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李家村

作品:《嘘!它在看着你[无限]

    六人顿在原地,神色各异地打量着彼此,光从情绪来看根本分辨不出是谁拿到了罪者的身份卡。

    费允笙蹙了下眉头“有人提前躲起来了啊”

    “他不用跟我们一起下车”

    费允笙“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复杂,简单来说,我们刚刚乘坐的是044次列车,但这样的列车有无数辆,每辆列车之间总有重复的站点,就好像每天都有无数辆列车经过我们生活的槐城。”

    “只要他上一站跟这一站之间间隔的时间足够长,他就有机会进行换乘,赶在我们之前到达李家村。”

    杜苓“一般除了罪者,不会有人闲得没事提前到站。”

    “罪者会提前知道自己是罪者”

    “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副本的罪者,举个例子,如果我会成为下一站的罪者,我在这一站找到的车票上面就会有一个罪字的标记。”

    闻酌大概理解了,罪者选择提前到站藏起来,那就是明牌打,这就成了一个捉迷藏的游戏,选择跟其它玩家一起到站,那就是变成了狼人杀,他们需要在猜疑和斗争当中结束这个副本。

    张咏松了口气“那就是说,我们都是好人喽”

    赵小薇表示质疑“会提前到站的就一定是罪者”

    张咏“那肯定啊好人提前藏起来干什么”

    “没有好人。”杜苓突然说,“从这一刻开始,往后我们再列车上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有罪的人,我们都是罪者,只是在某些副本里被赋予了审判其它罪者的权利而已。”

    她顿了顿,解答了赵小薇的疑问“会提前到站的不一定是罪者,但大概率是,换乘票非常昂贵,普通乘客没必要大费周章。”

    “这还是个灵异副本。”一想到等会儿还要给新人解答疑问,费允笙就更头疼了。

    杜苓也皱起眉头,这不是真的在打游戏,没有多余的命,他们也没游戏里那么多花里胡哨的道具,只能拿命去搏,灵异副本无疑是所有乘客最不想遇见的副本。

    那问题来了,一个至少拥有四个新人的队伍,为什么会撞上灵异副本

    “禁忌什么意思”赵小薇还没问完,毫无感情的广播又继续说“最后,各位的san值与罪恶值将公布于各位的手机主页。”

    几人一愣,san值和罪恶值是什么东西

    只有费允笙和杜苓并不惊讶,这是每一次列车到站前都会经历的流程。

    闻酌看了眼手机,原本没有信号的手机突然多出一个主页,最上方是“李家村站”四个字。

    紧接着是副本介绍的文字版本,但没有身份卡那一行,再下面依次是他们六个人的名字和数值。

    乘客杜苓san值88,罪恶值43。

    乘客费允笙san值89,罪恶值53。

    乘客赵小薇san值72,罪恶值27。

    乘客鲁向南san值90,罪恶值65。

    乘客张咏san值82,罪恶值66。

    当其他人发现张咏的罪恶值为66、比看起来粗鲁凶恶的鲁向南还多一个数值时,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直到他们看到最后一个人,原本还在张咏身上的视线瞬间都转移到闻酌身上,赵小薇吐出一圈烟雾,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

    乘客闻酌san值99,罪恶值。

    闻酌“”

    罪恶值并不难理解,就是一个人所犯之罪的罪恶程度,而在数学里是无穷大的意思。

    费允笙疑惑“出bug了”

    再令人痛恶的罪都有数值,怎么会用上“”这样一个符号

    不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来,手机上就刷出了第七个乘客的信息。

    乘客席问归san值100,罪恶值

    “”费允笙和杜苓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刚来一个罪恶值,又来一个罪恶值问号的。

    而广播并不给他们反应时间“本次游戏将在五分钟后开始,请各位乘客尽快离开车站,下一趟列车将于8月9日凌晨两点十分到达,请守时。”

    “”下一趟列车凌晨两点到比自己的罪恶值是还让闻酌不适,看来这个游戏就没想让人睡好觉。

    费允笙“今天八月二号,我们有七天时间。”

    杜苓眼里落了些兴致“这次的乘客都不简单啊”

    不说罪恶值,单单一个san值99就足以令人侧目。

    再冷静的人突然被打破唯物主义观,并处于这么诡异的状况情绪上多少会有所波动,可闻酌几乎没有。

    还有那个提前到站不知道藏在哪的席问归,杜苓还是第一次见san值满分的人。

    “san值是什么意思”张咏弱弱举手。

    “可以简单理解为你当下的恐惧惊慌程度,san值会随着你的状态变动,当它降到60以下,你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会逐步加大降到20以下,你会变成一个疯子。”

    鲁向南烦躁地抓抓头发“这到底怎么回事”

    “没时间了,先离开车站,游戏开始时我们还没走就会有东西攻击我们。”

    “什么东西”赵小薇只觉得离谱。

    “等你们结束第一场游戏自然会有了解的渠道。”费允笙眼里闪过一丝忌惮,他曾在最后一秒时离开车站并回头看了一眼。

    那一眼终身难忘。

    杜苓和费允笙脚步匆匆,其他人只能跟上。

    胖子的手臂是止住血了,但动一下都疼得头皮发麻。

    这个车站同样不大,破败不堪的墙上挂着一只嘀嗒的超大时钟。

    然而列车外却不是周山火车站一样的城郊,而是荒无人烟的乡间小路,路边插着一个简陋的路牌前方一公里李家村。

    “这么远”这条唯一的小路通向不远处的森林,或许李家村就在林子的尽头。

    “那刚好跟你们说一下情况。”费允笙解释得比广播清晰“你们可以当自己在打游戏,但我们只有一条命。列车会带着我们去往一个个副本,每一站都是一个副本,但我们必须要在上个副本中找到去下一站的车票,找不到就会被困死在副本中。”

    “李家村是你们的第几个副本”闻酌突然问。

    “第四个。”费允笙说。

    “五。”杜苓言简意赅。

    “这个李家村结束还有下一个”赵小薇怔然。

    费允笙默认了她的说法“不过还有回到现实的机会,在我们找到的众多车票里,或许某一张车票就可以带我们通往现实也可以不回去,去虚无乡跟审判长许一个愿望。”

    “虚无乡”

    “那是审判长的居所。”

    审判长是谁

    要经历多少个关卡才能拿到回到现实的车票

    列车把他们拉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作为一个神祇的存在惩罚他们这些犯恶的人

    不清楚的问题太多了,导致他们一时哑然,不知道该问哪一个。

    鲁向南冷笑“这个草他娘的审判长就是把我们弄到这里来的人”

    杜苓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省着点力气,等这场游戏结束的时候他会出现,你可以当他面骂。”

    她的余光里,闻酌的中指轻巧地勾了下同侧手腕上的橡皮筋。

    很少有人中指这么长,手骨节这么软。

    周围一片昏暗,他们顺着路牌走进一片树林,前方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两边都是灌木丛。

    风一吹,树林里都会传来若隐若无的诡异声响,重重的树影好像一个个孤魂野鬼。

    大多数人的san值都在下降,一点,又一点,除了提前到站的第七位乘客,他的精神状态始终维系在最满的数值。

    “这个村子真的有鬼找到鬼我们就能通关”张咏仅仅缩在众人中间。

    “看来刚刚的广播你们还是没理解。”费允笙的罪恶值不低,不知道他犯过什么罪,但至少看起来是六人中最好相处的一个,他尽心尽力地解释着“你们现实中都打过游戏吧”

    鲁向南“废话。”

    说到游戏鲁向南不由有些得意,他可是游戏一把好手,至少大部分时候都是靠谱的,只是系统总给他匹配一些猪队友。

    每当这时,他就会发挥自己存储了三十年的词汇量,把队友或对手的十八代祖宗和爹妈都问候一遍。

    他是不会错的,错的都是别人。

    其中他最常脱口而出的几句脏话都属于含妈量超标,这样对方好像更容易被挑起怒气,看到对方骂不过自己气得要死的样子他就觉得痛快。

    一群傻逼,不会玩打什么游戏

    卖猪肉是件很累的事,每天都要早起,他家有个小养猪场,但家里人为了节省开销没请一个员工,全都靠他们自己折腾,鲁向南不得不和臭烘烘的猪每天混在一起,时间长了身上都有一股怪味,没有女孩子哪个愿意接近他。

    一天下来好不容易忙完了,就只剩下一点点时间,打游戏成了他唯一的消遣。

    慢慢的,在游戏里“发泄怒气、辱骂队友”已经成了他生活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就像是一个膨胀的气球,一点就炸。

    他已然习惯了网上别人骂不过他的憋屈模样,以至于生活中也开始变得不正常,前些日子甚至用“你妈死了”辱骂一个来买猪肉的顾客,导致顾客直接在摊子前跟他打起来,最后双双去警局喝茶。

    不过那又怎样,不还是没骂过他甚至最后都没打过他,瘦得跟竹竿似的,就这还有女朋友,床上能满足得了吗

    费允笙的声音响在耳畔“游戏通常分为两种模式,v和ve,而在这两种模式在我们的副本里是共存的。”

    “在大多数副本里,我们要做的事情有三件,第一,找到下一站的车票。第二,找出副本里的罪名。第三,抓住副本罪名对应的罪者,票决他。”

    “而我们面临的结局也有三种,一,因为触犯禁忌或得罪nc死在副本里,二,因为找不到车票困死在副本里,三,因为抓不到或者找错了罪者被淘汰。”

    “淘汰会怎样”

    “会有一辆列车带我们去监狱,替罪者受过,刑期与罪者的罪恶值成正比。”说完他看了眼闻酌,顿了顿又继续道,“反之我们推出了正确的罪者,我们就可以决定他的生死,以投票方式。”

    如果这次副本的罪者是闻酌,但他们没票出来,即将面临的监狱刑期可想而知,真要坐穿牢底了。

    “但通常新乘客很多的副本都不会太难,这次的时间很充裕,而且罪者提前到站,等同于直接自爆身份了。”

    虽然提前到站的也不一定就是罪者,但大概率是。

    费允笙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扫视了一圈,有人怔然,有些懵懂,有些淡漠如初,光从表情看不出谁才是那个即将踏上审判台上的人。

    或许真的就是提前到站的第七位乘客席问归。

    众人沉默着不再说话,或是在消化这些陌生的信息,或许各怀鬼胎。

    来这里的人没有无辜之辈。

    不过看来收到车票的犯罪标准并不按现实的法律标准来判,比如今天余茵兰说的虐猫那个事,严格来说对方的做法并不会判刑,但却同样收到了车票。

    如果那个人知道前往车站后会面临这种诡异的情况,也不知道是更愿意罪名被网友批判谴责,还是更愿意来这里生死相搏。

    夏夜的森林里竟然听不到一点虫鸣的声音,连有人咽口水都清晰可闻。

    路很窄,两侧旺盛的树林将月光挡住,土路越来越幽深,前方的杜苓不得不打开手机电筒作为照明,电筒光的尽头仍是一片漆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没人说话了,只剩脚下沙沙作响的落叶声。

    “操他妈的”因手臂受伤而落在最后的鲁向南不由爆了句粗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家都习惯了,竟然没人理他。

    两边树木的影子摇曳生姿,就好像无数个鬼影在死死盯着他们,鲁向南不由加快脚步,想跟其他人靠近一点。

    可走了好几步他都没能挤进队伍里,抬头一看,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和其他人拉开了五六米的距离。

    鲁向南有些慌了,连忙迈着急促的脚步追赶,可下一秒他就僵在原地,寒毛竖起他的身后好像也传来同样的脚步声,踩下树叶与枯枝上的,沙沙的,嘎吱、嘎吱

    好像有人,不,好像有东西在跟着他。

    鲁向南身上肥肉颤抖着,他大喊了声“你们等等我”

    前面的五个人就好像听不见他说话似的,一个都不回头。

    他顾不得面子越走越快,渐渐飞跑起来,却怎么都追不上前面步行的五个人。

    而身后的脚步声依旧如影随形地跟着他,每一步都踩中他惊惶的心跳。

    不能回头

    不能回头

    过胖的身体实在不够灵活,一颗石头就让他狼狈地摔倒在地,掌心磨破了不说,手臂的伤口跟着裂开。

    他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继续追,可看清前路的那一霎那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有如一条冰冷的毒蛇栓住了喉咙。

    前面的五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脚步,依然背对着他,可他们的脸却像无骨的蛇转了一百八十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和鞋跟呈垂直状态。

    如同被操控的稻草人,他们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相同弧度的微笑“触犯禁忌的人该死该死”

    不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悄悄透进林子里的月光照亮了鲁向南逐渐扩散的瞳孔,他宁愿自己此刻能像麻烦的女人一样尖叫出声,也不要死得这么悄无声息。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五人转了一百八十度的脸越逼越近,“救命”两个字就像石子一样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不一会儿,林子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地上屏幕稀碎的手机仍旧闪烁着鲜红字体

    警告您的san值已跌破40

    警告您的san值已跌破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