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氪，我好喜欢就这样坐在屋顶上什么也不干啊，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在屋顶上能看见麦田，好漂亮，风一吹就像是金黄色的海浪，噢，海浪aves这词是我从电视里面新学的，电视机说大海可大可大了，比整个堪萨斯州都还要大。”

    “我想象不出来，反正就是很大很大。”

    “除此之外，在屋顶上，还能看到玉米田。”

    “站在地上的时候玉米田总是那么高，我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在屋顶上就能看见啦。”

    “还有，在屋顶上还能数星星。”

    “玛莎上一次给我指出了猎户座，我今晚要自己找到它”

    “当然，我喜欢呆在屋顶上最重要的原因，是你啊，小氪。”

    “屋顶上只有你跟我，我好喜欢。”

    千钧一发之际，蝙蝠侠却笑了。

    “你都已经被咬穿了手，怎还不长教训”

    企鹅一愣，下一刻，一道巨力将他掀翻。

    “吼”

    小氪显出了原型，将企鹅压制在地上。

    它尾巴缠住黑伞，一弯一折，那原本刚硬到能够跟军刀媲美的武器就如同掰饼干一样轻松被折断。

    爪子一跺，带着致命毒尘的伞头灰飞烟灭。

    它轻易地就将之前数次威胁到蝙蝠侠的武器摧毁，同时也轻易地让身下人彻底心理崩溃。

    大颗的泪水从企鹅眼角滑落，他明明害怕极了，却连抽噎都不敢，因为，雪豹的尖牙已经深深扎进他的皮肤，最尖端紧贴在跳动着的血管上。

    但最危险的其实是按在他肩膀上的爪子，只要小氪扯一下，企鹅的后脖子某块脆弱的地方立刻会断裂。

    一击毙命，捕食者最亲睐的手段，也是猎物们能得到的最干净最体面的死法。

    “别杀他。”蝙蝠侠看出雪豹在蠢蠢欲动。

    啧。

    小氪无趣地将嘴合上，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巴正在滴落的血液。

    蝙蝠侠单手将企鹅提起来，仔细观察对方糊了一层蓝色颜料的皮肤，尽管面罩还带着，但却遮不住那像是半融的冰淇淋球一样的鹰钩鼻。

    企鹅的鹰钩鼻随着他说话一抖一抖，“你要是把我关进去，好、好多哥谭人、会失业。”

    蝙蝠侠沙哑着声音说道，“铲除了你们这些毒瘤，哥谭只会更加繁荣。”

    警笛声在楼下响起，自然是蝙蝠侠叫来的。平常他会亲自押送罪犯，但今晚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戈登带着十几名警察从楼下冲上来。其他的人分头对这栋建筑展开地毯式的搜索，警长自己则来到楼顶，咔哒两声，给企鹅拷上手铐。

    “谢了。”戈登看着蝙蝠侠。

    蝙蝠侠一摆手，从窗户跳出去。小氪也心情很好地用尾巴拍了拍警长以示告别，可惜只收到了对方便秘一样的脸色。

    唉，到底不是所有人都像是蝙蝠侠一样，能对一头自由外出的猛兽接受良好。

    蝙蝠侠今晚的最后一个目的地，就是之前的那座化工厂。

    当大门再一次打开，里面的模样大变。那些植物都没了，就连尸体都被处理掉，只剩下早就不再运转的机械、残破的地板，跟坑坑洼洼的墙壁。

    毒藤女独自站在正中央，从蝙蝠侠手中接过那一颗种子。

    她嗅了嗅，露出满意的表情，“是真货。”

    “交易达成。”蝙蝠侠说道，“现在，离开哥谭。”

    毒藤女秀眉一瞥，嘟起嘴。直到这时，人们才会发现她除了一头火红的长发外，还有着深红的丰唇。

    她点点唇，眨眨眼，暗示“你难道没有其他表示”

    蝙蝠侠静静地看着她。

    毒藤女试探地伸出大腿，却在碰到男人的那一刻被他毫不留情地用蝙蝠镖割出一道深痕。

    绿色的血液从里面流出来，但是很快就凝固住，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蝙蝠侠面罩下露出的下巴比月光还要冷硬，“不要我再重复一遍，离开我的哥谭。”

    她啧了一声。

    “无趣。”

    下一刻，一根藤曼从毒藤女袖口里伸出来，缠绕在房顶上，一扯，她就上到房梁，将屋顶破开一个大洞，跳出去。

    她离开了，根据约定，只要他帮她得到枚珍惜的种子，她就会永远离开哥谭，不再干涉这里的任何事。

    这可比最后被蝙蝠侠送进监狱要好得多，而对于蝙蝠侠来说，一个永远离开的罪犯也比一个时时刻刻可能逃出监狱的罪犯好太多。

    他最终的目的只是保护哥谭罢了。

    小氪一屁股坐下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它困了，而且猫科动物不耐饿，活动到现在它的肚子早就空荡荡了。

    蝙蝠侠蹲下身，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辛苦了，回去叫afred给你准备了加餐。”

    小氪一怔，意识到这还是蝙蝠侠头一次在任务结束后关心它。

    虽然这人休想凭借这点恩惠让雪豹认可他，但是想想他从前狼心狗肺的样子，小氪竟然有种诡异的成就感。

    它便维持了抬头的动作。

    嘛，暂时允你摸摸伟大的雪豹陛下。

    远处突然传来了几个人奔跑的脚步声，怒骂，还有木仓响，蝙蝠侠几乎瞬间就收回了手，扭身朝着声音源头冲去。

    “马上回去只要再解决完这个罪犯”

    雪豹直接将地板抠出一个大洞。

    从来只有在这时才比较有存在感的系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木仓响是从几位警察那里传出来的，他们追在三个人身后，拿木仓乱射“红头罩，站住”

    前面逃跑的三个自然是罪犯，两个人就是普通中年人的模样，唯独跑在最后的那人的脸被一个红头罩给遮住，背后也披着红披风。

    前面的两人很快就被乱枪射中，鲜血从体内喷涌出来，顿时惨叫着倒在地上，而不知是实力强大还是单纯幸运，只有那最显眼的红头罩一只毫发无损。

    小氪跳到工厂建筑顶上，从上而下地看着蝙蝠侠接手逮捕罪犯的活儿。

    红头罩也算是哥谭内臭名昭著的罪犯了，从好几年前就开始活动，干的事儿上至抢劫银行下至抢流浪汉地盘。

    前不久蝙蝠侠夜巡才遇见他，那时红头罩正在偷窃，最后自然是被抓到送进警局了。

    小氪不懂法律，所以不知道，凭借那时红头罩所盗窃的金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现在就被释放出来，但雪豹有自己判断的标准。

    它疑惑地抽了抽鼻子。

    这个红头罩，跟之前那个，气味不一样。

    红头罩本来就不敌，看到蝙蝠侠后更是吓到几乎腿软，跌坐在地上不断求饶，“我还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做”

    蝙蝠侠顿了一下，掩藏在面罩下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红头罩比起上一次遇见，实在是没骨气了许多。

    但不管如何，他今晚遇到了，自然要将他再次送入警局，于是他继续坚定地朝着红头罩走去。

    只不过那人突然又开始垂死挣扎起来，逼迫之下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慌不择路地朝化工厂的另一侧跑去。

    那个方向的尽头是一条河流，是化工厂排除污水的地方。

    从前这污水处理的如何，小氪无从得知，但现在这水可是才被毒藤女那一屋子稀奇古怪的植物给使用过，也不知道排出了多少毒素，甚至连颜色都呈现出诡异的绿褐色，靠近河岸的缓流处则被白白的泡沫覆盖。

    红头罩跑到了尽头，再过去，就是这条河了。

    蝙蝠侠将他堵在死角，小氪听他道“红头罩，我们又见面了。”

    眼见蝙蝠侠就要抓住他，红头罩急促地喘了两下，竟然孤注一掷地跳入河流。

    蝙蝠侠戴着手套的手指与他的红披风擦肩而过，只听噗通一声，红头罩陷入水流，除了泛出白沫的浪花，竟然再不见他的身影。

    啊，跑掉了。

    小氪从屋顶跳下来，站到蝙蝠侠身边。

    其实也不算跑掉，跌入这河，应该没有生路了。

    蝙蝠侠站在道路尽头，定定地看着水流，在确认河里真的没有人影后，他终于说道“回家吧，给你加餐。”

    雪豹高兴地甩了甩尾巴，跟随他转身离开。

    此时，就连小氪都没能想到，在他们离开后三分钟，一个身影狼狈至极地爬上河岸。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很快就在这人身前汇聚出一个小水坑。他身上的水滴也缓缓地从脚边流过去，最终汇入水坑。

    这人穿着的西装不知怎地被污水染成了紫色，而西装下身体因为无时无刻的疼痛而微微颤抖。唯一不变的，是他头顶上的依旧鲜艳的红头罩以及背后的红披风。

    他忍着疼痛，伸手将红头罩摘了下来。

    水坑倒映出他苍白的手，白到黑夜都无法遮盖，白到令人不再感觉温暖，而是极致的威严与邪恶。

    手很快随着红头罩消失于水坑边缘，取代而之的倒影是他的下巴、脸颊、额头，以及绿色的头发。

    绿本该富有生机，却因为底下的那张脸而显得诡谲。

    那是一张如此狭长的脸，长到像是被强行拉至超出上限的弹簧，暴露出其内部无可救药的空洞，却无法再凭借弹性使皮囊将空洞遮盖。

    男人大张着嘴，从口腔到咽喉都空到令人心慌。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后半部分剧情改编自漫画蝙蝠侠致命玩笑

    红头罩早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出现了，并且由疯掉之前的小丑佩戴过，具体原著内容我拍个照，指路我的作者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