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0.80 易长生

作品:《穿成年代文深情男配后

    “是啊, 那段时间好多被领养的孩子都没了家,”赵大根脸皱成一团。

    “而且影响了还不是一两年,眼看着那么多孩子没人领养, 长久下去也不是事,最后还是市长带头领养了两个孩子, 这才让那件事带来的恐惧消散了很多。”

    “礼辉, 你的直觉是不是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啊”

    叶归冬低声问道。

    赵礼辉和陈翠芳也紧张地看着他。

    赵礼辉微微一笑,“那倒没有, 毕竟那个案子里是两个小少年,这隔壁是一对夫妇, 他们的两个儿子也对不上年纪啊, 但这家人我们还是远着点好, 这就是我的直觉。”

    “有道理,”赵大根点头, “远着点好,翠芳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 把院门关好。”

    “我晓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们放心吧, ”陈翠芳本来就和巩婶子的关系一般,今天又吵了一架, 那肯定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巩叔下班回来, 就看到晚饭有炖鸡, 他问, “怎么把鸡宰了”

    “不听话,老去隔壁两家拉屎,今天她们上门找我理论, 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把它宰了。”

    巩婶子给两个儿子夹鸡肉,“就是没放血,可能味道不是那么好,将就着吃吧,我也是太生气了,所以忘记放血。”

    “以后少跟人发生争吵,甭管是谁的错,咱们都让一步,”巩叔看着巩婶子提醒着。

    巩婶子心里不快,“那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也不管”

    “没有到那一步,这巷子里的人还是挺和气的,”巩叔再次叮嘱,“别惹事。”

    巩雪蕾埋头扒饭,一筷子鸡肉都没夹,她两个哥哥想给她夹菜,却在接触到巩婶子的眼神后,纷纷收回了筷子。

    吃过晚饭收拾好以后,赵礼辉提起炉子上的热水去洗了澡,进房间时头顶着毛巾在那擦,“我刚才仔细想了想,归冬,你有没有觉得,隔壁巩家五口人,只有巩叔两口子像一家,他们那三个孩子更像是怎么说呢。”

    “更像是凑在一起过日子的,”叶归冬接他的话,“巩雪风和巩雪雨兄弟每天只知道出门接杂活,就算没活儿做,也在家里做这个,干那个,巩雪蕾年纪最小,但瞧着是家里过得最不好的那个。”

    “要说虐待吧,”赵礼辉坐在她身旁,“没听到隔壁打骂过儿女,但也没听到他们欢声笑语过,这一家子都很安静。”

    “安静过头了。”

    叶归冬指了指他们隔壁另一户人家,“和咱们家一样,有说有笑的,那婆婆和婶子还会吵嘴,和别人一样,天气好的时候,都喜欢搬一根凳子放在院门口坐着,和两边的邻居谈笑。”

    “但是隔壁巩家却从来没有这么干过,”赵礼辉眯起眼,“不对劲,越想越不对劲儿,这家人太怪异了,归冬,咱们得留个心眼。”

    “这样,”叶归冬想了想,“把点点放在家里跟着娘,我那边现在多了一位男同事,加上现在天气暖和起来了,供销社门口谈笑的老人也多,不会有什么大事。”

    “暂时只能这样了,毕竟今天的事算不上愉快,”赵礼辉握住她的手,“但愿是我想多了。”

    可第二天早上他出门准备去上班的时候,看到隔壁巩婶子挑水回来,他们家没有水井,所以得天天去公用的水井处挑水回家用。

    赵礼辉仔细打量了一下巩婶子,发现巩婶子长得挺高,同时身板也有点壮实,不是妇人那种壮,而是一种从背影上看,如果忽略对方的头发,瞧着就和男人的骨骼背影似的。

    想到巩婶子的声音也略有些粗犷,看过不少刑侦剧的赵礼辉眯起眼这巩婶子不会是男扮女装吧

    他上了班车后还在那思索,如果是男扮女装,可他曾经路过巩家院门口的时候,也瞅到过巩婶子洗头,那头发的确是真的。

    “在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也没听到。”

    安常康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礼辉回过神,往旁边移了移,“坐。”

    安常康疑惑地坐下,“怎么了家里出事了”

    “不是,”赵礼辉双手环臂,“你说一个男人,留头发留多少年,才会和女人一样长就是到屁股那个位置的长度。”

    听到这个问题的安常康脸色略有几分怪异。

    “你要留长发啊”

    “不是,我就是这么想,所以就这么问了。”

    “那得留好几年吧,”安常康摸了摸自己的脑瓜子,“反正我一个月不剃头,就长得快要遮住我眼睛了,但我弟弟三个月不剃头,他也才冒出一茬,所以这也跟人的体质有关系吧。”

    “也是,”赵礼辉嘿嘿一笑,“我师傅四十多了吧头发茂盛得很,可老张师傅就不行了,他和我师傅一样的年纪,却已经秃顶咯。”

    “你以为你师傅没秃顶啊他每天早上都洗头,就是为了让头发瞧着多一点,这要是腻了,那就显得头发很少,他秃顶的秘密就保不住咯”

    安常康啧啧两声,跟赵礼辉爆了个猛料。

    坐在他们后面,错开两个位置的容师傅和老张师傅露出狞笑。

    “真的假的”

    “真的我和他有一次去省城比赛,住了三天,我每天都看见他洗头的。”

    安常康保证自己说的是实话。

    “咿,”赵礼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我应该不会吧。”

    “你秃不秃头,就看你爹秃不,如果你爹不秃,你多半就不会,反之,你就要注意咯,”安常康给他传授经验,“就比如老张师傅的爹,就是一个大秃头。”

    老张师傅嘎吱嘎吱地磨牙。

    “我师傅的爹,我倒是没有认真观察过他的脑袋,”赵礼辉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值得参考的,“到站了,走,下车。”

    二人刚下车,赵礼辉就被容师傅面无表情地揪住耳朵往厂里走。

    “嘶是谁啊,师傅啊,您都听到了”

    赵礼辉尬笑,快步跟上容师傅的脚步,这样耳朵不会那么疼。

    安常康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就被老张师傅一脸狞笑地掐住了脸,“我爹秃我也秃”

    “啊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

    四个人以很不雅的姿势进了技术部。

    老大看到后训斥道,“多大的人了要闹也在咱们技术部里面闹,这一路过来让别的部门看笑话,多不好”

    容师傅和老张师傅同时松开手。

    赵礼辉和安常康兔子似地跑掉了。

    老大看了眼赵礼辉的背影,微微眯起眼。

    容师傅瞅见他这神情就知道老大心怀鬼胎,他想提醒一下赵礼辉,可又想起对方在班车上说自己秃不秃的事,那一点仁慈的师心一下就消散了。

    徒弟,自求多福吧。

    当天下班的时候,赵礼辉刚要和安常康提着布包下班走人,就被老大叫住了,“小赵,我有点事找你,你去跟你师傅说一声,让他给你家里人带个话,晚饭就不回去吃了。”

    赵礼辉一愣,“啊哦哦,好的。”

    容师傅和赵礼辉家只隔了一条马路的事,技术部的人都知道。

    赵礼辉带着老大会找自己说什么事的疑惑,去六级工车间找容师傅,得亏容师傅还没走。

    得知老大找他,还要约饭后,容师傅摸了摸下巴,“我就说他有事吧,行,我会跟你家人说的,你去吧。”

    说完就挥了挥手,提着自己的东西快步离开了车间。

    赵礼辉回到老大身边,老大正在批请假条,他示意赵礼辉等自己一会儿。

    “老秦,你请假三天,干什么”

    秦老师傅咧嘴一笑,“我女儿生了,我得过去看看啊。”

    他女儿嫁到隔壁省,要见一面请假三天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老大点了点头,“这个月没全勤了哈。”

    “明白。”

    秦老师傅拿着请假条走了,他还要去会计部那边,把请假条递过去,这样才好算工资。

    赵礼辉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背影,大师傅就是好啊,还算全勤,他们这些小啰啰可没这玩意儿。

    “小汪你为什么要请假咿,还五天。”

    老大眉头紧皱。

    汪时苦着脸,“我大哥办残疾证不是很顺利,还有伤补贴也没下来,另外他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闹着要把自己分出去过,我爹娘都被气病了,我想把家里的事安排妥当后,才好安心上班。”

    简直是闻者落泪的情况。

    赵礼辉满是同情地看着他。

    老大也叹了口气,“你这五天就属于长假了,超过三天都是要扣工资的,这个规定你知道吗”

    “我知道的,”汪时点头,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他就是请假扣工资也要请啊。

    “行吧,尽量在这五天内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别客气,”老大双眼柔和地看着汪时,“今年的创意比赛你也没报名,明年我希望你能去试试,就当是开眼界了。”

    “嗯,谢谢老大。”

    汪时眼眶有些泛红,接过签了字的请假条离开了。

    “可以了,走吧。”

    老大把桌上散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又擦了擦桌子后,便招呼赵礼辉跟上。

    赵礼辉应着,乖乖跟上。

    出了机械厂大门后,老大带着赵礼辉坐上班车,到赵礼辉和刘耀祖常约饭的那家国营饭店,进去后,店主就迎上来了,“岳老先生,包间里已经有人等着了,饭菜现在就能上。”

    “好,谢谢了。”

    老大笑着点头,带着赵礼辉往包间走去。

    赵礼辉乖巧无比,他在容师傅跟前乱几把皮,但是在这位老大面前还是很知道分寸的。

    到了包间门口,赵礼辉看了眼包间大门上挂着的牌子,是一个花字。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往旁边移,果然,剩下几个包间门上,分别挂着好、月、圆。

    进了包间,赵礼辉和一个和容师傅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对上视线。

    对方很清瘦,瞧着文文弱弱的,说话也很斯文。

    “舅舅,赵同志。”

    “这是我的外甥廖国光,你就叫他一声廖哥吧,国光,这就是我们部门的小同志,天才赵礼辉。”

    老大笑着介绍道。

    赵礼辉只觉得脚趾能扣出一座城堡了,“廖哥好。”

    “你好,”廖国光笑着跟他打招呼,“早就听我舅舅提起过你,说你年纪轻轻就是三级技术工了。”

    赵礼辉顺着他拉好的椅子坐下,“一般一般,部门里比我厉害的多了去了,我不值得一提。”

    “小赵,你别太拘谨,也别太谦虚,我今天找你也是我自己有私事求你,”老大笑着给他倒了杯温茶,廖国光也笑盈盈地看着他。

    “的确是有求于你。”

    赵礼辉浑身都紧绷了,面上还算比较平静,“有什么事儿你们尽管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

    廖国光这人没在原文中出现过。

    至于他们老大,在书里也是个正派人物,应该不会干违法犯罪的事儿吧

    廖国光二人对视一眼。

    刚好有人上菜,他们就先没谈,见此赵礼辉更觉得要说的事不简单。

    结果老大拜托他,租一间屋子给廖国光。

    “每个月五块钱,跟着你们吃喝的钱另算,我家里孩子多,实在是住不下,我外甥呢刚离婚,房子留给他儿子去了,没有住处只能来投奔我。”

    廖国光笑着点头。

    赵礼辉扫了一眼廖国光左下腹的位置,又看了眼他右手虎口位置的厚茧没说话。

    廖国光见此哈哈大笑,“舅舅,这小子的确聪明。”

    老大也笑,他拍了拍赵礼辉的肩膀,“别紧张,接下来你仔细听我们细说。”

    廖国光是一名警员,原文中把警察叫作警员,好像是因为这个年代的警察没有后世那么分工明确,所以没有统称为警察。

    他在查三十二前年那件收养孤儿却被反杀夫妇的案子。

    廖国光那个时候其实还是个孩子,但他当了警员后,他的师傅一直在查那个案子,在他师傅殉职后,他就开始顺着师傅留下的线索继续查。

    然后就查到了赵礼辉隔壁,新搬来两年的邻居巩先阳夫妇。

    廖国光本想在水井巷租房,暗地里观察巩家寻找更好的证据,但不想水井巷如今没有出租的屋子。

    正好赵礼辉是他舅舅部门的工人,又是巩先阳夫妇的邻居,再也没有比他们家更好的观察位置了。

    加上昨天有线人混在人群中,看到了陈翠芳和巩婶子发生冲突,怕刺激到巩先阳夫妇又犯案。

    “怎么样,你也可以拒绝,”老大问道。

    赵礼辉扒了口饭,“我觉得这个忙可以帮,其实我早就觉得隔壁那家人不对劲儿了,那个巩婶子,她的身形像个男人,声音也雄雌难辨,我怀疑他男扮女装。”

    “他的确是男扮女装,”廖国光眼带欣赏地看着他,“你观察得很仔细,当年那对夫妇收养的是一对同胞兄弟,为了躲避追查,他们东躲西藏到成年后,其中一人就扮作女子,在外面看来就是一对夫妻。”

    “那三个孩子是被他们拐来的还是”

    “我师傅查到的证据表明,这三个孩子是他们装扮成夫妻后,故意收养的孩子,”廖国光神情严肃,“我们可以完全确定他们就是当年那对行凶的兄弟,只是证据链还不足以让他们认下当年的凶杀案。”

    “赵礼辉同志,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能答应我的请求,我真的非常非常感激,”廖国光又给赵礼辉倒了杯茶,“以茶代酒,我向你保证,你的家人绝对不会出事”

    “除了他以外,周围还布控了其余线人,”老大小声道,“所以你尽管放心,巩先阳一家都被他们监控着。”

    “我相信老大,也相信廖哥,”赵礼辉举起茶杯和他们碰了一下,“那原本住在我们家的隔壁的婆婆他们,是被害了还是”

    “他们冒顶了那对老夫妻的侄儿,原本的巩先阳早就病死了,他父母和那对老夫妻早年就断了亲,所以多年没有往来。”

    “那人为了有个固定的住所,才冒名去照看那对老夫妻好几年,等他们去世后,才搬到水井巷这边,成了巩先阳,他们的三个儿女至今没有上户口。”

    “也从未念过书,所以三个大男人才一直做的杂工,没有个好工作。”

    听廖国光这么说,赵礼辉心里那些疑团算是解开了。

    “我不想让我的家人担惊受怕,”赵礼辉沉默了一会说道,“我爹娘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他们要是知道隔壁住着当年凶杀案的两个凶手,怕是晚上都不好睡,至于我媳妇儿,这件事我不会瞒着她,夫妻同心,才能更好地为你打掩护。”

    “你考虑得很周到。”

    廖国光有些羡慕地看着他。

    老大轻咳一声,“他的确是我的外甥,也的确离了婚。”

    赵礼辉咧嘴一笑,和廖国光碰了一下茶杯,“会再遇良缘的。”

    “另外我昨天听人说到这个案子,是老大让人说给我听的”

    赵礼辉又问。

    “咳咳,这不是想看你怕不怕吗”

    老大尴尬转移视线。

    “我不怕,还是那句话,我很乐意帮到廖哥的忙,希望早日把他们抓捕归案,让那对夫妇也能瞑目。

    经过他们商量,廖国光明天等赵礼辉下班后再一起回赵家住下。

    今晚赵礼辉回去先跟家里人通个气。

    毕竟家里明天就要忽然住进来一个大男人了。

    赵礼辉回到家还不到七点半。

    家里有邻居在看电视,所以赵礼辉没有提廖国光的事,他安安静静地进房间搞自己的洒药器。

    叶归冬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后也进来了。

    她看向忙碌的赵礼辉,想了想后还是没有开口打搅对方。

    等赵礼辉搞完一个小地方,在草稿纸上打勾的时候,叶归冬知道他完成了今日的目标,于是放下书盯着对方,“有事跟我说没”

    “怎么看出来的”

    赵礼辉好奇地追问。

    他把东西收好,坐在叶归冬身旁。

    “你可能没有发现自己有个小习惯,”叶归冬笑盈盈地伸出手点了点他的脸颊,“你特别安静的时候,心里就一定装着事。”

    “是吗”

    赵礼辉有些意外,想了想自己有事瞒着叶归冬的时候,好像的确有点安静,比如他第一次在外面接私活儿赚外快的时候。

    “你观察很细致,”赵礼辉对她竖起大拇指,我的确有事跟你说,而且还是大事。”

    “你说。”

    叶归冬闻言立马把书收好,正襟危坐,示意他快说。

    赵礼辉便把今天和老大和廖国光一起干饭的事儿说了,包括廖国光的身份,以及隔壁巩先阳夫妇一家的身份。

    听得叶归冬目瞪口呆。

    “怕吗”

    赵礼辉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手有些凉后,便索性挪动凳子坐在她身旁,将人揽入怀中。

    “有点,毕竟他们是那种身份的人,不过我更觉得惊讶的是,”叶归冬抬起头盯着赵礼辉看了看,“你的直觉太准了”

    昨天赵礼辉虽然否认了自觉和当年那个案子有关,但叶归冬总觉得他没说实话,今天这事儿一出,她就更家肯定自己没猜错了。

    赵礼辉微微一笑,“大概是我的金手指”

    “就你之前说的那种小说主角的设定”

    叶归冬挑眉。

    “嗯哼,”赵礼辉亲了她一口,“关于廖哥的身份我们倒是不用瞒着爹娘,但是隔壁人的身份得瞒一瞒。”

    “我明白,”叶归冬点头,重新趴在他怀里,“今早娘还说呢,说昨晚梦到当年那件事闹大后,有人来回查找人,可见她当年也被吓住了。”

    “都是平凡的老百姓,哪里见过那么凶的案子,”赵礼辉轻拍着她的背,“只希望廖哥他们早点找到有用的证据,把他们抓去伏法”

    “对,”叶归冬使劲儿点头。

    等家里看电视的邻居走完后,赵礼辉去把院门闩上,然后等一家人洗漱好进堂屋时,他又把堂屋门闩上,“爹,娘,我有事跟你们说。”

    刚准备回房睡觉的陈翠芳夫妇闻言坐下来。

    “什么事儿”

    “是工作上的事还是别的”

    赵礼辉把他和廖国光商量好的话说给陈翠芳二人听。

    “我们部门老大的外甥,是个警员,他因为离婚没地方住,加上要查一个案子,所以想在咱们家租住一些日子,爹,娘,他的身份你们一定要保密,除了咱们四个,不能让别人知道。”

    陈翠芳和赵大根对视一眼。

    “查的是我们水井巷的人吗”

    “是、是隔壁巩先阳夫妇吗”

    “是,至于他们犯了什么案子,我不知道,廖哥的意思是我们知道得越少,对我们来说越安全。”

    赵礼辉点头。

    “说什么租住的话,直接过来住就是了”

    陈翠芳手一挥,很是豪气道,“我们能帮上忙,早点把人抓住,我们心里也高兴啊”

    “说得有道理,不过,”赵大根犹犹豫豫地看了看赵礼辉,问出和叶归冬一样的话来,“那什么,你昨天的直觉,和三十几年前那个案子有关系吗”

    “没有吧,我觉得没有,”赵礼辉面不改色,“当年那是两个同胞兄弟,这隔壁是一对夫妇啊,这怎么可能是那两个凶手呢。”

    他昨天就这么说过,但赵大根好像忘记了。

    “也是,”赵大根后怕地拍了拍胸口,“那两个人简直不能叫人,就是畜生啊你们年纪小不知道,他们不是简单的杀人,而是虐杀”

    “你跟孩子们说这些干什么吓着他们了怎么办”

    陈翠芳不悦地看向赵大根。

    “娘,没事的,”叶归冬抿了抿唇,“我们也想听听,以后对着陌生人,也有警惕之心。”

    “是啊娘,”赵礼辉见叶归冬不怕,便顺着她的话点头,“那个案子我也是刚听人提起,这么多年来,还真没听别人说过。”

    “就是因为太可怕了,所以才没人提起,”赵大根见陈翠芳没阻止自己,便低声说起当年那个案子有多可怕,“那对夫妇被活生生捏断了脖子,屎尿失禁不说,还被开肠破肚了,据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那对夫妻的心。”

    叶归冬只觉得浑身发凉。

    赵礼辉轻轻拥住她。

    “有人猜测他们把心吃掉了,不然怎么会找不到呢”

    “他们被收养的时候那么小,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赵礼辉觉得奇怪。

    “据说他们在孤儿院的时候,力气就非常大,和别的小朋友打架,轻轻松松就把人胳膊打断了,”赵大根摇头,“有这么一把好力气,长大了多好找活儿做啊,那日子不得越过越好真是想不开。”

    叶归冬被他这话听得忽然觉得不是那么可怕了,“是啊,这么好的力气,真是没走对路。”

    “那对夫妇有虐待过他们吗”

    赵礼辉好奇地问了一句。

    “当年查的时候也有人这么想过,可住在他们附近的邻居说,没有听到过打骂孩子的声音,”陈翠芳摇头,“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事,能让十岁出头的孩子,对两个成年人下手。”

    还挖走了心。

    赵礼辉想到巩雪蕾拔毛的那只公鸡,没有见血,鸡极可能是被拧断了脖子而死的。

    “我们家有什么远房亲戚吗很多年没见的那种,和廖哥年纪差不多。”

    赵礼辉又问。

    “倒是有这么一个人比较适合,”赵大根和陈翠芳对视一眼,“你们有一个表叔,要是还活着,今年刚好四十三岁,他从小身体就不好,还带有喘病,命也苦呢。”

    “是啊,还不到十岁,父母就离开了人世,他是被他舅舅接走的,他舅舅长住在北方,所以就跟着去那边了,”赵大根叹了口气,“前几年我收到信,你们表叔已经去世了,他无儿无女,还是他临终前请他舅舅的女儿写信过来告诉我的。”

    “我们的关系一直不错,他小时候常跟在我屁股后面跑呢,”赵大根想到那个人,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假扮他的话,绝对不会有人怀疑的。”

    “表叔叫什么名字”

    “易长生。”

    赵礼辉和叶归冬听到这个名字,心里都有些难过,可见那位表叔的家人,是多想让表叔和名字一样,长寿安康啊。

    “礼辉啊,那位廖同志,他既然是咱们市的人,那要是有人认出他来怎么办”

    陈翠芳有点担心这个。

    “廖哥说他们是暗警,时常修面掩容,而且几乎没在同一个地方长住过,所以让我们不用担心。”

    这还是廖国光为了让赵礼辉安心,自己说的。

    “那就好,”赵大根夫妇闻言确实安心了不少。

    他们倒不是怕事,只是担心廖同志被认出来,那就不好抓人了。

    睡觉的时候,叶归冬缩在赵礼辉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吓到了”

    赵礼辉将人抱紧。

    “有一点,你说,那两颗心被他们藏到哪里去了难不成真的吃了”

    叶归冬咬了咬唇。

    “真要是吃掉了或者是藏起来了,那我觉得他们身边肯定跟着那对夫妇的鬼魂,”赵礼辉轻拍着她的后背,“有些禁书上不是写过吗这人死后身体残缺不全,他们就不会去投胎。”

    “谁害得他们身体不全,就会一直跟着对方,一直到他们交出那些东西,才会放过他们,你说他们躲藏了那么多年,要是身边真跟着那对夫妇,我们和他们还都看不见”

    叶归冬眨了眨眼,“可这心里有鬼的人,应该有所感觉吧”

    “不能再说了,再说就犯了现在的禁约条令咯,”赵礼辉抱着她,“睡吧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好。”

    叶归冬在他怀里蹭了蹭。

    第二天早上赵大根出门上班时满脸是笑,看起来很是高兴的样子。

    有人就问了,“大根,你今天捡到钱了这么高兴。”

    孙记文提着包,正在家门口摆弄自己的自行车,又没气了,得打气,听到这话后,微微侧耳。

    “我表弟长生今天回来多年不见了,我当然高兴”

    “长生易长生”

    “对啊你说多少年了,他这家伙总算想着回来看看了,”赵大根很是欣慰的样子,眼眶都发红了,“多少年了啊。”

    “那的确有些年头了,他成家了吗他家老宅当年跟着他舅舅走的时候就卖了吧回来住你们家”

    “当然住我们家了,”赵大根点头,“还没成家呢,你也知道他的身体。”

    “也是,不过只要人好好的,那就是大好事”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等他们骑着自行车出了巷子,孙记文才从脑子里扒拉出那个模糊瘦弱的小男孩,“易长生我还以为他死了呢。”

    “谁死了”

    胡二娘拿来给自行车打气的工具,听他说什么死的,便问了一句,

    “易长生,赵大根的表弟,一出生身体就不好,”孙记文轻哼一声,“小时候经常来这边住着,说是赵大根的命格旺他的身体。”

    “易长生没听你提过。”

    “一个病秧子,他父母去世后就跟着他舅舅去北方住着了,好些年了,我还以为他死了,结果还在呢,说今天到这边。”

    孙记文把气打好,骑上自行车便走了。

    胡二娘拿着工具进院子。

    同样到供销社的叶归冬,在客人来得多的时候,也主动跟林姐提起易长生今天到他们家来,“出发的时候就跟我们拍了电报,估摸着今天傍晚能到。”

    “这么多年没见的表叔,那这一见面,你公公不得哭啊”

    林姐说。

    “很有可能,听我公公说他们的感情很好,这么多年没见,肯定会想对方。”

    蒋婆婆听到里面二人的话后,扭头对坐在自己一旁的老姐妹道,“易长生啊,那孩子我记得,小时候瘦巴巴的,说话还大喘气。”

    “我也记得,身体那么差的孩子,名字又叫长生的,我就记得这么一个,回来好啊,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回来看看也好。”

    老姐妹看了看天,“我们这些老骨头,活一天算一天咯。”

    “是啊,”蒋婆婆点头。

    陈翠芳一直在院子里听着隔壁的动静,等听到巩婶子跟女儿说自己要出门买菜,让她在家好好看家时,陈翠芳赶紧提上买菜的竹篮,不紧不慢地锁上院门,带着点点往外走。

    “买菜去啊”

    她主动跟巩婶子打招呼。

    巩婶子也知道陈翠芳这人性子不错,要不是他们家的鸡太过分,她也不会上门说那事,“嗯。”

    见她没多余的话,陈翠芳也没再主动搭话,见杨六婶提着篮子出来,她高声跟对方打招呼,“他六婶子,待会儿帮我提点菜呗”

    “咋地啦,要买很多菜吗家里要来人”

    杨六婶好奇地问。

    “可不就是要来人,大根多年不见的那个表弟,就是身体不好,小时候跟着他舅舅去北方住着的那个表弟啊,长生,他要回来住些日子,我可不得多买点东西”

    看着陈翠芳二人咋咋呼呼地挽着胳膊快步离去,巩婶子垂下眼。

    多年不见的表弟能有什么感情在这么热情,还要买那么多菜,也不知道是不是喂给狗吃了。

    她露出满是恶意的笑,在听到有人往这边走来时,她又拉下嘴角,垂着头和平常一样,只要别人不跟她打招呼,她就不抬头。

    自打她成年后,身板越来越宽,哥哥就叮嘱她在外面行走的时候,少说话,少抬头,以免被人发现异常。

    谁能想到当年的凶手之一成了一个“女人,”还有三个孩子呢

    巩婶子觉得哥哥太过谨慎了,但她向来听哥哥的话,所以即便觉得对方小题大做,也依旧按照对方说的去做。

    等她到菜市场的时候,就看到陈翠芳提着的篮子已经装满了,有鱼,有肉。

    日子过得可真滋润啊。

    巩婶子舔了舔嘴角,眼里满是嫉妒。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