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4.144 二合一+补更

作品:《我在八零搞运输

    跟他们说正因为门卫是张帅、胡翔二人, 他才会给门卫补贴饭钱,但凡换一个人都没有这个福利,这不是戳他们心窝子, 自己又不傻, 才不会说哩。

    这群人眼里有懊恼, 有不服气, 自己不说点什么肯定不行。

    林北清了清嗓子,正气凛然说“虽然我们厂子是私人厂子, 但是我们坚决不压榨工人剥削工人,我们不赚这种黑心钱。工人替厂子做出了贡献, 该给工人的福利我们通通给。”

    说完, 林北松开刹车把手喊让让,不知怎么滴, 他们居然不吵不闹让开了一条通道, 林北顺利骑车离开。

    胡翔拿着大扫帚扫院子,一扫把击起千层残叶,余光瞥见林北推车进厂,他收回摆出的武术架子, 朝林北嘿嘿笑“林老板。”

    林北笑着朝他点头, 推车到办公室门口, 放下自行车支架,到屋里倒水喝。

    黄益民走了进来“这家伙一会儿金鸡独立,一会儿横扫千军, 招式层出不穷的,把我眼睛都看花了。”

    林北端着茶缸走到窗前看胡翔扫地,胡翔扫地看似随便,仔细摸索, 却能摸索到规律,他所有的招式离不开起、落、进、退、展、腾,每招每式讲究速度。1

    “你安排他扫地的”林北扭头看黄益民。

    “我没有安排他扫地,他自己要扫的。”黄益民靠在办公桌上,双手撑着桌子问,“我进门,咋没有看到排污装置”

    “一套排污装置弄下来,至少小两万,我暂时没订货。”对上黄益民不敢相信的眼睛,林北把茶缸放到窗台上,走到档案柜前,掏钥匙开档案柜的门,打开柜门,拿出一叠纸,靠在档案柜上低头翻看图纸,“先挖一条埋涵洞的沟,然后我带着姚小妹六人砌灶台、做工作台、粉墙,最后埋涵洞,这些弄完,你去办证,我去一趟佘县,那里有一个厂要安装排污装置,我去那边考察一下。”

    厂子还没办起来,他们就遇到了困难,黄益民一下子蔫了。林北有条有序安排事情,似乎他以为的困难根本不是个事,黄益民又有精神了,拍胸脯保证道“超英把生姜运回来之前,我一定把证办下来。”

    “在办证之前,我们得给我们的厂取个名字。”林北头疼说。

    黄益民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来,拿起笔在纸上写名字“康达食品厂、咏喜食品厂,你觉得这两个名字咋样”

    林北眼前一亮“都不错,过两天我们打电话给超英,问他喜欢哪个名字。”

    黄益民嗯嗯回应,但他还在想名字,毕竟这是他们的厂子啊,只从两个名字里挑选出一个名字,也太寒碜了,在他心里至少从一百个名字里挑选出一个名字,这个名字才能配得上他们厂。

    林北赶紧溜,生怕黄益民问他哪个名字好。

    他欣赏了一会儿胡翔扫地,看了一会儿六人干活,拎着装了石灰的灰桶到河对面。

    他蹲下,用大拇指校正他和对岸旧的排水口是否对齐。

    有几个女同志在河边洗衣服,注意到林北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蹲在那里半天也不动弹一下,她们笑着交流

    “你们说他干啥呢咋有点愣愣的。”

    “谁管他愣不愣,我现在只关心我能不能进他的厂干活。”

    “如果我进了厂,我一定给自己买一台缝纫机。”

    “我要给家里添一辆自行车。”

    “梆梆”的响声逆流飘到林北耳中,林北眼尾朝南扫,瞥见几个女同志挽起裤腿蹲在青石板上捶衣服、被单,棒槌一起一落,水花四溅。

    河水寒气阵阵,棒声不绝。

    林北低头,把两根木桩插在脚下,从兜里掏出两卷钢丝绳,把钢丝绳拴到木桩上,拿着钢丝绳边放绳边顺着小路朝东走,每周十米,他蹲下来校正他蹲的位置是否和木桩对齐,在脚下插两根木桩,用特殊的结把钢丝绳扣在木桩上,他继续朝东走,一直走到迎春河岸边,他在岸边插了两根木桩,把钢丝绳扣在木桩上。

    他回去,拎着灰桶,一边走一边顺着钢丝绳撒石灰,到了迎春河,他掉头沿着另一条钢丝绳撒石灰。

    林北拎着空的灰桶回到厂里,放下灰桶,他到杂物间翻出一个硬纸板,拿着硬纸板走进办公室,拿出毛笔在硬纸板上写“此地正在施工,请勿碰施工地上的物品”,又在硬纸板上戳两对对称的洞,林北拿着硬纸板出门,从路边捡了一根棍子,他过了河,把木棍插在显眼的地方,用绳子将硬纸板绑在木棍上。

    六人已经把林北画的区域的土夯实了,林北回到厂里,走过去踩了踩脚下的地,确定土壤的硬度够了,他带着六人把碎石铺到这里,又开拖拉机来回碾碎石,林北把拖拉机开到一旁,熄了火,指挥六人用木块给边缘装模,又带着他们在边缘放置钢筋。

    林北回办公室拿了十二张一毛的饭券,十二张八分的饭券,把饭券发给他们“你们给碎石子洒一层水,就可以去吃饭了。”

    “是,师父。”六人拎着桶,欢快地跑出厂子到河里拎水。

    洒好了水,六人放下桶,从兜里掏出饭券跑出了厂子,他们从厂子跑到饭店,一路上差点被酸味淹死。

    等饭的时候,六人交流他们的心得,吃饭的时候,六人依旧在交流心得。

    他们师傅接到过两回在院子里铺宽50公分的水泥路,师傅把路弄平整了,叫他们随便夯一夯地,再洒一层水,就开始铺厚度约3到4公分的水泥路,半个月不到,水泥路就开裂了。

    今早黄老板告诉他们师父让他们先打水泥地板,六人丝毫没有犹豫,拿着工具埋头夯地,他们现在庆幸他们没有糊弄师父,否则他们不仅学不到这一手技术活,还很有可能被师父撵滚蛋。

    六人放下筷子,风风火火跑出了店。

    黄益民给林北带了一份蛋炒饭,林北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把茶缸放到饭盒旁,坐下来打开饭盒盖子,刚拿起筷子,就听到六人的声音“师父,现在可以打水泥地板吗”

    林北抬头,看到六人跑到门口猛然停住,冲林北傻笑,林北饿的难受,先吃了几口饭垫了垫肚子才开口“傍晚你们再洒一次水,明天打水泥地板。”

    “我们下午干啥”姚望一听他们下午不干活,浑身难受。

    其他人也是如此。

    “你们下午两点过来,我带你们挖埋涵洞的沟。”林北话音刚落,六人高兴地跳起来跑走。

    黄益民端着一盆脏衣服走出值班室,目送六人离开,他走到办公室门口,靠在门上调侃道“介是嘛,介就是人格魅力。”

    “你的人格魅力也不赖,这些天你妈每天早上和下午都到店里找你。”林北调侃回去。

    黄益民秒变苦瓜脸“她堵我,八成又要替我表哥跟我要钱。”

    “她找你找的这么勤快,我感觉她铁了心让你掏钱。”林北说。

    “反正我不会给她一分钱。”黄益民朝水井走去,打一桶水倒盆里,往盆里倒了一点洗衣粉,蹲下来揉搓衣服。他越搓越烦,甩了甩手上的泡沫,走进办公室,拉开椅子坐到林北对面,林北端起饭盒,边吃饭边瞅他,黄益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咋开口,他烦躁地掏根烟抽。

    接连抽了半包烟,他浑身紧绷说“小时候我最怕我妈带我回娘家,因为我那群表兄弟会抢我的东西,我妈还会骂我丢人现眼。

    我记得我八岁那年,我妈每次回了娘家,回到家都会跟我爷爷吵架,她认为老徐家的女儿给老黄家生了一个孙子,老黄家必须给她弟弟安排进入粮食局,我妈进入生产期,她已经用相似的话让爷爷给她哥哥安排进入了机械厂,她哥哥在机械厂的风评十分差,这次爷爷说什么也不把她弟弟安排进入粮食局。

    那天我放学回家,我妈正好从娘家回来,她骗我出门,带我进入一家招待所,把我锁进房间里,回家逼我爷爷给她弟弟安排工作,因为我爸恨我爷爷,他看我妈逼我爷爷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他心里痛快,就冷眼看着我妈拿我威胁爷爷,我妈看我爸这个态度,她更加嚣张,逼我爷爷给机械厂领导打电话,让领导给她哥哥升职。

    我爷爷想着我毕竟是她生的,她总不会让我出现危险,他躲了出去。两天后,我爷爷打电话回家问保姆我有没有回家,保姆说我没有回家,我爷爷马上去我妈娘家找我,没有找到我,他坐下来跟我妈那一大家子谈判,那时我爷爷依旧认为我妈不会让我陷入危险。

    最后我爷爷只答应帮我妈弟弟弄进粮食局,我妈不情不愿带我爷爷到招待所,她打开门的时候,我已经饿昏了。”

    他被爷爷送进了医院,黄邯迁特意赶到医院跟爷爷吵架,话里话外都是责怪爷爷狠心。在黄邯迁看来,爷爷撑到最后,还是把他小舅子弄进了粮食局,为什么爷爷不早点松口,这样自己也不会遭受这样的罪。

    他醒来就听见黄邯迁单方面跟爷爷吵架,打那以后,他听到黄邯迁大声说话,他就害怕,更不敢动。

    黄益民一根一根抽烟,他抽的太快了,烟呛到肺里,他弯腰拼命咳嗽,咳的脖子和脸涨红。

    林北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黄益民捧着茶缸抿了一口水,声音沙哑说“如果她铁了心做一件事,尤其替老徐家的人做事,她什么事都能做,我害怕”

    “害怕她对我们的礼品店做疯狂的事。”如果他瞒下了这件事,万一他们的厂子,他们准备的几十万份礼盒出现什么问题,他立刻去死,都不能弥补他犯下的错。

    他哪还有心情吃饭。林北放下饭盒,准备抽烟的,害怕自己抽烟让黄益民多想,他索性端起茶缸喝水,心里急得要死,却故作轻松喝茶。

    徐要要、席年年、徐芸的脸在他脑海里来回闪过,他努力回想这段时间自己遇见他们的细节。

    “益民,我让你给你爸打一个分,对于你爸要面子,你给你爸打多少分”林北忽然开口。

    黄益民错愕抬头“十分。”

    “百货大楼后面的全益路上开了一个茶馆,叫老舍茶馆,你打电话约你妈到茶馆喝茶,我找冯科帮忙约两个你爸的同事,再约两个街道办事处的主任,我们也去喝下午茶。我会带他们坐你们附近,如果你妈问你要钱,你们先争执一会儿,然后你站起来愤怒说找你爸问问他是不是养不起媳妇。”林北想到他在棉纺厂楼梯间遇到黄益民鼻青脸肿,又瘸腿模样,他想黄益民跑到他父亲面前说这种话,少不了挨一顿打,他连忙说,“你不用找你爸,我的目的是你爸的同事回去问你爸他是不是养不起媳妇,让儿子帮他养,你爸听后肯定火大,又从同事那里听到两个街道的街道主任也知道了这件事,他能气死,肯定极力制止你妈找你要钱。”

    良久,黄益民开口“我到市里打电话回我爸家,就约下午三点见面。”

    “你先走,我安排一下事情,就去市里。”林北火速扒饭。

    连听到黄邯迁、徐芸的名字,黄益民都在害怕,浑身每一处毛孔都在抵触他们。让他约徐芸见面,他怕听到徐芸的声音,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如果他不见徐芸,他可以退出三人团体,带着现金跑到深圳,他去了深圳,就永远不用面对徐芸、黄邯迁。

    如果这样的话,他将失去两个朋友,他最不愿失去林北,可以说在他最灰心丧气,一度让自己一直颓废下去,顺了徐芸的意让自己衬托徐要要的时候,林北拉了他一把,把他从那个喘不过气来的家庭里剥离出来。

    一想到他带着自己的钱退伙,林北、桑超英手里的钱根本不够按照林北的设想生产生姜红糖块,恐怕还缺一大笔资金跑到后齐、龙兴收购枸杞,今年林北的打算完成不了,那么下年林北的计划也实施不了,黄益民就不能原谅自己。

    黄益民做了几组深呼吸,他重重地放下茶缸,猛地站起来,椅子被他撞的后退,他跑出去骑车离开。

    黄益民坐着半天不动,林北察觉到他内心的挣扎,他假装啥也不知道,全凭黄益民自己选择。

    林北把饭盒里的饭吃的精光,拿着饭盒到水井边打水冲洗饭盒。

    吃完饭,手插兜里晃晃悠悠回来的胡翔看到林北在水井边洗东西,他跑过来看,眼睛黏在林北手上,羡慕说“林老板,你手里的是铝饭盒吧”

    “是啊。”林北站起来控饭盒上的水,“你好姐屯了不少铝饭盒,等这周六你好姐回市里,我帮你问她要一个铝饭盒。”

    “好姐咱厂的员工吗”胡翔好奇问。

    “我对象,她不是我们厂的员工,她有自己的事业。”说到余好好的事业,林北想到了那群公鸭子,还有余好好即将组建的自行车队,也不知道她安排的咋样了。

    老板咋光顾着笑,不提铝饭盒呢。胡翔急道“老板,好姐回市里,你别忘了帮我问铝饭盒。”

    “行,我一定记得。”林北盖上饭盒盖子,关心道,“你中午吃饭,吃饱了吗”

    “饱了。”自从被师父送回来,他就没有吃饱过,刚刚他叫王春来给他做一份八分钱手擀面,王春来还送了一个荷包蛋给他媳妇养身体,他端着面回家给媳妇,他媳妇吃面,他吃玉米面掺了麦麸做的饼,敞开肚子吃了他和他媳妇两人份的饼,终于五分饱了,可把胡翔美死了。

    媳妇留了两口面汤给他喝,胡翔喝完面汤,找到了人生追求,如果老板们让他顿顿五分饱,饭后喝两口面条,他一辈子跟着老板们干。

    有不少人眼红他的工作,现在取代他当门卫都嫌晚,这让胡翔有了危机。

    胡翔决定在老板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给老板留下一个好印象“老板,现在厂子还没开工,我在门卫室待着没事做,你给我安排一个事做吧。”

    “你唯一的职责就是守住我们厂的家底,如果这个月不出错,下个月发工资,厂里奖励你十张饭券和两张电影票。”林北说。

    “老板,一言为定。”胡翔举起手。

    林北蹭了蹭掌心的水,和胡翔击掌。

    胡翔盯着自己的手掌傻乐了半天,林北回到办公室放下铝饭盒,锁上办公室的门,瞥了一眼胡翔,胡翔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擀面杖别腰上,助跑翻跟头跳到拖拉机车斗里,他站在拖拉机上扫视厂房,看到了林北,胡翔站正朝林北敬礼,林北被他逗乐了,回他一个礼,他出了厂子,去找六人,在路上碰到了田宁野,跟田宁野交代让他们下午两点到河对面挖深度90公分的沟。

    田宁野火速跑去通知其他人,林北喊“我已经做好了标记,你们到那里看了之后,就知道怎么挖。”

    “知道了,师父。”田宁野钻进了一个巷子里。

    自己的自行车被他放在了淮大,林北小跑离开。

    东北方向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移动,林北跑了五里地,这里有一个丁字形路口,竖钩的方向朝东,林北脚下的路和朝东的路被一条南北向水沟隔开,在沟里埋了一个直径一米的涵洞,用土填平,两条路可以通行了。

    朝东的路两旁各有一条水沟,各种了两排杨树,姚广亮推车走在前头,他的后轱辘被用稻草绑在了田朱福的车上,田朱福推着车走在后头。两人从区里回来,半道上姚广亮的后轱辘爆胎了,两人就这样推着车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看到熟悉的杨树林,两人差点喜极而泣。

    快要走出杨树林,二人看到林北的身影,田朱福喊“林老板,你这是干嘛”

    林北原地跑步,扭头笑着说“跑步健身。田书记、姚主席,我先走了。”

    “他这是吃太饱了,有力气没处使。”姚广亮一提饱肚子就开始抗议,咬牙推车走。

    “老姚,啥时候咱们也不愁吃不愁喝,咱们也能和他一样搞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田朱福还好,他媳妇有工作,大舅子夫妻怀揣着梦想支援大西北去了,上回大舅子来信说他们在兰州,报喜说他媳妇生了一个女娃,过了两年,也不知道他们又随着部队迁徙到哪里去了,大舅子一家三口不在,岳父岳母经常补贴他们,田朱福没挨过饿。姚广亮家就一个人拿工资,还要养活两个半大的小子,姚广亮经常挨饿,这回他们到区里,领导们看到姚广亮说姚广亮胖了,开玩笑说连姚广亮都胖了,看来北沟乡在他们眼皮底下发展起来了。居然不知道北沟乡发展起来了,这是他们的失误。本来他们打算到北沟乡走一趟,没确定好日期,看到姚广亮同志胖了,他们得尽快确定好日期,好好看一看北沟乡。

    姚广亮哪里胖了,他饿浮肿了。

    两人赶紧解释,可领导们只相信“亲眼所见”,以为两人在谦虚,还夸两人谦虚是好事,鼓励乡镇干部跟他俩学习。

    田朱福想到这里,脑门都大了“啥时候咱们北沟乡的百姓能不愁吃喝”

    “就看林老板能不能带一个好头。”说完,姚广亮脸色差的要死,因为他不得不承认北沟乡到底是富起来,还是继续穷下去,得看三个年轻人的厂子在北沟镇办的咋样。

    “把希望全部压在他身上”田朱福。

    “那你还能咋样”姚广亮。

    这是头一回乡镇干部集体接纳了外地人,田德文、姚省书、胡裕祥、秦怀信没有背地里搞小动作,吓唬走外地人,四个加起来三百多岁的人成天笑呵呵,就数他们阴损,三两句话就煽动干部、群众帮他们干事。

    等两人回到镇上,两人都被镇上居民想到厂里工作的热情吓了一跳。

    这边田朱福、姚广亮回到了镇上,那边林北到了闽安江坝子上,顺着坝子跑,跑到了江安区,他下了坝子,小跑到乾山安平街道办事处,他跑进办事处,进了院门就看到孔国贤和池午柏站在院子里说话。

    林北心说巧了,他笑着喊“孔主任、池主任,喝茶吗”

    孔国贤收到两封匿名举报信,管辖区内的派出所也收到匿名举报信,举报信的内容大致一样,举报新世界礼品店正在制作一批有害身体的礼盒,今天中午黄邯迁爱人跑到辖区内派出所报警,说林北和桑超英把黄益民藏起来了,公安找二人,没有找到人,跑去找他,向他打听二人的下落,他刚送走公安,就接到桑梁生的电话,原来公安也找上了桑梁生。

    孔国贤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放下电话跑过来找池午柏分析这件事,两人倾向于有人恶整三人,也跟桑梁生一样怀疑桑超英前对象家人在后面搞鬼。

    他们能分析出举报信是咋回事,却分析不出黄邯迁爱人为什么硬说林北、桑超英把黄益民藏起来了,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两人走进了死胡同里走不出来,林北出现的时机刚刚好,他俩想从林北身上寻找到答案。

    “去哪里喝茶”孔国贤问。

    林北报了一遍地址“你俩先去,我去请冯局长。”

    “我和冯局长产生了一点矛盾,沾小林的光,我打算和冯局长把矛盾说开,你俩给我做一下见证。”孔国贤揉太阳穴。

    池午柏抢先林北一步问出口“咋回事”

    “刘雪,他爱人昨晚和他吵了一下,刘雪大晚上跑到我家,把我撵出了卧室,她拉着宋晴说话,我在客厅看电视,电视都出现雪花点了,那扇门也没开,我到孔晨的房间和他凑合一晚上。夜里我出门喝水,隐约听见两人还在说话,我正打算敲门提醒两人睡觉,我听到刘雪说冯科剥削她,压迫她,不把她当做独立的女性看待,她说她和冯科生活在一起非常痛苦,我家宋晴非常生气说她这么痛苦,冯科离了算了,刘雪说不能便宜冯科,她要和冯科分居不离婚,死拖着冯科。

    今早,我和宋晴都不知道刘雪啥时候走的,我们一家三口吃早饭,冯科找上了门,质问我们俩口子他哪里得罪了我俩,我俩怂恿刘雪跟他离婚,我俩还没来得及解释,冯科扭头就走了。”孔国贤头疼说,“事后我说叨宋晴不该跟刘雪提离婚二字,宋晴被我念叨烦了,跑去找刘雪对峙,刘雪说她脑子非常乱,恳求宋晴让她自己安静一会儿。”

    “我没记错的话,冯科的爱人是大学老师吧,她办事怎么一点也不讲究。”池午柏很难相信这是大学老师干出来的事。

    “她接触的都是一些学生,心性跟学生似的,考虑事情比较简单。”孔国贤斟酌一下,换了一句话形容刘雪只想着自己,不考虑给别人带来了怎样的麻烦。

    池午柏想快到年底了,林北三人遇到了麻烦,孔国贤也遇到了麻烦,这恐怕不是好兆头。

    “我去请冯局长了。”林北抓头道。

    “我和孔主任过会儿去茶馆。”池午柏叹息,等会到了茶馆,他既要操心林北三人的事,又要当孔、冯二人的和事佬,生产队的驴都没有他忙。

    林北在池午柏我很忙的注视下离开。

    他跑步出了一身汗,带着一身汗到茶馆喝茶,确实有些不讲究。林北跑到铁路大院门口乘公交车到淮大,跑到宿舍拿了衣服到澡堂洗澡。

    林北迅速洗了澡,端着盆回宿舍,刚上楼梯,宿管张凤仙叫住了他“小林,你小子真能跑,我刚刚追你半天,你愣是从我眼前消失了。”

    “张姨,你刚刚咋不喊我”林北回身不好意思笑。

    张凤仙给了林北一个白眼“你咋知道我没喊你”

    林北麻利的跟她道歉,态度很好问“张姨,你喊我有啥事”

    “那个刘教授中午找我,让我遇到你们夫妻通知你们一声,她房子不租了,要自己住,她让你们尽快找到住地地方,把房子腾出来。”张凤仙老喜欢小家伙了,每次小家伙看到她,都会向她问好,每回母子俩回来,小家伙都会从他妈包里掏一捧咸鸭蛋给她,脆生生说这是稻花村咸鸭蛋,这牌子咸鸭蛋可有名了,有时候他妈忙着学习,他下来陪她唠嗑,也不嫌她唠叨,人老了,眼睛不好使了,穿半天愣是没把线穿针眼里,小家伙从她手里接过针线帮他穿。母子俩搬走了,张凤仙还真舍不得,“你还打算租房子吗如果你租,我帮你打听哪个老师的房子空着的。”

    听了张凤仙的话,林北心里有点不舒服。又一想房子是刘雪的,人家有权利选择不出租房子。林北调整好心态,笑着说“我要和好好商量一下。”

    “好,你们商量。”张凤仙虽然得了老花眼,但是眼睛没到瞎的地步,她自然看出了林北不舒服,也注意到了林北的释然。同时,张凤仙心里清楚小两口子害怕再次遇到房东突然让他们搬家,他俩恐怕不会继续租房子住了,毕竟人家不缺钱。

    林北想了一下这几天他的安排,他说“张姨,不管我租不租房子,三天内我把房子给刘教授腾出来,如果刘教授问你,你跟刘教授说这周六下午五点,她来收房。”

    刘雪着急住进来,催她让小夫妻快些搬走,可是她毁约在先,没道理不给人家小夫妻找房子的时间,就催人家搬走。事情不是她这么办的,张凤仙没管刘雪,一口应了下来。

    “麻烦你了,张姨。”说完,林北端着盆上楼。

    他没时间想房子的事,放下盆,跑下楼骑走了车。

    林北骑车到了江安区的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停好了车,他跑了进去,根据记忆摸到冯科的办公室。

    林北敲门,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开门,上下打量林北,大敞着门,坐回了木质沙发上,从茶几上拿起烟盒,抽出三根烟,撂给冯科一根,冯科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指尖的烟已经抽到烟屁股了,他用烟头点燃一根新烟,接着抽,男人的胳膊搭在扶手上,瞥林北说“老冯,这谁啊,找你的。”

    过了好一会儿,在男人和林北以为冯科不会抬头的时候,冯科抬头,他看到了林北,满嘴的苦涩,谁能想到昨晚他和刘雪吵架,话题的中心竟然是林北。

    “他谁啊”男人又问了一遍。

    “新世界礼品商店的林北。”冯科心情复杂说。

    男人嘚楞站起来,走上前围着林北打转,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伙子,咋就能把礼盒卖的那样好。

    “董善林,我们局丢不起这个人,跑回你的税务局丢人现眼去。”冯科烦躁说。

    “他今儿吃错药了,你别搭理他。”董善林撂给林北一根烟。

    林北接住了烟,冲董善林笑,心里却在想冯科的心情糟糕透了,他压根不敢提让冯科约黄益民爸的同事喝茶。

    “小林啊,你找老冯有啥事”董善林一边问一边观察林北。

    “全益路新开了一个茶馆,我想请孔主任和冯局长喝茶。”林北刚提到孔国贤,冯科脸上阴沉沉说不去,林北顶着冯科的黑脸把话说完。

    “老冯,是男人就去见孔国贤,你要不去,我现在就嚷嚷了啊,说冯局长不是男人。”董善林捻灭烟头,大步朝门口走。

    “董善林,我够烦了,你能不能不要烦我。”冯科拍桌子,烟灰缸里的烟灰撒了一桌子。

    董善林一点都不怕他,甚至声音比他还大“你和孔国贤夫妻认识了十好几年了,他们两口子是啥人,你心里门清,你不愿意见孔国贤,不愿意听孔国贤解释,因为你自己清楚这件事里,刘雪和宋晴谁的问题更大。你不愿意面对真相,在这里抽闷烟,你真窝囊,我真不敢相信当年认理不认人的人居然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冯科夹烟的手哆嗦,他几次想抽烟,却咬不住烟嘴。

    “冯局长,常言道做人难得糊涂,我看到的是清醒的人默默的奉献自我,正是因为他们清醒,我们才能够挺直脊梁,顶天立地的立于人间,他们这些人老了,把国家交到了你们、我们手上,不管伟大还是平凡,我们保持着清醒奉献自我,等你们、我们老了,交给下一代一个腾飞的国家。”林北说,“我们走的路都是我们希望的路,我说我希望要走的路,您别笑话我,我希望未来淮市高楼林立,我希望山里、田野里生长的东西不受交通阻扰运到家家户户的餐桌上,虽然您觉得我异想天开,但是我忍不住想万一我撞到了这个机会,假如我抱着这样的心里,偶尔糊涂一下,其他时候我是清醒的,但人的惰性是我们无法控制的,一旦开了这个开口,我们就不是糊涂一下了,这样的话,我们失去了对事物的敏锐性,机会撞到我们怀里,我们可能一辈子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和我们擦身而过。”

    董善林“”

    长了一张好嘴。

    他突然发现他刚刚那番话好逊色,真想和林北换一张嘴。

    因为刘雪,冯科对林北有了芥蒂,又因为这番没有斥责,却句句朝他心窝捅刀的话,冯科痛的龇牙咧嘴,痛过之后,冯科陡然轻松了。可是他这会儿不敢看林北,因为他知道他和刘雪一直存在着问题,刘雪拿林北当借口说事,他拿林北背锅,逼自己认同他和刘雪闹成这样,全赖林北。

    冯科拿布把桌子上的烟头和烟灰弄到垃圾桶里,视线跳过林北瞪董善林“你是不是该回税务局了”

    冯科撵他走,意味着冯科打算去茶馆见孔国贤,董善林直接走了,骑车到茶馆找个好位置候着两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