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6.146 二更

作品:《我在八零搞运输

    林北揪包子皮塞嘴里“益民表哥在机关单位上班, 能不能从他着手,让徐家主动归还字画玉石”

    别小看了街道办事处,小到谁家闹耗子了, 大到谁谁升职了, 他们如数家珍。黄益民表哥被黄邯迁弄进榴城街道派出所,他都做了啥, 他知道的七七八八, 闻言他摇头“我昨天在干部大院看到他表哥了, 他表哥手上戴了一个翡翠扳指,是帝王绿, 成色极好。我估计他表哥没少从他妈那里弄到好东西,拿都拿了,你认为他表哥还会还给他能出面让徐家归还字画玉石”

    豆浆是用木桶盛的, 木桶旁放了一个深红色陶瓷盆和一个旧的搪瓷盆,里面装了酸辣白菜和辣葫芦条。林北放下筷子和包子,走过去从桶里拿了两个土陶碗,装了两样小菜回来。

    小菜被他放桌子上, 他坐下拿起筷子夹辣葫芦条尝了一口。葫芦被切成条, 经过三蒸三晒,放一些盐和油炸辣椒简单调味, 口感特别得劲。

    林北咯吱咯吱嚼小菜, 孔国贤受到诱惑, 也夹辣葫芦条,小菜刚被送进嘴里, 辣味直冲大脑,红色瞬间从孔国贤的脖子上迅速往上爬,孔国贤从不浪费粮食, 即便他辣的不行了,他快速嚼了两下,准备咽下去,“咯吱咯吱”咦,嚼小菜的声音怪好听的,孔国贤忍不住多嚼几下,发现这玩意越嚼越香,让人忍不住还想吃,后来孔国贤发现小菜就着馒头吃更香。

    林北手肘撑桌子,另一只手朝着脸扇风,呼哈呼哈张嘴散辣“孔主任,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益民表哥叫啥他叫啥呀”

    孔国贤掏出手帕擦鼻尖上的汗,咬了一口包子解辣,说“他叫徐要要。”

    林北嘚楞一下坐直“我认识的人里面也有一个叫徐要要的,不过他是阳县余淮镇的徐要要,跟你嘴里的徐要要肯定不是一个人。”

    林北说完这句话,开始埋头干饭。

    昨天黄邯迁、徐芸相继离开,干部大院的人开始翻徐芸老底,他们说徐芸是余淮镇人,她刚开始抱着一个木箱子到干部俱乐部门口卖烟,那时徐芸十六七岁,皮肤白,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含着情,扎了一个单马尾辫子,他们形容徐芸就是藏在广玉兰树树叶中安静开放的玉兰花,当时好多干部找徐芸买烟,请徐芸跳舞,这群干部里就有黄邯迁,最后黄邯迁抱得了美人归。

    想到这里,孔国贤趴在桌子上,伸头说“没准他们还真是一个人。”

    林北夹菜的手悬在半空中,他夹一筷子酸辣白菜吃,摇头“肯定不是一个人。”

    孔国贤急了“黄益民妈徐芸娘家就在余淮镇。”

    林北被孔国贤的话惊到了,他没留意,一下子被口中的辣椒呛到了,他硬生生把咳嗽压了下去跟孔国贤对细节“他是不是有个对象叫席年年”

    “百货大楼有一个姑娘叫席年年,她没有明说徐要要是她对象,但是他俩平时相处挺像处对象的。”孔国贤为什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因为宋晴爱逛百货大楼,刘雪和席年年认识后,把宋晴介绍给席年年认识。宋晴逛百货大楼经常撞见徐要要到百货大楼找席年年,两人搂搂抱抱,有一次刘雪和席年年约饭喊上了宋晴,宋晴打趣席年年,说也许她给两人办结婚证,席年年说她无心情爱,一心干事业,宋晴晚上回家跟他说她忽然发现席年年假的很,之后两人约饭再喊宋晴,宋晴找借口推了。

    “是不是还有一个人叫关怀仁,经常出现在席年年身边”林北不死心问道。

    “确实有一个人叫关怀仁,两人是朋友。”名字接二连三对上了,孔国贤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他确定了徐要要就是林北口中的徐要要。

    “名字对上了,有些细节对不上。”林北拍拍脸让自己大脑保持清醒,他往前坐了坐,双臂搭在桌子上说,“我认识的席年年和关怀仁以前订过婚,去年冬天,席年年还在莲花镇供销社上班,和镇上信用社行长的儿子好上了,要和关怀仁退婚,当时关怀仁在县里复读,知道这件事马上回来找席年年,求席年年不要和他退婚,席年年没同意。

    过完年,我到余淮镇建房子,我在余淮镇见到了席年年,席年年当时在余淮镇的购销社上班,和徐要要好上了,我还经常看见关怀仁找席年年。”

    听到这里,孔国贤都要怀疑他们名字一样,但是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今年临近五一劳动节,阳县出现一起拐卖儿童的案件,受害人的姐姐和人贩子合伙拐走孩子,后来人贩子被抓住供出了受害人姐姐,受害人姐姐供出了席年年,她说席年年给她出的主意,这样一来,受害人姐姐和她丈夫,也就是席年年的表哥可以强占砂锅坊。

    案子结案了,受害人姐姐入狱了。

    因为徐要要后台硬,他保住了席年年,不久,席年年离开了余淮镇,没人知道她去哪了,原来她到市里了,还进了百货大楼。”说起这件事,林北只觉得憋屈,和深深的无奈。

    孔国贤的神情瞬间凝重起来。如果三人就是林北口中的人,关怀仁到黄邯迁身边当秘书就值得人深思了,徐要要在余淮镇肯定没少借着他姑父的名为自己谋利,至于席年年,想到她,他汗毛倒立,这个女人一步步从乡镇供销社员工坐到百货大楼市场部主任的位置,期间还当了人贩子,现在她还要当女厂长,昨天冯科跟他说刘雪就像被席年年下了降头,把他当敌人,前天俩人吵架,他还从刘雪眼里看到了仇恨,冯科说当时他吓了一跳。

    孔国贤一口喝完豆浆,掰开一个包子,往包子里塞小菜,他放下筷子,拿着包子小跑离开。

    孔国贤离开了,林北却没有抬头,他一个接着一个吃包子,还夹菜吃,解决完半屉包子,他不急不慢喝豆浆。

    家长牵着孩子过来吃早饭,林北放下碗,付了饭钱,他慢慢往回走。

    席年年、关怀仁的老底被他抖了出来。

    林北抬头,他眼里是灰色、干枯的树,挂在枝上打着卷的残叶,灰沉沉、厚重的天空。

    林北收回视线,余光瞥见瘦了一圈的麻雀落在电线上休憩,骑车的人从电线下经过,过了几秒,自行车已经驶远了,它才展翅飞走。

    林北驻足看着它飞远。

    他眯着眼,藏起眼里涌动的情绪。

    公交车驶过去,车玻璃上倒影出自己,尽管公交车很快驶远了,林北还是扯了扯嘴角笑。

    昨晚他担心徐要要回头找礼品店麻烦,礼品店里这么多酒,别被他糟蹋了。

    今早他看到孔国贤,心里就有了主意。

    席年年到百货大楼上班,黄邯迁肯定出了力,他虽然不知道关怀仁做什么工作,但把关怀仁弄到淮大上课,无论是席年年还是徐要要,他俩都做不到,肯定又是黄邯迁出了力。

    现在黄邯迁肯定恨死徐家了,徐芸在后面拽着,他动不了徐要要,他不气的失去理智就算他厉害。

    在这种情况下,有人跑到他面前说席年年和关怀仁的过往,黄邯迁肯定拿他俩撒火。

    席年年被赶出百货大楼,席年年肯定接受不了,找徐要要哭诉,徐要要肯定心疼坏了。

    他忙着安抚席年年,哄席年年,也许他还会给席年年出气,肯定顾不上礼品店。

    只要徐要要不盯着礼品店,林北还真不把匿名举报信看在眼里。

    林北回店里骑车离开。

    到了北沟镇,林北遇见了田朱福,田朱福的女儿穿着蓝白交错的校服从田朱福胳膊下钻过去,踩着自行车三脚架坐到二八大杠上,他儿子从茅房出来,跑到田朱福跟前,手脚麻利爬到后车座上坐好,从妹妹手里接过书包背好。

    田朱福右腿往后甩,他儿子赶紧捂住头弓腰,田朱福稳稳地坐在车坐垫上,扭头笑骂他儿子两句,骑车前往市区。

    林北和田朱福迎面相遇,两人问了一句好,田朱福拐弯,林北骑车回厂里。

    林北推车进厂,六人拎着水桶呼呼的从林北身边跑过去,林北看着他们笑了一声,他放下自行车支架,掏钥匙开办公室的门。

    他推开门,进屋拿盆到水井那里打水,无意间看到黄益民的衣服挂在绳子上。他记得黄益民走的急,没来得及洗衣服,六人走的时候,衣服还泡在盆里,胡翔又比他先离开的,现在还没有到交班的点,那么只能是张帅洗的了。

    林北端着盆回办公室,打湿毛巾擦桌椅和柜子。

    他到水井那里打水洗毛巾和盆,再一次回到办公室,他把盆放到盆架底下,把毛巾搭在椅背上,拿了一叠饭券离开了办公室,朝张帅走去。

    张帅小时候过的并不好,他妈国字脸,他爸鞋拔子脸,他却生了一张圆脸,沈罗郢、沈客松他们的爸爸总是笑话他爸没种,说他爸给别人养儿子,从他有记忆起,他爸每次听到这种话,脸阴沉的特别吓人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拖回家,关上门打他,他妈冷眼看着他被他爸打,看着他抱着他爸的腿,连哭都不敢大声哭说爸,我疼,别打我了。

    放学了,他磨磨蹭蹭回到家,发现他家里挤满了人,姚小妹奶奶看到了他,把他搂在怀里说你爸妈怎么那么狠心,他们喝农药死了,死的干干净净,你怎么办。

    十二岁少年抓住书包带子低头踢土疙瘩,平静的像是死的不是他的父母。

    后来,他被一对老夫妻领养了,他很高兴跟老夫妻到了新家,老夫妻怕他念书念多了,心念大了,不让他念书,他毫不犹豫同意了,老夫妻让他喂猪喂鸭做饭洗衣服,他没有怨言做了,可是老夫妻的表侄到老夫妻家走亲戚,他们表侄走了,夜里老夫妻发现他们丢了两百多块钱,跑到灶房拿烧火棍打他,让他把钱交出来,无论自己怎么解释,老夫妻都不相信他没有偷钱。

    他被送回了北沟镇,又被其他人家领养,邻居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他偷过钱,硬赖他偷了他家的钱,他被新爸妈送回了北沟镇

    张帅这一生都活在恶意中。

    昨天他拿着饭券到对象家,笑的特别开心跟对象父母说老板给他饭券,他想带对象下馆子,对象父母拿着饭券抚摸许久,把饭券还给他,让玲玲跟他下馆子。

    他和对象到王春来的饭店吃饭,门口被一群人堵的严严实实的,他吃面的时候听到了咽口水的声音,还有一群人说酸溜溜的话。

    张帅文化水平低,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心情,他只知道那一刻他的心是甜的,比糖甜,尽管他没有吃过糖。

    长大后,他有能力买糖吃,他怕他知道什么是甜,再也过不了这样的苦日子,不敢吃糖。

    老板出现后,张帅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当老板朝他走来,张帅脸上的笑容灿烂的耀眼。

    林北数了一个星期的饭券给张帅“你给黄老板洗了衣服,等黄老板回来,我让他给你加餐。”

    “唉。”张帅像一个孩子得到家长的许诺,开心的应道。

    “昨晚没有发生什么事吧”林北跟张帅闲聊,顺便等胡翔。

    “昨晚有人搭梯子爬进厂里偷水泥袋,我听到动静拿手电筒照墙头,”张帅一只手捏着饭券,一只手用力蹭裤子,愧疚说,“那人抬胳膊挡眼睛,我没看清他的脸,不过他手没扶着梯子,一下子掉了下来,我听到扑通一声,拿着手电筒跑出去,只看见横躺在地上的梯子和六条水泥袋,没有看到人。”

    林北声音里没有责备,反而含着浓浓的笑意问“梯子呢”

    张帅不受控制哆嗦,头深深地埋进胸前。

    过了很久,久到张帅呼吸出现了困难,他听到林北离开的脚步声,听到林北清亮的声音。

    “原来你把梯子扛进杂物间了。”林北推开杂物间的门,看到梯子横着躺在地上,他夸赞道,“小张,你干的不错。”

    他走进办公室,没过多久,他拿了一张大红纸出来,走到厂房大门口,他把大红纸贴到墙上。

    路人瞥见一抹红色,以为林北正在贴招工启示,想也不想就往林北那里跑去。

    “本月10号夜里,有人不走正门,走梯子进厂房,水泥袋黏在他身上,跟着他一起出了厂房,我厂张帅夜里巡视厂房,捡到一个竹梯子,和偷溜出去的水泥袋。”识字的人当场读了出来,不是招工启示,他不是十分失望,因为林北写的太有意思了,明明小偷溜进厂里偷东西,他却写水泥袋想看看外边的世界,偷偷跟人溜了出去。

    “梯子就在厂里,谁昨晚离开,忘了带上梯子,记得到厂里取梯子。”林北站在公告前面大喊。

    今天乡镇干部下乡组织各个村安排人修剪树枝,江珺不能把秦可可送到乡镇府丢给秦月观,叫秦月观遛孩子,只能自己遛了。

    小娃娃看到这里聚集了一堆人,跌跌撞撞朝这里跑。

    眼看着小娃娃就要撞到人身上,江珺快跑两步,把她拎了起来,就听到林北说话,她还没笑呢,小娃娃噗噗笑出了声。

    有人笑,其他人再也忍不住了,揉着肚子哈哈大笑。

    这个老板真好玩。他们要是遇到这种事,就绕着镇子破口大骂,一连骂三天,哪像这个老板,和和气气、平平静静说小偷到厂里偷东西,一点都没有脾气让小偷过来取梯子。

    林北回到厂房,经过张帅身边,拍拍张帅的肩膀,夸他干得好,到六人那里看他们搅拌水泥。

    张帅卸了力,大口喘气。

    在他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张帅捏紧拳头,提醒自己不能倒下,不能蜷缩抽搐,一旦老板看到了,一定会害怕,一定会辞退他。

    他重获呼吸,才反应过来老板没有一脸失望撵他离开,没有扭曲脸骂他。

    胡翔单手耍着擀面杖来到厂里,瞥见大门口聚集了一堆人,他走过去瞧了一会儿,他走进厂里,一眼就看到了张帅,他走过去,肩膀轻撞张帅的肩膀“张帅,你昨晚遇到贼了”

    “嗯。”张帅垂着脑袋。

    “别丧气,兄弟今晚过来陪你,只要贼敢来,我让他躺着进入派出所。”胡翔十分讲义气。

    张帅十分感动,他想到了胡翔有老婆孩子,说“你不回去陪嫂子和孩子”

    “诶。”这回轮到胡翔垂下脑袋了,“丛枝堂妹到镇上相亲,我老丈母娘也来了,她们要在镇上住一晚上,丛枝让我找个地方凑合一晚上。”

    正在和六人说话的林北看到了胡翔,他走过来,给胡翔一个星期饭券。

    胡翔喜滋滋埋头数饭券,把饭券装兜里,和张帅交接了工作,扛着大扫帚从西北角开始扫地。

    林北回去带着六人打水泥地板。

    这回他要打高度约十二公分的水泥地板,分段打水泥地板,一块水泥地板30平。

    “师父,为啥要分段打水泥地板”田曜光边铲水泥边问。

    “它的散热性高,夏天温度高,它不容易裂开,还有这样打水泥地板,它的韧性强。”林北说。

    这些人还是头一回听到散热性和韧性,眼里都出现了迷茫,林北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两个名词。

    他们眼里的光更加亮,干活更加卖力。

    下午,大概四点钟,他就完工了。

    林北让他们在上面铺一层稻草。

    林北没有稻草,六人跑回家抱稻草,长辈刚亮嗓子骂他们,他们说打室外水泥地板用到稻草,长辈立刻变了一副面孔,念叨他们抠,自己动手扯几把稻草塞到孩子怀里。

    六人在大路上碰见,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跑回厂里。

    他们把稻草摊在水泥地板上,扛着铁锨到河对面挖沟。

    林北回到办公室写东西。

    孙八和王鑫躲在远处观察厂房,老是有人在厂房门口徘徊,这些人就是想看到底谁到厂里取梯子,他俩低声骂这些人闲得蛋疼,不去修剪树枝,在厂房门口看他爹呀。厂房门口终于没人了,他俩跑出来,站在路上左右看,看到路上确实没人,他俩猫着身体跑进厂里。

    一把大扫帚“嗖”一下落在他俩眼前,他俩吓的脸都变色了,掉头撒腿就跑,大扫帚“嗖”一下,又落在他俩眼前。

    “你俩来厂里干嘛”胡翔抬下巴问他俩。

    “我我过来取梯子的。”孙八挺直腰杆,仰着下巴说。

    “你们厂捡到我们的梯子,你们老板都发告示了,让我们过来取梯子。”王鑫上前一步,理直气壮说。

    林北听到动静抬头看,就看到这幕。

    他放下笔,走到门口“胡翔,你把他俩送进派出所,就说他俩昨晚进厂盗窃。”

    “是,老板。”胡翔放下大扫帚,一只手抓住一个人,两人使出吃奶劲挣扎,却撼动不了胡翔的手。

    孙八、王鑫傻眼了,他俩扭着身体喊“林老板,你让我们过来领梯子的,你咋说话不算话,把我们哥俩送进派出所呢”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送你们进派出所”林北诧异道。

    孙八、王鑫想了想,人家真没说过这样的话,这些话是看热闹的人说的,两人气的几哇乱叫。

    胡翔扭着他俩离开,林北继续趴在桌子上写东西。

    屋内的光线暗了下来,林北到厂房外边,走到河边喊六人收工。

    六人扛着铁锨回来,到水井那里打水洗手洗脸。

    林北回到办公室取一条新毛巾,他到水井边,把毛巾递给田兆兆“你们明天自己挖沟,我可能傍晚过来。对了,你们早上过来给五个车间的地板洒一层水,院子里的地板暂时不用洒水。”

    六人轮流使用毛巾,听了林北的话,他们大声说好。

    “你不过来,黄老板过来吗”一整天没有看到黄益民,姚小妹感觉特别奇怪。

    “他有事,过几天他才回来。”林北掏出饭券递给姚小妹。

    姚小妹把饭券分给大家,一群人着急忙慌跑出厂。他们挖沟的时候,有人跑过来跟他们说孙八和王鑫被胡翔送进了派出所,六人特想跑过去看热闹,但是他们没有去,一锨一锨挖沟,慢慢的,他们的心也静了下来。

    下工了,他们可以没有心理负担跑过去看热闹,他们不着急才怪。

    林北回去继续写东西。

    林北写完了东西,站起来整理纸张,把纸张装包里,他锁上抽屉,关了台灯,又关了电灯,锁门离开。

    路过门卫室,他看到胡翔躺在门卫室的床上睡觉,厂房后面射出来一束光,林北想一定是张帅拿着手电筒巡视厂房。

    林北等了一会儿,张帅从后门进入厂房,林北跟张帅摆了摆手,告诉张帅他离开了。

    傍晚有人在他耳边故意说会叫的狗不咬人,不会叫的狗能咬死人,还说老板是笑面虎。老板用计骗偷窃贼出来,这么风轻云淡的把人送进了派出所,张帅抬起头,直视他们的眼睛,骄傲的跟他们说这是他的老板。

    在他眼中天塌下来的事,老板废了一张,就没有关注这件事,然后偷窃贼自己出来了那一刻,还没有建成的厂房在张帅心里已经足够强大,能够给他遮风避雨,走在厂房里,他特别安心。

    张帅打着手电筒送老板离开,直到老板的身影消失。

    林北回到店里睡觉。

    今晚,他睡的特别安稳。

    第二天早晨,林北早早的起床刮胡子,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门吃早饭。

    林北刚吃上早饭,就有人围过来,腼腆笑问“林老板,你们店招员工,真招女员工”

    “谁有能力就招谁,不拘于男女。”说完,林北低头吃饭。

    女性激动,男性却觉得他们到礼品店应聘,林北肯定优先考虑男性。

    林北快速吃完饭,放下筷子,笑着说“我们店十四号招人,只招一天,如果你们感兴趣,可以过来凑凑热闹。”

    “具体工作内容是什么”一个大姐大着胆子问。

    “前期看店。通过这段时间考察,我会根据你的表现评估你的能力,如果你的能力够强,我会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销售礼盒,按照你卖出去的数量,在基本工资的基础上,给你提成。”林北话音刚落,议论声炸开了锅,林北提高音量,“你们也知道我们只在节假日开门做生意,每次销售礼盒的数量惊人,如果谁能抓住这个机会,你卖一次礼盒,赚的钱估计比你一年的工资高。”

    林北没有吼,讲的也极慢,却震动了大家的心,大家心脏狂跳,每个人眼里都出现了一团火。

    林北搅乱了大家的心,他拍拍屁股就走了。

    他回到店里,锁上店门,骑车回到和平北路。

    林北把车和树锁在一起,坐在淮大对面的公交车站台的长椅等母子俩,他希望母子俩下了公交车就能看到他。

    钱吉祥到店里盯装修,意外瞥见林北坐在长椅上仰头看天空,他抬头看天空,天空阴沉沉的,看久了,让人变得多愁善感。

    他到店里一趟,出了店,朝公交站台走去,挨着林北坐下。

    他瞥林北,见林北还在看天空,他抱着头伸懒腰“咋了”

    “都阴了这么多天了,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太阳。”林北。

    “等着吧,等下一场大雨,你就能看到太阳了。”钱吉祥十分有经验说。

    “雨应该快下下来了。”林北撇头笑着说。

    钱吉祥惊呼“原来你也能能掐会算。你穿上斜襟长褂,一定也是一位大师。”

    林北抖着肩膀笑“说不准我真能成为一位了不得的大师。”因为他从九六年回来的。

    他逗他的,他还当真了。骗到了林北,钱吉祥特别有成就感,乐的嘴巴快叉到耳后根了。

    “唉。”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钱吉祥就特激动,他抓住林北的肩膀说兴奋说,“强买晓东房子的那个女人倒霉了,她侄子,就是以前跟我和晓东抢篮球场的公安,他被停职了,他想复职可不容易。他在晓东那片住,他特别横,总是找晓东麻烦,我看他今后还咋横。”

    “哦,他啊,他是益民的表哥,那个女人是益民妈。”林北说。

    “不像啊。”钱吉祥特别惊讶,黄益民那么爱笑、软和,性格跟他们完全相反。

    林北也惊讶钱吉祥竟然还不知道黄益民和徐芸、徐要要的关系,他说“如果益民跟他们像,他爷爷留给他的字画玉石就不会被徐家人霸占了。”

    钱吉祥惊讶的爆了粗口,让林北给他多讲讲,林北让他到望湖街道办事处找孔国贤,孔国贤比他知道的多,钱吉祥还真去了。

    以他和黄益民的关系,有些话他不能说,别人却没有顾虑,可以跟钱吉祥大说特说。钱吉祥从孔国贤那里回来,一定会去找王晓冬,王晓冬知道了黄益民和徐芸、徐要要的关系,大概不会对黄益民生出芥蒂,还会十分同情黄益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