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醉鬼

作品:《六零契约婚姻

    “我喜欢的专业其实是机械, 不是国文。”

    但他父母一直希望他学文,将来做学者研究学术,或者当老师教书育人。

    因为他自小体弱, 他们便早早为他安排好了路,而他又不忍心辜负他们的期望, 让他们为他耗费的心血白费,只能将真正的喜好藏起来,活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乐善听完明白他的手为什么会那么巧了, 这都是有喜好和天赋在的啊。

    不知道哪位伟人说过, 人只有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才容易出成就。

    时仲估计就是这样, 你看他当初整车整得那么漂亮,把孙伯稀罕得都把他弄到手底下干活, 指不定这条路坚持下去, 未来他就是个人物了。

    反正现在他父母也不能管他, 不如顺着自己的心意做喜欢的事情。

    学国文的何其多, 不缺时仲一个。

    但机械领域将来可能就需要他来发光发热啦。

    乐善巴拉巴拉表达一番看法, 话里对时仲充满信心,听得他耳根发热心潮澎湃。

    或许这就是知己的感觉叭, 时仲心中暗暗想道。

    时仲说完小秘密后,乐善本着有来有往的公平原则, 也告诉他一个自己的秘密。

    “你知道我为什么高中毕业就工作, 没有去上大学吗”

    时仲了解过一点,“因为你母亲病重, 想让你尽快有个工作能养活自己”

    乐善摇头,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却不是最主要的因素。

    时仲“为什么”

    “因为我没考上”乐善露出一个属于学渣的悲伤表情。

    时仲“”

    乐善表示这件事她谁都没说过, 连母亲都没告诉。母亲只以为她高中毕业就想参加工作了,并不知道她其实去参加过大学考试,但是落榜了呜呜呜。

    所以对于能考上大学、脑子还聪明的时仲,她一直都是仰望的,学渣对学神的仰望,另外还有一点点酸。

    都是一样的人,为啥区别这么大捏。

    时仲曲起手指蹭了下脸,忍着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感觉说什么都是来自学神对学渣的炫耀哈哈。

    “哈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突然响起,并不是时仲发出的,而是来自乐善。

    她大笑着指指时仲的脸颊,“你脸上蹭到墨水了,小花猫”

    时仲赶紧看了下手,发现不知何时手指上沾到墨,而他刚刚又用它碰了脸,可不就成小花猫了。

    这下是出糗了,不过看到乐善笑得欢快,他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笑,脸上蹭到的墨也不管,径直俯身继续写对联。

    乐善跑去用热水打湿了毛巾,拿过来亲自帮他擦。

    时仲转动目光看了下,站那儿任由她动作。

    他快写好的时候,乐善立即找出面粉和水打浆糊,等下涂到对联上贴起来。

    他们在屋里忙,院子里也有人在忙着写春联,红纸铺了满地,写字的是个老先生,跟他们这边形成鲜明对比。

    大家都知道她家今年要贴白联子,没谁不识趣地这个时候找过来。

    联子写好,乐善与时仲合伙迅速贴上,因为等下他们还要包饺子,包完放房顶冻上,多多益善。

    包饺子需要的馅早就准备好,面这个时候也醒得差不多了,正好可以开始。

    乐善最擅长包一种小巧的元宝饺,感觉煮好后吃起来比那些包得扁扁的饺子更好吃。

    乐善就把这种饺子的包法交给时仲,让他坐在馅料盆前慢慢包,包好放在一旁的圆簸箕上,她自己则负责揉面搓剂擀饺子皮。

    两人分工合作,包饺子的速度竟然也不慢,特别是在时仲渐渐上手熟练之后,她擀饺子皮的速度都快赶不上他包饺子的速度了。

    这导致饺子包完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早一些,最后当乐善宣布完成任务的时候,时仲看着盆里剩下的馅料,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些不包了吗”

    都是用好料做成的,浪费可惜。

    乐善摊手表示没面了,剩下的馅料可以加点玉米粉捏丸子,中午就吃丸子菠菜汤,再煮锅饺子,完美

    另外趁着休息的功夫,她把伍叔生拉硬拽地请过来了,想要他跟他们一起过年,不然让他一个人待在家里守年夜该多孤单啊。

    伍叔起初不肯来,说他们小夫妻俩过年,他来杵着干啥,当电灯泡吗

    乐善就道哪里是两个人了,不是还有一个时父嘛,正好他是长辈,伍叔也是长辈,两人到时刚好作伴。

    伍叔拗不过她,最后成功被她拖过来了。

    中午饭做的四人份,丸子菠菜汤得到伍叔的好评,当然饺子他也很喜欢吃,更喜欢的是饭桌上温馨又热闹的气氛,叫他终于有了一种过年的感觉。

    “你俩啥时候生个孩子,到时候过年会更热闹。”吃饱喝足的伍叔突然开始催生。

    乐善和时仲脸上同时一红,后者害羞地低下头,而前者脸皮比较厚,大咧咧道“叔你说啥呢,我还在给我妈守孝,生什么孩子。”

    伍叔剔着牙瞥她,“守嘛孝啊,刚才那饺子你不吃得挺欢”

    乐善

    她坚持那么久,就因为过年太高兴破了这一次,还被他抓住啦。

    伍叔“行了,守差不多三个月够了,过年嘛就得吃好喝好,你妈看见了肯定也高兴,你身体健康过得好比啥都强,不用搞那些。”

    乐善乖乖受教,顺便将生孩子的话题避过去。

    时仲趁机请伍叔去他那屋和时父一起听广播,上面正播报着领导人发言,一下把伍叔的注意力吸引住了。

    顺利将伍叔留在屋内,时仲出来和乐善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下午六点,外面已经有人家开始放炮吃年夜饭,乐善虽然不打算吃这么早,但也让时仲把大桌子在他那屋支起来,桌上放点果盘凉菜,让伍叔和时父先吃着。

    伍叔见此回去一趟,提来一瓶好酒,准备到时小酌两口。

    时仲身体弱,时父又是那个样子,他都不敢让这俩沾酒,只能自己一个人喝点意思意思。

    但是他忘了还有乐善,那两人喝不了,她能喝啊。

    不过伍叔现在还不知道,只是兴致一起把酒拿过来了。

    八点时,乐善和时仲把饭菜做好端上桌,其中荤的有红烧鱼、蘑菇炖鸡、腊肉蒸粉条、豆腐干炒鸡蛋,素的有凉拌豆芽、酸辣土豆丝、醋溜白菜、萝卜炒粉丝,外加一盆菠菜蛋花汤和一盘水果罐头,凑成十全十美,主食是每人一碗饺子。

    伍叔没想到菜色会这么丰盛,想说小年轻不懂得过日子吧,大过年的又觉得会扫兴,索性忍着没讲,但脸上多少有点表现出来了。

    乐善立马解释“这不是有叔在吗就想把好的都给您弄来尝尝,而且一年里只这么一次,吃不垮的。”

    伍叔看她心里有数,自己就放心了,但是手下意识摸了摸口袋,觉得刚才回去包的压岁钱有点少。

    饭菜全部上桌,开吃之前,乐善拿出一挂鞭炮在院里点着,时仲一看赶紧捂着耳朵躲远。

    一阵噼里啪啦过后,鞭炮没了,地上落下一大片红纸碎屑,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硝烟味。

    院里的小孩子打闹着跑过来,冲进纸屑堆里捡哑炮,没一会儿又被各家父母大声喊回去吃饭。

    耳边鞭炮声阵阵,仿佛连绵不绝,乐善笑着和路过的邻居提前道声新年好,转身回屋开始他们自己的年夜饭。

    伍叔作为长辈先动筷,吃到一半,他把自己的小酒拿出来,倒上准备自斟自酌。

    乐善看到眼睛亮起,“叔你自己喝有啥意思,来我陪您喝”

    伍叔“”

    虽然很不想,但是最后还是分给乐善一小口,爷俩碰杯喝掉。

    乐善砸吧砸吧嘴,感觉味道还行,就是太少了点,于是目光瞄上伍叔手旁的酒瓶子。

    伍叔还不知道自己的宝贝酒被盯上了,之后不知不觉就被她骗去喝了好几杯。

    期间时仲忙着照顾时父吃菜也没太注意,等他发现的时候,乐善已经喝到脸颊泛红眼神迷离了。

    而伍叔呢,他早被乐善喝趴下,他虽说爱酒,但酒量是真不行。

    好好的年夜饭,四个人一下醉了两个,咋整

    时仲思考一秒,先碰了碰邻座乐善的胳膊,问她“姐,你还清醒不”

    乐善迷蒙着眼,眨巴眨巴说“我很清醒啊大哥。”

    时仲默,这都喊他大哥了,还清醒个鬼啊。

    不过看她酒品很好,喝醉了也只是乖乖坐着,时仲索性就先让她坐那儿不动,自己认命地站起来去扶伍叔,想把他扶床上去睡。

    幸运的是伍叔酒品也不错,没有耍酒疯,没有呕吐,只是打着呼噜呼呼大睡。

    但是时仲靠近他碰到他的那一刹那,伍叔人突然猛地坐起身,红着眼睛杀气十足地看向他。

    时仲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伍叔大吼一声“小鬼子过来,爷爷要拧掉你的脑袋”

    时仲

    确定了,这个也醉了。

    想到伍叔是个老军医,以前上过战场,他大概明白他现在是什么状态。

    于是时仲举起手做投降状,表示自己不是小鬼子,是卧底的友军,现在伍叔受伤了,他需要扶他到担架上休息,等待救援。

    伍叔眼神犀利地瞪他片刻,像是相信了他的说辞,终于允许他靠近将他扶上床。

    把人弄到床最里边盖上被子,时仲刚松口气,伍叔忽然又睁开眼抓住他问“革命会胜利的,对吧”

    “对,革命会胜利的,同志你好好休息。”

    有时仲这话,伍叔终于放心闭眼,脸上透露出一种满足的安详感。

    时仲心情复杂,无声叹口气,转头看向另一个醉鬼。

    乐善这边对于时仲的靠近倒是没什么排斥,相反还对他十分亲近的样子,就是在不停地喊他大哥。

    “大哥,我不想走路,你背我。”

    “大哥你怎么瘦了,是不是吃不饱饭”

    “大哥,我睡不着,想听睡前小故事”

    小醉鬼可怜巴巴地揪着时仲的衣袖,身子摆啊摆,手上摇啊摇,撅着嘴巴、声音软哒哒的撒娇卖痴。

    时仲被她晃来晃去,脸上红成一片,心软想答应她吧,可第一个就做不到。

    最后只能试着跟她讲道理,“你看清楚,我不是你大哥啊。”

    乐善撒娇的动作一下顿住,迷蒙的眼神往他脸上瞅了又瞅,然后换个称呼。

    “爸爸”

    时仲“”

    这还不如喊哥呢

    算了,跟醉鬼讲不清楚。

    时仲让她继续坐着,自己先去安置好父亲,又简单收拾了一下饭桌,最后拉着她的手哄着劝着送她回房间。

    结果乐善到了自己屋门口又不肯进去,时仲只好耐心问为啥不进屋。

    乐善哈一口气,说还没刷牙嘴巴臭,不能睡觉觉。

    这是小时候家里三个大人一直教导她的习惯,即使醉了也记得很清楚。

    时仲无奈,赶紧给她弄水洗脸刷牙,连带胖乎乎的脚丫子也给洗一遍。

    然后才见她甩掉鞋子,翻身滚上床,在被子上拱啊拱地把自己拱进被窝,看上去活像只海豹宝宝。

    时仲担心她睡得不舒服,上去让她脱掉棉衣再睡。

    乐善闭着眼哼哼唧唧地不愿意动弹。

    时仲只能帮她脱,但是棉衣刚脱掉,他人就被她一个转身压在床上,抱着呼呼大睡。

    绵软的触感突然包围全身,时仲表情一僵,慌忙挣扎着想起来。

    身上的人一把按住他,拍拍背嘟囔道“乖啊,睡觉。”

    时仲脸红心跳,挣又挣不脱,跑又跑不掉,窝在乐善怀里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清楚。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