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3.关sir要把绝活教我啊?

作品:《万人嫌神探凭亿近人

    关应钧开车最快。

    白色的丰田副驾驶载着简若沉, 后排坐着刘司正和丁高,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丁高瞄了一眼侧前方的关sir,想提要求又不敢,只好小心翼翼戳了一下简若沉从副驾驶支棱出来的胳膊肘, 悄声道“简顾问, 你让关sir把车载电台打开呗, 我还想听审讯。”

    简若沉回眸看了一眼,抬手拧开电台开关, 拨弄下面的齿轮,调到stn总台。

    扩音器里传出法官和陆堑有些失真的声音。

    丁高听得津津有味,心满意足。

    虽然电台只有声音没有画面,但通过法官一字一句的案件复盘,却能让他想象出陆堑被折磨得濒临崩溃的样子。

    太解气了, 越听越爽。

    下班都能多吃两碗饭。

    丁高拍着大腿道“有了简顾问,终于有人帮我们顶着压力开车载电台了。”

    刘司正简直无语。

    他们小财神哪儿有顶着压力的样子

    这不是问都没问,随手就开了。

    跟开习惯了似的。

    关sir那么有领地意识的一个人, 察觉简若沉碰上电台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斜一下。

    他想到这里,思绪一滞。

    奇怪, 关sir跟简顾问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不像是寻常同事那种客客气气的好,而是没有距离感的好。

    刘司正一时间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归结于关sir惜才。

    毕竟简顾问实在是太抢手了,不对人好点的话根本留不住。

    十分钟不到。

    车子就开到了油尖旺旗申私立国际中学附近。

    关应钧绕着中学开了一圈, 很快找到了陆堑在法庭上提到的废弃河堤。

    此时河堤边上已经站了几个喜好热闹的民众和身着黄马甲, 带着摄像的记者。

    更有大爷手里还拿了根铁铲,已经沿着河堤挖了两三个小坑了。

    一行人连忙开门下车。

    丁高快步跑过去,“先生不能挖不能挖”

    他举起自己的证件“西九龙cid办事, 配合一下”

    大爷“暧”了一声,把铁铲往地上一插“你们警察能找,我们也能找啊我想帮忙嘛,我要是找到了,你们能不能给我发好市民奖啊多点奖金嘛”

    丁高竹竿似的身体摆了摆,哭笑不得道“先生,我们需要完整一点的现场麻烦您配合一下。”

    大爷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你什么意思觉得我碍事”

    丁高头都大了。

    有些老年人听不进话,情绪不稳定。

    虽然是好心,但仍会给破案工作带来麻烦。

    他本就是组里最不擅长看人脸色与人交流的人,这会儿更不敢随意激怒周边民众。

    警戒线拉不起来就算了,就怕有港英的人藏在民众里浑水摸鱼,趁机进入河堤,先一步找到证据。

    刘司正立刻上去赔罪,“不好意思啊,我同事没这个意思。我们要拉警戒线了,麻烦您跟我到那边说话好吗”

    丁高

    虽然他不会说话,但刘司正也没会到哪里去。

    大爷血压升高,面色逐渐发红,丁高看着,朝刚刚戴好工作牌的简若沉投去求救的视线。

    简若沉比出一个ok,面带微笑上前,“阿伯你这个铁铲看起来好好用啊”

    大爷的注意力被转移,“是啊,我看你们也没带什么挖掘工具,不如让我帮忙啊。”

    “哎呀”简若沉遗憾道,“我们有规定的,上面不允许,不过我想借一下铁铲,不知道阿伯愿不愿意呀事后署里会奖励您,给您发奖金的”

    丁高和刘司正提了口气,拳头无意识握着,紧盯大爷。

    警戒线已经拉了一半,就差他们这边,要是这个大爷不出去,工作进行不起来,不知道还要耽误多少时间。

    毕竟河堤只是泛指。

    这里或许会有线索,但江含煜不一定真的会把关键证据藏在这里。

    一切还要等搜过再说。

    时间紧迫。

    媒体就在边上虎视眈眈,态度又不能太强硬。

    否则明天就会有西九龙警署cid大发官威,轰走热心民众这种标题的离奇新闻出现。

    只能寄希望于简顾问了

    简若沉见大爷面上表情松动,立刻道“您的铲子帮了忙,也算是您帮忙了嘛。”

    大爷“暧,是这个道理。”

    简若沉掌心向上伸手,将大爷请出警戒线范围,“您跟我去车子边上做个登记,我们征用您的铁铲,事情结束之后会将表扬信和奖金送到您家里,感谢您为维护社会秩序做出的贡献”

    大爷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小年轻,说话真好听。

    借个铲子都是为维护社会秩序做贡献。

    看来他这个年纪的老爷子,也有点用的嘛。

    大爷颤巍巍在口供登记表写下家庭住址等基本信息,身上那点儿对抗的劲头在短短一分钟之内全部消失。

    丁高看着游刃有余的简若沉,用力挠了挠后脑勺,把头都挠响了。

    刘司正看过去,“这么痒”

    丁高“啊”了声,“痒。”

    主要是想不通。

    简若沉也太牛了,应对市井民众的时候真诚又厉害。

    哎他这嘴,怎么就学不会呢

    头好痒,不会是要重新长语言系统了吧

    简若沉录好信息,将表格放在车内储物柜里夹好,接过阿伯的铁铲后又道了谢,这才走回警戒线旁边。

    丁高伸手撩起警戒线。

    简若沉弯腰钻进去,“谢了。”

    “该我来谢你”丁高曲指挠挠侧脸,从兜里掏出一次性鞋套递出去,“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简若沉接过穿上,“怎么会以前没这种事吗关sir怎么解决的”

    刘司正“直接请出去态度强硬一点。”

    所以媒体经常写西九龙的坏话。

    说他们不近人情,群众满意度和公信力连年降低,林雅芝为了这个事说了重案组好多回。

    简若沉失笑。确实是关应钧能干出来的事。

    “好了,做事。”

    说话间,毕婠婠以及其余组别的人到了。

    大家穿好鞋套,尽量不碰到泥土,每人负责一块区域整理线索。

    观察现场不是简若沉擅长的领域。

    他走到关应钧身侧,“能观沙识地,经验丰富的关sir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关应钧站定,忍住揉一把他脑袋的欲望,淡声道“土地不怎么平整,有几处植被有异常,铁铲给我,我去挖开看看。”

    简若沉将借来的铁铲递过去,虚心好学。

    关应钧掂了掂,走到一处,将铁铲往下一插,用力踩下铲头一撬,一块土带着枯黄的杂草翻出来。

    他干活的时候动作利落,每一次都铲到实处,肌肉微微鼓动。

    简若沉视线偏了偏。

    第一次发现关应钧长得挺有味道,带着股只在不经意之间会漏出的野性。

    他舔了下唇。

    以前也经常一起做事,但从未关注过这些。

    现在不一样了,不故意关注,脑子里也会时不时冒出点东西来。

    关应钧大约挖下去半米。

    “咚”的一声闷响。

    铲头似乎碰到了东西。

    他蹲下,戴着手套拂去上面的土,将碰到的东西挖出来。

    是个饭盒大小的马口铁盒。

    毕婠婠听到动静走过来,“真找到东西了”

    关应钧叫来鉴证科给铁盒四面拍照,然后才打开盒子。

    他将沾了泥土的手套脱了,换上一副更干净的,翻看着铁盒里的东西。

    一本硬皮笔记本,一张存折,还有一打折在一起的纸。

    简若沉掀开存折,“是江含煜的。”

    他不理解,“怎么会有人把存了钱的存折埋在野外还是瑞士银行”

    张星宗道“很多想给自己留后路的犯罪分子都会这样做。因为被通缉时回不了家,常去的地方也不能去。港内的银行卡一旦使用就会被银行上报,暴露行踪,更不能使用,所以就会弄一笔瑞士银行的存款备用。”

    他探头,凑到简若沉身边看了一眼,“嚯,500万。”

    90年代的香江,500万是大钱,但也只能买100平左右的房子。

    500万对普通人来说不少,对江含煜来说不多。

    “他应该不止藏了这一个。”简若沉想了一遍江含煜的为人,“他平常的生活成本高,准备后路的时候一定考虑到会过苦日子,所以绝对不止埋了这一个。”

    关应钧拿出工作簿,画了个河堤的简笔画,在其中圈出几个地块,“临摹几份,发给陈近才,让他帮忙挖。”

    毕婠婠“ok。”

    关应钧翻开黏在日记本上微微泛黄的纸张,抬头是6个加黑加粗的大字亲子鉴定报告。

    鉴定人江含煜。

    红色的方形章头盖在名字旁边,鲜红、刺目、令人震惊确认无亲缘关系。

    印章上方有一行小字,经过我中心鉴定,江含煜与江鸣山先生确认无亲缘关系。

    鉴定时间,1987年,1月2日。

    关应钧捏紧了报告。

    线人给的情报上显示,江鸣山于1990年将简若沉认回,没有经过过户手续,也没有办过接风宴,什么都没有,当时简若沉才16岁。

    而江含煜竟然在13岁就知道自己不是江鸣山的亲生孩子了明明知道,却能鸠占鹊巢,在简若沉回去之前演了三年。

    简若沉探头,“这么早”

    原书没写这个,还以为江含煜是原主被认回后才知道的,没想到13岁就自己做过亲子鉴定了。

    关应钧一愣。

    简若沉看着他的神情,摸了下鼻子。

    这事情不怎么好解释。

    他把锅抡起来,甩到罗彬文身上去,“管家说我们被抱错了。”

    轻描淡写一句话,叫人心脏抽疼一瞬。

    关应钧蹙了一下眉。

    香江对新生儿的管控很严格,产下后不会离开父母的视线,有专人看管。

    这样的情况下会抱错

    他折好亲子鉴定,潦草翻了翻日记。

    简若沉偏着脑袋一起看,被上面既非主流又逻辑不通的发泄型话语震了震,缓缓缩回了脑袋。

    避开主角团太久,好久没有受到过炸裂台词的冲击了,没想到日记本里密密麻麻全都是。

    令人震撼。

    远处。

    江含煜戴着帽子,沉默地隐没在人群之中。

    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不过还好,警察被陆堑的话误导了,误以为他把重要的物品埋在土里,只找到了亲子鉴定、存折和日记。

    江含煜神色冷漠。

    那份亲子鉴定就算被爆出来也没什么事。

    反正江鸣山已经死透了,财产也已经被他拿到手。

    继承人继承遗产之后,已经继承的财产不会被收回。

    再说了,简若沉也不稀罕他的钱。

    江含煜扯开唇笑了一下。

    觉得看一群警察在河堤上做无用功也挺有趣。

    怪不得陆荣说很多人杀过人之后会在警察搜查时回到现场。

    原来如此,确实爽。

    警察再聪明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找出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被耍得团团转

    江含煜眸色阴冷。

    简若沉忽然若有所觉地回过头。

    江含煜慌忙垂下视线,侧身藏在了一众围观民众的后面。

    关应钧顺着简若沉的视线往远处看“怎么了”

    “好像有人盯着我。”简若沉迟疑道,“可能感觉错了。”

    关应钧立刻下达指令“张星宗,刘司正,你们去周边围观群众里排查一下,看看江含煜或者港英的人有没有混在里面。”

    等两人走远,他才将手里的东西装进物证袋,“不要小看刑警的直觉,直觉依赖于大脑的信息处理,你一时间想不明白却用直觉感受到的事情,很可能是因为脑子给了答案,但理性却没反应过来。”

    简若沉意外挑了下眉,“关sir,你要把绝活教我啊”

    关应钧轻笑了声,“慢慢教。”

    简若沉一下子想到滂沱大雨里,男人告诉他什么是心动的样子,脚跟缓缓往后蹭了一步,语速极快道“我觉得江含煜既然能给自己准备瑞士银行存折做后路,应该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关应钧沉吟“怎么说”

    “他很可能在附近别的地方还藏了东西,这样一旦东窗事发,他不仅能取到存折,还能顺路去不远处拿走不利于他的证据。”

    简若沉剖析道“再有,如果出现现在这种情况,江含煜也能保证关键信息不被一次找到,拖一拖时间。”

    “这样一来,无论是逃跑还是处理证据都有更充足的机会。”

    简若沉说着环视一圈,“江含煜自我意识很强,以自我为中心,有点自以为是,从他埋情书让陆堑找的行为来看,是个重形式和意义但轻视后果的人。”

    “这样的人多半会将东西藏在对他们来说有特殊意义的地方”

    简若沉说着,声音逐渐小了下去,视线定在河堤边,油漆刷出来的黑白棋盘格上。

    陆堑在被告席也提到过这个地方。

    只不过他们都把棋盘格当做定位点和标志,没往藏东西方面去想。

    简若沉呼吸微顿。

    实际上,对江含煜来说意义最大的很可能是这个棋盘格

    河堤侧面没拉警戒线

    简若沉猛然迈开脚步,鞋套都没来得及脱,撩开警戒线冲出去,躬身稳住重心,一举跳下。

    关应钧见他纵身往下跳,心跳几乎要停了,“简若沉”

    简若沉落地之后踉跄一步,又往上爬,直奔国际象棋中国王摆放的位置。

    河堤是水泥和泥土浇筑的,如果猜错了,反馈会很直接。

    简若沉往格子上跺了跺脚,轻微的空响声传出来。

    这一块,下面是空的。

    不远处。

    江含煜刚刚躲过即将排查到他的警察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猛然攥紧了拳,大脑一片空白。

    天气晴朗,阳光正好。

    江含煜却觉得眼前昏黑,耳朵里发出了尖锐的响声。

    他呢喃“不要”

    简若沉弯下腰,手指摸了摸这块格子边缘,找到被人为切割过的缝隙紧紧扒住,双手用力,往上一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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