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第44章

作品:《谨遵长公主之令

    霍余应该的确是个傻的在他连续喝了三日的苦瓜汁, 第四日,陈媛让人停了他的苦瓜汁,他一脸不解时,陈媛这样想到。

    陈媛在寝宫卧了三日,膝处结疤了,她才被允许下床。

    期间沈柏尘来过一次,知晓她受伤了,还特意要来看她,却被霍余拦在寝宫外,说甚外男不可进女子寝室。

    这话出自霍余口中,让陈媛听得发笑,但不知为何,她竟也就任由霍余了。

    霍余将他要处理的一些折子都搬到了公主府,梓铭大包小包地带了很多衣物进来,让陈媛有一种错觉,好似他根本不是来照顾她伤愈,而是要常住一般。

    就住在陈媛寝宫旁的一处院落。

    一墙之隔,有时陈媛都能听见他起身早朝的动静,一睁眼,外间的夜色还未褪尽。

    陈媛不由得朝锦被中藏了藏,闭眼又睡过去时,不免冒出一个念头,怨不得当初皇兄不想当这个皇帝。

    如今才寅时过半,距离她起身时还有足足两个时辰。

    这日,天际尚未亮,乍听见隔壁传来的动静,倒不是说霍余吵闹,而是下人伺候他洗漱,难免有进进出出的声音,陈媛这几日躺得有点多,被吵醒后,翻来复起地睡不着,索性披了件外衫,踩着绣鞋走了出去。

    这个时辰,公主府路径上的灯笼都熄了,霍余只拎着一柄红灯笼照亮眼前路。

    霍余很熟悉公主府的地形,和前几日一样,他绕上栏木游廊,恰好可以路过陈媛的寝宫,然后就会直达小径,但今日有点不同,他刚绕上长廊,就听见一旁传来些许动静。

    霍余一顿,提着红灯笼照过去,陈媛仅披着件外衫,鞋袜都未穿好,就这样跑了出来,探头探脑地看了过来。

    霍余脸色稍变,直接翻过栏木,停在陈媛面前,压着些许情绪

    “公主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不等陈媛回话,他伸手碰了碰陈媛的手背,果然被风吹得冰凉,霍余拧眉,单膝跪下来,替她穿好鞋袜,微仰起头,认真地问

    “可是我把公主吵醒了”

    陈媛直接坐在栏木上,天色还暗,她有点看不清霍余的神色,只得摇了摇头,软趴趴地说

    “不想睡了。”

    她这几日躺得很难受,身边伺候的人把她看管得比稚童还严,盼秋怕她扯到伤口,就差将膳食端到床上让她用了。

    险些叫陈媛以为,她得了什么大病,卧床不起了。

    霍余哑声。

    他了解陈媛,陈媛难得安静这么久,得亏盼秋压着她。

    说来奇怪,陈媛骄傲张扬,盼秋只不过一个小宫女,偏生有些时候,陈媛就听盼秋的话,二人朝夕相处十年,这般情谊也并非旁人可比得。

    他站起身,低头将陈媛外衫上的衣带全被系上,霍余低沉声说

    “公主在府中待得闷了那和我一起去上朝”

    陈媛惊得睁大双眼。

    在御书房时,陈儋有时怕她累了,直接让她坐在龙椅上,甚至奏折何物都不计较她过目,可陈媛从未想过要去早朝。

    一是她起不来,二是不合规矩。

    陈媛没有拒绝,霍余便继续道“我去给公主拿件披风。”

    陈媛立刻拉住他,小幅度地摇头

    “不行,吵醒了盼秋,我又不得动了。”

    那股偷摸的劲,叫霍余有点吃味,但女子离他很近,近乎在怀,霍余早就知晓盼秋在陈媛的位置,那点酸意散去,他隐晦地扶住陈媛。

    顿了顿,他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陈媛身上。

    他的大氅很长,陈媛站起来时,依旧有点拖在地上,这般糟蹋,今日过后这件大氅恐怕也就穿不得了。

    霍余不在意,他将红灯笼递给陈媛,低声“拿好。”

    陈媛刚接过,霍余就低身打横抱起她,朝外慢慢走去,身后梓铭忙忙低头,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

    陈媛一手拎着灯笼,一手攀在他的脖颈,习惯了他总抱着她,也知晓为何,但她还是轻声嘟囔了句

    “我自己能走。”

    霍余目视前方“嗯。”

    “那你还不放我下来”

    女子温热的呼吸就打在他下颚,霍余很难心无旁骛,只好借着夜色眼神微暗,他说

    “明日,好不好”

    陈媛不着痕迹地撇唇,明明是在敷衍她,却还用着商量的语气。

    不过,陈媛攀在霍余脖颈的手稍紧了些,尤其是出府的那一瞬间,守门的人和马夫都惊的瞪圆了眼,陈媛不在意他们,让她抬起头的是这时的长安城。

    霍余将陈媛放在了马车中,见她勾头朝长舆街望去,不由得吩咐了马夫一句。

    等他进了马车,陈媛立刻问

    “你刚才和马夫说了什么”

    霍余摸了摸她的头“公主很快就知道了。”

    啪

    陈媛打掉了霍余的手,一时来不及分辨心中的情绪,恼瞪了他一眼。

    太过分了。

    她只是受了一次伤罢了。

    这人居然和盼秋一样,直接把她当作了稚童,若搁以往,借霍余三个胆子,他也不敢摸她的头。

    她下手没轻没重的,霍余手背顿时红了一片,但无人在意,包括霍余自己。

    霍余能帮陈媛将外衫穿好,可这一头青丝却无甚办法,并非霍余不会,前世他也替陈媛挽过多次发,可惜,手边并无玉簪或头绳,霍余再有能耐也无计可施。

    陈媛一头青丝皆数披散在身后,几缕凌乱地散在脸侧,马车内灯光昏暗,说不出的朦胧美感,二人独处,霍余很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很稳也很快地跳动着。

    一声声地诉说着对眼前女子的情衷。

    马车终于驶进了长舆街,周围不再是静悄悄的毫无声息,渐渐的就多了几抹生活气息,陈媛未见过这个时候的长安城,她不由得悄然掀开提花帘的一角。

    她看见有妇人忙进忙出,也看见炊烟升起,街上渐渐飘起一股香味。

    霍余扣了扣马车,马车很快停下,陈媛茫然

    “停下作何”

    早朝卯时前就要开始,她忽然闯出来,已经扰了很长时间,陈媛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早朝就开始了。

    陈媛这时已经知道霍余刚才吩咐了马夫什么,公主府到皇宫有两条道,一条是从长舆街绕道而行,另一条则是直达皇宫,许是她刚出来时,探究的模样落入霍余眼中,才叫他选择了绕远道。

    可从长舆街而行的话,至少要两刻钟的时间才能到皇宫。

    很快,马夫回来了。

    从帘子缝隙中递进来一个纸包裹,霍余接过,马车就继续行驶了。

    霍余将纸包打开,马车中顿时升起雾气腾腾,纸包中的是四个还冒着热起的包子,陈媛讶然。

    霍余低声说“长舆街头的包子,每日都会排长队,早早就会卖完,公主应该未尝过吧”

    陈媛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如何能尝到寅时卖的包子

    陈媛觉得他在明知故问,在暗暗笑话她,可陈媛却未生恼怒,只好奇地拿起一个包子,刚碰到,她就被烫得收回手,连忙摸了摸耳垂。

    霍余眼中泄了一分笑

    “小心烫。”

    陈媛瞪了他一眼,用手帕包着拿起一个包子,吹着气小口地尝了尝。

    能被霍余特意举荐给她的,自然味道不错。

    也不知是饿得厉害,还是心里作用,陈媛觉得这个包子做得堪比御厨,不知不觉中,她将一个包子全部吃完,马车中有热茶,霍余给她倒了一杯。

    她小声评价“还行。”

    比他做的月饼好吃一点。

    极不情愿的声音,让霍余蓦然失笑,他将陈媛脸侧的青丝拢到耳后,马车也停在了皇宫门口,他问她

    “公主在马车中等我,还是在宫中等我”

    陈媛多问了句“早朝多久能散”

    “早则一刻钟,晚则不定。”

    陈媛才不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马车中,她说“我去御书房等你。”

    这普天之下,将去御书房当作回家一样简单的女子也就只有她一人了。

    霍余却不惊讶,不过在下马车时,陈媛停顿了一下,着重强调

    “我要自己走。”

    在府中也就罢了,这可是皇宫,尤其正是上早朝的时候,若再叫他抱,被旁人看见,可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霍余看了眼她的腿,没有阻拦。

    可陈媛忘了她现在的模样,仿佛刚从床上起来,衣衫尚有不整,只披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大氅,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掩耳盗铃之态。

    宫墙巍峨耸立,朱门点金钉,红檐上挂着灯笼,她去的御书房,难免要经过那条长长的红色甬道,道旁墙角帖一排宫女,一路经过的大臣和宫人都面带惊色。

    一路上,霍余看了她不知多少眼,见她当真没有察觉不对,待人进了御书房,霍余站在长廊上,不由得低低笑出声。

    作者有话说

    霍余我的公主呀

    你可长点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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