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6. 第  86 章 赵村儿有病啊

作品:《七十年代妇女主任

    回去的路上, 孙大娘夫妻拎着春妮儿的铺盖、包裹,愁眉苦脸。

    春妮儿瘦的皮包骨,脸色蜡黄, 空着手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

    冬妮儿没参与打架, 但脸色也不咋好。

    赵芸芸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一个人骑自行车了, 可她是真的懒, 不想走那么远的路。

    从李村儿出去,一路都在纠结。

    冬妮儿扯王老四的衣摆。

    王老四扛着大半袋儿粮, 扭头, “咋了累了”

    冬妮儿不好意思地小声儿说“四哥, 我那个好像来了”

    那个

    王老四看向她裤子, 再看这荒郊野岭,无奈地说“咋这时候来我把衣服脱下来, 给你遮一遮”

    冬妮儿其实有点儿不舒服,可她不想让人觉得烦,想了想又摇头, “路上没人看见, 你别着凉,等快到村子, 再给我吧。”

    王老四答应。

    冬妮儿咬唇难过,“又没怀上”

    今天跟李家这场仗,也是没孩子闹得, 她心里慌的很。

    王老四埋头向前,闷声道“也没啥,冬天还不怀,就让建国叔看看。”

    前面,赵芸芸发现他俩走得慢, 回头,视线在冬妮儿脸上打了个转儿,问“冬妮儿姐,你不舒服吗”

    冬妮儿立即摇头,脸色黑红,“没啥,就是可能来事儿了”

    乡下人耐疼,小伤小痛全硬抗。

    而女人月经有多不舒服,只有女人懂。

    赵芸芸再厚的脸皮也坐不住了,停下自行车,“那啥,王四哥,你骑车带冬妮儿姐吧。”

    冬妮儿连忙说“不用”。

    王老四则是为难,“我不会骑。”

    那咋办

    赵芸芸可驮不动人,也不想扛东西,“那让冬妮儿姐坐后座,你推着走吧,粮也搁座儿上,让冬妮儿姐扶着。”

    反正都说出口了,她直接解下后座上的筐。

    挺沉的,在拎着和不拎着之间门,赵芸芸果断选择挂到把手上去。

    于是,赵芸芸空手走,王老四一个人推自行车,自行车杠上是粮袋,后座是冬妮儿,把手上还有一筐东西。

    冬妮儿心疼男人,坐得不安稳,总想下来。

    王老四有劲儿,干惯活儿,借住自行车,比他刚才那样儿干扛着一袋几十斤的粮轻松点儿。

    “你就坐着吧。”

    冬妮儿便为他擦擦汗,满眼感动“四哥你真好”

    赵芸芸看得牙疼,一转头看见没个好模样儿的春妮儿,牙更疼了。

    赵村儿

    今天没啥活儿,大家忙活儿完闲着没事儿,都坐在白菜山附近唠嗑儿。

    男人们搬个小马扎坐在晒场周围,妇女们坐在村口老槐树下。

    所以,赵芸芸和老孙家几口人一进村儿,几乎全村都看见了。

    东婶儿最紧张,咋呼得最厉害“老四咋了老四你咋鼻青脸肿的谁打你了”

    孙大娘夫妻俩面露愧疚,冬妮儿面对婆婆,也不安地垂下头。

    他是因为孙家才变成这样儿。

    其他妇女注意到春妮儿以及孙家夫妻的模样,纷纷惊呼

    “你们不是去李村儿吗遭土匪了”

    “这是春妮儿”

    “咋瘦这样儿呢”

    “我的天呐”

    晒场那头的男人们听到动静,也都围过来。

    这是告状的好时机啊

    赵芸芸第一时间门嚷嚷开

    “你们不知道春妮儿姐婆家多过分要不是我们赶上饭点儿突然袭击,根本不知道他们吃孙家的粮,竟然还不让春妮儿姐上桌儿,她一个人在后厨房吃那糟的像猪食的玩意儿”

    “看见我们去,李家那老婆子还撒谎春妮儿姐生病躺屋里,不让我们看春妮儿姐”

    “我硬要看,那老婆子挡门,还对我动手,还骂我不要脸,往人夫妻屋里钻”

    “我要骑车回来找人,李村儿人拦着,他们那个妇女主任,根本不讲道理,明知道李家人不占理,还偏着他们”

    “李家那父子俩都不是个男人,王四哥为了护着我们,挡在最前面,才成这样儿的。”

    “我们几个人在那儿势单力薄,老受欺负了”

    赵芸芸叽里呱啦一通说,赵村儿社员一个个气得攥拳撸袖子。

    “太过分了”

    “当咱们赵村儿没人吗”

    “不能让李村儿人这么欺负咱们村儿的人”

    “对”

    东婶儿更是气得跳脚,“敢打我儿子我让你爹你哥他们抄家伙去”

    孙家夫妻,冬妮儿,王老四“”

    虽然事儿是那么个事儿,但赵芸芸说出来,咋那么让人火大呢

    赵芸芸还添油加醋,“他们就拿春妮儿姐没生孩子说事儿,我们不让李家给春妮儿姐吃那不知道有没有毒的药,让他们去大医院瞧瞧,他们全不乐意。我们就是搬出我爹和赵柯,他们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还说就是咱村儿的妇女主任在那儿,也管不到他们李村儿的事儿,赵柯明明说了,咱村儿的姑娘就是嫁出去也有咱村儿护着的”

    赵村儿社员们更怒。

    他们大队啥德性,竟然还不把赵村儿大队长和妇女主任放在眼里

    那是他们赵村儿的头儿

    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就是瞧不起大家伙儿

    去李村儿,干他们

    一群人,转身就去大库拎家伙。

    全村儿都去,那得闹成啥样儿

    孙家夫妻慌张,试图解释“没那么严重”

    没人听他们的,打头的社员已经奔进大库。

    冬妮儿目瞪口呆地看着赵芸芸,满脑子都是她说“掌握主动,抢占先机”的话。

    孙大娘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不能打群架啊”

    事情好像闹大了

    赵芸芸心虚。

    大队大院儿

    赵新山、许副队长、牛会计人在办公室里说话,发现不对劲儿,一起出来。

    一群人,有男有女,全拿着工具,一副要干架的样子,能是啥好事儿

    许副队长和牛会计面露惊色。

    赵新山边往前跑边厉喝“都干啥呢都给我站那儿”

    等跑到他们面前,赵新山微微喘气,训斥“给你们放点儿假,你们享不了清闲是咋地放下全都放下”

    社员们没放下工具,义愤填膺地向他告状,你一言我一语,把赵芸芸说得话乱七八糟地说给赵新山听。

    “大队长,咱们得给李村儿个教训”

    “不能让他们越来越过分”

    “对让他们知道咱村儿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赵新山听后,冷着脸,视线在人群中搜寻,没有当事人的影子,“老孙家人呢赵芸芸,你也给我出来”

    孙家夫妻俩在人群后应声,从旁边儿绕到前面来。

    片刻后,赵芸芸也从人后挤出来,站在赵新山面前,小小的一个,怂怂地喊人“爹”

    她啥德性,当爹的咋会不知道

    她真受欺负,一准儿哭唧尿嚎地诉委屈,现在这死出儿,明显就是作呢。

    赵新山严肃地问“你给我重复一遍,咋回事儿。”

    赵芸芸张嘴,打算把刚才的话,再来一遍。

    赵新山警告“从头到尾,老老实实,少添油加醋”

    赵芸芸耷拉肩,不想说了。

    孙大娘怕她再惹得大伙儿生气,连忙出声儿,从赵芸芸非要饭点儿去开始,一点儿不掺假的讲起来。

    她说到他们第二茬打架没多久,李村儿的人陆陆续续过去。

    那时候赵芸芸和冬妮儿出去喊街了。

    赵芸芸不吱声,冬妮儿望望她,也没有多说。

    孙大娘说完后,不好意思地对东婶儿说“亏了有老四,他壮,李家人伤得比俺们重多了”

    她还怕大伙儿理解不到,具体说起李家都伤成啥样儿。

    李宝强脸肿成窝瓜,眼睛都挤到一块儿去了。

    李宝强妈头发被她薅掉一大把,脸上一道一道的。

    李宝强爹比他们强点儿,不多。

    而社员们听到李村儿大队长没有不讲理地偏帮,还让他们带回春妮儿的嫁妆,情绪才平静了点儿,不过对李家人祸害春妮儿的行为,还是唾弃不已。

    赵新山狠狠瞪赵芸芸一眼。

    搅事儿精

    两家的事儿,要是变成两个村儿械斗,他们赵村儿还能占上理吗

    这不瞎胡闹吗

    赵芸芸缩了缩肩,噘嘴辩解“那她是骂我了嘛还有李村儿那个妇女主任,她根本不配当妇女主任,还好意思对我说教”

    “你还说”

    “老赵,消消气。”牛会计打圆场,“芸芸这小代表做得不挺好嘛,没堕了咱赵村儿的气势。”

    其实,赵新山也很意外。

    她从小就不是个上进的孩子,不爱读书,贪吃贪玩儿,好逸恶劳,性格也娇蛮任性

    尤其她还总跟赵柯一块儿玩儿,有赵棉赵柯姐俩比着,更看不出有啥出众的地方。

    赵新山李翠花夫妻俩对她都没啥大的期望,健康、高兴,以后嫁个不错的对象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等他们走了,她哥嫂还能照顾着她。

    但今天,赵芸芸在李村儿的表现

    赵新山都有点儿怀疑,他们做父母的是不是看低她了

    孙大娘在旁边儿附和牛会计“是嘞,要不是芸芸也在,我们根本说不过李家那些人,在李村儿大队长和那个妇女主任面前,也得弱气。”

    赵芸芸挺胸,骄傲。

    就是

    赵芸芸果然还是赵芸芸,给点儿颜色就能开染坊

    赵新山没好气地说“行了,别嘚瑟了。”

    “哼”

    赵新山转头驱散人群“都把家伙事儿放下,该干啥干啥去,别老是有啥事儿就打打杀杀的,大队干部又不是吃干饭的。”

    这话,赵村儿大队的社员们都没啥意见。

    他们大队的干部那都是干正事儿的。

    哪像李村儿那样儿的干部,能带出啥好大队

    众人拖着工具,放回到大库。

    而赵新山看向春妮儿。

    她也是大家伙儿从小看到大的,以前春妮儿安安静静,可没像现在这样儿木楞楞的,浑身死气沉沉,一点儿不像个二十几岁。

    赵新山道“领回来也行,就不为了生孩子,春妮儿也得去医院看看了。”

    孙大爷看一眼不理人的春妮儿,苦涩道“去省城,太远了”

    而且,他们根本没钱带春妮儿去看

    春妮儿半垂着头,眼睛遮在发帘后,幽幽地说“我要去医院检查”

    这是她回村儿后说的第一句话。

    孙大娘一下子就绷不住,哽咽“去,爹娘带你去。”

    春妮儿又没了回应。

    孙大娘捂嘴抽泣,孙大爷没法子,求赵新山“大队长,能不能给俺们想想办法”

    赵新山叹气,道“大队账上没钱了,先让春妮儿在家养两天,你们要是赶在大队卖白菜之前去,我个人可以先借给你们。”

    许副队长和牛会计也道“不够的话,我们凑凑。”

    赵新山劝道“也不用太犯愁,大队正在向好,眼下有点儿困难,以后都会缓过来的。”

    孙大爷一个汉子,忍不住哭了,一个劲儿鞠躬“谢谢大队,谢谢,谢谢”

    一家人离开。

    牛会计望着他们的背影,唏嘘“好好的姑娘,这都是啥事儿呢”

    赵芸芸趁着他们不注意,打算偷溜。

    赵新山一声喝“赵芸芸”

    赵芸芸苦瓜脸。

    不远处,赵二奶、魏老太几个老太太瞧着他们一家远走,嘀咕

    “春妮儿看着咋不太正常好像神经兮兮的。”

    “肯定是被她婆家欺负狠了呗。”

    “她娘不总带东西去看吗她不知道啊”

    赵二奶瞧不上老孙家夫妻俩,“一对儿傻脑子,自家东西,便宜外人的嘴。”

    牛奶奶开她玩笑“你得是那个上人家连吃带拿的啊。”

    村里这些家,对赵二奶多是敬而远之,少有人敢这么当面儿挤兑的。

    赵二奶也不在意人咋说她,拿到实惠就行。

    魏老太吐掉瓜子皮,“要我说,不能生孩子,到谁家都矮一头,就是挨几顿揍都正常,闹啥闹啊,没给撵回来就不错了。”

    她还实心实意地劝赵二奶“你也对你家那上门儿女婿好点儿,到底是个男人呢,将来你们不在了,不还得靠他顶门立户,万一他心里头不舒坦,将来对芳芳不好咋办”

    “我呸他敢当我们老赵家人都死了呢”

    赵二奶跟她吵架“你自个儿家事儿都整不明白呢,还来教我,呸你信不信,你儿媳妇要是老赵家的姑娘,能揍得他魏大海下不来炕”

    魏老太下不来台。

    赵二奶阴阳怪气,“你还是管好你儿子吧,咱村儿可不像从前了,让赵柯那死丫头知道,你家大海啥时候又打媳妇儿了,就走着瞧吧。”

    “懒得跟你个刁歪老婆子多说”

    魏老太一把瓜子揣兜,转身走人。

    赵二奶在她背后开骂,魏老太边走边不时回头回骂,最终不敌,败走。

    赵柯在赵芸芸面前装得一派积极学习、思想进步的高人模样,实际晌午吃完饭看了几行字儿就困得眼皮下垂。

    秋天凉爽,炕烧的暖烘烘,下午没啥事儿,盖上厚实的大被躺在炕上睡觉最舒服。

    赵柯睡到自然醒,抱着被子蹭了几下,才缓缓睁开眼。

    头顶上有个脑袋

    头发还披散着垂下来

    赵柯吓得一激灵,心突突跳,喝了一声“赵芸芸”

    赵芸芸站直,扒开头发,眼神幽怨,“你还有心情睡大觉,你知不知道我经历了啥”

    赵柯平复心跳,无奈地问她“啥”

    “我都要被人欺负死了。”

    赵柯打量她,“完好无缺啊。”

    “我们打架了”

    赵芸芸絮絮叨叨说一大堆,然后跟她告状“我都在外面受欺负了,我爹还教训我好一通,我今天很受伤,心灵上的”

    赵柯神情平静,问“伤得重吗”

    “不重,按着他们打的。”

    赵柯便笑起来,夸赞她“辛苦了,你今天做得特别好。”

    “你咋一点儿不惊讶”

    赵芸芸狐疑地看着她,用最坏的“恶意”揣测她的意图,渐渐有些回过味儿来,指着赵柯的脸愤慨道“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支使我去李村儿的我就说你咋那么乐意我去看热闹,还整个让我当咱大队的代表慰问外嫁妇女,你就是使唤我呢”

    赵柯抓住她的手腕,移开,安抚道“你不要说得那么功利,你就说,热闹看得开不开心吧”

    开心。

    而且她今天出了大风头,心里美着呢。

    但赵芸芸口是心非,“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真不原谅我”

    赵芸芸抱胸,傲娇地拧过身背对她。

    “芸芸姐”

    赵芸芸身体一僵。

    她又来了

    她好可恶

    赵芸芸生气,偏偏嘴角又控制不住地往上翘。

    不行,得板住

    赵芸芸用力抿住嘴,整张脸都在使劲儿。

    赵柯挪到她正面,“芸芸姐,你听我跟你分析嘛。”

    “不听。”赵芸芸又转去另一边儿。

    反正捂住耳朵,声音也能钻进去。

    赵柯懒得追了,靠在墙上,对她认真地道“老孙家一家人的性格,你也看见了,又执拗又软弱,根本就是被牵着鼻子走。王老四倒是不软弱,可他那人,也不是会主动出头的。”

    赵芸芸虽然没转过来,但在支着耳朵听。

    “我不清楚春妮儿姐在婆家过得什么日子,但她公婆,我上次在老孙家见到了。”

    贪婪成性。

    “软碰硬,能占到什么便宜”

    赵柯当然不会预测到,李宝强家会这么对待春妮儿,她只是对孙家人有一些了解。

    “很多东西明明非常明显,孙家人不是看不见,他们只是将自己放在一个极其低的位置,使所见全都合理化,所有苦楚全都归结到一个点没有儿子。”

    赵芸芸不服气,“儿子咋了没儿子,膝盖都是弯的吗”

    赵柯耸耸肩,“反正以孙家人糊弄自己的性格,很有可能见不到春妮儿也不会深究。有你就不一样了啊,我了解你,所以很清楚,只要你在,有任何你看不顺眼的事情,绝对不会敷衍过去。”

    “那当然”赵芸芸抬头,得意地说,“要不然春妮儿姐能回来”

    赵柯肯定她“你聪明,剔透,但你最好的品质,是敢。”

    赵芸芸说喜欢傅知青,她就直接表现,丝毫不以为耻。

    她甚至并不十分在乎外人的眼光。

    哪怕是小说里的那个所谓的极品女配,赵柯不美化她的行为,肯定是错的,但她真的很敢。

    “你说的是我吗”

    赵芸芸有点儿扛不住了。

    “当然,我是很认真地夸你。”

    赵芸芸捂脸,“听着怪害臊的,嘿嘿”

    赵柯差点儿被她逗笑,轻咳一声,才正经道“所以你应该能理解我吧我以前不顾形象,没关系,现在不行,我得对外保持一个相对正面相对和善的形象,有些关于外村儿的事情,赵村儿其他人可以闹,我不能用闹的。”

    “你的形象是形象,我的形象不是形象了”

    赵柯明明告诉过她,不要在争论的时候跟着别人的思维走,那会落入别人的思维陷阱。

    此刻,赵芸芸完全忘了,只顾着不高兴,“你是不是不想替我找场子了”

    “我要是跟你说,割韭菜得一茬一茬的,不能太着急,你肯定不爽。”赵柯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笑道,“如果想立马舒坦,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明面上不能干,背地里可以干,就算他们怀疑,也一定不是我干的。”

    赵芸芸看向她,“你是说”

    赵柯笑而不语。

    大半天过去,隔壁院儿里的小型土窑已经初见雏形。

    赵柯溜溜达达过去,站在旁边儿打量许久。

    刘兴学严阵以待,陈儿也时不时瞄赵柯,等她指出问题或者提建议。

    然而赵柯问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这玩意儿建好了,可以烤饼干吗”

    刘兴学“”

    就这

    陈儿抽了抽嘴角,无语。

    意义这么重大,她只关注烤饼干

    傅杭更离谱,仔细想了想,说“可以试试。”

    他还问赵柯“你想吃面包吗以后也可以试试。”

    刘兴学,陈儿“”

    有没有原则

    而赵柯已经兴致勃勃地和傅杭讨论起来,以后如何将这个小土窑改造成面包窑。

    这个土窑对陈儿有不同的意义,他打断他们,问“赵主任,赵芸芸他们去李村儿咋样我刚看她进屋就没再出来。”

    他还挺关注赵芸芸。

    赵柯故意挑眉,惊讶地问“你们还不知道呢芸芸他们五个今天跟春妮儿婆家冲突了,把春妮儿都带回来了。”

    陈儿眼里闪过担忧,故作不经意地问“他们没受欺负吧”

    “打起来了。”赵柯看到陈儿紧张,又道,“赵芸芸和冬妮儿没动手,不过李宝强他妈骂芸芸不要脸,还推了两下,这回来就跟我委屈呢。”

    陈儿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赵柯注意到,微微垂眼,随即很欣慰地笑道“她那个脾气,一点儿小事儿也会放大,又跟我炫耀她今天怎么压制李村儿的人,连春妮儿姐的嫁妆都要回来了。”

    陈儿语气泛着寒意,“小事儿也是事儿。”

    赵柯点头,意有所指地说“是,芸芸眼里揉不得沙子”

    傅杭若有所思地看着赵柯。

    赵柯察觉到,冲他微微一笑。

    晚上,屋内一片漆黑,窸窸窣窣的响声,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推开门。

    他关上门,隔绝声音,走动的动作才放松些,大步向前。

    推门声突然响起。

    “你要去哪儿”

    陈儿脚步骤停,缓慢回身。

    傅杭披着外衣,合上门,缓步走到他身边,问“你想做什么”

    陈儿装不懂,“傅知青,你在说什么我就是睡不着,出来走走。”

    傅杭淡淡地问“点柴火垛,还是再狠点儿,干脆点房子”

    陈儿突然笑了,“傅知青,你在说笑吗有啥深仇大恨,还点房子”

    “没有最好。我不拦你,只是想提醒你,你已经改变,如果行差踏错一步,我会觉得很可惜。”

    陈儿沉默。

    “还有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姑娘希望你做事不要不计后果。”

    傅杭点到为止,便真的不拦他。

    陈儿看向隔壁静悄悄的院子。

    他就是看不惯李村儿的人欺负他们赵村儿的人。

    赵芸芸眼里揉不揉得了沙子,跟他有啥关系。

    但陈儿一路穿过村子,心情都很沉重。

    快走到老槐树时,陈儿顿住脚,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有些气闷地调转脚尖,打算往回走。

    这时,老槐树下窜出个人影,冲过来抓住他。

    陈儿吓一跳,挣扎。

    其中一个高大的人影出声“陈儿,你咋才来”

    陈儿动作止住,辨认了几秒,“王哥”

    “是啊。”

    陈儿又看向另外另个,认出是王家老大老二。

    王老箍着他,往村外走,“等你好长时间门了,赶紧地,再磨蹭天亮了。”

    陈儿一脸茫然,被迫跟上。

    第二天。

    林海洋爬起来撒尿,边解裤子边往屋外走,忽地察觉不对,扭头,看见灶坑前的陈儿,一激灵,人都清醒了,“你咋起这么早”

    陈儿表情是木的,缓缓转向他,“嗯,睡不着,烧点儿水。”

    “什么味儿”林海洋皱了皱鼻子,发现味儿是从陈儿身上传来的,“你掉粪坑了”

    陈儿“没有也差不多吧。”

    反正入味儿了。

    “奇奇怪怪的。”

    林海洋膀胱要不行了,不再管他,匆匆出去。

    陈儿里里外外擦洗过,又把衣服洗干净晾上,躺到炕上瞬间门入睡,天际已经泛起微光。

    老王家也发生着几乎差不多的事儿。

    王老回家就蹲在外头洗臭衣服。

    王老大和王老二本来想扔给媳妇儿洗,见状,也蹲下一起洗。

    等到洗完晾上,人就各回各屋睡觉。

    潘翠莲闻不得一丁点儿异味儿,王老刚躺炕上,就被潘翠莲一脚蹬开。

    王老“”

    清晨,李村儿

    “啊啊啊啊”

    一声长啸,整个村子全都被吵醒,穿衣服没穿衣服的,全都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咋了咋了”

    “哪个杀千刀的往我家扬大粪”

    李宝强家周围的几家人呆了呆,立马捂住鼻子,嫌弃地退回屋子。

    但那熏人的臭味儿仿佛散不去似的,始终萦绕在鼻尖。

    李宝强一家的骂声不断,期间门还伴随着巨大的干呕声。

    李大队长、丁主任和一些村民听信儿,匆匆赶到李宝强家,然后下一瞬,又捂着鼻子匆匆散开。

    好像臭气弹扔脸上了,闻一下全都上头。

    太恶心了

    太味儿了

    李家墙上、院子里全都是大粪,连院门口都没放过。

    李宝强妈还能站在门里大骂,什么脏的臭的都骂。

    她嘴再脏,也没有她家院子臭。

    李村儿众人嫌弃又服她。

    李大队长脸色难看地屏住呼吸,实在扛不住,最终撤离。

    李村儿众人议论纷纷

    “让人报复了吧”

    “估计是。”

    “谁这么恨他们这么膈应人”

    谁这么膈应他们啊

    众人面面相觑,又一同转向李大队长。

    丁主任压着胸口的恶心,火道“肯定是赵村儿的人”

    赵村儿人大老远带粪过来泼

    闲的吗

    而且那么大面积,咋拎

    众人对视,忽然瞪大眼睛,匆匆赶回家。

    过了没多久,最近的两家重新回来,神色诡异。

    “我家茅厕,空了”

    “我家也空了。”

    陆陆续续回来一些人,一一汇报

    “我家也空了。”

    “我家也是。”

    “我家没有。”

    “我家也没有。”

    总结就是,离李宝强家为中心,大概十来家,茅厕都掏空了,一点儿没浪费地全在李宝强家院儿里。

    现场鸦雀无声,李村儿众人的表情却都在骂脏话。

    妈的

    损不损

    大老远来给他们掏茅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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