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6章 第96章

作品:《谨遵长公主之令

    陈媛将霍余哄好,就带着盼秋等人进宫,途中,趁着霍余不在,陈媛轻声嘀咕着对盼秋吐槽

    “你可觉得霍余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小心机小手段地,不断朝她身上用。

    盼秋将糕点摆好,瞥了她一眼,根本不想接这个话,她又倒了杯茶水递给公主,希望她喝茶就不再问了。

    谁知,公主睨了她一眼“怎么不回话”

    盼秋暗戳戳地翻了白眼,扯唇微笑

    “公主要听奴婢说实话”

    陈媛有片刻的停顿心虚,盼秋一旦这个神情,说出的话必然不是她爱听的。

    但盼秋不等她回答,就直接呵呵“大人今日作态,不是公主亲自惯出来的吗”

    甚至

    “公主不就喜欢大人这样子”

    往日大人一心赤诚,公主可爱搭理冷心冷情得格外伤人。

    可如今,大人用了些小心思,恰好拿捏住公主的喜好,公主瞧他不高兴,就妥协去哄大人,大人讨了好处,岂会舍了这小手段

    总归无伤大雅,盼秋也就视而不见。

    陈媛倏然瞪圆眼眸,一副被诬蔑的模样,但半晌,她要反驳的都堵在喉间,愣是说不出来了。

    她哼哼唧唧地别过头去,底气不足地说

    “你懂什么。”

    盼秋撇了撇唇,她未曾喜欢过旁人,自然不懂这二人之间的情调。

    仪仗很快到皇宫,日色已经稍晚,夕阳余晖挂在天际,好看得似一副绚丽的画,陈儋在养心殿等着她,一见她,眼睛顿时一亮。

    一个人的精气神真的不好说,但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

    走进来的小姑娘脸色粉白红润,看着就让人心舒一口气,陈儋率先开口,仍是一句责备

    “进城时间不早,怎不稍作休息,明日再进宫”

    陈媛和他亲近,哼了一声“既想让我明日来,皇兄还特意等在这里作甚”

    她若不来,他岂不是白等一场

    陈儋没作解释,因为他了解小妹,小妹必然会第一时间将消息送来给他,所以,他才刻意在这里等着。

    所以,没有人错过。

    陈媛穿着一袭简单的红裙,褪去厚重的大氅披风,衬得身段妙曼玲珑,陈儋拎着她衣袖,迫使她转了一圈,陈媛听话地转了一圈,才仰头看他

    “皇兄可放心了”

    她盈盈地笑着,弯了眼眸“我没事了。”

    陈儋忽然抬手掩眸,半晌,闷笑出声。

    陈媛鼻尖也有些酸“皇兄日后也不用再心怀愧疚,你为我做得够多了。”

    陈儋打断她,并不认同

    “哪里多”

    “你如今身子大好,前些年受的苦难道就可以视而不见”

    “你总觉得我为你做得多,可小妹啊,坐在皇位上的人是我,受人敬仰的人也是我,你惯来的风评不好,的确肆意,可这其中又有多少是为我,我皆心知肚明。”

    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相扶相持,彼此信任,这世间,无人比他二人更亲近。

    身处皇室情感稀薄之处,小妹会珍惜,他又如何不觉可贵

    话落,二人皆笑出声,他们之间何时需要计较这些了,在这时,刘公公来报“太尉大人来了。”

    陈儋现在是看霍余怎么都不顺眼。

    似老丈人见女婿,天生的不对劲,他冷哼一声“他来得倒是快”

    陈媛快速地眨了眨眼,些许不自在地别过眼去。

    霍余一进来,陈儋就欲找茬

    “朕记得,今日该是禁军巡城,你怎么在这儿”

    霍余掀起眼皮子,无甚情绪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在没事找事,何时禁军惯例巡城,还需要太尉亲自前去了

    但对于圣上,话肯定不能这样说,霍余道

    “这段时间累积了不少地方奏折,圣上若清闲,臣明日就将这些奏折送到御书房。”

    陈儋堵声,他和陈媛对视一眼,然后几不可察地对霍余翻了个白眼。

    这世间有动不动就威胁圣上的臣子吗

    有,就在眼前摆着。

    陈儋忽略霍余的话,佯装不耐烦“那你来干什么”

    陈媛若无其事地尝着糕点,根本不掺和进这两人之间,结果霍余的下一句,就差点让她呛出来

    “我来接公主出宫。”

    陈儋一顿,遂后,气笑了“公主需要你接她今日就住在宫中了,你自个儿回去吧。”

    陈媛默默地抿了口茶水。

    总觉得这二人碰到一起,心智尚不如凤玲那个八岁稚弟成熟。

    霍余疑问地看向公主,陈媛轻咳了声

    “今日要出宫。”

    陈儋皱眉“这么晚还出宫”

    陈媛抬了抬眸“听闻陆含清一直在要求见我,我也很好奇,他为何要见我。”

    “一个阶下囚,你管他作甚”也值得她刻意跑一趟

    但话说归这么说,小妹决定好的事情,向来不会改变,陈儋觑了眼沙漏,就放行了,省得从大理寺回去时,夜色都浓郁了。

    霍余轻飘飘地给了陈儋一个眼神,然后跟在公主身后离开。

    陈儋气乐了。

    刘公公忙忙安抚他“皇上不要和太尉大人计较。”

    陈儋指着门口

    “朕计较你瞧他那小人得意的样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能让小妹对他另眼相看”

    刘公公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若其余事,他还附和着说两句,但对于圣上来说,关于公主的事,皆是家事。

    谁脑子缺根弦,才会掺和进旁人的家务事

    半晌,陈儋眉眼的怒意忽然散了,他轻勾了勾唇

    “且叫他得意着,公主若要大婚,终究还得要朕下旨。”

    刘公公默默垂头,心中替霍大人默哀,自家圣上惯来小心眼,如今斤斤计较起来,霍大人若想求旨赐婚,可要有些难度了。

    陈媛和霍余一道出宫,刚上马车,她就纳闷地瞥了霍余一眼

    “你总和皇兄对上作何”

    霍余抬眸“公主可瞧清了,是我要和圣上作对吗”

    的确瞧清了,也的确是皇兄先针对霍余的。

    所以,陈媛呐呐地收声,不乐意管这事了,她几不可察地觑了眼霍余,这蠢货,现在还不知她刚才那句话是在提醒他。

    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

    皇兄向来记仇,到时候有霍余哭的时候。

    等到大理寺时,已经很晚了,但公主要见陆含清,无人敢拦,也无人敢让真的让公主进大理寺牢狱那种地方。

    牢狱中,有一间干净的房间。

    如果有达官贵人来探望,一般都是狱卒将囚犯带进来,所以,这一次,陈媛的待遇也是同样。

    房间中有一处暗门,在门后,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门内二者的对话。

    陆含清被带进来时,房间中只有陈媛和盼秋等人,乍见陆含清,她们皆是一惊,陆含清会武,他手上和脚踝都被戴上沉重的铁链,走一步都觉得费劲得慌。

    以往,他出现在陈媛面前时,都很干净,也显得很温柔。

    否则前世今生,陈媛也不会在见到他第一面,就生了另眼相待。

    可如今,陆含清的发丝凌乱,多日未曾休整,哪怕他尽量清洁,脸上也脏了抹灰尘,整个人都灰扑扑的,显得黯淡无光。

    但陈媛对上他那双眼睛时,陈媛就知晓,他的确是陆含清。

    哪怕身处绝境,狼狈不堪,二十余年的教养仍细致地落在他身上,被刻在骨髓中,他自挺脊梁,仍有傲骨。

    但,陈媛只看了一眼,就冷淡地收回了视线

    “听说你要见我”

    陆含清看着坐在那里的女子,高贵骄傲,他眸中情绪有一刹那极浓,但很快,他就低垂下眼睑,和往日一般温和,他轻声问

    “我只有一事不解。”

    “公主明明待我并无不同,又为何要送我红珠这般定情之物”

    让他生了自以为是,将他的视线和注意不由自主就落在她身上,以至于错误判断了太多事情。

    陈媛懵了,她甚至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去看。

    就霍余如今这性子,这话落在霍余耳中,可还得了

    但陈媛终于残余了理智,她拧起细眉“我何时有送过你定情之物”

    陆含清在看见她茫然的神情时,一颗心就不断下沉,直到听见这句话,瞬间沉入谷中。

    他艰难地从怀中掏出那串玛瑙珠链,哪怕在牢狱这种地方,他仍将这条珠串擦得干干净净,似新物一般,颗颗若红豆。

    这是公主亲送,那些人要夺去时,也不由得生了顾忌,才叫他得以保全。

    陈媛皱眉看着那条珠串,今生,她未曾在府中养很多戏班子,也来不及将红珠串送得人手一条,所以,她细细思索半晌,愣是一点没记起来。

    倒是盼秋管着府中诸事,想起那物是什么,不由得低声和公主解释

    “圣上曾赐公主一盒玛瑙珠,公主命人打磨成珠串,后来有一样品送进府中,公主那日让人给陆府送物赔礼,无意送错的那件。”

    盼秋声音的确不大,但这个房间太小,也太过安静,所以,这话也就清清楚楚地传入了陆含清耳中。

    无意送错的那件一个样品

    他日日将这条玛瑙珠串系在脚踝,有违身份的行为,只不过他以为这是公主送的定情珠,这段世间,他不断质疑当初公主为何送他此珠,却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答案。

    盼秋并非有意打击陆含清。

    然而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让陆含清知晓了他今日一问,不过送上门被羞辱。

    半晌,他轻轻地呵了一声,向来温和的人被逼得双眼微红,他不着痕迹地闭眼,像是想要冷静,可手背上的青筋却出卖了他

    “是陆某自作多情。”

    作者有话说

    陈儋某人现在好拽啊

    拽酷小霍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