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少爷与小厮30

作品:《【快穿】如何成为主角的白月光

    论功行赏

    苏瞻明白了她的意思。

    段月萧是想,在皇帝要行赏的时候,让那位大理寺的虞兴,说出一些改有关女子入朝当官的政法改革。

    但是这并非易事,一来是那位破获的案子还不够量级,二来是朝堂中没有女子能说得上话。

    真正掌握改变律法权利的是朝廷里那些掌握实权的人。

    拿平阳公主举例,她是皇帝宠爱的女儿,大夏男子们的梦中情人,她尊贵无双,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但是她更像是一只娇养的金丝雀,平时看起来漂亮精致,可是在很多事情上,她没有一点选择权,能做的最大的事情,就是和他的父皇撒娇。

    然而纵然是京城里最小的九品县令,也掌握着一个县的生杀大权。

    平阳公主自然是不喜欢这种状态的,所以她想要得到权利,可是皇族只有由皇子来继承,皇女是不能干涉朝政的。

    这关系着皇室千百年来的传统,平阳公主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但是平阳公主经过段月萧的游说,觉得自己可以在大夏律法上做一点贡献。

    苏瞻摇摇头道“成功的几率很小,但是一旦在朝堂上发难,就会被皇帝注意到,如果被扣上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那就得不偿失了。”

    段月萧抿了抿嘴,继续道“你怎么变得如此胆小,你杀掉周侍郎儿子的时候,不是很狂吗。”

    苏瞻淡定道“我当时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冒险,你现在贸然提出来,皇上答应的可能性极低,甚至会触怒他。”

    “那我总要试一试,你要报司隐的仇,我也要报文君的仇,而且”段月萧看着苏瞻,露出了一点哀切却又悲伤的神情,她继续道“我体会到文君当时的心情了。那种只要我是男的,这件事情就会很简单的心情。如果我是男人,我不需要来葵水,不需要生孩子,更没有胸这种累赘的东西,我会比京城的衙役都要厉害,我日日练枪,一日不敢懈怠,那些荒废武艺,酒囊饭袋的废物,却照样力气比我大。我真的不甘心,为什么我没有生成一位男子,为什么我这么努力,也只是比他们好一点,我本该让他们仰望的”

    司隐突然回想起来,沈文君也说过类似的话。

    她说如果是男子就好了。

    眼下的段月萧更加偏执更加疯狂,她的话语失了控,越说越愤怒,像是要掀翻苏瞻的桌子。

    然而最后她没有这样做,苏瞻没有开口,只是冷静的看着她。

    在苏瞻的目光下,段月萧渐渐的,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

    苏瞻这才道“这世上有很多东西不公平,不只是男女之间,人与人之间亦是。有些人不需要怎么费力,便能出口成章,有些人博古通今,却写不出一篇能看的。段小姐,如果你沉浸在这种不公平带来的愤慨里,那你一辈子也做不成自己想做的。”

    段月萧像是泄了力,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司隐眼珠子转了转,把椅子往段月萧的方向搬了搬。

    苏瞻转过头看了一眼司隐,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像是在安抚他,告诉他没事的。

    司隐放下椅子,又走到了苏瞻的身边,安静的当一个旁观者,然而苏瞻拍了拍他的手背。

    司隐低着头看着苏瞻,迎来的却是苏瞻一开一合的,用唇语告诉他“没关系。”

    而后又转头对段月萧道“你可以去城东的救济院看看。”

    段月萧歪了歪头,疑惑道“救济院”

    苏瞻点了点头,端起了茶。

    端茶意味着送客,段月萧也把她的来意表明了,再留下去,苏瞻也不会改变主意,反而惹人生厌,但是段月萧临走时,又转过头道“我还会来的。”

    等他走后,苏瞻就看向了一旁的司隐,而后关切的问道“吓到了吗。”

    “没有,只是段小姐似乎很伤心的样子,我们是不是该帮帮她。”快给我帮她,难道你还要她跪着求你吗,你帮了她,我任务也完成了,皆大欢喜。

    苏瞻的目光在司隐的身上落了一会,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希望我帮她吗。”

    “我觉得,她做的似乎是好事,好事的话,顺手帮一下应该没什么吧。”

    当时,司隐也是这样告诉他,让他帮沈文君。

    可是他当时觉得太麻烦,而且又没有能力,就拒绝了,第二天传来了沈文君的死讯。

    后来又因为周侍郎的公子想给自己一个警告,就拿身为贴身小厮的司隐开刀,把司隐抛进了护城河中。

    当时苏瞻没有能力保护司隐,现在他有能力了。当时他没有能力帮助沈文君,但是他有能力帮助段月萧了。

    可是苏瞻发现自己仍旧是商人的本性,他在办事的时候,会下意识的评估值得不值得,没有利益的驱使,他还是会趋利避害。

    苏瞻迟疑着,他该帮吗。

    如果不帮的话,历史会重复上演吗。

    他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绝对不能再失去了。

    苏瞻沉默了好一会道“明日之前,只要事情有新的推动,我会推波助澜的。”

    司隐对朝堂上的诡谲并不清楚,他只要知道苏瞻答应他了就行。

    “还要写字吗。”司隐问道。

    “我不写了,换你。”

    司隐“啊”

    “多练字对你也是一种提升。”

    司隐看在自己工钱的份上,叹了口气,认命的答应了。

    城东的救济院里,排着长长的队伍,段月萧骑着马刚一下去,就被几道饿狼一般的目光盯上了。

    像她这样能骑的起马的,身上肯定有不少银钱,而且还是个女子,这更让那些人蠢蠢欲动。

    救济院门前打扫的小厮跑到了段月萧的身边,冲着那几个打量的人吼道“看什么看,再不好好排队,一口吃的也没有”

    那些人显然有点怕这个小厮,所以被他吼了之后,都收敛了目光,可还是有一些不怕死的,目光里朝着段月萧看来。

    “姑娘找谁。”小厮不认识段月萧,于是问了一句。

    很明显这姑娘不是一般人,不是来救济院领粥喝的。

    段月萧看着挤满了人的救济院,询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施粥啊,每日早上救济院都会施粥的。”

    “怎么会这么多人,那一锅粥可能够分。”

    “当然不够分啊,有些人就是在救济院的地上躺一晚上,就等着第二天能分到粥。”

    段月萧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从没想过原来这些人是这样生活得,甚至在角落里,有几个老弱病残,因为总是抢不到前面的位置,喝不到粥,已经被饿死在了墙边,救济院的小厮们没什么表情的拿了张草席子,将人一卷,扔进了挖的大坑里。

    而那些排队的人,个个面黄肌瘦,不知道饿了多久,眼神死死的盯着白粥,如果不是那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守在粥的旁边,恐怕这地方已经乱成一团了。

    甚至就算有小厮维护秩序,也免不了拳脚相向,插队的个子高挑的男人,因为老人不满的骂了两句,直接就对着老人大打出手。

    周围人饿得没力气劝架,小厮冲过来制止,可是已经晚了,本来就饿得脑袋发昏,这三拳两脚的,就能要了人的命。

    一条人命,也不过一碗白粥。

    段月萧又问“他们怎么不去找活干呢,那些肢体残缺的可以理解,可这里面身体健全的大有人在。”

    小厮的目光有些异样,他看着段月萧,仿佛在看一个傻子,段月萧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可是她并不知道自己这问题错在哪里。

    “像他们这样的人是有一天干一天的,偶尔有一天能找到活干,那就能挣到点钱,饱餐一顿,可大多数时候,一份活七八个人抢。僧多肉少,只能挨饿,超过三天接不活,就只能来救济院领粥,可如果粥也抢不到,就会像那些人一样。”

    小厮指了指墙边已经僵硬了的尸体。

    “小姐,您看起来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您应当衣食无忧,但是像他们这些投错了胎的,命贱,死在哪里了,也没人关心。”

    段月萧只是郁郁不得志,她还沉浸在男女的差别之上,可是看到这些人之后,她觉得自己纠结的不算什么。

    纵然男女之间存在着不公平,可是她努力了照样能用巧劲打败那些酒囊饭袋。

    虽然打不过顶尖高手,但是她努力是有成效的。

    可是这些人,投错了胎,受不到好的教育,饥一顿饱一顿,就算是努力,都没有努力的方向。

    段月萧明白苏瞻让他来看什么了。

    上天从来都是不公平的。

    但是蝼蚁尚且偷生,纵然活的这样艰难,也要活在这世上。

    她有什么资格自暴自弃呢。

    段月萧的面前豁然开朗,偏执了数日的她跳脱了出来,再审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不由得想要仰面叹息。

    怎么就一门心思想着让苏先生帮自己,却从来不肯自己再努力努力。

    苏先生应当是看出来了她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才会拒绝她的吧。

    段月萧握了握拳头,心道,这一次一定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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