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75 章

作品:《嫁东宫

    容澈对她的后知后觉极为不满。

    他骤然抬手掐起她的两颊“你怎么不等到入土了再想起来”

    江萤明眸微睁。

    霎时间震惊都越过了害怕“殿下一直瞒着臣妾。”

    容澈闻言愈是恼怒。

    他掐着她两颊的长指收紧,那双窄长的凤眼里戾气丛生“你还敢指责孤”

    “当初让你跟着孤回长安,你为何不同意”

    江萤吃疼,被迫仰脸看着他。

    记忆里也随之浮现出幼时的情形。

    她童年时的某个夏日,容澈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他说夏日结束,他就要返回长安。

    让她跟着一同回去,做他的贴身侍女。

    那时她还年幼。

    听见这句话,便想到侍女们平日要做很多事。

    不是打水洗衣,便是端茶送饭。

    可那时候的她都还没井台高,连打水的木桶都拎不起来。

    又怎么可能答应容澈做她的侍女。

    江萤想到此,急忙为自己辩解“那时候臣妾还年幼,本就做不了殿下的侍女。”

    她说着又补充道“况且那时殿下也没说自己是当朝太子。”

    容澈眼底晦暗,再度逼问她“孤说了,你便去”

    江萤羽睫轻颤。

    显而易见地犹豫了一霎。

    继而有些不敢答话。

    毕竟她年幼的时候过得很好。

    有母亲疼爱,有小橘子陪她。

    即便是容澈阐明身份,她应当也不会愿意离开母亲,跟着他住到陌生的皇宫里去。

    似看出她的心虚,容澈再度逼近,寒声质问她“元佑十一年的夏日,你为何不在永州城里”

    江萤微愣。

    顺着他的话往前回忆道“那年的夏日,臣妾祖父过世,父亲丁忧三年。带着臣妾回到祖父的故乡肃州去了。”

    容澈音色愈寒“丁忧三年,你不知道与孤说一声”

    眼见着他又要暴怒。

    江萤急忙道“臣妾给殿下留了书信”

    容澈眼底晦色愈浓,显是半点不信“孤没有收到”

    江萤有些着急,连声向他解释“臣妾对天发誓,真的留过书信给殿下。就放在臣妾的”

    话未说完,她便想起那时的情形。

    语声也倏然顿住。

    容澈觉出不对。

    他以那双晦暗的凤眼紧凝着她,不容她有半分的虚假与编造“放在哪里”

    江萤羽睫轻闪。

    好半晌方嗫嚅道“放在臣妾的枕头底下。”

    语声未落。

    容澈满是怒意的语声便响彻她的耳畔。

    “谁会去翻你枕头”

    江萤理亏心虚。

    红着脸往后蜷身“臣妾那时候还

    年幼,应当是怕书信被风吹走”

    她说着似又想起了什么。

    便像是重新找回了道理般抬起脸来“但是元佑十四年父亲丁忧结束。臣妾回到永州城里的时候,也没有再见过殿下。”

    不辞而别的,分明是他。

    容澈冷声“那年孤的皇祖母病危。孤在皇城中陪她。”

    江萤轻愣了愣。

    但很快便也回过神来。

    “之后便是元佑十五年。臣妾的父亲升迁,臣妾举家搬到长安城里居住。”她轻抿了抿红唇“那时候殿下也没有找过臣妾。”

    容澈眉梢紧拧,语声寒厉“你不辞而别,孤凭什么来找你”

    他说得这般理所应当。

    但江萤还是听出他话中的破绽。

    她惊讶抬眸“那殿下怎么会来江府”

    在她的记忆中。

    太子来过江府至少三次,并不单单只有她落水那次。

    只是隔着男女大防。

    她每次都留在自己的小院,并未真正见过太子。

    直到落水那次

    容澈微顿。

    再启唇的时候语声里怒意更浓“来的是容隐,不是孤”

    他道“孤仅是奉旨行事,年节前后按例赏赐群臣,并不只是你江家有份”

    他说罢不给江萤半点反驳的机会,当即对段宏命令道“驾车,回府”

    江萤见势不对,也连忙噤声。

    顺势将自己团到车厢的角落,尽量不引起容澈的注意。

    骏马蹄声疾落,轩车飞驰向前。

    不到一盏茶的时辰便停留在江府门前。

    车辇还未停稳,容澈便转头离开。

    似是气得不轻。

    江萤犹豫稍顷,还是跟在他身后从轩车上步下。

    眼见着他是往府门的方向去,也不得不抬步跟上他。

    容澈的步履极快。

    江萤即便是提裙小跑着都难以跟上他。

    在容澈头也不回地走进她的闺房的时候,江萤都还未走到她闺房的槅扇前。

    她气喘微微地在廊柱前站定。

    有些忐忑地踮足往她的闺房里看。

    容澈并未点灯。

    房中漆黑一片。

    她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容澈的神情。

    但显而易见地,他如今怒意正怒。

    她要是过去,多半是要被抓去泄愤。

    江萤微微有些紧张。

    便就在自己的闺房前打起了退堂鼓,趁着容澈还没有发现她的时候悄然转身。

    打算今夜先到厢房里睡。

    等到明日天亮后,再与太子殿下商量对策。

    但她步履方抬,甚至都还未步下游廊。

    便听见身后冷厉的语声响起“江萤,你要去哪里”

    江萤身形微僵,不得不转过脸来。

    “臣妾,”她看着站在槅扇前的容澈,匆匆找了个理由想去小厨房里给殿下端两碟点心过来。”

    容澈眉眼冷沉,阔步向她走来。

    “孤看你不是想去找糕点。”他语声凌厉“而是想拖到日出去见容隐”

    江萤被他说中,不免有些心虚。

    “臣妾没有。”她微红着脸辩解“臣妾只是想”

    她话未说完,便觉得失重感传来。

    却是被容澈打横抱起。

    江萤明眸微睁,方短暂地惊呼了声。

    容澈便已疾步走过房内座屏,将她丢在衾褥之上。

    江萤羽睫轻闪。

    本能地想自榻上起身。

    但指尖还未抬起,容澈便翻身将她压在榻上。

    他的腿压着她的双腿,骨节分明的长指牢牢扣在她的腰间。

    那双凤眼幽冷如夜,令人难以看清其中心绪。

    “这些年来,你始终惦记着容隐”他的语声狠戾,长指同时收紧。

    像是要将她的腰肢掐断。

    江萤吃疼。

    那双蝶翼似的羽睫轻颤了颤“臣妾没有。”

    她避重就轻“臣妾那时年幼,只当殿下是邻家哥哥。”

    容澈俯首,那双冷邃的凤眼逼视着她。

    “你曾经年幼,如今难道还年幼吗”

    江萤红唇微启。

    想要辩解,又有些不敢出声。

    她如今已然及笄。

    太子殿下又是她的夫君。

    即便,即便是有男女之情。

    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但这样的话,她不敢与容澈提起。

    毕竟他坚持他与太子殿下是两个人。

    她的解释只会让他愈发暴怒。

    但她的迟疑显然激怒了容澈。

    唇间痛意传来。

    是容澈毫不犹豫地咬上她的红唇。

    他泄恨般地凶狠地吻她,在她轻颤的时候猛然扯开她的襦裙。

    随着他炽热的掌心覆上。

    江萤的脸颊骤红。

    她想要起身,却被他压得更紧。

    想要启唇,却被他狠狠吻住。

    身下的卧榻这般窄小,她甚至都没有半分闪躲的余地。

    直至彼此的肌肤紧贴,烫意陡然袭来。

    江萤毫无防备,被迫张开的红唇轻颤了颤。

    溢出些许颤声,又迅速被吞没在交缠的唇齿间。

    容澈没有半分留情。

    甚至比往日里更为凶狠,像是誓要让她活不过今夜。

    但卧榻狭窄,毕竟施展不开。

    在指尖沾染水意后,容澈握着的腰肢将她带到榻沿。

    而他起身下榻。

    江萤以为他今日就这般结束。

    正红着脸想要叫水,但还未起身,便被容澈翻转过来。

    江萤懵然想要回首。

    却被容澈摁住脊背压在榻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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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灼热感再度传来。

    如灯中火焰灼灼燃烧,而蜡泪滚滚落在烛台上。

    江萤的脸颊红透。

    原本想要叫水的语声生生顿住。

    几缕余音溢出唇齿。

    疼中带甜,令她自己都觉得面红耳赤。

    眼见着今日不能善了。

    她唯有窘迫地咬住唇瓣,想着让容澈早点结束。

    以免旁人听见。

    但容澈偏不邃她的意。

    在来永州城之前,他们遵李太医的医嘱。

    整整半月都未曾行过此事。

    如今火焰燃起,自是来势汹汹,顷刻间便成燎原之势。

    容澈也似要用这种方式。

    将他的愤怒与不甘千倍百倍地宣泄出来。

    江萤颤栗过数次。

    最后连双腿都软得没有半分力道。

    即便是容澈摁着她的脊背,她也险些就要软倒在脚踏上。

    千钧一发的时候,容澈反手将她捞起。

    由他坐在榻沿。

    而她坐在他的腿上。

    亲密无间。

    江萤羽睫微颤。

    伏在他的颈间不敢轻举妄动。

    容澈却抬手将她的脸掰过来。

    那双浓黑的凤眼逼视着她。

    “孤与容隐,你更在意谁”

    江萤双靥酡红。

    她羞窘地轻咬着唇瓣。

    半点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回话。

    容澈却不依不饶。

    他陡然添了几分力道,江萤便忍不住颤栗出声。

    暂熄的火焰再度腾起。

    似妒火与怒火交织燃起,顷刻间就要将她燃成灰烬。

    江萤很快便到了极限。

    她颤抖着抱紧容澈的颈,满是薄汗的脊背往后反弓。

    容澈却陡然停住动作。

    他攥起她的下颌,语声沉哑地质问她“你更在意谁”

    最后的理智燃尽。

    江萤颤声答道“更在意殿下。”

    容澈冷哼。

    反手将她的腰肢掐紧。

    殿外的蝉鸣声骤起。

    江萤的乌发如缎,扬起又坠落在彼此相贴的肌肤上。

    她也终是哭噎出声,绵软地伏在容澈的颈间。

    就这般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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