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32 章

作品:《今天从水里捞到人了吗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江盛集团被各大机构联合曝出各种财务和人员管理问题后,各大投资股东和股民在观望、犹豫,再等等,不能再等了的情绪中相继退场。

    江盛集团翻不了身了,有人血本无归,有人抓住机会捞一笔就走,各大资本也趁机下场将其吞并,毕竟烂船还有三千钉,何况江盛。

    江应远可以确定背后有人在操纵这一切。

    他怀疑江酌洲,但抓不到他的踪迹。所有压力都堆在头上的时候,他也没有精力把矛头时刻对准江酌洲。

    第二怀疑对象是江盛老对头兴越集团。

    兴越当然也下场了,但是不是背后操少很难说。

    江应远阴着脸,不止一次想着抓到人后要怎么报复回去,弄死,抽魂,当做养料喂给饲养的恶鬼。

    然而无论他心头有再多阴霾,现在最紧要的还是该怎么翻盘,怎么挽回。

    披露的问题是真实存在的,如果不是这次危机,连江应远自己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但是已经太晚,挣扎到现在,江盛已经难以为继。为了保存根本,避免最大损失,经过一次又一次会议和洽谈,江盛最后并入洲科资本旗下。

    无论是外界还是公司内部对此都不看好,洲科资本崛起时间不长,旗下产业以电子科技业为主,而江盛属于传统行业,以开发和建筑为主。两个行业碰撞,外行领导内行,结局到底的怎么样很难说。

    但这些都是上头人一致决定的,别人再逼逼也只能逼逼。

    会议室内,原江盛一众高管坐在长桌两侧,脸上神色各异,但没有一个人出声交谈。

    洲科资本的大老板会在今天过来,此前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位神秘的大老板究竟是谁。

    江盛集团现在只是江盛有限公司,其他要么砍了要么卖了,而据说这位大老板不止是来看看这么简单,还会担任江盛董事长兼总经理。

    之后这位大老板会怎么安排他们,众人心理都没有底。

    江应远表情更是难看,嘴唇没有血色,脸色苍白泛青。江盛的股份都卖了,但是在职位正式交接之前,他依旧是江盛的管理。

    他倒要看看这个取代他位置的人是谁。

    洲科大老板,只要想到那个“洲”字,江应远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厌恶。

    但那个人不会是江酌洲,也绝不能是江酌洲,江酌洲就算有能力,也不会有精力背着所有人去创立一个公司。

    他没有朋友,不会有人帮他。

    江应远按压下内心的不安,然而当看到那个熟悉的、可恨的人影走进会议室,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走向首座,助理口中“江酌洲”三个字清晰传入耳中时,江应远目眦欲裂。

    是江酌洲

    怎么会是江酌洲

    这里没有人不认识江酌洲,窒息般的沉默过后,是接二连三响起的掌声。

    这些掌声就像一个个

    甩在他脸上的巴掌,江应远面目扭曲,猛地站了起来。

    此时所有人都是站着的,慢了半晌才站起来的江应远不算突兀,但他动作太大,表情仇恨,一时间将所有人怔住了。

    “江酌洲”他一字一句,每个字仿佛淬了毒一般,恨不得直接将人嚼碎。

    “各位,坐。”江酌洲不紧不慢出声,视线在众人脸上划过,最后才落在江应远脸上,“怎么,江总是对我此次任职有什么意见”

    江应远有的何止是意见,他此刻如果不是还存有一丝理智,已经冲着江酌洲扑过去了,他要掐死他要把他那张高高在上、总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脸按在地上踩烂

    只要想到江酌洲此刻内心在嗤笑自己的愚蠢,江应远就仿佛要炸开一般。

    都说他不能忍,江酌洲说过,师傅也说过,但他真的已经忍过了。前面十几年是在忍,没有在江酌洲退出江盛的时候赶尽杀绝是在忍,他不想要江盛在手中成为废品,他这些日子一直在极力挽救,哪怕江盛被收购他也同意了。

    江酌洲呢

    他全力以赴在做的事,只是对方颠来倒去的一个游戏,他就像个笑话

    突地一下,江应远喉间忽然溢出一口血,一股腥甜在嘴里散开,他阴狠地望着江酌洲,生生将那口血咽了下去。

    “还没有结束。”

    这是江应远离开会议室前的说的最后一句话。

    江酌洲表情不变,视线从离开那人的背影收回,说道“会议继续。”

    他当然知道还没有结束,江家的四条人命还没有还,怎么可能这样就结束。

    这件事情江酌洲和吴昭昭通了气,让他这几天都要做好准备。

    他拿不出江应远的杀人证据,也无法用这种手段让人偿命,但他知道反噬。

    驭鬼,设阵,凡有所得,必要付出代价。

    成长在江家,背叛江家,遭到反噬是江应远最好的死法。

    江酌洲躺在床上,旁边是吴昭昭那把桃木剑。

    在整栋江家都做过布置后,哪怕知道之后要对付什么人,吴昭昭也没有将剑拿回去。

    “老夫观你根骨奇佳,又身负煞气和运道,这把剑在你手里比在我手里有用。”

    这是吴昭昭的原话。

    他根骨到底佳不佳,江酌洲不知道,但是如果真的可以自己出手,他会很高兴。

    江酌洲勾起嘴角,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冷。

    一连三天都很平静,没有任何诡异的事发生,直到今晚。

    房间不知什么时候蒙上了一层阴冷,空气仿佛静默,里里外外听不到一点声音。

    江家一直是安静的,但这种安静和听不到任何声音不同,整栋别墅像被孤立,隔离在幽寒深渊。

    江酌洲坐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桃木剑。

    没有人,没有声音,也没有信号。

    开始了。

    他站起身往外走,空荡的脚步

    声响彻在耳边,往日明亮柔和的灯光仿佛被什么蒙住,照不亮几寸之地。

    江酌洲面色冷沉,他下了楼,敲开吴昭昭的门,没有人。

    一楼曹伯住的地方人也不在。

    不用再去副楼其他地方看,江酌洲可以确定,这里没有其他人。

    哒哒哒。

    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越靠越近,江酌洲猛地转过身,眼神瞬间一凝。

    是个男人,面色青紫,张着嘴唇,舌头从中伸出,脖子上还有青青紫紫的掐痕。

    但这张脸,江酌洲认识。

    是他以前的助理,赵卢。

    “江先生是是我啊,您不认识我了”赵卢伸长了脖子,语气幽幽含糊不清,他想靠近,似乎又畏惧着什么,江先生aheiahei江先生aheiahei快来,快来aheiahei”

    他嘴上叫着快来,快来,脖子却还在朝江酌洲伸。

    江酌洲抬起手中的剑,本来轻得两根手指都能拿起的剑,此刻犹如千斤。

    赵卢脖子越伸越长,几乎要贴上面门。

    江酌洲仿佛被什么定住,俊脸苍白,握住剑的手在半空细微颤抖。

    不是因为惧怕,而是那种被控制的感觉又来了。

    清明的脑海变得浑噩,一股戾气和毁灭的欲望充斥在胸口,江酌洲对这种感觉已经很熟悉,是他丧失理智失去控制的前兆。

    这种毁灭向来包括他自己。

    在不能动弹,不能发泄胸中戾气的时候,有那么一刻,江酌洲竟然希望赵卢这只恶鬼杀了自己,毁了自己。

    那种感觉一定很畅快。

    这么想着的时候,江酌洲漆黑的眼里一点点溢出疯狂笑意。在那只丑陋可怖的恶鬼相比,他就像个俊美又邪恶的疯子。

    “桀桀桀桀桀桀。”

    赵卢又凑近了一些,口中难以抑制发出贪婪笑声,面目扭曲,已经看不出原本的五官。

    周遭空气犹如凝滞,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头顶灯光开始闪烁,黑暗即将彻底将人吞噬。

    赵卢伸出了手,他是被掐死的,他也想要掐死别人。

    江先生的脖子生得多好啊,最适合用来掐断了,“桀桀。”

    “哼。”

    “啊”

    就在那双鬼手即将要掐上江酌洲脖子的时候,男人口中忽地溢出一声轻哼,随即是鲜血从唇角滑落。下一秒,他勾起唇,抬剑刺了出去。

    恶鬼惨叫声响起,脖子猛地回缩,伸出去的鬼手改为捂住自己脖子上冒着黑烟的伤口。

    江酌洲没有管唇边溢出的鲜血,也没有看恶鬼狰狞痛苦的脸,只是看手中那把剑。

    他站在那里,身形高大挺拔,黑暗和灯光交错间,男人苍白脸庞和唇边鲜红若隐若现。

    “真好啊,原来是这种感觉,杀鬼”他低声喃喃,唇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可比砸个东西有意思多了。”

    声音很低,透出兴奋和幽冷,仿佛他才是什么邪恶诡异的存在。

    “嗬嗬”赵卢还在捂住脖子粗喘,江酌洲笑着上前,正要多砍两剑,赵卢的脸忽然扭曲成一张更加可怖的脸。

    那已经不是赵卢,而是一只怨气更浓更加凶恶的厉鬼。

    江酌洲停住了脚,恶鬼阴毒的眼盯住了他。

    “咚、砰。”

    无声的压抑中,两声重响打破沉默,江酌洲和恶鬼同时望过去,竟然是吴昭昭跌跌撞撞从楼上跑了下来。

    “快快跑啊这厉鬼太强了,我布的那些东西早化成了灰,这里还形成了鬼域,就是喊破天也没人知道我们在这得找到出口逃啊”

    吴昭昭从地上爬起来,看也不看嘴里已经念出一长串话,等他抬头对上江酌洲的眼时,说到一半的话突地变成了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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