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7. 送君扶摇上青云(35) 番外……

作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快穿]

    雍国宣治二十二年。

    燕、缙、雍三国仍然别扭而焦灼地同时存在九州之上, 今日你夺我一城,明日我抢你一地,征伐不休。

    与此同时, 又有一个小国异军突起,定国号为“夏”, 据说主事人是个身有残疾的奴隶。

    但那不重要,每年都有无数自命不凡的人宣布立国,九州这百年来,像这种小国被泯灭的多如牛毛。夏国还太小了, 小到不值得他们重视。

    天子冕旒之下,沈宥容恨恨地盯着站在最前端的朝臣。

    那人被发冠束起的长发已经斑白, 眼角也多了皱纹,但脊背仍似青竹般宁折不弯, 如松, 如芝兰玉树。

    那是四十九岁的南怀瑾。

    沈宥容知道自己能当上皇帝全依赖这人,可那又如何他未满岁被抱上皇位, 在位二十二年,没尝过一天大权在握的滋味。

    南怀瑾不过是想扶植一个傀儡把控朝政, 恰好选中了父皇膝下年纪最小的他罢了。怕是父皇和四皇兄的死,也与这逆贼有关。

    他迟早有一天, 要把这人碎尸万段

    “臣有本启奏,臣韩立,斗胆状告当朝丞相南怀瑾贪赃枉法,草菅人命”

    “胡匮胡大人乃是臣多年好友,数日前因上谏得罪了丞相大人,结果竟离奇丧命,臣不忍好友死得不明不白, 多日奔波,现将所查口供呈上,求陛下为臣与胡大人做主啊。”

    太监将折子呈上,沈宥容看都没看便语气森寒地问“丞相,你有何话说”

    南怀瑾从容出列,他跪在大殿正中,目光微垂“臣不知此事。”

    南怀瑾不知道就在今年他的生命将要走到尽头,但他最近确实愈发觉得力不从心。日渐苍老的躯体,早年落下的病根,还有朝堂上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让他疲累又绝望。

    他自认对雍国尽心尽力,从无半点私心,可时至今日,雍国似乎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委实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聂时云上朝已经不会打盹了,他看着孤单跪在大殿中苍老的身影,心中升起些微的怜悯。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啊,又已年岁渐长,却几乎每日朝议都会因为各种攻讦跪在大殿中,有时朝议的时间长,他得跪上一个时辰。

    但聂时云强迫着收回自己的目光,那不过是一个把控朝政的奸臣逆贼,祖父与他说过许多次,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正如聂时云所想,这在雍国朝堂上实在是很寻常的一幕,所以朝臣们很平静地看着。

    然而下一秒,半空中突然出现一块巨大黑幕,太监惊吓之下将手中拂尘掷出,可那拂尘穿过黑幕,仿佛空中只有一团空气。

    “神迹,是神迹”

    如此神鬼伟力,无法不让人惊诧。朝臣们齐唰唰跪地膜拜,就连沈宥容都为了以示对苍天的尊重,下了高台跪于阶下。

    这下跪着的南怀瑾不显眼了,然而他看着这略显荒唐的一幕,只觉得心中有难以言喻的悲哀。

    这世间真的有神吗倘若有,为何对苍生疾苦视而不见

    倘若没有,那现在这又算什么来惩罚他的悖逆犯上,惩罚他对皇权不敬吗

    下一秒黑幕突然亮起,显出另一片人间来。

    富饶的田地、衣食富足的百姓、随处可见的学堂一跃而过,犹如天神自空中投下一瞥,看着人间离合悲欢。

    哦不好意思,没有悲,只有欢。

    那是盛世的模样,那比想象中的画面还要美好,连最普通的平民餐桌上都放着肉。孩童在沙地上练字,老人躺在树下的摇椅,忙碌归来的大人笑着道别。

    没有一具饿死的尸骨,没有一件褴褛的衣裳,没有一场正在进行的战争。

    画面再次变换,掠过一道高耸的城墙,上书雍都。

    朝臣们“哗”地议论开来。

    如陈御史这般上了年纪的老臣已经泪流满面“这是雍国,是我们的雍国。”

    我们的雍国,真的能变成这样吗那老臣真是,现在闭上眼睛也知足了。

    画面穿过大街小巷,穿过重重宫门,最终停驻在朝议大殿之中。

    朝臣们有些奇怪,那城池构造不似雍都,皇宫和大殿也与他们正待着的地方不甚相似,那真的是他们以为的雍都吗

    但很快他们就转变为狂喜,因为在那大幕之上,另一个雍国之中,赫然出现他们熟悉的面孔。

    陈御史、刘大人、王大人、聂时云

    以及同样是站在朝臣最前端、属于丞相的位置上,看上去还很年轻的南怀瑾。

    “九皇兄”沈宥容惊叫出声。

    朝臣们顿时一愣,大着胆子直视光幕上天子的容颜。

    这是曾经的九皇子难道光幕上的雍国能这样的繁荣富裕,是因为皇帝不同

    老臣们若有所思,要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换个皇帝。

    年轻一点的朝臣们则四处寻觅,试图在光幕上找到自己的身影,如果找到,就会小小地惊呼一声,然后通过站位猜测自己的官职。

    光幕上传出声音

    臣韩立,状告当朝右相南怀瑾结党营私,意图谋逆

    右相不是丞相

    这罪名比刚才韩立说的还重,众人不约而同用余光打量跪在前面的身影。

    好家伙,不管在哪你都是奸臣啊。

    南怀瑾呵。

    他自嘲一笑,不管在哪,雍国都容不下他。

    沈小九觉得自己一定是最快乐的皇帝,他每天唯一的工作就是在早朝时走个过场。

    虽然早起是有点痛苦,但任何事情都不能尽善尽美,他已经很满足了。

    早朝也不需要他操心,他只要负责点头就行,其他的事情他两位万能的丞相老师会办的。

    沈小九原本以为今天也会度过如此普通且枯燥的一天,结果就看到下面有个朝臣站了出来,特别慷慨激昂地说道“臣韩立,状告当朝右相南怀瑾结党营私,意图谋逆”

    沈小九“”

    沈小九瞪大了眼睛。

    他这群英荟萃人才济济的朝堂,好像混进来了一个白痴。

    朝臣们同样目瞪口呆,不少人甚至恍惚地伸手揉了揉耳朵,或是掐自己一把。

    要么是听错了,要么是做梦。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蠢成这幅模样。

    正靠在柱子上眯着眼睛睡觉的聂时云猛然惊醒“啥什么玩意”

    他撸起袖子,直接冲出去给了跪在地上的韩立一拳头,“就你也敢污蔑怀瑾你是个什么东西”

    上朝不能带武器,但他还有拳头。

    场面有些混乱,连当事人南怀瑾都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种事情,他确实有十多年不曾经历过了,不仅十分陌生,而且有些新奇。

    但总不能让大将军接着当朝暴打官员吧打出问题可就触犯律法了。

    南怀瑾急忙阻止“聂时云,住手。”

    聂时云是很听南怀瑾的话的,他又打了两拳,意犹未尽地停手“怀瑾,我有收着力气。”

    言下之意,出不了人命。

    南怀瑾心中无奈,他微微躬身“陛下,您就看着”

    沈小九是他看着长大,又是唯一一个得沈明欢允许能称呼那人“皇兄”的弟弟,这话更多的是亲昵,因而就显得不太恭敬。倘若不知情的人看来,或许还会误会是一种威胁。

    “啊,哦。”

    沈小九仍没从难以置信中恢复过来,“这个人,韩立是吧,污蔑右相,令”

    “陛下。”南怀瑾更加无奈“您好歹查一查。”

    “哦好,那这件事就交给右相。”

    “臣得避嫌。”

    沈小九乖顺点头“那好吧,那就交给章御史好了。”

    章御史,周衍的弟子之一,所有人都知道他最崇拜右相。

    章御史出列“臣领命。”

    他对南怀瑾微微欠身,而后对着地上的韩立“友好”一笑。

    哦豁,要完。

    朝臣们收回目光,甚至有点心疼右相。人大早上好好站着,莫名其妙被狗咬了一口,多冤呐。

    沈小九看着侍卫把韩立拖了出去,总算觉得舒心了。朕的朝堂,依然人才济济,全是精英。

    光幕外,朝臣们面面相觑。

    他们用余光打量的又多了一个成员以前没看出来,聂时云聂大人原来这么谄媚。

    聂时云脸色扭曲,那真的是他吗实在是不堪入目,他自己都唾弃自己。

    陈御史指着南怀瑾痛骂“你这贼子,你不得好死”

    光幕上的雍国是他的梦想,是他所有美好具象的地方,他如何能容忍有一处不完美就刚才这一幕来看,南怀瑾竟然把控了整个朝堂。朝堂之上,无人敢说他一句不好,就连陛下都得看他的脸色。

    这人若是毁了他的雍国,他拼上这条残命,也要拉着南怀瑾同归于尽

    南怀瑾听着耳边的污言秽语,安静地仰头看着光幕。

    大雍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没什么烦心事要处理。官员们也没心思勾心斗角,再怎么斗,也越不过两位丞相去。

    人一闲下来就喜欢聊八卦。

    下朝后,一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官员跟在他的长辈身边,“父亲,我看不懂。”

    中年人抚了抚胡须“你今日第一次上朝,有看不懂的很正常,说说吧,具体是对哪里有疑惑”

    年轻人不知如何描述,“那位韩立”

    中年官员一用力,揪下来一把胡须。

    他犹觉震惊“这韩立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儿啊,你可千万别学,在这朝堂之上,得分清谁是千万不能惹的人。”

    旁边有好友凑了过来,“我刚刚打听到了,是刘尚书的女婿。刘尚书就那么一个女儿,非要死要活的嫁给这个韩立,刘尚书没办法,四处卖人情把他提拔上来,结果今日第一次上朝,就闹出这么大一个惊喜。”

    “确实是位人才啊,刘尚书气死了吧”

    “可不吗我方才听见,刘尚书说要让他女儿和这韩立和离,否则就将她赶出家门。”

    朝堂上大概是太久没有趣事了,两位官员就韩立这人大肆嘲笑一番,年轻人可怜兮兮站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话。

    千万不能惹的南怀瑾

    朝臣们

    大家都是文人,自然分得清光幕里那两人说的人才、惊喜是什么含义,但奇怪的是,听这两人的语气,好像并不对南怀瑾有多么排斥

    这就有点好笑了,难不成他们刚刚亲眼所见,南怀瑾不是在威逼圣上,而是在交流感情不成

    那这两人一口一个不能惹南怀瑾,也不是因为南怀瑾大权在握,而是因为皇帝宠信

    瞎话也不能这么编。

    正想着,光幕上也恰好聊到这件事。

    年轻人道“怪不得父亲总说让我对两位丞相尊敬些,陛下果真极宠信右相大人。”

    两位中年人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摇头叹息“年轻,太年轻了。”

    年轻人

    难道不是吗

    “这才算什么两位丞相近些年已经收敛许多了,要是先帝在时,你看哪有人敢说两位大人一句不是”

    两个中年人一起唏嘘,沈明欢当年待南怀瑾和谢知非的好,真是让人看着都嫉妒。

    年轻人好奇问“先帝也很宠信两位丞相么”

    他的父亲告诉他“那不是宠信,那叫信重。为父至今都想不通,虽然两位丞相大人有王佐之才,但当初先帝怎么就能那么放心,连政权都敢托付”

    他的好友笑道“因为那是先帝啊,凭先帝的本事,有什么是不敢的。”

    他们的语气,是全然的崇敬与怀念。

    “儿啊,得亏你是我儿子,要不然这件事我都不能告诉你。”

    中年人神神秘秘“你觉得当今陛下如何”

    年轻人老实回答“陈伯伯说过,自九州一统,大雍建国以来,十年而天下治。如今四海升平,物阜民丰,这其中当今陛下没什么功劳。”

    “咳咳咳。”中年人差点被他吓死“这话可别到外面说。”

    旁边的好友老脸一红“晖儿,陈伯伯的话,你也不用每句都学。”

    年轻人点头“我知道的,我对着父亲和陈伯伯才直说。”

    中年人像做贼一般四处张望,而后压低声音“你陈伯伯说的也对,但是陛下有一个很大的优点没有野心,且听话。”

    他说的很真诚,但是对于帝王来说,这样子的形容可算不上夸赞。

    “当初先帝选中当今陛下为储君,还专门让陛下拜两位丞相为师,要敬茶的那种。不仅如此,四大军营的军权,先帝也给了两位丞相,当众说如果他们不满意当今陛下,大可以再换一个。”

    “你问为父先帝待两位丞相有多信重,从此事便可窥见。先帝在位时,没人敢给丞相气受,先帝走后,怕丞相受委屈,专程为他们筹谋了不少后手。”

    年轻人听得心驰神往,恨不得以身代之。

    两人笑他“羡慕了吃醋了忍着吧。先帝不到两年统一九州,神文圣武,当初不知多少贤才千里迢迢来投,甘愿为他驱使,你如今的本事还排不上号。”

    他们说着便惆怅了起来,那陈姓官员道“晖儿,你可知为何我会说当今陛下没有功劳便是因为先帝啊。”

    “他的遗辉光耀千古,绵泽万代,我们如今,不过是沿着先帝二十年前就定下的道路前行。”

    “我知道你从小读书,应当学过许多赞颂先帝的诗文,可那些文章,写不出先帝风采之万一。可惜我亦才浅,没法与你讲述。”

    “能与先帝做一日君臣,此生都无憾。”

    九州统一了只用了不到两年十年而天下治

    朝臣们被一个又一个惊喜砸得发懵,他们倒吸一口凉气,恨不得钻进光幕看看那位先帝究竟是谁。

    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称得上这种程度的夸赞倘若幕中人句句发自肺腑,那这人又该是怎样的风华绝世

    反正总不会是沈巍,也不是曾经的四皇子,更不是如今的十二皇子。

    南怀瑾愈发看不懂这个光幕,如果不是这种手段过于玄妙,他定会怀疑有人搞鬼。

    还是说那边的南怀瑾只是恰巧和他长得一样,又同名同姓

    他前半生潦倒为奴,后半生满身骂名,像他这样低贱的人,哪值得有人对他如此面面俱到,以江山社稷相托

    那边的南怀瑾,定是位鲜衣怒马、风光无限的英才,一生不知愁滋味。

    有如聂时云一般的好友相护,亦有那样英明神武的君王给他一展报负的机会。

    大概是感受到了在场人的好奇,光幕适时转向从殿中出来的南怀瑾。

    “你已经是大将军了,怎么还如此不稳重”

    聂时云委屈巴巴“那他不能污蔑你,怀瑾,陛下要是在,也会让我打他的。”

    即使沈明欢逝去多年,他们这些人,依旧固执地称呼为陛下。

    南怀瑾被气笑了“这么说你还有理了聂时云,韩立要是被你打出个好歹,你就到天牢住着去吧。”

    “住就住。”聂时云哼了一声“我答应过陛下,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你年少时,因为沈巍,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

    那段痛苦灰暗的记忆已经太过久远,南怀瑾已经回想不起来慎刑司那些刑具打到身上究竟是什么感觉,他笑了笑“都过去了。”

    聂时云缠着他回到南府,待客厅早有人等着他们。

    谢知非微微一笑“听闻右相大人今日朝上被状告结党营私下官此次上门到访,应该不会被大人你连累吧”

    南怀瑾也轻笑一声“那在下也只好说句抱歉,请左相大人接着去往西域避避风头。”

    他们两人说话总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宇文山与聂时云同病相怜的对视一眼,往角落缩了缩。

    两人例行友好交流一番,总算踏入正题。

    谢知非喝了口茶,“西域又有两国降了,过段时间他们的使臣回来雍都,右相大人记得安排人接待。”

    南怀瑾倒茶的手一抖,“谢子正朝中公务一大堆,你能不能别老往外跑大雍的疆域已经很大了,你知道西域那么远有多难治理吗”

    “不会吧右相大人曾被陛下赞为德才兼备、不世之臣,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吗”

    “左相大人是陛下口中百年难遇的稀世之才,在下哪敢在左相面前班门弄斧”

    又开始了,宇文山与聂时云瑟瑟发抖,生怕被波及。

    南怀瑾冷哼一声“不管怎么样,接下来你必须留下来帮我。”

    谢知非把茶喝完,“右相大人吩咐,下官不敢不从。”

    南怀瑾忍无可忍,“你至于吗大雍虽自古以右为尊,但左右丞相平起平坐,你非得又是大人又是下官的吗”

    “尊卑有别。”谢知非看了南怀瑾一眼,“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我不听你的了,我明日启程,往海上走。”

    南怀瑾重重放下杯子“不许去。你想殉国,你想先去见陛下谢子正,你想得美”

    他们吵吵闹闹,府门外,方才那对父子也乘着马车路过南府。

    父亲带着孩子下了马车,对着写着“南府”的牌匾微微欠身致礼。

    “行了,回去吧。”

    “父亲,我必会以两位丞相为榜样,奋发图强。”

    中年人哈哈大笑,“那你可要努力了,右相大人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帮着先帝铲除敦王、处理朝政;左相大人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陪着陛下上战场,半年解决缙国,你还有的学啊。”

    马车渐渐驶远,里面的声音散入风中。

    “唉,大雍如今太过繁荣强大,不再需要有人力挽狂澜,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两位丞相当年是何等耀眼的存在。”

    “十年以前,人间还远不是这般光景。”

    “他们是能和先帝一起缔造了盛世的人啊。”

    聂时云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耳朵,然后看向南怀瑾。

    其他的事情暂且先不说,但是他当将军了他是大将军

    南怀瑾的脊背忽然就弯了下去。

    沈巍,还有熟悉的南府那确实是他,那又不是他。

    他没这么好的运气。

    陈御史沉默片刻,“缔造了盛世,南怀瑾,你怎么做到的”

    朝臣们齐齐抬头看向他,目光有些复杂,原来南怀瑾这么厉害吗

    他们要是以后都听他的,不给他拖后腿,他能否带领他们再创一个盛世

    还有光幕上那位左相

    他们不知道先帝是谁,算算时间大概也已经不在了,但左相的模样可是清清楚楚的。

    看左相和南怀瑾感情很好的样子,他们能不能借助这个情分争取一下

    沈宥容捏紧了拳头,满脑子都是中年人说皇帝的优点是没有野心,且听话。

    良久,他咬牙起身,走到南怀瑾前面重新跪倒下去。

    以帝王之尊,跪伏在臣子面前。

    他说“丞相,朕将雍国拜托你了。”

    光幕的出现仿佛是天神无意中泄露了天机,等那位神明反应过来收回法器,光幕也就缓缓消失。

    先是变暗,然后一点一点化作虚无。

    已经淡到不可见的人影启唇,在他们的话说完后,这场天命的垂怜也落下帷幕。

    子正,你说我们现在算是做到了陛下想要的盛世么

    我愚驽庸钝,竭力只能做到如此而已,陛下若是不满意,就让他亲自回来。

    说得也是,他说过,他会看着我们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