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80 章 十七中

作品:《嘘!它在看着你[无限]

    “不仅仅是越狱,是毁掉这座监狱,我们无法在它还完好的情况下逃离围墙。”

    “为什么想走”

    “在这种地方,没有昼夜,没有光,没有希望,没有秩序的约束,活得荒谬又堕落”田爽摊摊手,“老实说,我宁愿回到现实去坐牢。”

    “这么想离开,你应该待在列车上,而不是成为主城的居民。”

    田爽一哂“好几次快要死的时候,都是贝姐救了我,我想回报她虽然我可能没什么用。”

    闻酌对他们之间的爱恨恩仇不感兴趣“想毁掉监狱的人很多”

    田爽“除了那些真的罪大恶极,已经完全丧失人性的疯子,没有人想留在这里吧永远见不得光,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闻酌不置可否“先不讨论那个人留下的信息是否真实,就算真的能回到现实,你们想过会以那种形式回去吗”

    “这点很多人已经推论过了,有一个非常合理的结论。”

    首先,他们这些人收到车票上车的这段时间,在现实生活中不可能是失踪状态,因为大部分人的罪行其实都没有被揭发,这么多年一直有大量普通人离奇消失,不可能没掀起一点风浪。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他们上车后,属于他们的那个世界就停止了。

    但这很矛盾,举个例子a和b先后来自同一个世界,假设a比b提前上车,那这个世界在a上车的那一瞬间就停止了,那后来处于停止状态的b又怎么会收到车票

    “最终得到的结论是,所有收到回家车票的人,回到的都是接收车票的那个时间点说的复杂点,就是从我们收到车票的那一刻起,我们所处的世界就以我们为支点诞生了一个新的平行世界,新的世界继续在时间线上运行,旧世界则从我们收到车票的那一刻就此停滞,直到我们回去,或我们死亡,才开始重新运行,或被回收。”

    闻酌不置可否“或许,通过车票正常回家的人,确实回到了接收车票的那一刻,但销毁了这座由主城和无数列车组成的监狱,你们又怎么保证自己不会被一同销毁”

    田爽一愣。

    他没想过这些事情,在充满阴影的主城生活久了,灵魂都会被逐渐腐蚀,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

    至少于他而言是这样,很多想法都是别人灌输给自己的,贝柠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从未真正想过未来。

    他靠着脏兮兮的墙,想了好一会儿“我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但对我来说,被销毁和回到现实都算不错的结局吧。”

    其实他有些不舒服,以上对话,闻酌一直说“你们”,让他有种奇怪的微妙。

    “你不想回去吗,和家人、朋友团聚”

    闻酌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

    唯二能和他扯上关系的两个人,郑多乾与席问归,一个还在列车上,一个就在他身边。

    不过这并不是他泼田爽冷水的原因。

    天台下的五楼走廊骚动了一阵,学生们讨论了很久怎么上来,但最终只得到无解的答案,因为天台只有这一个正方形的小入口,只要手电筒一直对准这里,他们就无可奈何。

    有学生抱怨道“我可不想被定在这里一晚上。”

    “去找其他人吧,我看到那个女人跑去行政楼了。”

    “校长和老师一定会把他们赶出来的,走,我们去看看”

    下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一床被子迎面扔来,田爽扒出脑袋,感激不尽“谢谢。”

    闻酌留下的那床被子比较大,足以把他和席问归裹在里面,只是很挤。他挺想把席问归踹出去,又不想失去安眠神器。

    “说说,这个副本的信息。”

    田爽唔了声“那个人给我们留下的信息有点,其一已经和你们说过了,至于那个媒介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清楚。”

    “其二是这个副本需要手电筒和很多电池,电池是最重要的资源。”

    “其,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只有目之所及这么大。”田爽缓了口气,“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真的就只是一个副本,非真实存在,但它的时间流逝很真实。”

    闻酌立刻想到广播里说的月考,通常指一月一次的考试。

    田爽“他们所有人都住在这个学校里,全年没有假期,每个月每一天都上学,包括没有乘客进入副本的时间。”

    “以往的副本通常只有乘客进入后才会开启,等我们离开就关闭,偶尔有一两个nc不会被洗去记忆,每一批乘客进入后面临的时间线和剧情都一样。但这个副本不同,上一批进入这个副本的乘客进入的是七月份,而我们是八月份,下一批是九月份。”

    闻酌总结了他的话“副本的时间线在正常递进。”

    “是的。”田爽抿了下唇,“几年前,这个副本评级还不是a,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副本”

    但由于它的时间线一直在递进,这里的学生们从未被洗去记忆,每月一次的乘客试炼成了他们最大的乐趣,他们称此为“月考”,不断衍生新的玩法、新的花样,导致该副本越来越难,死亡率越来越高。

    “至于一对电池能用多久我也不清楚,但应该是很快的消耗品。”

    “一个半小时左右。”手电筒的电池是闻酌他们一个多小时前换的,现在已经没有刚开始明亮了,估计还能撑个十几分钟。

    腰腹突然多了一只手,轻轻摩挲,闻酌拿开了,警告地掐了下席问归。

    夜色很黑,为了省电,手电筒暂时关闭了,田爽完全没有注意几米外被褥下拱起的弧度。

    “嘿”田爽苦恼地要命,“我们不是有意骗你们,也没有想害你们,只是”

    “只是希望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掌握足够的主权,控制我们为你们做事”闻酌缓缓道来“就算我们瞎眼作死那也是我们自找的,与你们无关,还可以为副本奖励添加两份筹码。”

    “也

    不是”田爽有些尴尬,“我能把这些都和你们说,是因为贝姐没有特意叮嘱我要瞒着你们,她没有想害你们。”

    手越来越往下,闻酌一张口可能吐出的就不是连贯的语句,而是别的什么声音了。

    田爽无法透过夜色看清闻酌的表情,以为闻酌的沉默是不再相信他们,叹了口气继续说“我注意到你的罪恶值,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是,但你在列车上经历了那么多副本,它依然是,那留给你的路就只有两条”

    修长的手已经探进了裤腰,游走在人鱼线地段。

    “要么留在主城,虽然它很压抑,但至少比列车宽敞自由,要么和我们这些想要越狱的一起,努力一试,你怎么想”

    “现在讨论这些没有意义,不如先想想怎么结束这个副本。”

    闻酌的呼吸重了些,无心应付田爽,不过田爽这个直男完全没发觉。

    田爽确实很苦恼,第一次见这种每有表明通关时间的副本。

    唯一能确定的是最多一个月,因为下个月的这几天,就有新一批的乘客下车了。

    但真要一个月的话,是不是太久了

    “有点晚了,睡吧,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闻酌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冷静,直到那只手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最后一个夜字直接破了音。

    不知道田爽听出来没有,反正明面上,他说了句晚安就卷起被子休息了。

    虽然是八月,但四面无墙的天台还是很凉。

    耳垂被舔舐着,闻酌眯起眼睛,打字你非要在这种时候

    席问归轻声说“你似乎不讨厌。”

    他侧躺在闻酌身后,一条胳膊被当成了枕头压着,只有一只手能动,越到前面显得稍微有些费力。

    他很快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手腕穿过紧闭的腿部皮肤,这是到达目的地最快的捷径。

    闻酌出了些汗,细细密密地布在额头,席问归的手法很笨,也很生硬,不上不下的,梗得慌,却仍然让肾上腺素飙升。

    嘴巴也被某人大胆地捂住了,因为有些本能的声音很难扼制,他皱起眉头,汗淋淋的皮肤打湿了席问归的掌心,最后还是妥协地抓住被褥里的那只手,像过去某人手把手教他写字一样,手把手地教某人ai抚。

    听到田爽微微的鼾声,席问归才抵着小鱼崽的耳朵喊“老师小鱼崽”

    闻酌闭了闭眼“名字。”

    席问归一顿“闻酌”

    闻酌浑身一松。

    他在这种混乱潦草的环境下,旁边甚至还有外人,做了少时梦里的荒唐事。

    梦里的闻归总是叫他的名字,因为他并不喜欢“小鱼崽”这个称呼,就像他不喜欢闻归“哥哥”的这个身份一样,会让他觉得,闻归只把他当孩子。

    田爽醒的时候,说要守上半夜的闻酌在睡觉,席问归站在天台边缘,看着黯淡的月亮。

    他产生了一种古怪的错觉,席问归的背影就要和那黯淡的月光融为一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