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9天瑞不甘

作品:《恣宠

    这日宋铭铮并没有在东宫呆太久,见赵钰染喜欢吃那几样甜棕,回去便交待那厨子每五日做一回糕点。

    赵钰染在东宫看着他送来的这些棕子,想到父皇也赏了不少御膳房的棕子给大臣,而父皇赏她的又是特意另做的。

    她就喊来成喜,吩咐道“你去把父皇赏的棕子分出一半来,每样都分一些,给谷千户送去。”

    “谷家陛下和殿下您这头先前都赏过的。”

    成喜不解。

    赵钰染微微一笑,眼眸清亮“那些是明面上的,我与谷千户是发小,交情自然不同。”

    成喜当即也堆起笑,动作利索下去了。

    等到人离开,偌大的大殿便显得有些冷清。

    她抬头四周扫了眼,这种金碧辉煌让她竟觉得孤寂极了,似乎是习惯了在浙江,总是人来人往的,那时是真热闹。

    想起浙江,她猛然记起自己给徐敬和的回信只写了一半,叫人来净手,转身去了书房。心里思量着,堤坝在此时已经基本完工,徐敬和应该是在这次通信后就能回京了。

    她的詹事府少了这么一个人,有时也确实用起来不方便。

    前世她不过用了徐敬和两年,如今倒是离了那么两三个月就觉得难过了,习惯确实是有些可怕,总觉得其他人都不得力。

    在赵钰染写信的时候,穆王在回府前特意去了趟陈家。

    进门就被迎进了前厅,而前厅里此时正在待客,那些客人最低官职四品,他看得眉心直跳。

    陈阁老见到外孙此时过来,本就喝过酒的脸更是红光满面,高兴地相互见过礼后,就拉着他入席。

    穆王回想着太子刚才点醒的那些话,把外祖父拉到一边,郑重地说“外祖父,上回我与您说过,太子那头根本不在乎我的投诚,这便是在观望。想看看我这头是否真的与说的一样,是因为三弟,因为王家而迫不得已。”

    “太子的话还犹在耳边,您近来却是频频请宴您知道今天在宫中,父皇与我说了什么父皇已经在试探我是否看中了哪家权贵的姑娘,说要与我赐婚”

    陈阁老本是喝得浑身都冒热气,听到外孙这么一句,就像有盆凉水直接兜头淋下来。

    陈阁老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许多。

    “可真”

    “这是亲口问的我,您说可真”穆王就有些气极败坏了,“我已经说了,亲事由父皇全权作主。宫里如今都不请宴了,您这头也莫再请了,再多的借口,父皇看在眼里,心里也明白着”

    如今首辅都夹子尾巴做人,他外祖父算是少了憋屈,但这一时的得意便让人壮了胆小了谨慎。

    一番话说下来,陈阁老嘴唇嚅嚅,穆王一礼,拂袖离去。

    他也不合适在陈家久留,而这一趟也必须来。

    很快,陈阁老就散了宴,这事情不过半个时辰就传到了宣文帝耳中。

    宣文帝近来都吃着药,这会正抿了一碗苦到眼发红的汤药,听闻后嗤笑一声“这些个老狐狸啊,是真老了。和朕斗了那么多年的心机,这不过几个月,个个都跟傻了似的。”

    廖公公没有说话,只是在边上弯着腰微笑。

    那头谷天瑞一路策马回了家,砰一声就把自己关屋里,拿了四五坛酒,一坛坛的灌。

    他越想肃王对太子的一切举动,越察觉不对,偏太子还和肃王越来越亲近,从以前的不假辞色到现在的面带微笑。

    他都看在眼里。

    肃王肯定是与他存了一样的心思,那太子呢

    本朝好男风之盛,一些官员都暗中养了娈童,太子在宫里肯定也常听见。太子是不是已经被肃王带歪了。

    可是那样一个清贵正直的人谷天瑞越想又越觉得这是对赵钰染的亵渎,可是又没有别的理由来解释太子和肃王的亲近。

    他就那么昏昏沉沉地喝着,两坛过后,下人颤颤栗栗前来禀报说东宫送了东西出来,送来的人还特意交待只得他有。

    他红着一双眼打开门,见到是一个食盒。

    他抱着食盒跌跌撞撞进了屋,打开发现是一个个精致的棕子,上面还缠着五色彩绳,一看便知连宫妃都不会有的。

    这恐怕是宣文帝特意让人准备给太子,他去年似乎就在东宫见过。

    谷天瑞盯着那棕子半刻,伸手去剥了一个,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然后狼吞虎咽地大口大口吃个精光,一个接一个

    棕子是什么滋味,他其实并没有尝出来。

    他吃着吃着,坐到桌子底下去了都不自知,一手的糯米,一嘴的棕子,吃到最后竟是无声哭了出来。

    他一时之气,把给太子准备的棕子都扔了,却是在猜忌太子的时候得到东宫送出来的棕子。一比之下,他卑劣的心思让他更无法自处。

    少年动情,又涩又苦。

    谷天瑞长那么大从来没有这样落过泪,倒也是痛快淋漓了一场。

    哭过后,他一擦眼泪,把还盛下两个棕子的食盒慢慢盖上,神色一点点变得平静。

    等到父亲差人来喊他去用饭的时候,谷天瑞已经收拾过,又恢复那个英俊威风的少年,行为举止再无任何不妥。

    用过饭,谷指挥使跟他说起近来朝中几位皇子的事情“王家恐怕还是要将女儿嫁给兴王的,陛下那头多半不会拒绝,穆王那里陈家也做不了主,只要等着皇子们都大婚封了蕃,我们在京城的压力也就小些了。”

    谷天瑞手指捏着酒杯,轻轻转动了两下,突然抬头问道“父亲可知这次陛下有无准备给肃王说亲肃王虽得陛下信任,可父亲有无想过,肃王手上的西北兵权也是个威胁”

    此话一出,谷指挥使愣了愣,神色慢慢地沉了下去。

    “这话在我跟前说说便是,可万不能在太子或是陛下跟前提起”

    父亲郑重地交待,谷天瑞受教是似的低头应是,他低垂的眼眸中却是闪动着极为古怪的异光。

    肃王府。

    宋铭铮让人在庑廊下摆了食案,坐在那里对月小酌。

    有一位亲兵由外而来,低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淡淡嗯了声,让人退下了。自己抬头看着一轮弯月,心里嗤笑一声。

    宫里那只小狐狸,真是一刻也不叫人省心,转头便给谷天瑞送棕子去了。

    他对着月亮举杯,抬手时又露出袖中藏着的那歪歪扭扭的五彩绳。

    罢,且看她什么时候才真的开窍。  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网,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