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第二十章 叫姐夫

作品:《合久必婚

    或许是看这么久没有回复, 贺政南的电话打了过来。

    姜邈下意识往手边看了一眼。

    视线才刚触及那几个字。

    腰被人单手搂着,稍微使了点力,她毫无准备地往前踉跄。

    直接摔倒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里。

    姜邈人还是懵的, 唇边柔软的触感让她睁大了眼睛。

    那个吻持续了很久,从一开始若有似无的触碰, 再到逐渐加深。

    周屹川单手将她抱放在自己腿上坐着, 一只手隔着她单薄的裙子轻轻摩挲。

    只剩下一件打底,裙子早就脱了。

    毕竟是还要还回去的, 不能弄脏也不能弄出褶皱。

    姜邈有种自己此刻赤身裸体坐在他腿上的感觉。

    周屹川是个有节制的人,并没有因为这个吻而延伸出其他出格行为来。

    他将桌上的纸抽拿来,动作细致的替她擦拭着嘴唇。

    她妆还没卸完,口红被吻花了,嘴边到处都是。

    拍摄日在下周, 他并没有直说让她不去,只是提起一件还没来得及告诉她的事情“周缘结婚, 给我打了电话, 让我们一起过去。”

    周缘是周屹川的堂妹,姜邈和她从小就不太对付。有一阵两人一见面就互掐。

    后来她父母工作调动的原因, 她全家搬去江城。

    这才没了联系。

    姜邈还坐在他的腿上, 她居然觉得比凳子要舒服, 所以也没想下去。

    手机早就没响了, 贺政南那通电话在他们的接吻中,因为长时间无人接通而自动挂断。

    姜邈手指勾着周屹川的领带, 捏在手里把玩“周缘她居然都要结婚了。”

    她的话里有些难以置信的语气。

    周屹川看了眼被她解开的领带,一向一板一眼的人,这会居然默许了她这种有点无礼的行为。

    “她只比你小一岁。”

    姜邈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她都结婚三年了,只比她小一岁的周缘结婚并不奇怪。

    想到这个姜邈就有点愤懑。

    她现在二十七岁, 三年前和周屹川领证的时候也才二十四。

    这在北城来说还是在读研的年纪。

    别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甚至没有体验过爱情,就提前步入坟墓。

    可这些也不能全怪周屹川。

    他和自己一样,生长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他的婚姻同样受到桎梏。

    “是下周几我看看我的档期。”她摆起大明星的谱来。

    周屹川看了眼她放在桌上的手机,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可能会在那边待上半个月。”

    “半个月”姜邈有些不情愿,“我现在可是事业上升期,半个月太久了。”

    房间内部的温度有点低,他刚刚拿遥控调试了一下温度,但这么久了也没见有变化。想来是坏了。

    姜邈身上的打底裙又太薄。

    他刚刚摸到她的手背都是凉的。

    他将沙发上自己的外套拿过来,搭在她肩上“工作已经定好了”

    “还没。”姜邈被他问的有些心虚。北城进入冬天了,娱乐圈也进入了寒冬期。

    资源和工作都持续走低。

    她走的是高逼格路线,虽然有不少工作找到她,可都是些直播带货,或是给一些商场和品牌做宣传。

    经纪人嫌档次不高,就都给拒了。

    所以她接下来半个月的档期刚好都空着。

    本来艺人有点空窗期很正常,但姜邈又不肯在周屹川面前落下风。

    所以总是下意识的嘴硬。

    “但最近也有几个项目在谈,如果谈成的话就直接定下了。”

    她的确没撒谎,确实有几个项目找过她。

    只是经纪人没瞧上,又不好直接拒绝,怕得罪人。

    就随意找了个借口,说先考察考察。

    好在周屹川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点了点头,不多说什么。

    “嗯。”

    姜邈松了口气的同时从他身上下去。

    手机这个时候又响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先看手机,反而下意识看向周屹川。

    后者情绪并没有大的波动,正慢条斯理地将胸前被姜邈弄乱的领带扶正。

    姜邈时常觉得神奇。

    这人不管在什么场合下都有种气定神闲的从容雅正。

    即使当下,他的衬衫和领带全都被她孩子气地弄皱弄乱。

    也没有半分狼狈。

    消息是团队里的人发来的,他们正在吃宵夜,问她来不来。

    半年前姜邈换了新团队,之前的被人高薪挖走了。

    娱乐圈就是这样,人来人往很正常。

    姜邈没有因为旧人离开而感伤,更没有因为新人过来而生疏。

    她确实有点饿了,为了以最好的状态走红毯,一整天下来她什么都没吃。

    只喝了一杯用来去水肿的冰美式。

    那个“好”字发送过去的同时,她随口一问“他们喊我去吃宵夜,你去吗”

    他们私下的饭局基本都是些隐藏在市井里的小餐厅。

    环境算不上多好,但味道没得说。

    姜邈也只是礼貌性的问了问,没想到周屹川居然点头了。

    于是在这家稍显破旧的饭店里,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姜邈,与西装革履的周屹川一同出现。

    两人的外形气质都太显眼,与这里格格不入。

    推开玻璃门进来,一道道视线都看向这边。

    姜邈怕被认出,将帽檐一压再压。

    她清楚这些目光来源几乎都是在看周屹川。

    她都全副武装成这样了,能看出什么。

    反而是周屹川,他应该鲜少来这种环境的餐馆。

    抽烟的没有避讳,旁边还有喝大了发酒疯的,划拳声嘈杂。

    他神情平淡,甚至还在服务员端着托盘经过时,握着姜邈的手将她往自己身边带。

    担心她被撞到。

    “小心点。”他说,“看着点路。”

    他的动作太过自然,自然到姜邈反而有些不适应。

    为了掩饰尴尬,她咳了咳“之前来过这种地方吃饭吗”

    他“嗯”了一声。

    “之前资助的学生住在山里,在那里吃过。”

    周屹川做过很多慈善,给山区的学校捐教学楼都不知道捐了多少栋,更别提他资助的学生。

    不论百也有几十了。虽然是交给相关人员在负责,但他偶尔也会亲自过去看看。

    有钱人做慈善大多都是为了给后代积福,但姜邈认为周屹川这样的人,他做慈善可能仅仅因为他的教养。

    店里已经有人看到了她,疯狂挥着手“邈姐,这儿。”

    她是新来的助理,年纪不大,刚毕业。

    姜邈走过去,摘了帽子落座。看到旁边已经有人露出点醉意来,她问“这是第几轮了”

    助理笑着竖起两根手指“第二轮,但我们都没怎么喝。现在才是正餐。”

    姜邈笑了笑,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

    加了塑封,泛着油花,摸在手上触感滑腻。

    姜邈原本想让周屹川先点,但想到这人的洁癖,她还是断了将菜单递给他的念头。

    视线一路扫下来,选了几样最清淡的,她合上菜单去问他“要再给你点个粥吗”

    他摇头“已经够了。”

    他的存在早就引起了桌上所有人的注意,但没人敢主动问。

    不知道为何,哪怕对方看着平易近人,可那种边界感又过于分明了些。

    仿佛周身都写着生人勿近这几个字。

    姜邈并没有直接介绍周屹川的身份,而是让他们叫姐夫。

    她的闲散打趣将因为周屹川的存在而显得拘谨的气氛缓和下来。

    姜邈凑到周屹川身边,小声说“你别吓到他们。”

    周屹川有些无奈。他什么都没做。

    姜邈嘟囔“这是你们这些资本家的通病,不怒自威。”

    “资本家”这三个字好像成为了她对周屹川的刻板印象。

    周屹川松了松领带,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随和一些,方便更好的融入他们。

    但事实证明,黄河渤海是永远不相容的。

    即使他刻意收敛了气场。

    相反,姜邈简直就是气氛组。

    难得没有经纪人在旁边管着,不用时刻注意食物热量。她拿着酒杯挨个碰了碰。

    “今天辛苦大家了,之后的半个月工作空闲,正好趁这个时间好好玩一玩。”

    她似乎忘了周屹川还在这里,也忘了自己一个小时前放下海口,自己好几个项目正在谈,空不开档期。

    才喝了一杯,准备去倒第二杯的时候,手腕被人轻轻按住。

    连同手里的酒杯也被抽走。

    “少喝点。”男人声音低沉,递来一杯温水,“眼睛都红了。”

    姜邈酒量一般,还容易上脸。

    她差点忘了,虽然经纪人不在,但有比经纪人更古板的人在。

    她确实喝多了,也不知这酒度数多少,一杯就让她连路都走不稳。

    “我才喝了一点点。”她笑着舔唇,似在回味,“挺好喝的,你要不要也尝尝”

    他扶起她,和他们说了抱歉。

    “你们慢慢喝,我先带她回去。”

    一桌人点头,不太敢回他的话,只能点头。

    周屹川从小就是这个喜怒不显的模样,性子过于深沉了些。

    所以哪怕他表现的再温和谦逊,但在别人眼中,他都是不可冒犯的。

    他先将那一桌的账结了,然后扶着姜邈离开。

    外面在下雪。

    今年的寒流来的比往年要早许多。

    这家店的生意的确火爆,外面的长椅坐满了等位的人。

    好在周屹川提前替姜邈戴好口罩,不用担心被人认出。

    她走路不稳,摇摇晃晃,一副随时都会摔倒的醉态。

    周屹川干脆把她抱在怀里。

    这会倒是老实了,又开始揪着他的领带玩。

    一个晚上,他的领带在她手上被蹂躏了无数次。

    玩着玩着,姜邈不满的问他,怎么不戴我送你的那条。

    这里不能停车,周屹川将车停在了外面的路边。

    即使知道她喝醉后会断片,周屹川还是耐心给了解释“被人泼了红酒,送去干洗了。”

    姜邈眼睛瞪的大大的“谁泼你”

    她一副气愤模样,好像要问清对方是谁,然后帮他报仇。

    他笑了笑“对方不是有意的,敬酒的时候没拿稳。”

    她哼了一声,又靠回他肩上,嘟囔道“你就是脾气太好。要是我的话”

    她的声音逐渐轻了下去,似乎快要睡着了。

    周屹川低下头,靠近她“什么”

    她回光返照,语气恶狠狠“我会让他和我道歉”

    “是吗。”

    他似笑非笑。

    那个晚上过的很平和,如果贺政南没有出现的话。

    他是和同事聚餐结束后,回家的路上恰好经过这里。

    路边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车外抽烟的周屹川。

    他身上的衬衫微微发皱,领带也有些凌乱。

    一向重视着装礼仪的人,却任凭这些痕迹存在。

    贺政南是出国后的第五年得知姜邈结婚的消息,那个时候他没有惊讶,也没有悔恨。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终究会发生的。

    从很多年前,周屹川将那张银行卡砸到他脸上,再到他语气平静的道出事实“我不想将事情做的太绝,你也别给脸不要脸。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是你自己滚,还是我帮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