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国公邀帖

作品:《与前夫BE后重生了

    阿琼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额上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男人撑着身子半坐起,柔软的薄被滑落至腹间, 凉意顺着微散的衣襟入侵, 胸前的伤口一阵阵刺痛。

    姚宣辞倚靠着床头,揉了揉微痛的眉心, 急促的心跳声在胸腔一下一下沉重的跳跃着, 眼底的凶戾随着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 渐渐收拢。

    方才是梦, 梦里他发现阿琼有孕之事。

    可他没有这段记忆, 连细节都是今晨寻找过府医询问才得知。

    现在只梦到了这一截画面, 从此事发生直到他在大理寺醒来那一刻,这一段记忆没有半点要浮现的意思。

    它隐藏在脑海深处的某一个地方, 无法窥见,无法得知。

    扰得人有些心烦。

    浅浅一眠,脑中的疼意已经完全褪去, 姚宣辞抚上胸口那厚厚一层绷带,被忽略的伤口刺痛重新回笼。

    这一箭, 是因买卖私盐之案而起。

    上一世他没发觉阿琼有孕,也不知自己对阿琼的在意, 便没有刻意躲避前往州城。

    故此并未经手过此案,也就没碰触到这背后的暗波涌,同僚审查一番后早早结案,结局很是平淡寻常。

    他思量了几许,抬手掀起床帐,穿上鞋靴,唤了一声, “墨崖。”

    守在外头墨崖立马应了一声,凑近垂月门,“公子,有何吩咐”

    姚宣辞拿过搭在木施上的墨袍穿好,动作间不经意扯到伤口,他剑眉微皱了一下,随即不在意的走出卧房。

    “去大理寺,将邢昀京唤来。”

    墨崖闻言迟疑了一下,“公子是打算同邢大人商议一番,还是准备回大理寺”

    按照公子那事事亲为的性子,那必然不会躺在床上乖乖养伤,他还是要斟酌一下,该劝的劝一劝。

    墨袍男人细细整理好衣襟,抬目望着他,眯了下眸子,墨崖被看得后背发寒,“公子为何这般看我”

    他又说错话了

    姚宣辞越过他,出了厢房房门后朝着东侧书房走去,“待白鸦回来,你回暗堂训练一月。”

    墨崖一激灵,那哪是训练,分明是回去被群殴挨揍。

    “公子,属下知错,属下再也不敢多嘴了。”

    姚宣辞被他这一嗓子吵到,推开紧闭的房门,目带几分嫌弃,“待你从暗堂回府,便接替白鸦,让他也回去。”

    上一世,墨崖死在皇室暗卫手里,自此他身边只留下白鸦一人。

    后来白鸦主动请求回暗堂管理,每隔几月便会将他身边的暗卫轮替一回,将他们召回去考核。

    这一世已有人瞄准了他,为防患于未然,需得提高警觉,免得再重演上一世的悲剧。

    有人作陪,墨崖心里平衡了许多,“那等白鸦回来,属下便通知他。”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心道既然他们二人一样的命运,那就先让白鸦回去探探路罢。

    于是他便哼着小曲儿出了院门,赶往大理寺寻邢昀京过来。

    主院里,温琼坐在正堂侧座,怀里抱着猫等侯夫人过来。

    那只猫一身雪白毛茸茸的,乖乖巧巧趴在温琼的膝上,她揉捏着猫儿粉嫩嫩的肉垫,挠了挠它的下巴,小主子便享受的仰起头,埋头一下撞进她掌心蹭着,舒服的发出呼噜呼噜声。

    这一次生怕自家姑娘吃了亏,宋嬷嬷强求着跟了进来,她扫视一眼堂中规规矩矩垂首守着的婢女们,望向堂门外。

    门外空寂一片,明媚的日光洒落在门前,白鸦与阿瑶守在外头的影子随之倒映在地上。

    她们已经在此等了一刻钟多,依旧是不见侯夫人出现。

    温琼没有如宋嬷嬷那般警惕提防着,掌下毛绒绒手感好极了,她赞叹,“猫儿果真可爱。”

    只待日后她安定下来,也去寻一只小猫儿养着,光是看那小舌头一下一下舔着雪嫩的小爪子,要被可爱到心化了。

    宋嬷嬷见她眉眼间满是轻松悦色,暗道自己也是瞎紧张,姑爷派了白鸦跟来,姑娘都不慌,她怕什么。

    心也松下,仔细打量这姑娘怀里的狮子猫,道,“这猫儿还是个鸳鸯异瞳,真漂亮的。”

    温琼趁着猫儿躺在她膝上舔毛,趁机摸了两下它软乎乎的小肚子,满足的弯了弯眼睛,“摸着好舒服。”

    此时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一袭宝蓝色对襟绣缎掐花裙的侯夫人缓步迈入正堂,恰好听到温琼之言,便平静道,“你若喜欢这猫儿,便抱回去养着。”

    温琼放下猫儿,起身一礼,“主母安好。”

    “这猫儿是主母养大的,我怎能抱走主母心头爱。”

    侯夫人听得主母二字,眉头动了下。

    温氏如今对她连婆母尊称都不唤,果然是有人撑腰,便自觉得腰杆子硬了。

    她心中不满,面上半分不显,落坐在主座之上,“一只猫儿罢了,解闷之物,抱走也无妨。”

    温琼浅笑着坐回侧位上,没接这话。

    侯夫人这态度变化着实挺大,上一次见面她还语带威胁,随意挑了错处就要罚她。

    宋嬷嬷说,老太君今早派人来主院,让侯夫人一同进佛堂吃斋念佛,怪不得一清早就让人来清瑜院寻姚宣辞。

    原是被拿捏住了死穴。

    回想上一世,温琼忍不住叹息,姚宣辞与侯夫人之间的隔阂如此深重,轻轻一拨就足以,可她却闷不吭声忍了四载,真是傻极了。

    心中之念千回百转,也不过一瞬间,温琼抬眸,“不知主母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侯夫人接过婢女抱来的狮子猫儿,放在膝上拿了条小鱼干喂着,漫不经心道,“这阵子,我要随老太君入佛堂,为你腹中之子祈福运。”

    “你是世子夫人,我若不在,便是你接替我,来顶着这侯府内府大小琐事,还有些人情世故的往来,让你来这一趟,就是要教教你。”

    她说罢,看了一眼身侧的嬷嬷,嬷嬷会意,将几本册子递到温琼手边的四方茶几上。

    宋嬷嬷瞥一眼,暗道稀奇,这侯夫人这是要教姑娘管家的意思

    温琼也瞥一眼那册子,皙白的手摁住那蓝皮书本,轻轻向外一推。

    “主母之意我明白,只是我身子弱,如今一心扑在养胎之事上,分身乏术。”

    她不会留在侯府,亦不在意这些。

    侯夫人闻言眸光一暗,“你不想学”

    侧座的青衫女子淡笑着,“二姑娘今年已及笄,她聪慧胆大,过两年也该议亲,主母何不借着这番机会教导一番。”

    她说罢,转念想到平日里素来低调的庶三房,又接着道,“三夫人性子稳重,在家中也曾执掌门铺,主母将此事托于她手也是不错的。”

    侯府共有四子,除了幼子均已成家,温琼直接排除了与她不对付的庶长嫂,选择庶弟妯娌。

    别的不说,当初她被禁足,而后遭断了地龙之时,三夫人就曾偷偷送来一筐上号银炭。

    雪中送炭之恩,温琼记在心里,想起那寒雪纷飞的冬夜,被冻到手脚僵木发疼的感觉还令人心悸。

    侯夫人望着被推回来的册子,再看女子平淡安然的眉眼,暗自咬紧了牙。

    她追了十几年的东西,到了她这里,压根不值得多看一眼

    将猫儿驱下去,她神色微冷,“你才是世子夫人,若我教了庶子媳,此事传出去,你是想让我落个什么名声”

    “你母亲知晓,岂不是要戳碎了我的脊梁骨”

    她这话堵得够直白,温琼觉得自己再拒绝下去可真就不知好歹了。

    遂即,抬手拿起茶几上的册本,“我生性愚笨,劳烦主母费心了。”

    这一整日,温琼是留在主院的书房中度过的,她学起来很认真,临到夕阳余晖洒下,侯夫人这才合上了册子,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润喉。

    又想起什么来,她将书桌案头的细长锦盒拿过来,打开。

    “这是近些日子的邀帖,这几家你若闲来无事便去,不想赴宴也无甚大事。”

    她从中捡出那些帖子示意,放回锦盒里,然后挑出两三张来放到一旁,叮嘱道,“这些是王公望族之邀,贺礼早早备好,需得早些登府,你莫要忘记。”

    “剩下的这些帖子,人可以不在,但礼节必须到。”

    侯夫人把这部分帖子规整齐,放到了温琼面前,“此事我已吩咐过万管家提早备好东西,你若不愿意出府,就让万管家亲自携礼过去。”

    温琼乖巧颔首,“明白。”

    侯夫人到底是打理过十几年侯府,讲得极为细致,还好温琼也曾同母亲学过管家,能跟得上侯夫人的步调。

    她动了动酸涩的肩膀,侯夫人也起身,“你且回忆回忆今日我讲得这些,若有什么不明白之处,便来找万管家。”

    她理了理衣衫,便推门离去。

    温琼活动了一番筋骨,终于感觉到轻松,起身将帖子分好收拢整齐,拿着帖子离去时,忽然注意到最上面那张请帖。

    她目光一顿,白皙的长指捏着那朱红的邀帖,犹豫了片刻,打开。

    羽翼般的眼睫轻颤着垂下,眸光落在那规整的字墨上,她轻喃着读出声,“郑国公府,国公夫人寿宴。”

    若是没记错,这是侯夫人所说的,必须登门的邀帖。

    郑国公府啊

    细指轻轻摩挲着邀帖上的印章,良久,她将这封帖子抽出,单独收起。

    *

    岐云街,永安茶楼。

    温琼随着茶楼小二的指引,扶着木梯缓步上了二楼,来到上次西角的竹阁。

    丹衣青年以肘抵着膝头,手中捻着一盏玲珑茶杯,轻笑,“阿琼这几日好生忙碌,兄长喊了你几次,到如今才出来。”

    “姚宣辞在府中养伤,脱不开身。”

    那人虽没那日黏人到夸张,但也是寸步不离,将温琼吓得忐忑不安,开始怀疑此人是不是别有用心。

    今日能出府,还是趁男人与同僚在书房聊公务之时抓紧出来的。

    她解释着坐下后,理了理裙摆,“唤我来是何事”

    青年漫不经心饮尽杯中清茶,吊儿郎当道,“自是梦里你催着我早些办妥事情,兄长这些时日可是忙得晕头转向,昨日回府都黑了天,母亲险些拿棍子将我抽出去。”

    温琼才不信他这不着调的话,“你莫要唬我,母亲朝你动手,定是你干了什么将她气着了。”

    一母同胞,兄长什么脾性她可清清楚楚,若不是曾被摔下马,只怕他要折腾到天上去了。

    “”温伯清无奈承认,“昨日母亲托媒婆找来不少画像,非得让我相看相看。”

    青年那双多情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不甘心,“我这俊俏儿郎,志向远大,晚些成家怎么了,活像是不抓紧些,便没有好女子愿意嫁我。”

    “是是是,皇城女子最是稀罕你。”

    温琼执壶,将他面前的茶杯斟上七分满,催促道,“长话短说,我还得早些回府。”

    “温琼”

    丹衣青年拾起折扇,一下敲在她手背,“你这凳子还没坐热就要回去”

    他这好不容易将人叫出来,这才两句话的功夫她就坐不住了。

    女子肌肤娇嫩,轻轻碰下就极易留痕,这猝不及防被抽了一下,不疼,却马上泛起一阵红来。

    温琼嗔怒着瞪了他一眼,揉着手背那片红,“温伯清,你信不信我这就多找几张画像送到母亲手里”

    她素来温良,此时生起气来,一双水眸潋滟生动,便能看出兄妹二人眉眼间的相似之处。

    被一下拿捏到了死穴,温伯清默默放下扇子。

    “我这安排的差不多了,你可要挑选个黄道吉日”

    温琼动作一顿,抬眸直直望着他,“这么快”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