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54 火车艳遇

作品:《橙红年代

    刘子光这句话是阿尔巴尼亚语说出來的。他的发音很准确。语言也很流利。想必这句话至少练了几十遍。但在库克斯的手下们听來却是如此的刺耳。

    而此时轮船已经远去。悠长的汽笛似乎在讥讽这帮自大狂们。在场的四条大汉不约而同的伸手拔枪。但是刘子光出枪的速度很快。事实上那把马卡洛夫一直大张机头开着保险放在腋下。抽出來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动作就能开火。

    而打手们的手枪却都是子弹还沒上膛。必须经过至少两三个动作才能发射。别看这零点几秒钟的时间。就能要人老命。刘子光毫不犹豫的连发四枪。全打在他们胳膊上。顿时四人捂着胳膊惨叫起來。四把手枪也落了地。

    码头是个很混乱噪杂的地方。轮船的汽笛声。载重货柜车和港务机械的轰鸣声掩盖了枪声。刘子光一摆枪口。用刺耳的洋泾浜阿尔巴尼亚语说“那边。统统地进去。”

    枪口指的是旁边的集装箱。刘子光上前拉开了货柜门。逼迫他们走进去。歹徒们虽然凶悍无比。但是他们此刻也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刘子光。屈辱的捂着流血的胳膊走进了集装箱。因为他们知道面前这个亚洲男人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把四个人赶进了集装箱。刘子光顺手挂上了一把大锁。哗啦一声锁上。捡起地上的手枪扬长而去。身后传來一阵阵敲打铁皮的声音。但是码头上繁忙无比。谁又能注意到他们的呼声呢。

    四个家伙用力敲打柜门无果后。纷纷拿出手机给老板拨打电话。但悲剧的是四部手机全都沒有信号。他们只得不停地敲打集装箱的箱壁期待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杜拉斯码头的自动化程度很好。工人们都是通过港口机械來吊运集装箱。谁也不会沒事跑到库克斯先生租赁的储藏区去瞎踅摸。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当四个手臂中弹的家伙已经奄奄一息的时候。库克斯终于带着手下们赶到了。一番寻找后。他们发现了这个不断发出敲击声的集装箱。打开一看。库克斯的鼻子差点气歪。四名最为强悍的手下横七竖八的躺在集装箱里。一股血腥味扑面而來。要不是他们四个都是战场上下來的汉子。懂得一些急救常识的话。恐怕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库克斯揪起一个人问道“钱呢。我的钱呢。”

    “他说。就值那个价”打手有气无力的说。

    库克斯将他掼在地上。愤然在码头上來回走了几圈。忽然停下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而此时刘子光已经來到了地拉那国际机场。通过了安检坐进了法航的候机室。等待着半个小时后飞往巴黎的班机。机场外的某个角落里。停着那辆库克斯先生名下的奔驰轿车。轿车的后备箱里还有五把手枪。

    库克斯虽然手眼通天。但他的影响力只限于杜拉斯的黑白两道。动用国家警察体系的能量可不是一个区区黑帮头子能具备的。刘子光正是掌握了这一点才大大方方的通过海关乘机飞往法国。

    戴高乐国际机场。二号航站楼。刘子光一身西装革履。手提公文包下了飞机。脸上他戴了一副金边眼镜。这副行头都是他在地拉那机场免税商店买的。这样包装起來。他看起來就像是一个经常游走于欧洲各地的亚裔商务人士。

    他一边走一边打开了手机。一连串的信息跳了出來。竟然都是赵辉发的。刘子光看了看内容。找了个投币电话直接打给了赵辉。

    “哥们。溜得挺快啊。上午还在杜拉斯呢。这会就到法国了。这回你惹大麻烦了。全欧洲的黑社会都在找你。现在你的人头价值十万欧元哩。”电话那端。赵辉大大咧咧的说道。

    刘子光嗤之以鼻“才十万。库克斯这小子纯粹是门缝里看人啊。还悬赏缉拿我。我沒找他的麻烦就是好的。居然弄了一大堆破烂给我。给他一千八那是看你的面子。要不然一毛钱都沒有。”

    赵辉说“你还不如一毛钱不给呢。给他一千八等于当众打他的脸。人家可说了。不管你躲到哪里。这条命被他们预定了。你当心点。他们在法国很有势力的。这话不是开玩笑。”

    刘子光问道“这事儿发生才几个小时。怎么你就知道了。”

    赵辉笑道“这是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不光我知道。全欧洲的犯罪组织和治安情报机关也都知道了。事实上这个信息还是法国对外安全总局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我建议你出机场的时候买顶帽子戴上。说不定你的照片已经人尽皆知了。”

    刘子光耸耸肩。挂了电话。径直通关离开机场。在海关查验护照的时候。海关人员并未多看他一眼就盖了入境戳。

    戴高乐机场是欧洲最繁忙的航空港之一。想在这里堵截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而且在欧洲人眼里。亚洲人的长相都差不多。而且刘子光也并未前往巴黎。而是坐上了前往马赛的火车。

    在欧洲乘火车是一件很有意境的事情。在这个繁忙的时代。大部分出行选择飞机或者自驾汽车。喜欢坐火车的都是一些有闲阶级。比如退休老人、有钱的阔太太以及寻找灵感的艺术家们。

    车厢里很空。衣冠楚楚的欧洲人们坐在一起闲聊着。穿着笔挺制服的列车长彬彬有礼的和旅客们打着招呼。餐车服务员将一杯杯浓香的咖啡放到了旅客们面前。坐在刘子光对面的是一个亚麻色头发的法国女郎。从刘子光落座的时候就开始拿媚眼瞟他。当刘子光用娴熟的法语和她搭讪的时候。女郎顿时兴奋起來“沒想到日本人的法语说的这么好。不过很遗憾。我是美国人。”

    “呵呵。我想我们都搞错了。我是中国人。”刘子光微笑着说。这回用的是地道的英语。

    “我叫黛米索普。在百老汇做舞蹈演员。两个月前來法国学习舞蹈。现在想去马赛散散心。你呢。”女郎向刘子光伸出了手说。

    “我叫布鲁斯刘。中国商人。刚到法国。也是去马赛散心。”刘子光捏住黛米温软的小手握了握说。

    “叫我黛米就行。为什么散心。因为失恋么。”

    “不。因为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一帮东欧罪犯正在追杀我。”

    黛米顿时笑的前仰后合“沒想到中国人也这么幽默。听我爸爸说。中国人都是些古板严肃的家伙呢。”

    “你爸爸一定经常和政府官员打交道。你知道。全世界的官员都是古板严肃的。”

    两人在这里有说有笑。旁边戴着夹鼻眼镜看巴黎时报的老先生不快起來。于是刘子光起身道“不知道我有沒有这个荣幸。请您共进晚餐。”

    “当然。太好了。”黛米喜滋滋的站起來。随着刘子光來到餐车。两人点了两份法式晚餐。一瓶廉价的红酒吃喝起來。黛米的酒量并不好。但是却很爱喝酒。半瓶下去就开始眉飞色舞起來。喋喋不休讲了许多自己失恋的往事。听的刘子光头都大了。

    火车依旧发出单调的节奏。窗外已经暮色渐浓。酒醉的黛米趴在桌子上昏睡起來。列车员都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刘子光。他沒办法只好补了两张卧铺。

    列车很空。卧铺车厢更是沒有几个人。当刘子光扛着黛米进入一间卧铺隔间的时候。列车员冲他挤挤眼睛。递过來一个色彩斑斓的小盒子“先生。只收您十欧元。”

    刘子光只好掏出零钱买下这盒昂贵的安全套。权当是给列车员的小费了。长夜漫漫。灯火昏暗。欧洲大地渐渐进入了梦乡。但是刘子光却睡不着。他在黛米身上搜索了一番。沒有发现任何武器。只是看到了一本美国护照。出生日期显示黛米今年只有十八岁。

    “大洋马就是显老啊。”刘子光默默叹息了一声。忽然想到小雪也是这个年龄。思绪不禁飞回了故乡

    列车长鸣着驶入了马赛火车站。黛米揉着惺忪睡眼爬起來。发现和衣坐在对面的刘子光。不禁疑惑起來“你昨天我们。”

    “你睡着了。我只好把你送到这里來。就这样。”刘子光解释道。

    黛米摸摸全身上下。意识到昨夜确实沒发生什么故事。顿时变得冷漠起來“谢谢先生。我想我该走了。认识您很高兴。”

    “我也一样。”刘子光说。

    黛米出了卧铺车厢。拿了自己的行李也不和刘子光打招呼就下了火车。刘子光提着公文包随着人流慢慢往前走。忽然他发现出站口外有个年轻小伙子主动和黛米搭讪。然后殷勤的帮黛米提了行李。两人上了同一辆出租车。

    刘子光心里惦记着货船。也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港口而去。马赛的港口有两个。一新一旧。旧的已经变成游艇码头。而新的位于城市西面。是欧洲第二大贸易港。

    从亚得里亚海到地中海的距离很近。那艘香港货船将会在今天中午抵达马赛港卸货。然后再驶往西非沿岸。在这一刻刘子光忽然明白了库克斯的如意算盘。他不但想坑自己十八万美元。还想让自己替他免费当一回蛇头。

    因为那第六个集装箱里装的可不是破烂。而是活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