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信念

作品:《我靠煎饼成富贾[种田]

    让纪明武试验过制作甜点之后, 严墨戟十分惊喜, 便敲定了纪明武暂时代替钱平主持甜品站的方案。

    比起熟稔的钱平,纪明武一开始对制作甜点确实有些生疏,只是他的学习能力极为强悍, 严墨戟示范一两次,他就能照葫芦画瓢基本完成,再练习几次就可以上手了。

    虽然严墨戟教他的都是些流程化的西点制作,但是这种恐怖的学习效率还是让严墨戟再一次怀疑, 剑宗宗主到底收了几个什么神仙徒弟, 才会觉得他家武哥这种水平是“天资驽钝”

    像他这种普通人在那位宗主眼里是不是根本不存在啊

    不过严墨戟之前的顾虑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纪明武换上干净整洁的制服,头发扎起,认真工作的英俊侧脸, 就算严墨戟这日夜相处的夫夫都感觉令人着迷, 遑论那些根本没见过几次纪明武的甜品站员工了。

    严墨戟看到好几个小姑娘装作路过,手里拿着杯子扫帚簸箕, 一到门口脚步就放缓了,眼神大胆地向里瞄,目光流连到纪明武脸上时,还会忍不住脸红一下。

    明明钱平在的时候,这些女子都是一脸平常地和钱平交谈,除了基本的男女之防之外, 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严墨戟心里酸泡泡不断冒起,斜睨了还在认真练习制作甜点的纪明武一眼,心里暗骂了一句“小妖精”。

    他自己整日在外头抛头露面, 都没这么招蜂引蝶

    好在那些小姑娘都清楚现在在后厨的这个英俊男子是东家的夫郎,大都只是路过过个眼瘾,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好的心思。

    不过这还是让严墨戟暂时打消了一开始想把后厨挪到柜台后面、让客人看得到后厨、靠武哥的颜值和精彩的“演出”吸引客人的决定。

    谁都别想觊觎他家的小妖精

    临近下午的时候,有伙计找过来,说严墨戟托人去找的船只找到了。

    严墨戟脸色变得严肃了一些,与武哥对视一眼,点点头。纪明武洗了手,跟着严墨戟一起出去了。

    载着乔家夫妇的尸身的那艘乌蓬小船,在距离青州城有一段路的青河岸边被发现了。

    严墨戟原本是想找一下乔大妮,看能不能把她送回小镇上去。

    但是乌篷船里只有两具已然有些的尸体,乔大妮带着那包银两已经不见了踪影;根据找到船只的人所言,乔家夫妇的身上衣服还有被翻找的痕迹,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了。

    船只上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推测是乔大妮自行离去了。

    严墨戟沉默了良久,轻轻叹了口气,自己掏钱,在青州城外为乔家夫妇立了个简单的坟墓,将他们两人合葬了进去。

    买了些纸钱香烛,点在坟前,又撒上一杯水酒,人死无痕,前尘尽去。

    严墨戟站在坟前,看着这座低矮的坟包,半晌之后,才抬起头看了看天,呼了口气。

    他对乔家夫妇虽有厌恶之意、却无痛恨之情。

    乔家夫妇无非就是市井小人的贪婪与恶毒,一辈子只想着生养男丁延绵香火,才在连生数女后绝望之下买了原身;又在重新生育了男童后将原身弃之如履。

    可不管原身对他们有多少畏惧与怨恨,乔家至少给了原身吃饱穿暖的日子,原身曾经的愿望也不过是早日分家,离开乔家,自己好好过日子,不再跟乔家有所牵扯罢了。

    如今乔家一家人,除了逃走的乔大妮,尽数被锦绣门的人杀死,纵然是原身身份招惹来的,严墨戟还是产生了一丝愧疚。

    为乔家夫妇立了坟,再烧这一道纸钱,也算是他替原身全了那点养育之恩。

    从野地出来,天上忽然飘洒起毛毛的细雨。雨丝比头发还要细,几乎落地之前就已然消失。严墨戟也就懒得快跑回去,与纪明武两个人慢慢地走着了。

    沿着前人踩出来的小路慢慢前行,严墨戟心头有些郁郁,忽然问道“武哥,你之前从知道我的身份的”

    那日自锦绣门的船上被纪明武救出后,严墨戟与纪明武在孤舟上长谈了很久,只是因为当时严墨戟处于刚被救出的放松与疲惫中,没听多少就睡着了。

    因为纪明武承诺了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因此严墨戟反倒没有那么着急刨根问底,回来青州城后,优先开始处理起什锦食的事务。

    代替原身最后拜祭一次乔家夫妇后,严墨戟忽然想起来一事锦绣门是从皇家那里得到的原身身份,那武哥又是从哪里得知的呢

    纪明武跟在他的身旁,闻言怔忡了一下,轻轻叹口气“从严师兄那里得知的。”

    严师兄

    严墨戟愣了一下,从这个姓氏迅速联想开来“是我的亲人吗”

    纪明武点点头“是你的嫡亲兄长。”

    严墨戟怔了一下,有些惊讶地停了下来“嫡亲兄长”

    按照锦绣门那位荆堂主的说法,原身不是大长公主的嫡子么

    那武哥口中的这位“严师兄”,也是大长公主的孩子

    以严墨戟对这个世界上皇家与武林的对立关系的了解,大长公主的儿子,怎么也不会拜入剑宗去吧

    对于严墨戟的疑问,纪明武摇了摇头“严师兄拜入剑宗的原因我也不甚了解,想来无非是朝廷针对江湖门派的制衡手段罢了。”

    严墨戟点点头,对这个没多少兴趣,继续问道“你那位严师兄,早就知道我的下落”

    如果早就知道原身流落到小镇、被乔家收养,那为何不早日来寻找原身呢

    倘若原身早日被寻回富贵人家去,也就不至于后来如此颓废浪荡、喝酒醉死了。

    其实有件事让严墨戟一直有些疑惑原身既然是大长公主的嫡子,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人掳走拐卖了去只是他前日夜里问过纪明武,纪明武也不甚了解。

    纪明武听懂了严墨戟的言外之意,误以为严墨戟是对兄长明知他流落民间却不来寻他有所不满,伸手轻轻揽住他的肩膀,低声道“你也莫要责怪严师兄,并非他不想来寻你,实是因为他正想尽办法替严家洗清屈辱。”

    严墨戟又是一怔“什么”

    “你的父亲是前任丞相之子,春风得意,曾是当今圣上的伴读,后被赐婚大长公主,严相门生遍布遍野,原是风光无限;”纪明武道,“只是忽然有一日,不知朝堂发生了什么变故,剑宗得知的消息就是严家声名尽毁,严相被废、你父亲被赐死、大长公主被强制和离,其他家人尽数被流放。”

    严墨戟之前只听锦绣门荆堂主说原身是“大长公主之子”,并未提及驸马身份,还道是大长公主是招婿,驸马地位低微不配被提及;

    没想到原身的父亲竟然是丞相家族,而且竟然已经被抄家流放

    “严师兄得知这个消息后,下山去打探过,发现被流放到南荒的严家家眷在流放途中遭了山贼”

    纪明武话语中的未尽之意让严墨戟心里一揪,脸上浮现起一丝空白,喃喃地道“严家没了”

    原身心心念念的儿时家宅、无数次期盼着亲人来寻,这么多年从满怀期待到心如死灰,原来都已经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纪明武看着他脸上茫然的神情,心头泛起一丝心疼,揽住他肩膀的手微微紧了些,低声道“严家的覆灭明显是有人在针对,除了被软禁在皇宫中的大长公主,只有拜入剑宗门下的严师兄,还有幼时被绑架拐卖的你逃过了一劫。

    “严师兄原已打听到了你的下落,只是严家如今仍旧是戴罪之身,他不愿你牵扯进来,便托我暂且来护着你,且叫我不要将这些事说与你听,只愿你能过自己的平静生活。”

    严墨戟看了看他“你就直接答应下来了”

    纪明武脸色微微黯淡了些,嘴角微微动了动,露出一丝苦笑“我那时刚从苌雁山一战中幸存,心境、武功都已毁得七七八八,左右闲着无事,能替严师兄做些事也不算白费。”

    严墨戟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过了一阵,才轻轻叹口气,心头诸多疑问都得到了解答。

    为何原身记忆中出身豪门,这么多年却始终未等到家人寻找;

    为何原身突然被嫁到了纪家,而且纵然整日喝酒赌钱、不事家产,纪明武也未曾休弃于他。

    沉默了一会儿,严墨戟看了一眼纪明武,在纪明武温柔又担忧的目光中,郁结之气忽然消散,重新展露笑容,拍了拍他的手臂,忽然开玩笑地道“那我们还挺有缘的,我被买下来的地方竟然恰好就是你的老家。”

    纪明武见严墨戟展颜,也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应道“嗯。”

    严师兄告知他的其实是当初那伙人牙子的信息,当他找到人牙子的窝点,拷问出严师兄的胞弟下落时,发现竟然在自己的老家,也着实惊讶了一番。

    只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便也只能归结为缘分了。

    两个人又一起往前走着,严墨戟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皱紧了眉,转头看向纪明武“武哥,我记得那个锦绣门的堂主,说你身上还中着毒”

    纪明武顿了下,点点头“是。”

    严墨戟顿时急了“没事吧怎么才能解毒”

    看着他一脸焦急、好像生怕自己突然毒发身亡的模样,纪明武反倒笑了起来,安抚道“放心,我无事,那毒虽然解不了,被我用内力逼在了右腿,并无大碍。”

    严墨戟目光投到纪明武拄着拐杖的右侧身体,恍然大悟“你的腿不能动,就是因为这个”

    “嗯。”

    严墨戟咋舌也就是说,他家武哥分出一部分内力压制着剧毒,还能吊打那个锦绣门的堂主

    忽然,他眼前一亮“那岂不是说只要解毒,你的腿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嗯。”

    “有没有解毒的办法请你师父看过了吗”

    纪明武仿佛根本没有把右腿不能动放在心上,一边走一边答道“严师兄带我上过青桑谷,请青桑谷的人为我诊治过,只是这毒据说出自锦绣门门主之手,青桑谷的谷主也无法祛除。”

    严墨戟神色顿时黯淡了些。

    纪明武安抚他道“严师兄去了京城,说他也会想办法帮我寻找解毒的法子的,你不必担心。”

    对于江湖之事,严墨戟自然更相信专业人士的判断。只是这毕竟涉及到他的武哥,就算理智上知道不用担心、担心也没用,情感上还是忍不住会为此焦虑。

    不过严墨戟也不想一直被这种焦虑困扰,还要武哥这个中毒的人反过来安慰他,于是转了话题,问起了另一个自己关心的话题“武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纪明武一怔“什么打算”

    严墨戟想了想道“虽然我不太懂你们江湖武林的情况,但是你现在是又突破了吧还打算一直待在什锦食吗”

    这话一出,严墨戟忽然感觉纪明武脸上的笑意似乎淡了一些,好像变得有些不太开心。

    “武哥”

    纪明武抿了抿唇,抬起眼眸,直视着严墨戟的双眸,认真地道“我以为,我们可以就这样一直过下去。”

    严墨戟脚步微微一顿,惊讶看向了纪明武。

    “你做大什锦食,我为你保驾护航,不好吗”纪明武望着严墨戟,声音不知不觉变得温柔了一些。

    严墨戟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道“我以为,武哥你会对闯荡江湖更感兴趣”

    什锦食里的江湖人也不少,从严墨戟的感觉看,底层的那些江湖人,受尽了苦楚,厌倦了斗争,只想在什锦食寻一个归宿;而武功高强的人,大都只想在什锦食安顿一段时间,明显心思还是更渴望鲜衣怒马、浪迹天涯的江湖生活。

    就连从前的李四和钱平,都有这种感觉。

    所以严墨戟以为,像他家武哥这样年少成名、傲视天下的剑客,可能并不愿自己一身武艺埋没柴米油盐之间,更愿意出去闯荡天下。

    纪明武凝视着他,忽然脸色回暖了些,低低笑了一声“阿戟,你知道苌雁山时,锦绣门是如何毁我心境的吗”

    严墨戟没想到纪明武会突然提起这个,有些不懂,不过还是回答道“不是用那个香烛吗”

    纪明武摇摇头“那香烛只是能催生虚动境的虚妄缠身,只要信念坚定、抱守归一,顶多会扰,不会受害太多。”

    严墨戟点点头他家武哥的专注如一,是他两辈子加起来见过的人里最令他吃惊的,不但自己可以全神贯注,甚至可以带动看他的人也平复情绪、专心致志。

    “真正让我动摇的,是当时的锦绣门布衣堂堂主对我说的话。”回想起苌雁山一战,纪明武的脸色微微浮现起一丝惆怅,“他说侠以武犯禁,武学已然成为危害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毒瘤,早就该彻底消亡了。”

    “侠以武犯禁”,这句话严墨戟前世也听说过。

    武人侠客总是靠着武力触犯律法,危害普通百姓的家宅安全。毕竟拥有了超出常人的力量后,世俗律法的约束力变得薄弱,单靠内心的道德感,很难束缚住那些滋生的阴暗念头。

    严墨戟这次也切身实地地体验了一次江湖人的视人命如草芥,寻常百姓在他们的眼中可能什么都不是,随手便碾死,眉毛都不会皱一下。

    若是全江湖都是这样的人,那确实称得上是毒瘤。

    纪明武侧开头,看向在雨丝中笼罩的青州城,继续道“我当时思考过,发觉他说的竟然有几分道理江湖中人,于黎明百姓确实无所建树,反倒是从黎民百姓这里吸取着养分;莫说那些搜刮地皮的小门派,便是我们剑宗,维持着一整个宗门收益的都是出租田地、兴办产业,甚至雇佣的人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如果武学本身就该被舍弃,那我一心习武又有什么用呢”

    严墨戟看出了纪明武脸上的迷茫,张了张嘴,刚想憋出几句话安慰一下他,忽然就见纪明武转过头来,双眸澄澈坚定,已经没有了一丝茫然。

    “好在,我遇到了你,阿戟。”

    严墨戟微微一怔。

    “你让我发现了从前从未考虑到的事情武学当真于黎民百姓毫无裨益吗”纪明武看着严墨戟,墨色的瞳孔中忽然充盈起淡淡的欣喜和感激,“不,哪怕是最基础的饮食之道,也有武学融合的余地。

    “武学并非这个世界上的毒瘤,只是习武之人并未想到要将它用于正途罢了。”

    纪明武温柔地看着严墨戟,声音低沉、却郑重得似乎每一个字都可以砸出金子

    “你重新给了我信念,阿戟。”

    严墨戟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未想过自己突发奇想的举动,会给纪明武带来如此重大的影响,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没想这么多”

    纪明武唇角仍然带着笑意,伸出左手轻轻握住严墨戟的右手,含笑道“你不必有太大压力,我并非是想要求你做什么,只是在你的什锦食身上,看到未来武学与社稷融合的可能你只要做你想做的就可以了。”

    最后这句话,严墨戟这是第三次听纪明武说。

    只是唯有这一次,严墨戟才听懂他家武哥这句话所蕴含的深意,更明白了纪明武前面所说的“保驾护航”的意义。

    他低下头,轻轻呼了一口气,低声自语了一句“武学与民生的融合听起来还真是一件伟大的事。”

    纪明武微微一怔,以为严墨戟没有听懂,刚想再解释两句,忽然感觉自己握着的手收紧了一些,眼前这个青年也抬起了头,眼神晶亮,充满了斗志与干劲。

    严墨戟唇角轻轻勾起,直视着纪明武,微笑道“不过,做大什锦食本来就是我的目的,武学这么好用的工具,我可不会放手武哥,你可要好好帮我啊”

    纪明武看着他,忽然也笑了起来,轻轻捏了捏严墨戟的掌心“好。”

    拜祭完乔家夫妇,又托人最后去寻一遍乔大妮,严墨戟回到青州城后,顺路去了恒温大棚看了看。

    当日锦绣门的荆余山潜入恒温大棚时,打晕了大棚内的所有人,不过却没有下杀手,不知是有所顾虑还是不屑杀这些普通人。

    因此陈二郎他们被冯问兰唤醒之后,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迷茫;后来才知道东家被人掳了去,不由得大惊失色,议论纷纷。

    还有几个农夫认为什锦食东家都没了,迟早要散,趁乱偷拿了些物件溜走了。

    冯问兰在什锦食里忙着照顾钱平,这几日根本没有回来;蒋老头白天负责接送纪明文四处跑,只有深夜才会回来打坐。

    严墨戟安抚了一下恒温大棚里的农夫们,还每个人发了些慰问金,慰抚他们因为自己遭受飞来横祸的心情;那零星几个偷了东西跑了的农夫,严墨戟也安排人去报了官,等衙门的追捕结果。

    虽说那些人偷的东西不值几个钱,甚至还不如严墨戟发给安分守己的农夫们的慰问金多,但偷窃是严墨戟极为重视、务必要杜绝的问题,所以报官毫不犹豫,为其他人警示。

    最后严墨戟单独见了蒋老头,首先感谢他那天救下了钱平、这几日又辛苦保护纪明文,最后给了他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蒋老头接过瓷瓶,沉默了下,隐约猜到“东家这是”

    “这是问兰当初给你下的毒的解药,能够彻底解除你中的毒。”严墨戟指了指他手中的瓷瓶,“吃了它,你就不必再受什锦食约束了。”

    严墨戟之前考虑再三,与纪明武商议之后,做下了这个决定。

    当初将送上门来的蒋老头当做苦力,一方面是他们人手确实不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惩罚蒋老头试图劫掠严墨戟的行径。

    只是现在,什锦食在青州城也算做起来了,人手也十分充盈,低级的会火阳之气的江湖人也有几个,不必非要拘着蒋老头不放;

    另一方面,蒋老头三天前从锦绣门手下救出了钱平,让严墨戟尤为感激。

    与钱平相处这么些时候,严墨戟早已把钱平视为了朋友,不仅仅是一个什锦食的成员。

    蒋老头沉默了下,拔开瓶塞,倒出药丸吃了下去,却没有抽身离开,而是看向了严墨戟,似乎有些别扭,但还是坚持说道“东家,能否让我留在什锦食继续做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李四平啊,你说之前甜品站的小娘子都找你问减肥窍门

    钱平是啊。

    李四人家只是把你当闺蜜,对小师叔这样的表现才是有好感。

    钱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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