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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更爱美人纤阿

    公子翕喝酒了。

    但是公子翕到底有没有喝醉尚未可知。

    被郎君抱在怀里折腾时, 玉纤阿端详着帐中公子微红的面颊,仍抽神判断着他。她很难判断范翕有没有喝醉,因范翕喝醉时的状态不够明显。喝醉酒的范翕她只见过一次,那是一个非常自信话多、肆意妄为、又喜欢对她为所欲为的人。

    酒不会让范翕变得不像他自己,只会让范翕放纵。

    让他去做他最想做的事。

    是以泉安既怕公子喝醉, 又不那么怕公子喝醉。

    但是范翕本人,他也是知道他自己酒量不好的。

    昏暗帐中,脑子里胡乱想着这些, 玉纤阿脸贴着他滚烫的面颊,半散的青丝凌乱地沾着他随着呼吸而颤动的锁骨。他手撑着她的腰将她贴于他,玉纤阿眼睫时而轻扬, 瞥他闭目面容。她并不能靠他喝了酒这个讯息就笃定他醉了因范翕绝不是那类明知自己容易醉、却非要借酒消愁的人。

    他的心思不比她浅。

    他只是喜欢扮可怜,喜欢在人前作出无辜受伤的样子而已。

    他是一个喜欢做戏的人。

    玉纤阿闭了目倘若现在的范翕并没有喝醉,却装作醉了来这么对她。那说明, 他希望她认为他醉了。他希望在玉纤阿眼中,他是一个已经醉了的人。

    玉纤阿心中动起, 丝丝柔意从心间划过。她没有想太多,因她将将坐起,便重新被范翕推倒。玉纤阿本不当做回事, 当范翕横抱她上床时, 她就知自己必是躲不过的。但是刺拉一声, 玉纤阿手腕一紧。她愕然睁目,见范翕散了发,竟扯下他的发带, 将她的一只手腕绑在了帷帐上。帷帐被他扯动,她的手就被迫跟着动。

    玉纤阿惊“公子”

    范翕目露有趣神色。

    他伏在她身上,拿着发带要去绑她另一只手。要将她两只手都与帷幔绑在一起

    玉纤阿涨红了脸,喘着气,颈下山丘颤得厉害。她不是多么天真的人,她只看他如此行动,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不,不行他这样太过妄为,他们一定会弄出非常大的动静。玉纤阿作为一个即将被献给周天子的美人她岂能与范翕行此荒唐事,万一控制不住动静被人听到了呢

    玉纤阿挣他绑她手腕的手,范翕俯眼望来,玉纤阿低声哀求“公子,不要绑我。我并不会反抗你放下我吧。”

    范翕随意地“我不怕你反抗。”

    玉纤阿手挣扎,随着她手动,覆在两人头顶的云帐都在动。范翕抬目看去,眼中光渗亮,露出古怪而兴味的笑容。玉纤阿一看便知她的挣扎必然挑动起了他的哪个兴趣,她心里骂他这个疯子,人却不敢再挣了,只怕范翕控制不住直接扑上来。她垂着眼睫,可怜无比地颤声“公子,你要伤害我么”

    范翕心思已不在他绑好的发带上,他亲她面颊,声音不耐“你不会受伤的。”

    玉纤阿心想,还能沟通就好。

    她便再道“可是你绑得我手腕好痛。”

    范翕一顿,他疑声说着“是么”,便抬手探过她的脸,去查看他绑她手腕的带子是否太紧了,勒坏了她手腕处的肌肤。但是一看之下并无异常,范翕目中了然,垂下眼,他亲她鼻尖,似笑非笑地点着她“小坏蛋,你又骗我。”

    他那声“小坏蛋”说得声音低凉而沙哑,又缱绻十分,呼吸喷于玉纤阿面颊上。玉纤阿一下子就红了脸。

    他显然是不打算为她解绑的。

    而他如弹琴一般,态度悠缓,东西左右弦声如战。玉纤阿浑身轻颤,继而颤得更厉害。她越抖,他目中兴味越浓。他伸指到她下巴上方,他扬下巴,示意她张口。如此动作,淫又张扬,让玉纤阿面红无比,羞耻十分。他似笑非笑得像个坏蛋,帐子如沙雨一般拨着她手腕。

    他观察着她。

    渐渐的,玉纤阿目中有了泪意,她咬着唇只不肯叫,长发散于枕间,范翕忽低头时,见她泪盈于睫,枕间竟被她哭湿了一半。范翕一愣,看她抖得厉害,一时也是慌了。他俯身去为她解掉绑着她手腕的发带,见她手腕上被她挣出了红痕。

    她哭得泪人一般,闭着眼,如一朵开败的水莲花,恹恹地躺在他身下。

    范翕解掉绑带,将她搂抱入怀中,他声音微绷,又很气“很疼么我并没有如何你,你哭什么”

    她仰头望来一眼,泪莹莹,目中尽是湖水。范翕的心便乱起,软成一滩水,又很自责。他怜爱地为她揉着手腕,低声安抚她“你不喜欢,便不做了。我并没有想弄哭你。”

    他声音挫败十分。

    他心中空茫茫的,只恨不得代替了她的泪珠儿。为何喜爱一个人,竟是这样患得患失他失落之时,他怀里那无声落泪的美人抬起手臂,搂抱住了他的脖颈。范翕微愕,身子僵硬,见玉纤阿竟是一边眼中含着泪,一边侧过脸亲他面颊。

    范翕身子轻轻一震。

    玉纤阿哽咽“我不是不喜欢如此,我是不愿闹出太大动静。我何曾躲闪过你”

    范翕低声“你还是躲闪过我的。”

    玉纤阿准备的一腔自辩,被他堵了回去。她无言仰脸,与他俯下的目光对视。四目相望,范翕唇轻轻勾了一下,笑意非常浅。情意丝丝缕缕,一时禁不住诱惑,他低头含了她的唇。他搂着她,让她跪在他怀中。泪光点点,喘息微微。二人却情不自禁,亲吻不住。情之所向,自控极难。

    玉纤阿柔声“公子,你可是醉了”

    范翕喘着气,不答她。

    玉纤阿便轻轻笑了一下,说“那我就当你醉了吧。公子,你问我爱不爱你,我无法说出。你说我心冷如铁,我无法自辩。但这怎能怪我我自幼就被卖为奴。你不知我这样的相貌,自来要躲避世人,有多难。”

    她说着,恍惚了一下。

    又兀自轻轻笑了一下“爱我美色的郎君多得是,肯尊重我的,我大约只遇到了公子你一人。”

    她与他贴着额,鼻尖蹭着,唇挨着。帷帐中,二人皆闭着目,听着对方的呼吸。

    女郎的声音轻飘飘的,飘在四周香甜的空气中“我是不喜欢被郎君碰触的。不瞒公子,世间男子哪怕挨我袖子一下,我都会觉得恶心。”

    范翕低声“我是不一样的”

    玉纤阿轻轻“嗯”一声,声音缥缈“公子是不一样的。”

    一句话,几个字,点燃了一切。

    范翕身子重重一僵,他缓缓地撩起眼皮望她。此时无论是真醉还是假醉,无论他以前能不能判断出她说的是真话假话,他都知道此时是真的。他伸手抚摸她的面容,指腹一寸寸在她桃腮上揉着。她并未躲避,如往常一般。

    范翕便笑,他恍恍惚惚地喃声“我不管了”

    自暴自弃,自怜自艾,他张开手臂抱紧她,将她拉拽着,让她倒在了他身上。他忘情地亲吻她,拽着她,将她拽入红帐香暖中

    仅仅几个字,天地便都为之退散,崩溃。

    手腕压着,气息绷着。若有什么东西,要从凡胎中脱颖而出。一点又一点,一滴又一滴,肌肤如铺陈开的画卷,手指、嘴、脚都在其中肆意点染,画出一幅天地间最为绚丽的图卷。

    帐子在飞,声音含糊着,晶莹的水滴顺着鬓发,向下流入血肉之躯。水声潺潺,窗外天地雨声如注。

    半池莲花在雨声中耷拉着叶子,恍恍惚惚的,天上雨帘后好似升起了一轮明月。模模糊糊地想着,这必是幻觉,因雨夜里是不会有月亮的。不会有那般明亮的、皎洁的月亮。

    那皎洁的月亮,也不会被下方的水池,拉拽而下。

    但那月亮是在沙沙雨声中,一点点向湖水中坠落的。月光清寒,莲花明华光铺满荷塘。忽一声巨大的“噗通声”,月亮跌入了湖中,被湖水浸染,被包围,被拖着继续向下。

    向下、向下满世界都是水,搂抱着那轮坠入水中的月。

    那月儿皎白,那月儿被侵染,那月儿逃不出湖水。

    泛轻舟,湖泊皱。月光明,荷花绽。一时间,见得水溅荷叶,荇湿明月。一时间,见得夏始春余,叶嫩花初,而谁人在满池月光下,吃吃而笑。

    次日,玉纤阿醒来,糊里糊涂地听到窸窣的穿衣声。她睁开眼,看到了帐子外的颀长身形。玉纤阿并没有动,只安静地伏趴在纱帐内,望着他在帐外穿衣。她看他从丢在地上的衣带凌乱中找出他的长袍,昨夜下了雨,今日天气并不明朗,昏昏光中,玉纤阿静静地隔着帐子看他。

    看他腰何等细,看他随意地束发

    整理完衣容,范翕撩开床帏,似想看一看她,冷不丁看到床上的美人目光清静,正睁着眼睛看他。范翕怔了一下,然后面红一下,低声“你呼吸怎这样浅醒了我也未曾察觉到。”

    玉纤阿不动。

    他坐于床头,俯身撩开她额前发丝,试探地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范翕似赧然,但该说的还是得说“天还未亮,那些侍女们不会来,我走了,你再睡一会儿。”

    玉纤阿张口。

    范翕打断道“我知道,避子汤,我会让人悄悄给你送来的。”

    玉纤阿唇角就噙了笑,闭上了眼。

    二人心中平静,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一时间,两人之间那些距离、那些争吵,好似都不重要一般。他只愿坐于此处,长长久久地握着她的手。范翕垂目,握着她的手在唇下轻轻亲了一下。

    他说“这些痕迹”

    玉纤阿声音哑而柔“总是我身体弱,到了春夏日还一直用着火炉。我会烧掉的,你不必担心。”

    范翕便道“那我改日再来看你。”

    玉纤阿闭着眼,轻轻地“嗯”一声。

    到她手被人轻轻放回被窝中,她察觉到屋中没有了人,玉纤阿才睁开眼,迷惘地想着她与范翕,如今算是什么关系呢她要好好寻思一二。

    被献于周天子是玉纤阿不得不用的自救之法,但她也不太想放弃范翕。玉纤阿兀自想着,先这样看看吧。总之在随范翕回洛地前,她的机会还有很多。且范翕明显,是对她有意的。

    接下来几日,玉纤阿都乖巧十分地跟着吴王后学习公主的礼仪。大约那晚她的柔顺让范翕欢喜,范翕接下来几日并未纠缠她,故意让人发现二人的私情。提心吊胆下,又心知肚明中,距离离宫的日子越来越近。

    玉纤阿聪颖,她学公主的范儿学得极快,到离宫前一日,吴王后观她礼仪,觉得此女的气度,比起真正的公主,也不差什么了。

    吴王后心生怜意,想一个小女孩儿,和她的妍儿差不多大,却能做到这一地步,不知比妍儿强了多少倍。吴王后轻轻一叹,玉纤阿回头时,看王后对她笑道“明日便要随公子翕离宫了,我已没什么可教你,你坐下与我喝喝茶吧。”

    玉纤阿谦逊而有礼地欠身“不敢。”

    吴王后摇头叹“你帮我儿大忙,与我喝喝茶本没什么。明日一过,你我有生之年不知还能否见面,你也不必拘泥礼数了。”

    王后这样说,玉纤阿便坐了过来。她低头为王后倒茶,并轻声向王后请教周王宫的礼数。吴王后回忆道“周王室重礼,礼法森严。吴国在周王室眼中,不过乡野小国罢了。我们这样的礼仪,在公子翕眼中,恐也惹他发笑。是以我也教不了你什么,你向来聪敏,自己看着办吧。”

    玉纤阿低声说是。

    吴王后说“我第一次见你,就知你不简单。你如今要走了,我没什么能嘱咐的,只有一句,请你断了你与公子翕的往来。”

    玉纤阿睫毛轻轻一颤,然后仍声音低柔“奴婢不曾与公子翕有过什么。”

    吴王后笑了下,知此女谨慎,不肯承认。

    吴王后说“你放心,我并不是要借你与公子翕的事为难于你。你帮了我儿,我尚希望你好。自是希望你到了周洛后能够得宠。但你与公子翕的危险关系,会害了你。你年纪尚轻,受公子翕诱惑,也是正常。你不知,但公子翕却绝不会不知,他母亲被囚于丹凤台,正是因为与人私通,被周天子发现。”

    玉纤阿猛惊,她控制不住表情,抬眼向王后看去。

    吴王后目露回忆之色,神色却几多酸涩愁苦。

    她喃声“那已经过去了好多年连我也知得不真切。他们周王室的嫡系,向来有如此传统好似兄弟父子间,总是为女色所缠”

    吴王后轻轻笑,讽刺一样“大王起初要我妍儿许公子翕,图的不过是私心。我只当不知而已却也希望公子翕好。然虞夫人被囚于丹凤台,不见天日。周天子厌恶公子翕,因他一直怀疑公子翕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以公子翕未来能不能封王,始终是个问题。我不确定太子能不能护住公子翕。”

    “公子翕这一脉端看他如此品性,他必是周天子和虞夫人的亲生儿子。只周天子不肯信。呵,这也算是报应吧。”

    吴王后看玉纤阿只低头不语,便知此女心中自有主意。她只怕玉女害了吴国,殷殷叮嘱一番,玉女发誓她不会害了吴国,吴王后才点了点头。默默地盯着玉纤阿看许久,吴王后点头道“看来你另有打算,也罢。只是玉女,你当记得,爱若算计的来,必会自讨苦吃。”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玉纤阿这一次抬了眼,她望着王后,温柔地笑了笑“爱若算计的来,我甘愿自讨苦吃。”

    吴王后看着她美丽而年轻的面容,如月如仙。一时间,王后竟然怔忡,想到了多年前曾让她殚精竭虑也斗不过的另一位美人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玉纤阿也绝不会是那人的女儿。

    吴王后忧心,时隔近二十年,是否玉女也会如当初那美人一样,搅得天下大乱

    仲春与暮春之交,吴国献王女于周洛,交于公子翕。

    当日宫门大开,十里红妆铺陈,王女出宫入车之时,架势甚大。无论知不知道内情,吴国百官都来围送玉女登车离开吴国。吴王与吴王后共同出面,当玉纤阿从二人身后走出时,如月之升的美貌,让围观群臣皆是惊艳不能言。

    玉纤阿在侍女们的扶持下,缓步而出。范翕于龙道尽头候她,她抬眼之时,春日葳蕤旖旎尽在眉目间。步步走来,云鬓花颜,金步缓摇,衣摆洒满金辉。她长发高挽,额前戴华胜,眼尾用金箔点了一滴痣,望着范翕时,宛如云水。世间美色于此,大抵已有了九分。

    范翕轻轻怔了下。

    一时竟觉得这是送嫁一般的架势。

    暮雨绵绵,玉纤阿抬眼,对他婉婉一笑。旁边泉安咳嗽,范翕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他握她的手时,玉纤阿察觉到他手的用力。被郎君洁白而修长的手握着一步步向前走,她低头看自己的金丝锦裙,微微而笑。玉纤阿登上车后,范翕才回身,向吴王拜别。

    吴王前几日拒绝玉女被献。

    但下了决策后,吴王又好似换了个人,不再管此事。吴王沉默无比地与王后一道站在高台前,看公子翕返身来拜别。年轻俊美的公子轻袍缓带,银冠玉容,俯身行礼时,风采世间无人能及。他彬彬有礼、语气柔和地说话,连吴王后都对他含笑而望。

    吴王慢慢地问范翕“虞追可还好”

    王后在一旁脸色微怪,笑容几乎维持不下去。

    范翕愕然抬头,看向面容平静的吴王虞追,是他母亲的名字。世人称他母亲为“虞夫人”,却少人知他母亲名字是“虞追”。

    范翕轻声“大王见过我母亲”

    吴王淡淡点了点头,他盯着范翕俊朗面容许久“公子翕,你可知,若不是看在你母亲的面上,你与玉女做出这样事,寡人本是不会放你平安离开的。那样的话,你与吴国之间,势必有一场斗。但你是她的儿子,无论你做出什么事,寡人自然都放你一马。”

    吴王叹“虞追如今仍被周天子囚在丹凤台中么”

    范翕目光冰凉,并不开口。

    吴王也不指望他回答,吴王如喃喃自语一般“你离开吴国,是否会过越国离开了吴越,回返周洛,是否会经过楚地丹凤台在楚地,你是否会顺道去看望你母亲一番”

    范翕客气地道“与大王何干”

    吴王的目光重新落到了范翕身上,似嘲讽的、提醒般的,吴王笑了笑“你母亲若知你做下这样恶事,竟与你父王抢同一女子,你母亲该多伤心”

    范翕脸色微地一变,面容变得雪一般苍白。他自知自己品性不佳,若被虞夫人得知他本性如何范翕轻声“我并未听懂大王的意思。大王,告辞”

    长袖一甩,他转身拂袖而去。

    吴王与吴王后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雪衣如鹤,惊涛拍岸。范翕本身便有如他母亲一样的美貌

    吴王轻声喃“丹凤一梦,大抵浮生若梦。”

    玉女与公子翕离开吴地,走水路。上了船,二人立于船头,望向渐渐远去的吴国,看波涛浩渺,烟云滚滚。江水拂岸,船慢慢划出岸头,世间万物在眼前变得如此渺小。那冰雪一样的一对璧人站在一处,长衫飞扬,于袖中,二人的手轻轻地碰在一起。若握非握,若远若近

    爱若算计的来,自是甘愿自讨苦吃。

    第一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完结啦明天开始第二卷“丹凤台”,是的,虞夫人要开始出场啦再说看了下大家对玉女的讨论,我想提醒大家她是心机美人,而且会一直心机下去,从头到尾。

    这个人间对玉儿不够好,她心非常冷,没太多感情。她唯一倾覆感情的人,是公子。玉儿从来不指望别人,即使和公子相爱,她也永远不会是那种依靠公子的爱就足以生存的女人。她不软萌可爱,相反,她是那种会抱着受伤的公子和全世界为敌的人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390012843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