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作品:《大佬们偏偏宠爱我一人

    叶维清来的时候, 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秦瑟被姑姑护在怀里, 身上沾了好多玻璃渣子。

    那些衣服上的碎玻璃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刺痛了他的眼。

    “怎么回事”叶维清快速过来,拉住秦瑟的手,左看右看地打量着, 急切着问“要紧不要紧。”

    秦瑟轻轻摇头“我没事。”

    “想知道是怎么了,不如问问那个恶毒的女人吧”叶立杨没好气地道。

    赵岳华这个时候也已经跑了过来。

    他扶住妻子的肩膀,轻声宽慰几句,又和叶立柏道“大哥, 不是我说你, 做事总要有点分寸,谁亲谁疏总得弄个清楚明白。”

    叶立柏想要握住陆媛的手, 但看她满脸满手都是血,也不知道握住哪里会不让她疼, 只能在旁边干站着。

    “妹夫你什么意思”他不悦地反驳赵岳华“你是说媛媛还不如那个黄毛丫头重要”

    不等赵岳华回答,叶立杨已经快言快语怼了回去“瑟瑟自然是咱们叶家人。至于那个女人, 告诉你, 只要我活着一天, 她都别想进叶家的门”

    叶立杨好歹是叶立柏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也是他从小疼爱着的妹妹。

    见她这样, 叶立柏虽然心里有气, 却也没有和她多说什么。

    “先把媛媛送到医院去吧。”叶立柏侧头和叶枫说“你去叫车。”

    “我不去医院”陆媛伸手拉扯著叶立柏“我要查监控查监控是她”抬指指向秦瑟“她踢了我, 我才倒在玻璃渣上的”

    秦瑟就算做了, 也绝不会承认。决定一赖到底“陆小姐很会血口喷人啊。你有那么多心思做点什么不好, 整天算计人。”

    大家望着柔柔弱弱的秦瑟,再望了眼撒泼乱喊的陆媛,谁也不信陆媛。

    更何况,调监控大院儿内部是没有那种东西的。这里守卫森严,闲杂人等一概进不来,那东西从来用不着。

    再者老爷子不喜欢日常的一举一动都被拍下来,更是不让人在家里装。

    陆媛还在嚎叫着乱踢乱喊。

    忽然一道声音在旁冷冷地响起“你说瑟瑟踢了你,那她踢了你哪条腿”

    这声音分明是叶维清的,又不像是叶维清的。只因那话语中的森然和冷厉是从来不曾出现过的。

    陆媛疼的难受没有多想,当即抬起右腿“她踢我脚腕上了”

    话语声刚刚落下。

    突然,极致的痛苦从她小腿传来。

    陆媛一声尖叫后,所有话语堵在了嗓子眼儿里,喊都喊不出来。

    因为太疼了。

    她甚至感觉到骨头断裂的刹那,有无数碎骨四散扎到肉里。

    巨大强烈的痛楚之下,她几近昏迷。偏偏又没晕过去,只能在这样肉体无法承受的苦楚下粗粗喘着气。

    “你个混小子”叶立柏抬手就要去扇叶维清。

    叶维清轻轻一闪,躲过了那震怒的一巴掌。

    “怎么着心疼了”叶维清唇角勾起讥嘲的弧度“她一次次找我妈的时候,你不生气。她害瑟瑟的时候,你不生气。现在她不过是摔了一跤而已,你就心疼了”

    听他提起亡故的母亲,叶立柏顿时感受到身体仿佛被抽了力气,那巴掌就没能再次扬起。

    “好好的提她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想告诉你,凡事留个底线。”

    叶维清缓缓说着,猛地出脚如电,在陆媛刚刚断裂的腿骨处又踢了一脚。

    再次剧痛袭来。

    这回陆媛总算是哭出了声。只不过嗓子哑了,哭声吱吱嘎嘎地很难听。

    “我们走。”叶维清从姑姑手中夺过了秦瑟,揽住她的肩往小楼里去。

    叶立杨和赵岳华担心秦瑟,快步跟在了他们后面。

    叶立柏看着两个年轻人的背影,气极。

    “小枫叫救护车了没”他急急说着,来回走了两步,撇脸对陆媛道“维清就算了。秦家那臭丫头,我一定要让她进牢里去”

    叶枫抬手止了叶立柏。

    因为心疼自个儿的妈,此时叶枫眼里有泪花闪现,却还是毅然决然地拉住了叶立柏。

    “我妈自己跌倒的,和别人没关系。”

    陆媛疼得嗷嗷直叫,抠住叶枫的手臂,冷汗直流“什么没关系那个臭丫头我要告,那个混小子,我也要告他”

    “你告他什么”叶枫愈发地不耐烦了“你想害他媳妇儿,他只是踢断你一条腿而已,够轻的了。”

    顿了顿,他的声音更加生冷“你如果不想丢了这条命,就消停点吧”

    叶枫是真的搞不明白。

    叶家人其实已经很心善了。他妈只是没有那个名分而已,但是,吃的喝的用的,哪一点少了她的了

    偏她不知足,一次次往枪口上撞。

    “别叫了”阵阵哀嚎入耳,叶枫把陆媛搂得紧紧的,口气不善“你少闹腾不就没事了再叫我也不管你把你丢这儿。”

    “我要那狗杂种”

    “你有完没完”

    叶枫怒吼一句后,松开手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指了颓然倒在地上的陆媛“你害死了他妈你要记清楚,是你害死了他妈现在你又想害他老婆他才断了你一条腿而已,没要你的命,你该庆幸才是瞎嚷嚷什么瞎嚷嚷什么哦,你非得让他杀了你,你才高兴”

    一通心里的话喊完,叶枫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再也不愿在这鬼地方待下去了,拔腿朝外跑去。

    陆媛呜呜呜地哭。

    叶立柏打横抱起她“小枫在爸身边长大,说话没轻没重的,你别放心上。救护车马上到了,我送你上车。”

    陆媛缩在他的怀里点点头。

    进到小楼里后。

    叶维清托了姑姑带秦瑟去换衣服,他独自回到卧房。

    窗帘被拉开,无尽的阳光投射到屋内,带来温暖而又明亮的灿烂光亮。

    此时此刻,叶维清只觉得那亮度太过刺眼。他踱步到窗边,刷地下把窗帘拉上。又把边角处透过来的丝丝光亮尽数遮住。

    环顾着彻底暗下来的房间,他轻舒口气,缓步折回去了几步。

    窝在沙发上后,思及刚才的种种,心底涌上无边的强烈情绪。因为巨大的无法遮掩的愤怒,他的指尖犹在微微颤抖。

    自己本质上是怎么样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

    陪在秦瑟身边时,他心情愉悦,无论做什么都开开心心。

    可是,面对秦瑟有危险的时候,骨子里那种凶狠暴戾就会压抑不住,狂啸而出。

    现在的他不敢陪在秦瑟身边。

    他怕,怕她看到了他狂暴的一面后会紧张退缩。那样他们俩就再无可能了。

    书房内。

    叶震城听说了外头发生的一切。

    原本他想出去看看,在仔细斟酌后又坐回了太师椅,捏紧了茶盏慢吞吞品着,身板儿挺得笔直。

    不多时,敲门声起。

    是叶立柏。

    “送上救护车了”叶震城头也不抬,紧盯着水中舒展的茶叶,声音淡淡“你没跟着去医院,真是难得。居然能舍得她。”

    “我有事要和您说。”

    “嗯”

    “媛媛这次受了委屈,您是知道的。”

    叶立柏话说到一半忽然有些胆怯,猛然停了下来。

    他已经人到中年,也是某省的一把手了,可面对着自家老爷子还是有种儿时玩闹会被罚的紧张感。

    砰地放下青花瓷茶盏,叶震城等得不耐烦了“有话快说,别墨迹。”

    “是这样的。”叶立柏犹犹豫豫“陆媛年纪也不小了,一个人住着终归不太好。我就想着,让她搬到我那里去住。”

    生怕老爷子震怒,他赶紧补充“我平时又不在这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她一个人在。她也就是帮我看看门,打扫打扫屋子。”

    说得就跟陆媛是个普通家政人员似的。

    叶震城心底冷笑,这种卖惨的话八成是陆媛以前教给叶立柏的。那女人惯会装腔作势扮柔弱。

    小家子气就是小家子气。

    陆家的人再怎么装,都没有明琳和瑟瑟那种浑然天成的大方。那才是真真正正配得上叶家的女孩儿们。

    “她一个人住不好”叶震城把茶盏端在手里,轻拨盖子“那她在你那里,你又不在,你不也是一个人”

    叶立柏语塞。

    那些话是陆媛以前和他说过的,他照搬了和老爷子讲。

    因为刚才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心里烦乱得很,根本没考虑太多。

    想到陆媛那可怜又无助的样子,叶立柏狠下心来,握紧拳头“爸,我已经考虑好了。就是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来和您说一声。”

    说一声,就是事情定下来了,通知一下而已。并不是来征询意见。

    叶震城面色平静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

    叶立柏口中的搬进家里,并不是叶宅。他再怎么放肆、陆媛再怎么心大,也不敢肖想着陆媛能和原配叶太太一样的待遇。

    叶立柏说的是他自个儿的住处。

    可那也是明琳曾经的家

    叶震城面上不显,实则怒火中烧。

    陆媛跟了叶立柏那么多年,老爷子始终没松口让陆媛住过去。却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说动了叶立柏来求情。

    如果是以往,叶震城少不得要直接挥了巴掌揍儿子一顿教育教育他。

    但,老爷子现在有了其他的依傍。压根就不在意这些了。

    更何况有了今天这些事做铺垫

    或许,这也是个很好的契机。

    “是么”叶震城眸光淡淡落在长子身上,语气平静“你们决定了的事情,我不想多说什么。不过,眼看着瑟瑟生日就要到了,等过完了她的生日再说吧。”

    秦瑟的生日在6月16号。现在是四五月交替的时候,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

    叶立柏不知道这个时候忽然提起来秦瑟做什么,愣了愣。

    后想着往后那女孩儿可能真的是要入主叶家的,他就没有多问什么,只点了点头“好的。爸,依着您的安排来。”

    老爷子同意叶枫进叶家的门,他已经感激不尽。其余的事情都不想太过于忤逆父亲的意思。

    等叶立柏走后,叶震城喊来郭妈“瑟瑟怎么样了”

    “已经换好衣服。是表小姐以前买的新衣裳,没穿过一直搁在姑奶奶房内的柜子里。正好给秦小姐拿来换上。”

    郭妈年纪大了,有时候称呼总别不过来,习惯于老式的叫法。她口中的姑奶奶,说的就是叶立杨。而那位表小姐,则是赵岳华的侄女儿、他弟弟的女儿赵世妍。也就是赵世冲的亲姐姐。

    叶震城点点头“维清呢”

    “少爷应该在他自己屋子里。”

    “你把他们两个叫过来。”

    屋外阳光正好。

    窗台外的高大梧桐上,有雀鸟正叽叽喳喳个不停。

    看到两个孩子进了屋,叶震城听着欢快的鸟鸣声,轻叹口气。指了旁边的椅子说“你俩坐下说话。”

    “先不坐了。”叶维清拧眉问“您有事”

    他的情绪还有些不稳,没敢离秦瑟太近。又舍不得距她太远,所以温和地保持着间隔一米多的距离。

    叶震城看着自家乖孙,再次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通透了。

    太通透的话,思虑过重,会过得很累。

    叶震城突然有点不太忍心说出那些话来。但是,该来的总会来。

    老人家停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叶立柏同意那女人搬去他那儿了。”

    叶维清愣了下。又愣了下。忽然暴怒。

    “那女人算个什么东西”

    之前的事情已经让他非常难受了,这突如其来的愤怒又让他彻底失了冷静,怒喊道“她凭什么要霸占了我妈的房子”

    他的母亲遭受了那么多的精神折磨,在遭受丈夫背叛的强烈痛苦中故去。

    如今,她留下的房子,却也要被那个女人给夺了去吗

    叶维清始终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遇到再大的事情也不会失了分寸。

    但是有两个人能让他无法冷静。

    一个是秦瑟。

    另一个是生前极其爱护他的母亲。

    房产是母亲名下的。母亲去世后,父亲应该是拥有房子的绝大部分继承权的,自然顺理成章继续住在那里。

    可是,现在,叶立柏居然同意让陆媛也住在了那里

    叶维清心中涌起无尽的悲凉。

    他愤怒地抄起一个杯子猛力往外砸去“那个无耻的女人”

    眼看着杯子就要砸伤叶震城最喜欢的一个古董花瓶,下一刻就要听到玻璃和瓷器撞击后齐齐碎裂的响声。

    说时迟那时快,有人闪身而去,出手如电在杯子即将碰触到花瓶的那刻急急拦住了杯子。

    杯沿敲在手里关节处,砸得生疼。秦瑟动作轻巧地缓缓收手,把杯子完完整整地放回桌上。

    略一沉吟,她上前挽住叶维清手臂,浅笑“做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不就是个眼高手低的人么。犯得着你生这样大的气。”

    有她在身边,叶维清莫名地冷静了下来。

    在这一刻,这个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他一直护着的女孩儿,也在拼命地想要帮助他。

    不离不弃。

    这四个字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让他莫名地有了心安的归属感。

    虽然他压抑不住脾气在她面前发了狠,她依然不会离开他。这就够了。

    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从不轻易出口服软的叶维清,在秦瑟面前,难得地轻声低语“那种恶毒女人,不配住在我妈那里。”

    “总会有解决办法的。”秦瑟小声地安慰着他。

    叶维清气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五官冷硬地紧绷着,眸光中闪着森然寒意,让人忍不住胆战心惊。

    先是刚才,而后是现在。今天接连两次,秦瑟看到叶维清褪去君子如水般的淡雅后,流露出凶狠的一面。

    他的样子狠戾而又暴怒,像极了打算拼尽性命也要护住家人的群狼之首。

    秦瑟略微迟疑后,轻轻握住了手。

    就算他表面凶恶得像是狼王,但她明白,他此刻内心彷徨而又无助。

    叶维清手指修长漂亮,平时带着温温的暖意,这个时候却凉得让人心惊。

    秦瑟用双手包裹住他右手,努力用自己的温度去暖着。

    “你别急。”秦瑟一遍遍地柔声劝着他“事情总有解决办法的。你别急,我们好好想想对策。陆媛那种人,是绝对不配住在你妈妈的房子里的。”

    她骨架小,纤细的十指又暖又软。稳稳从手上传来直达心底,叶维清忍不住反手扣住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里,牢牢握紧舍不得松开。

    秦瑟知道叶维清不肯在老爷子跟前示弱。

    她主动去问叶震城“爷爷,真的没有办法阻止陆媛住进去了吗”

    老爷子很满意这丫头的态度。

    那个姓陆的女人,给她提鞋都不配。她就该直接叫那个女人的名字。

    “其实”叶震城慢吞吞地说“就算叶立柏这瞎了眼的混蛋再坚持,办法总也是有的。”

    叶维清冷若冰霜般的眸中瞬间重新汇聚了点点光彩“什么办法”

    “很简单。”

    叶震城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缓缓说道“你们俩,赶紧订婚呗。”

    订婚后,乖孙就能继承明琳的一切财产了。

    自然也包括刚刚提及的那座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