第六十五章：养殖场

    眼看着怀孕的人一个一个被抓进去堕胎, 乔小橙看着小周, 真是急得不行。这些医生无法躲避，也无法攻击。几个人都是一团慌乱。

    最后他终于来抓小周了, 小周说了句：“我药流。”

    医生一愣, 倒是真的给了他几片药。其余几个人气得要命——有这方法, 你不早说？他们几个可都是手术好吗？

    虽然真实的流产，其实比这里痛苦得多, 也麻烦得多, 但对于阿杜等人来说，已经足够惊恐了。

    小周一直坐在角落里，显然药流并不会让痛苦减弱分毫。乔小橙陪在他身边, 看他额头汗流如注, 自己却无能为力。小周的疼痛一直持续了一整天，相比手术的，时间更长一些。

    然而一天之后，迎接大家的就又是无休无止地喝药。洪武都撑不住了，说：“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话当然是对小周说的。李博豪已经闻到药味就开始吐了。吃的也没有人咽得下。圈里一片愁云惨雾, 李唯一整个人瘦了一圈, 连话也没力气多说了。

    圈外的人却只多不少，依然有人关心, 有人嘲讽，有人斥责。前路像是无解, 灰暗阴沉。

    下午正在喝药的时候，李博豪先哭出声来：“爸、妈, 我不喝药！我不要再喝药了！”

    李唯一和韩琴赶紧哄劝。但其实也不用哄劝，因为棍子打下来的时候，他躲累了，被打痛了，还是会去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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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到第十天，圈里已经整天整夜没人说话，就连乔小橙也被药味薰得反胃。终于，大家又怀孕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终于事情会有进展了吧？

    医生又来了，他冰冷地看着圈里的人，甚至没有检查，冷冷地说了句：“你们怀的是女儿。”

    “这怎么可能？”李唯一惊恐道，“不不！我们就打了一个孩子。后面就是博豪了！这个怎么可能还是个女儿？”

    可是医生的眼神是冰冷的，圈外的人沉默了半天，说：“不能要，不能要啊……”

    圈里的人毛骨悚然。

    这是陷入死循环了啊！

    乔小橙说：“这个医生不对劲。”

    小周说：“时间。”

    乔小橙说：“什么？”

    小周说：“他出现的时间，看起来是白天，但如果按正常的时间来算，现在应该已经是晚上了。”

    什么鬼哦？乔小橙说：“你是说，他明明只在晚上出现，却让我们产生幻觉，让我们觉得现在是白天？”

    小周嗯了一声，乔小橙说：“那他不是普通人？”

    洪武灵光一闪，说：“他难道是鬼？”

    大家脸色都变了，难怪先前没办法接触他。阿杜说：“他是鬼，我们怎么办才好？”

    那个医生再度走近，又开始要抓人前去堕胎。小周右手黄影一闪，竟然是时间印记里取出一道符。他猛地冲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猛地将符贴到医生背上。

    黄符无风自燃。医生慢慢地转过脸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小周看。小周退出老远，医生慢慢张开嘴，嘴里牙齿带血。他舔了舔嘴，说：“看来，你很不满啊。”

    那血滴滴哒哒，从他齿缝间滴落下来，间或还带着碎肉。乔小橙忍住恶心，从印记里掏出刚才得的刀，大家一见事情有了进展，完全不用动员，全部都化形，圈里清一色的各种动物。

    什么都好，哪怕是死掉也不怕，只要能从这里出去。不要再喝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不要再像牲口一样，被抓去打胎。

    他们一股脑往前冲，那医生也受不住这么多人拼死反击，被抓咬了好一阵之后，突然，众人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没有圈，没有了指指点点的人，但是大家的肚子却微微隆起——他们是真的怀着孕。

    周围积雪盈膝，踩一脚就整个人都陷了下去。乔小橙说：“我们要赶紧找个住所，不然会冻死。”

    小周说：“地上。”

    大家一低头，这才看见，地上一落撒落着红色的痕迹。乔小橙俯身沾了一点，发现不是血，小周淡淡地说：“是朱砂。”

    大家精神一振，洪武说：“我们也不要找什么住所了，直接冲进去，跟他拼了。”

    李唯一也是气愤得不行：“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坑害我们？！他让我们怀孕，有什么目的？”

    身后唐梨凉凉地说：“兴许是你女儿回来报仇呢？”

    李唯一顿时恼羞成怒：“你说什么？”

    阿杜赶紧说：“好了！你们难道还想回到那个圈里去喝药吗？”

    大家立刻不说话了，顺着地上的朱砂痕迹，一路找寻。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区。楼房里灯光零星——天色又已经黑了。几个人停在大门口，隐约看见小区的名字，前面是看不清了，后面三个字却清晰可见——养殖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哪有在小区里面开养殖场的？

    十一个人都是一脸怪异。

    小周当先推门进去，乔小橙紧随其后。阿杜跟洪武断后，中间唐梨等人保护三名雇主。

    进去之后，大家发现里面就是一个正常的小区。这时候刚吃完晚饭，家家户户都开着电视，从楼房的窗子里看进去，隐约可以看见小孩在踢皮球。

    每家每户都有小孩。

    乔小橙看了一眼，皱眉：“他们……都是男孩。全都是。”

    大家定睛一看，果然，家家户户的孩子都是男孩，看不到一个女孩。那女孩去了哪里？！

    大家目光凝重，乔小橙说：“这里跟那个医生有什么关系？”

    没有人回答她，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小周说：“养殖场。”

    乔小橙一愣，是的，这地方叫养殖场，跟小区有什么关系？

    突然，她打了个寒颤，说：“这里……不会是个人类养殖场吧？”

    什么？阿杜说：“几时有过这玩意儿？再说了，人类养殖场也没有全生儿子的道理。”

    那么，女孩去了哪里？全打掉了吗？

    诸人沉默前行，朱砂的印记一直没有消失。

    一路蜿蜒，来到小区后面的一间铺子面前。铺子上挂着块牌子，上面写着——肉联厂。

    养殖厂和肉联厂，似乎天生就有某种联系。但大家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这时候没人退缩——谁也不想再回到那个破猪圈里去了。

    小周面色青白，他的肚子已经有点隆起了，这时候整个人精神不振，显得十分疲惫。而其他几个怀孕的男人，包括李唯一在内，都没好到哪儿去。

    美雪的肚子也有点鼓起，但她知道自己情况最危险，一直撑着拐，还算是精神。

    小周转头，把洪武推到前面，说：“你去。”

    洪武现在一身铁甲，又没怀孕，这时候上阵，倒是再好不过了。如果是往常，他肯定会推脱，但是这时候，他硬着头皮上了——不会有什么后果，比回到那个猪圈里被当牲口一样养着更坏了。

    肉联厂的铁门很快被他推开，里面倒挂着一条一条尸体……

    白生生的，剖洗得干干净净，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毛发。

    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