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作品:《给我渣!

    卫生间里,  他用湿纸巾擦了脸,才发现自己脸上居然这么多酱

    难怪李赫刚刚看着自己忽地笑了一下可恶白钧言还以为他是不是也有点心动,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自己长得搞笑。

    那他笑得未免也太开心了点吧

    这种丢脸的瞬间让白钧言相当在意,  默默咬牙气了半个小时,  才想起给他发消息“你别在那个儿童游乐区吹冷风了,  去咖啡厅坐着吧。”

    李赫回“没关系,  不冷。”

    没等他回,  李赫又发来“而且我一喝咖啡就睡不着,不想去咖啡厅。”

    白钧言“那可以去图书馆啊。”

    他们园区除了咖啡厅,  还有一家公立图书馆。

    这时,同事雯雯跑进办公室“我刚刚在儿童游乐区那边看见一个大帅哥,哇塞那个腿那个身材,九头身大帅比”

    另一个女同事“外国帅哥”

    “不是,  我不是近视吗,  我走近了看,  是中国人啦,  不过真的好高,特别帅男模肯定是男模”

    “比关泽还帅吗”

    “那”雯雯下意识止住话头,“各有各的帅”

    坐在白钧言身侧办公的帅哥抬起头来。

    雯雯形容说“气质特像年轻时候的丹尼斯吴又少年又温柔还不羁还有混血的感觉”

    “”

    “我的妈呀”

    几个女同事结伴飞奔去儿童游乐区,过了几分钟,  回来摇头“人都走啦哎,去晚了,没看成,可惜了。”

    正在办公电脑上悄悄搜索“丹尼斯吴”的白钧言,  摸出了手机。

    问李赫“你还在外面吹风吗”

    那边回“没。”

    可能是因为闲着,  回复得特别快“在咖啡厅坐着,  李煊来了”

    “没来,  就是问问你,你不说不冷,说一喝咖啡就睡不着吗。”

    “是,刚刚不冷。”

    结果自己坐了一会儿,还是感觉冻。

    李赫打字很快“你走了我就觉得好冷。”

    打完发送出去,几乎是立马,就感觉这句话不妥,想撤回的,但那又太刻意了点。

    如果是对其他人,李赫也不会觉得不妥,但白钧言

    李赫有种控制不住,想继续下去的念头。

    白钧言垂着头,也回“那我的作用,就是小太阳啊我身上很暖和吗。”

    “嗯。”李赫简短地回“你继续工作吧,李煊来了就叫我。”

    落地窗外的三株桂花树伫立,遮挡了大部分的冬日阳光。从正午到下午五点,日光从顶空到西落,红色的夕阳浮动,李赫闭着双目,脑子里却一直在重播他的注视。

    那张花掉的、蹩脚的,又有点打动人的笑容。

    他在咖啡厅等到快睡着了,一整个下午过去,也没等到人。中途发过几次消息,都没得到回复。

    白钧言五点下班,过来找他,说“刚刚同事问了,李煊的助理说临时有事,就不来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啊没关系,不过,他今天都不来了吗”坐在咖啡厅的暖气里,李赫脱了外套,露出内里的白拼黑高领羊绒毛衣,款式宽松,项链就挂在毛衣外面,是一只黑色的许愿骨。

    “不清楚啊,跟这些艺术家沟通,总之是偶尔碰上这些事。”

    白钧言坐在他旁边“那你还继续等吗”

    李赫应该是用手托着脸睡了一会儿,脸颊边有一点很浅的红印子,睡眼惺忪的模样,揉了下眼睛说“他兴许不会来了。”

    白钧言“抱歉啊,害你白跑一趟我也过意不去,我请你吃饭吧”

    李赫站起,看了眼时间,稍有犹豫“下次吧,今晚我有点事。”

    不是推脱,的确有事,跟朋友约了晚餐。

    “下次我请你。”李赫说。

    “噢。”白钧言无所谓地点点头。

    是夜。

    张超带李赫来了“et”酒吧,李赫还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前梧桐树前抬头,就认出了这一间“是这家啊,你朋友开的”

    “你来过”张超带他进去,他和李赫这种爱看书的不一样,不管在哪儿,他都喜欢热闹、人多的地儿。

    李赫点头“来过一次。”

    他的社交活动其实不多,喜欢享受孤独的时光,回国后除了开会和工作,唯一一次大型的活动,就是校友的讲座。

    张超“跟谁来的你除了跟我喝酒,还会跟谁唐凌不是吧”二人进卡座后,张超观察他的表情,“我知道了,唐凌他表弟那个gay”

    “不是。”

    张超翻开酒单“那你自己跑来酒吧买醉啊不会跟司机喝酒吧”他知道李赫是个相当自制的人,自己只要不约他,他就能在壁球馆或者图书馆待一整天,除了上班就只有这些无聊的娱乐,宅到不行的性子。

    “跟一个朋友来的。”李赫发现张超点了自己上次喝的威士忌,神色就更微妙了。

    那天晚上的事他记得很清楚,白钧言对他的态度很奇怪,也很冷漠,第二次也是,但第三次见面过后,白钧言明显就温和了。

    可能是生病了,在吃药,李赫自动在心里给他找好了理由,而最近情绪稳定了,也是因为吃了药控制住了。

    “在想什么”张超的手掌在他眼前挥了挥,嗅觉敏锐,“你不对劲,你有情况。”

    “没有。”称不上是什么情况。

    白钧言应该是喜欢自己吧,但李赫身旁有太多喜欢他的人了。

    张超“就是有情况,你一说谎就这个表情”

    李赫看向他“什么表情,我怎么不知道”

    “心虚的表情啊,你口是心非就是这个样子,”张超灌了一口酒,很欣慰地拍他的肩膀,在堵着耳朵的音乐声里喊道,“阿赫啊,我以为你要跟狗过一辈子了,你个恋爱小白啊”

    李赫奇怪道“你怎么知道他叫小白”

    “”

    “你真是年轻人吗你不上网冲浪吗我是说,你是恋爱小白,意思就是你没经验,傻,容易被人骗,这都多少年的过时词语了。”张超一时难言,又起了兴趣,“那个人叫小白啊”

    “嗯。”李赫自然不会告诉他,那个人就是白钧言,是张超在斯里兰卡救下的投海者。他打算揭过话题,但张超穷追不舍,追问“小白”是谁,什么样的人,怎么认识的。

    “认识不久,”李赫简短地说,“年纪小,很热爱工作,有梦想,有想法。”

    张超一口酒喷到桌子上“你是他面试官”

    “不是,”李赫擦了擦不小心被溅到的手背皮肤,“我只是在说他这个人的品格。”

    两人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对话,张超问模样,李赫形容说“眼睛圆圆的,皮肤白,像毛茸玩具,像比熊那种。”

    “比熊比熊犬啊我的天哈哈哈哈,”张超啧啧称奇,“李赫啊李赫,我知道你是狗奴,收留那么多流浪犬,但我没想到你找对象都要找长得像狗的。”

    李赫无奈地解释“我不是说他真的长得像,我的意思是”他很可爱。

    最后那四个字太轻了,张超听不清楚,重复了一句“你说什么”

    李赫摇摇头,和他碰杯“没什么。”

    夜深了,小刘开车把他和朋友分别送到家。

    李赫喝得克制,恰好是一个微醺的、看什么都觉得浪漫的状态,不影响明天上班。

    到家,他没有趴下就睡,而是进了浴室。

    白钧言这个点就关灯睡觉了。

    迷迷糊糊之际,白钧言要睡着了,又听见群消息的提示音,是园区的群,园区保安大爷说“谁把这么多花丢在这里浪费钱”

    嗯

    白钧言想起来,是白天同事关泽收到的花。

    这不关自己事,他闭了眼,忽地想起。

    关泽就坐自己旁边,那自己身上会不会有花粉

    自己靠李赫那么近,他会不会过敏

    过敏这种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可能就死了毫无征兆的。

    白钧言只犹豫了一瞬,就给他发了消息“在不在”

    那边没有回复。

    是睡了吗

    白钧言给他打了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儿,无人接听,他重新拨通,心底有些害怕了。李赫不会是因为过敏出什么事了吧

    浴室。

    正在冲澡的李赫听见外面传来狗吠,连着叫了好几声。

    他们家星期五,是不爱叫唤的那一类狗,明显是有急事叫他。

    李赫顶着满头的泡泡,拽过浴巾围在腰间,光脚走出去“freddy”

    “汪”

    李赫听见了放在外面的手机铃声。

    发丝上的水珠,顺着肌肉线条流到地板上,每一步都有清晰的水印子,李赫拿起手机,是白钧言。

    “喂”他接通电话,有些疑惑。

    “你终于接了。”白钧言稍微松了口气,报复归报复,死了可不好玩了,要是李赫因为过敏身亡,自己下半辈子就要背负这种害死人的愧疚活一辈子了。

    白钧言才不愿因为他毁掉自己的人生。

    他声音带着急躁“你今天不是见了我吗,你现在身上有没有痒啊,或者其他奇怪的感觉”

    “你指什么”李赫困惑地抬手摸了下还没擦干的右边胸膛,白钧言指什么,心动吗

    心脏的跳动依稀和平日是一样的,又仿佛不同。可喜欢一个人,对一个人产生感觉,心动,哪是那么简单的事啊。

    李赫又不想说没有,这怕是会让人伤心吧,想了半天说“可能有一点点吧。”

    白钧言在电话里大声道“那你快吃药”

    李赫更不解“为什么要吃药”

    “笨蛋,你过敏了啊”

    “噢”李赫顶着头上泡沫,竟然没有问为什么,就出去找医药箱,“找到了。”

    “那你快点吃了。”白钧言催促道。

    视线有些晃动,李赫按照药盒说明把药倒出来,就着水喝了“我吃好了。”

    “那就好,”白钧言打了个小哈欠,闭了眼,“我挂了啊拜拜。”

    “等一会,小白,”李赫转身回卧房,“你再多说会儿。”

    “唔”白钧言充满倦意的声音道,“说什么”

    李赫把声音开外放,埋头在洗手池,放了细小的水流冲走头顶泡泡“说个歇后语吧,我想听。”

    10

    “哈”

    陈斯然当即清醒了“白钧言你要做什么,你又不是gay,直男骗gay,天打雷劈”

    白钧言手里两把筷子活似一对铡刀“那又怎么,就因为我是直男,我不会被渣男皮相迷惑,很完美啊。”

    陈斯然不懂,平日看起来特别温和的一个人,有时候却能有这样可怕的报复心,报复的手段有那么多种,偏偏选择了这种以牙还牙的方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那你怎么装gay,你会撒娇吗”

    “不会。”

    “你这人,又不会卖萌,又不会撒娇,你除了声音好听一点,嘴皮子花点,长得长得虽然不差。”是长得很干净顺眼的类型,皮肤白净,瞧着家教家底好,且越看越耐看,有酒窝,蛮讨gay喜欢的。

    “但是拜托,我这个上海艾玛沃森从他面前走过他都面不改色你觉得哪点能吸引别人”

    “呵,请问艾玛沃森小姐本人知道这件事吗她要是知道,肯定连夜爬上崆峒山,许仕林找了胡媚娘,你不要碧莲了。”

    “白钧言你这张嘴救命。”他戴上了痛苦面具,发誓努力学歇后语,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我这还不是为了帮你”

    “你少管,我有办法。”接触下来,白钧言甚至觉得李赫有点,当然那可能只是表象。其实和自己想象中的样子很不一样,肉眼来看,根本不像那种人渣。

    但很多明星被爆出这种丑闻前,大家都想不到他竟然是那种人,所以,不能以表象为推测。

    “你有什么法子,你还在贴吧下载撩汉手册,你不信就去试试,你用那些,往身上倒红酒的方式吗,人家不当场起诉你才怪”

    可白钧言说什么都不信他了,陈斯然的方式要是奏效,还用得着自己亲自出马吗

    夜幕深沉,二人告别,陈斯然进了地下通道,白钧言坐上出租车,他特意调出之前私家侦探调查的资料,又看了一遍。

    李赫是独子,李辉唯一的儿子。

    今夜有月食,深蓝夜空上挂着一轮诡谲的血月,出租司机说“网上有人说,这种异象最好不要看,会有坏事发生。”

    “是吗”哪来的这样的说法。

    兴许天性就不信邪,他听完不仅没有低头,还仰着头盯着多看了一会儿。

    到家后,白钧言看任昭没有上播,就给他打了电话。白钧言最近劝他去寻找一份新感情,任昭虽然嘴上说好,却很不自信“我住的民宿附近,有家餐厅老板的儿子就很不错。但是人家怎么可能喜欢我,我长得也不行,又没有钱,也没有工作,我家里还”

    白钧言嘴皮子都说累了,不晓得要开导任昭多少次,告诉他,他真的没有那么差劲,白钧言上网查过这方面资料,因为感情受伤而选择寻死的,不在少数。

    他换了话题“今天晚上别出门了,有红月,那个看了会倒霉的。”

    红月的影子渐渐退去,就挂在窗外梧桐树后方的当空。

    “是因为月食吗,今晚怎么这么邪门,一直在输,李赫你说,你是不是偷偷请了什么黑财神回家”

    李赫面前的筹码已经堆积如山了。

    他摇了下头,桌上两张纸牌仍旧盖着,一次都未曾翻过来看过一眼。干净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

    此举早就引起了人的注意“你从不看手牌,怎么还敢玩到最后”

    “习惯。”

    唐凌就笑“这小子我早说了,他是会算牌的,就算他不看手牌,也有赢的底气。跟他玩牌只有输的份,上次,我就输了一辆车给他。”

    “噢,原来唐总你的gara就是输给了他啊”

    “算牌,原来玩德扑也能算的吗”

    “不能,”李赫说,“只能赌概率。”

    “概率,谁不知道赌概率啊关键是今晚你就没输过。”虽然并非每一把都赢,但没有把握的时候,会很干脆地fod,加上德扑玩法的特殊,导致他桌上一堆筹码。

    “今晚手气好。”他很简洁地解释,把筹码往中央一推。

    一桌十个人都望向他“a  了”

    两分钟后,李赫手里筹码全都输光,众人笑他“赢了一晚上,最后一把全部输给唐凌了,你这是,把好运用光了啊。”

    “赌博不就是如此,牌桌上赢来的,最终都会输出去。”李赫拿上外套,倒是淡定的笑了一下,“我也没筹码了,你们继续慢慢玩。”

    “不是吧,你这就要走了”有人道,“来我这还有筹码,借你。”

    “不是,有点事要回家,车在外面等我了。”

    “这是家里有人了”

    李赫还是摇头“没人,有只狗。”

    “哦”唐凌想起来了,“你把星期五也托运回来了是吧。”

    他点头。

    唐凌“你自己住没有保姆么,不帮你遛狗吗。这才十点半,再多坐会儿。”

    “不了。”李赫解释明天还要上班,“你们慢慢玩,我就不扫兴了。”

    “你还是这样,从来不干半点出格的事。”唐凌有些无奈。在他和李赫认识的十年里,见证对方从稚嫩的少年成长到如今的模样,或许李赫干过最出格的一件事的,就是花了一百万刀买了一家位于怀俄明州的林场目的只是为了让收养的上百条流浪犬有家可归。

    动物为他情绪价值,以至李赫身边从来都没有恋爱对象。

    三年前,二十岁时的唐凌在佳士得买艺术品,不到二十岁的李赫,在林场的湖边钓鱼,亲手下厨招待来林场认养狗狗的陌生人。

    唐凌认识的许多人,同样家境身家的,哪怕聪明、努力,可因为一些天生的优越感,仍然有许多不好的习性。

    而李赫玩冰球,打壁球,爱冲浪,喜欢在沙滩晒太阳,和狗一起玩沙滩排球,没有半点不良嗜好,他被自己带的染上烟瘾,但更过分的,李赫说什么也不碰。

    “这样,也不能让你白输,小燦,”唐凌唤来家里表弟,“你带小赫哥去酒窖,把我刚带回来那瓶errier  jouet给他捎上。”

    沈燦刚刚就坐在唐凌背后,一直看他打牌,没有挪过窝。闻言起身,在前面领路,带李赫下了酒窖。地窖里气温低,黑砖缝隙里横着放置了数不清的酒瓶,被灯光烘烤得温暖而干燥。

    沈燦找到唐凌刚带回的酒,小声地问他“小赫哥,我好奇一个问题,可以问吗”

    “你说。”

    “你真的会算牌么”

    “当然不。”

    “那我哥说你会算,以前他输给你好多钱。”

    “要是会算,刚刚会输给你哥么”

    沈燦想了想,把酒用皮箱装好递给李赫,黑溜溜的眼睛直视着他“不过,你刚刚赢了那么多把,最后一把,我看着像是故意输的。”

    李赫露出一个很细微的笑,回首看着他道“你还在念书吧”

    沈燦目光扑朔,脸颊微红“嗯,念大一了,去年我考试,你还让我加油的。”

    李赫对这件事没记性,唐凌的表弟他只见过两三次,闻言道“少钻研别人打牌,赌是害人的,要认真读书。”

    “嗯,好,我记住了,我不打,我就是看看。”

    两人说着话出去时,被张超看见了,注意到唐凌他弟贴李赫贴得很近,一脸的笑意,眉心就是一拧,有种不太好的直觉。

    当晚,张超就打电话给他,提了一嘴“唐凌他弟是个gay,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

    “小心什么,他只跟我说了四句话还是五句话,他也不知道我是吧。”李赫正在浴缸里泡澡,香薰蜡烛火光摇曳,飘出天竺葵的淡淡幽香。

    张超一时无语“那些gay,有gay达的你懂吗,你再像直男你也是弯的他看你眼神不对劲啊,你信我的,离远一点就是了,除非你也想跟人家小孩子玩。”

    “不想。”

    “那就远一点。”

    “好。”李赫答应了,正好又看见沈燦给他发了消息,半小时前,沈燦问他到家没有,他方才回了,说到了,沈燦又发了消息问他“小赫哥,你过几天跨年夜有什么安排吗”

    李赫回“跟家里人吃饭。”

    沈燦似乎打算再约他,因为张超提了醒,李赫很干脆地用晚安为结尾,结束了对话。

    31号这天跨年,李赫赶在快闭馆前去了美术馆,下午三点半,美术馆人烟稀少,空旷的展厅被清水混凝土包裹住,他站在雕塑作品腐烂的围栏前,展品前那冷冰冰的聚光灯是唯一的光源。

    一旁的美术馆员工见他脸色沉着,主动说“今晚就会撤展了,所以这件展品其实在这里已经放了有一个月了,而因为腐烂而产生的些微异味,是该展出的一部分,虽然有很多人反映,但艺术家仍然坚持不打扫,而是保持原样。”

    在刚刚进园区的时候,李赫就瞥见了白钧言,对方应该是给同事买咖啡去了,手里提着白色的马苏盒,从那边咖啡厅出来。

    尽管看见了,他却没有找白钧言,而是询问这位主动为他介绍的员工“这些展品,撤展后会搬到哪里去”

    “一般是寄回艺术家的手里,有的艺术家是自己叫物流来搬走。”

    “那这一件呢”他指着那几乎无人问津的黑色雕塑。

    “这,我就不清楚了。”

    李赫问“如果我想买下它呢或许,你们美术馆能帮我联系到这位叫李煊的艺术家吗。”

    员工摇了下头“这要策展人才有权限,有的展品是非卖品,先生不妨去那边办公区域问问我们策展人啊,小白,”这位员工忽然看见路过的白钧言,“小白,这位先生想买展品,你有空给他简单介绍一下吗”

    白钧言是实习生,他长得乖巧温和,脾性好,所以同事也都管他叫小白。

    被这么一唤,白钧言扭头看见李赫,一瞬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怎么又来美术馆了

    李赫注意到他,也是愣了下,旋即很礼貌地朝他点头“你好。”

    “你喜欢这件展品”白钧言怀里抱着展出文件,走到李赫面前,声音很平,“那跟我谈吧,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