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3章 第83章

作品:《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

    是日, 杜衡带着易炎去县衙里查证户籍。

    户籍之事主要是秦知闫在管,杜衡想着查起来会更加方便。

    他领着易炎到县衙门口,发觉平素里不过两个人守着的大门口多了好几张生面孔。

    几个兵役一身厚甲, 神色肃穆, 直挺挺的宛如是几颗劲松,气态与县衙门口那两个尖嘴猴腮的守门衙差大相径庭。

    “杜老爷, 您今儿怎的过来了”

    杜衡看着迎上来的熟悉门差, 低声道“可是新雇集了差役这几人瞧着眼生的很。”

    县衙里常守门的压着声音同杜衡道“上头来人了, 这是随行带来的兵役。”

    杜衡眉心微动。

    “杜老爷来的不是时候,知县大人正在里头接见会客, 这会儿子怕是没有功夫见您。”

    杜衡道“我只是来查个户籍, 不是什么要紧事儿劳烦不了知县大人尊驾。”

    差役闻言点了点头“如此杜老爷径直前去寻秦主簿便是, 他今日未随知县大人接见。”

    “好。”

    杜衡心头诧异上头是什么大人物来了,若是有人来县里, 知县定然会提前安排,这朝他都没得一点风声, 似是人来的急。

    他有心想要打听一二,不过见着几个虎视眈眈的兵役,他还是没有开口。

    今儿县衙里格外安静,连走动的人都不见两个, 杜衡带着易炎一路到了秦知闫素日办差的地方。

    “堂叔忙着呢。”

    秦知闫闻声抬起头, 见着是杜衡来了,面上一笑“再看簿子,不如何忙。”

    他瞧了一眼杜衡带来的陌生面孔“今儿怎的过来了”

    杜衡说明了来意“可要麻烦堂叔一场。”

    “说的什么话。”秦知闫抬出一条凳子来“坐下慢慢查。”

    杜衡倒也没客气, 见着办公处只有秦知闫一个人在, 他才道“方才我听守门的衙差说上头来人了”

    秦知闫点点头, 低声道“年秋起了战事, 败了。而今朝廷预备囤兵,主理此事的是六王爷,各府皆要设囤兵点,此番前来的是六爷手底下的威平将军,就是来巡地选址。”

    杜衡近来虽是一心扑在会考准备上,但边疆战败这等国家大事还是通晓一二,即便是他们地处偏远闭塞,但消息相较于比他们灵通的夫子也会提及一些。

    也是为了预防会试成题,若是当真两耳不闻窗外事,如此侥幸过得了会试,殿试上只怕也要出丑。

    先时临秋起的战事,初冬朝廷的军队便战败而归。

    这场仗打的快,也便是说朝廷的军队输的极快,竟然在三两月之间就结束了战事,可见而今朝廷的兵力是何等不堪。

    听闻战败的消息传回京城,一应赔地,痛失边民,军队折损,皇帝气的大病了一场。

    正在痛处上,朝廷下达划地囤兵的政策倒是情理之中,想来此次惨痛教训下,也是为了不时之需。

    “那可是要在咱们落霞县设囤兵点”

    秦知闫摇摇头“这还不晓得,事情不会办的那么快,看上头的意思是要各个县城都看看,如此再综合选下合适的地点。”

    杜衡应了一声,囤兵点在哪个县城,那此处必当是比旁的县城安生些,匪盗一应的都不敢再猖狂;但是距离囤兵点越近,被征兵的也便越发厉害。

    两人低声说谈了一番,核查易炎的户籍无误后,心里也就稳妥了下来。

    顺道也把易炎的手续过了一遍。

    “你带个有手脚功夫的在身边我也更放心些。”

    “尽数是让堂叔费心。”

    “说的哪里的话。”

    秦知闫拍了拍杜

    衡的肩膀“晓得你准备春闱事忙,但得空还是到家里来吃饭。你小堂叔总念叨承意。”

    杜衡笑了笑“那孩子身子生下来的时候就不多好,而今隆冬天冷,贪睡的很,总躲在屋子里都不喜欢走动。待着哪日天晴暖和些我带他过去吃饭。”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杜衡没再继续打扰秦知闫料理公事,带着易炎回了宅子。

    他同易炎约法三章,未听差遣切勿动手,尽心,忠诚。

    易炎保证了只听杜衡的差遣。

    杜衡见这小子也不是油嘴滑舌的料,既是出言承诺,其话可信度比寻常人要高的多。

    如此,宅子里也便多了个看家护院的人。

    他让下人领着易炎下去,量量身体的尺寸,也好做两件合身的衣裳。

    以后在家里做事,总穿的跟个猎户一样也不叫事儿。

    处理完易炎的事情,杜衡抬脚往卧房前去。

    休沐的时候秦小满一般也都不出门去铺子,带着家里的账簿同他一块儿就泡在书房里,不通之处正好能问他一二。

    如此时间好打发的很,一日的光景很快就过去了。

    今儿倒是奇怪,他都去把易炎的事情办妥了,却不见秦小满过来书房。

    不晓得是不是承意又缠着他了。

    “还未起”

    杜衡踏进里屋,见着床榻的帘子还没撩起,他早时起什么模样现在就是什么模样。

    他话音刚落,床帘轻轻晃了晃,随后一个软乎乎的小脑袋便探了出来。

    承意小朋友竖起食指在撅着的嘴边轻轻虚了一声“爹爹小声。”

    杜衡见状眸子微挑,很配合小崽子夸张的放轻了步子走到床边,忽而一个矮身把小崽子捞了起来“爹爹的承意怎么也在这儿”

    他将举高的小崽子抱进了怀里,许是方才从被窝里钻出来,整个崽子都暖呼呼的。

    杜衡爱不释手,搂着吸了几口,正预备亲亲一下小朋友白白里透着粉的脸蛋儿,忽然却被小肉手捂住了嘴巴。

    “爹爹不要发出声音,小爹睡着了”

    看着一本正经又没穿袜子的小朋友,杜衡把他的脚丫子藏进了自己的大氅下的怀里,挑起眉毛“小爹还在睡啊”

    承意点点头。

    杜衡睁大了眸子“小爹怎么这么能睡,太阳都晒屁股了。”

    承意小声道“刚才有个伯伯来过了,他给了小爹好多的药。”

    杜衡眉头紧起“怎么了小爹生病了吗我走时还好好的啊。”

    承意摇了摇脑袋“我问了阿爹了,他说没生病。”

    “是肚子里有了小崽崽。”

    承意高兴的抱着杜衡的脖子,在他的怀里翘着小腿儿一蹦一蹦的“阿爹说小崽崽想睡觉,阿爹就也想睡觉。所以阿爹并不是懒虫。”

    杜衡原本还楞了楞,但听闻这话却不由得笑了一声“你小爹当真是为了开脱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你们父子俩说悄悄话的声音是不是也太大了些”

    话音刚落,帘子便被一只手捋开了一角,秦小满懒洋洋的看了两人一眼。

    见着杜衡一脸泰然之色,秦小满托着侧脸“怎的也不见你高兴我有你儿子了不好啊人意哥儿听说会有弟弟了都高兴的在屋里跑了一场,你这个做爹的倒是还杵那儿笑。”

    “那今日的儿子是面条还是馒头做的”

    秦小满抿了抿唇,扬起眉毛“是有些人实打实造的。”

    杜衡眼见秦小满嘴里又要没个把门儿,下意识的把承意的耳朵给捂上。

    他睁大了些眼睛“可别胡说。”

    “我胡说

    什么。”

    秦小满瘪了瘪嘴“这回是真的。”

    言罢,秦小满手一放,帘子又恢复如初

    “什么”

    杜衡见状赶紧上前去,他撩开帘子,看着床上安然躺着合上眼睛的人“你是说真的又有了”

    消息来的突然,杜衡颇有点怔住未能反映过来。

    他将承意放在了床上盖好,在床沿边挪了挪,更靠近秦小满一些“当真”

    “一回生二回熟,你当还像怀承意时那么傻啊。”

    秦小满挑起眉毛“我请张老医师给我看的,准确无误。”

    “怎的你也没提前同我说这就突然请了大夫前来把脉。”

    杜衡心下喜悦无复言说,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把秦小满盖的更严实一些。

    小承意见状也爬进了被窝里,又钻到了秦小满的胳肢窝下。

    秦小满抱着肉肉的小承意,睡的别提多舒坦。

    “这回没像以前那么不舒坦,我都没如何察觉。不过是有些微乏力犯困,只当是最近忙着铺子的事情才累了,为着保险起见还是请大夫来了一趟。倒是不曾想还是真的。”

    杜衡长吐了口气“谢天谢地是我太马虎大意了,得亏你谨慎。”

    秦小满摸了下平坦的肚子,笑了笑“也是才一个月些,小着呢。”

    杜衡也将手覆在了秦小满的手背上,心中有股说不上来的心绪,嘴角就没放下过,他凑上前去在秦小满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缱绻的贴着秦小满,如此心里的感情才好似得到了些抒发“太好了,这下承意就有兄弟姊妹了。咱们家这宅子来年可就能更热闹些。”

    承意安静的在一旁听着说话,他将下巴撑在秦小满的胸膛前,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杜衡“小爹爹的肚子里真的有小崽崽了吗”

    “嗯。”杜衡揉了揉承意柔软的头发“阿爹有你的弟弟或者妹妹了,到时候会很辛苦,你要乖乖听阿爹的话。知道吗”

    承意很认真的点了点脑袋“承意最听话了。”

    他张大嘴巴,啊呜一口“吃饭吃一大碗。”

    杜衡和秦小满都被小承意给逗笑了,抱着一人亲了一口。

    夜里,杜衡揽着秦小满,心里的喜悦还未曾散却。

    “只是我开年又得前去应考,此行少不得又是一两个的月的光景,都不能在家里好生照料你和孩子。”

    秦小满心里却放的宽,承意很乖巧听话,带着只有贴人心窝的,用不着费心。

    肚子里这个还那么小,就是杜衡会试结束了回来也还在肚子里。

    而今偌大的宅院,又那么七八个人照料伺候着,日子已经比昔年在村子里好的多了,全然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安心考试就是,我还照顾不了自己嘛。到时候几个铺子都给雇上人看着,我都不必费心前去守着,只管在家里养胎。”

    杜衡轻笑了一声“倒是安排的很让人放心,只不过你那性子是会老实在家里养胎的,我还能不晓得。”

    “我又不是小孩儿了,还能爬树蹿河不成。”

    杜衡搂着秦小满的腰将人带到了怀里,圈着狠狠亲了几口,而下身体还不笨重能如此,等肚子大了他都不敢紧着他了。

    两人笑抱做一团。

    家里又添喜事一桩,近来杜衡读书都更有精神气了,白日更为卖力些,夜里紧着陪秦小满。

    日子倒是好消磨,过的好生快。

    晃眼进了腊月,书院十八一日便要休沐让学生回家团聚过年节。

    学生各有安排,届时开年人也就再不能齐整了。

    十二休沐之时,夜里杜衡在书房听见了雪粒子砸在

    屋顶的声音。

    他放下手里的课业,移步到窗前,温黄的廊檐路灯下能看见从树木上跳跃的雪粒,果真是下雪了。

    杜衡伸手在炭火炉子前搓了搓修长的十指,这雪来的很恰当,若是再下的晚些只怕是书院都休沐了。

    届时相约一场的师兄同窗们各回州府都城可就再难相会。

    翌日一早,果然县里的屋顶街路都裹上了一层白绒毯,杜衡遣了家丁前去请人,自个儿和秦小满一道去了一趟市场。

    早市的菜肉都新鲜,虽说而今瓜果蔬菜的品种不多,但都是实打实的好菜。

    杜衡选了羊肉,又是鸡鸭,买了好些新鲜的菜回去。

    方才把羊肉腌上,住的最近的穆惕便到了。

    “瞧着我是赶了个早。”

    “亭子里炉子都升起来了,而今怕是都烧暖了,可算不得早。”

    杜衡笑着迎了人进来。

    不多时游豁和他住的相近的祁晨远一同到了。

    几人闲坐觉得乏味,竟是和杜衡一道在园子里给羊腿上料,几人挽着袖子竟是还做了回菜。

    烤鸭进炉,羊腿迎雪烤制。

    几个人得闲一道围坐在火炉前,饮着游豁带来的暖春茶。

    亭外的雪纷纷扬扬,饮着暖茶,实在是一桩美事。

    “原是诗茶赏雪,好不雅致,心中也是超脱凡尘。只是杜衡你究竟是对那羊腿撒了什么奇料,这飘出的味道实在是让人留驻烟火之气。”

    游豁苦笑“我说便是那羽化登仙的得道之人嗅到这烤羊腿的味道,只怕一切修行也得前功尽弃。”

    祁晨远郎也笑“游兄一贯是最会做比喻的。”

    穆惕摇摇头“烤着羊腿干喝茶,便是这极好的暖春茶吃着也是寡淡了。”

    “如此便是我不周到了。”杜衡笑了一声,去了厨房一趟。

    很快回来时手上端了个盘子,内里盛着几块新鲜的猪瘦肉。

    只见杜衡又挪上来了个烧的正旺的炭盆子,上头架着块铁丝网,就那么把猪肉径直放在了上头。

    嗤的一声,肉碰上那烧烫的铁丝,发出喜人的声音。

    杜衡只在烤肉上撒了点薄盐和花椒粉,烤熟了就那么分给几人。

    “精细惯了,几位师兄也试试这乡野粗俗的吃法。”

    几人探头看着微有一点糊的烤肉,比起桌上盘中的精致的菜式肉食,这烤肉属实是让人有些不敢轻易下口。

    倒是连猪下水都吃的进去的穆惕有些迫不及待的取了刀,从中切开了滋滋冒了一点油的烤肉。

    原本以为肉质会很柴,没想到竟然还冒着汁水,纯正的果木炭烤鲜肉,鲜肉味道受到激发,未曾多加烹饪,卖相不尽人意,味道竟是出奇的可口。

    他连连点头“妙这叫什么,粗犷的别有风味。”

    游豁和祁晨远见状也不顾什么卖相了,当即趁热尝了一块。

    “嗯一股置身于丛林之中,独自生火烤肉而食的感受油然而生,倒似像是做了一回猎户一般。”

    游豁嘴上发表着评价,手却又朝盘子伸去“尚且还未做过猎户,让我再做一回好生体悟一番。”

    几人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尝到了甜头,也不顾什么风雅不风雅了,几人各自都开始霍霍盘子里的鲜肉。

    一番酣足,便也又闲说起来。

    “我见着县里京兵增多,囤兵驻地一事当真办的风风火火。只是不晓得此次朝廷战败,对我们春闱是否会有影响。”

    祁晨远擦着嘴说道“这些年当今陛下重视科考,大举选用天下之才。会试所出贡生也再逐年增多,虽说对我们这些应考之人来说是好事一桩,只不过也屡见弊

    端。”

    几人熟识亲厚才敢在此处说些朝廷之事,倒也是互通消息。

    当今陛下光允帝做皇帝起便广开言路,重视科考,而今的读书人有诸多厚赏也是光允帝之功。

    朝廷如此恩待读书人,这些年确实是为朝廷招纳了许多的才学之士。

    只不过广扩录用未有节制,读书人也便越来越多,朝廷逐渐用不了这许多的人,导致了近几年来考生上榜,进士出身却无官可做的现象遍布。

    六年前的进士,因为名在三甲而靠后,又未有亲眷门路牵线,再两袖清风家业单薄而不能打点,而今都还未曾排上官。

    有些门路的被牵线送往朝廷六部下或者是州府上做见习,原本是三年考核一过就该转正,但是因迟迟未有官位空闲出来,见习待转正的都排了好些个。

    便是那些个偏远的小县空出个职位来,也有的是人抢着去干。

    落霞县天高皇帝远,这头的百姓读书人只知道春闱中榜光宗耀祖,却是不晓得中了榜也有诸多门栏等着人。

    这些年朝廷冗官冗吏越积越厉害,迟迟也未有整改。

    看似太平,实则只不过是薄薄一层纸在粉饰。

    此次边关迅速战败,无疑是给这层纸戳破了一个洞。

    大家不免忧心,只怕朝廷会因为这回的战事而有大动作,风向会朝着武官一头吹,届时重心偏移于武,他们这些从文的读书人想要出人头地,那可就比先时要难得多了。

    游豁道“朝廷这两年并不安生,此次边疆战败,只怕再掀起大的波澜。”

    几人都是官宦子弟,通达的消息自是比寻常读书人多的多。

    而今在此一聚,又几年同窗关系亲近,一道或明或暗的提点杜衡。

    光允帝年轻之时开创了太平盛世,老百姓免受战乱之苦,论谁都得说是个好皇帝。

    励精图治四十余载,手下育有六子,均已成年。

    皇后所生嫡子早年之间已早早立为了太子,陛下教导有方,太子也是贤能之才。

    但光允帝如今已经年老,身子既是诸多不适,且号令下策也远不如年轻之时,而今冗官冗吏和战败便是见证,合该是早当颐养天年才是。

    朝中也有公正不阿之人上谏皇帝退位让贤,左右都是自己亲选的嫡长子,当是未有任何不妥,也是为天下黎明着想。

    然则皇帝非但未曾采纳,反倒是暗暗将上谏之人调离原职。

    皇帝迟迟在位不肯退贤,以至于原本安生的朝堂风波暗涌,诸皇子已经成年,且也并非是庸懦之辈,既见皇帝此番作为,难保不生出些旁的心思来。

    朝中私底下拉帮结派各自为主不在少数。

    他们几个官宦之子倒是不愁做不了官,但凡是中榜做了进士,家里自然有人脉能让自家的孩子进入仕途。

    然则他们忧心的是家里被卷入党争之中,那可是轻则流放,重则满门覆灭的大事。

    再说杜衡,几人则是怕他上榜以后,因是农耕出身未有人脉而迟迟排不到官做。

    其实按照杜衡的品貌来说,倘真能金榜题名,有的是人瞧的上他有意于培养。

    只不过前提自是结为亲好,而今是决计不可能了。

    总而言之,此次春闱不如昔年安定,不论是风向,亦或者是朝廷易主,这些都将会对春闱有所影响。

    至于说是好的影响,还是坏的影响,谁都没有定论。

    这场相聚,几个同窗吃了顿合口珍馐,杜衡也得到了不少有用消息。

    初雪一连下了三日。

    几人一聚后,书院也很快便休沐了。

    落霞县里污雪堆积,似是预示着牛马车轮将驶过,一众同窗依依惜别,在年节氛围之下,

    竟还生出了离别的伤愁来。

    杜衡一个个的把交好的同窗师兄送走出城。

    细细飒飒的冬风微雪下,马车里的人同杜衡挥手

    “不管他日如何,又在何方,杜衡,当是多多书信来往别忘同窗之情”

    “一路平安。”杜衡也冲着那马车挥手“师兄,若是有缘再聚,再一道围炉煮茶”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