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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更爱美人纤阿

    屋舍中一盏明灯, 请来的医者却不许进门,在院中吹了会儿冷风后, 被姜女领去客所歇着了。而屋舍中, 玉纤阿侧身坐于榻的这一头,范翕坐在榻的另一头。两人兀自僵持着,玉纤阿抬眼打量范翕, 见他坐得端正,压根没有要走的意思。

    玉纤阿委婉道“我觉得, 这类专业的事, 还是交给技术更好的医者我放心些。”

    范翕便道“我如何就不能让你放心了我虽不曾行医,但是刺纹一事, 左右不过是手下刀的功夫。我十岁开始舞刀弄枪,常年手握刀或剑。我自觉手下握刀功夫,不会比医者差。我只是差一些技术而已,向人学学便是了。”

    玉纤阿拧眉, 看似仍不愿。

    她再次含蓄地提醒他“还是算了吧。我是即将入周洛宫廷的人”

    范翕怔愣一下,心中不自觉地轻抽, 想到她是要献给周天子的。他确实不该和她过往太密,自己先前明明躲她也躲得很好但是、但是,他怔怔望着坐在榻下的女郎, 看她云鬓低垂,玉颈秀美他不愿想太久远的事,他只知自己现在若是将她交给别的男人,自己一定会受不了, 会发疯。

    范翕撩袍而起,走向玉纤阿。玉纤阿诧异地向他看来,见他过来坐在了她身边,对她说“即便你是许给我父王的,你要消去背上的字,他也不会愿你被太多男人看过肩。一事不烦二主,是以你还是请我吧。”

    玉纤阿偏头,扬目看他。

    他当真能屈能伸,为了说服她,现编出不少借口。他坐到了她身边,仍嫌说服姿势不够亲昵,他倾身握住她放在膝头的手。玉纤阿手指一颤,想缩回去。范翕却觉得她这个躲避动作是逃避他,他急了,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范翕语调柔和地说“你让我来吧。你想想你是不愿此事声张,才不让这里的医工来,特意从外边请医者。但是你请外边的人,事后又要想法子封口。多麻烦。但是让我来便不一样了,我是绝对不会与人说你背上字的,你信不信我”

    玉纤阿便含了笑,她眨巴眼,语气微俏“这点我倒是信你的。”

    就冲范翕对她强烈的占有欲,他便不可能跟任何人分享她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但是玉纤阿同时忧心就范翕这几乎病态的占有欲,她真的能平安到周洛,被献给周天子么

    范翕现在说的这么好听。可是这是还没到那个时候啊,他自以为他能承受得住。可他以前还觉得他能与她恩断义绝呢保不齐到了那时候,范翕觉得自己接受不了,会生出什么事

    玉纤阿皱眉,怅然叹。所以她已经无数次后悔,她当初为何要和范翕往来。随便换一个公子,都不会像范翕这样吧

    范翕林林总总说了许多理由,见玉纤阿只顾着蹙眉不说话,他推推她的手,以目询问她还有何不满。玉纤阿被他纠缠得无法,问他“范飞卿,你与我说一句实话,是否我不让你来,我背上的字永不会被掩掉”

    范翕沉默了下,说“除非你能寻到女医者。”

    玉纤阿掩面,另一手打他手一下,是撒娇一般的力度。如今世道,女子识字者都没几个,她到哪里寻女医者啊

    玉纤阿掩着袖只露出一双明眸,与他目光对视,她再问“我让你做了此事,你之后便不会再缠着我了是吧”

    范翕愣住,然后勃然而怒,一把推开握她的手。他站了起来,面容冰冷,好像她在说什么笑话一般“纠缠你我本来就不纠缠你我不过是在解决之前的麻烦而已待此事一了,你放心吧,我绝不多看你一时一刻”

    他别目,狠道“你以为你是有多大魅力,我离不了你我不知见过多少美人想留在我身边的女郎不知几多,你在其中,不过微乎一粟我先前犯了错,之后自然不会再错下去。”

    玉纤阿捂着心口,微微笑了一下,柔婉道“那我便放心了。”

    “那公子,我背上的字,便交给你了”

    听她这么一说,范翕又唇角翘了一下。他重新坐回来,摆出与她促膝长谈的架势。显然他喜欢与她待在一起,哪怕仅仅是说话。但是他没有意识到,或者说他不敢承认。范翕在心中不断给自己降标准,只说我是解决历史遗留问题,我不是要与她如何。

    母亲不会知道的。

    范翕笑吟吟道“那你脱衣吧。”

    玉纤阿“”

    范翕面微红“你想什么呢我是要看看你后肩。”

    玉纤阿不动,她慢吞吞地建议“我觉得公子还是与医者讨论下,问问专业的意见,再来帮我比较好。”

    范翕漫不经心“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我早有主张,你不必多心。我只是想再看一下你背上的字,好心中有数。”

    玉纤阿瞥他脸,见他说得冠冕堂皇,眼眸却轻轻飘了一下。玉纤阿迟疑下,还是背过了身,手指轻轻勾住自己的衣领,向下拉开。温暖的烛火光照在女郎莹润的肌肤上。重重如云的衣襟向下扯开,肩部肌肤的色泽如奶水般流溢而出。

    范翕心间疾跳,手指发麻。

    喉头微微滚动。

    他脑中无法克制地想到了很多耳鬓厮磨的画面玉纤阿微侧头,范翕连忙定神,他坐前一点,滚烫的指尖摸上她的后背。

    玉纤阿觉得自己后背的温度灼烫,他几乎是一分一寸地扫视她。他那如有实质的目光,玉纤阿不必回头,耳尖都被他看红了。

    玉纤阿轻声嗔“你还没好”

    “好了。”范翕低声。

    玉纤阿“嗯。”

    她刚要将拉开一点的衣裳穿回去,范翕就从后拥住她的肩,呼吸拂在她颈上,又烫又凉。他贴着她的耳,如贴着她的心脏般低语“我帮你在背上刻花吧。肩上的字只有一点儿,我不想给你刻得太多,那样你会痛。我就只刻一朵花,只有几笔,不会太痛的,好不好”

    玉纤阿不在意“随你。”

    范翕仍拥着她的肩,不让她将衣裳穿回去。他下巴搭在她肩上,目光低垂,盯着她衣领下的肌肤看。他看得心头乱跳,口上偏很正经“你想雕什么花呢你喜欢什么花呢你找我是对的,我画工可比一般的医者好多了。”

    玉纤阿失笑,她拧身回看他“是,公子最厉害。公子想刻什么便刻什么,我没意见的。”

    范翕不满“你怎能没意见你必须有意见。这是要跟着你一辈子的东西,你怎能如此无所谓那花自然要好看,要清雅,要与你相配。这样,我画些样式,你看你喜欢什么花,慢慢挑好不好”

    玉纤阿想说不必这么麻烦吧。

    她当初肩上被人刻字时都是不识字的人随便刻的,她只要遮掉那个字就行了,她没有更多要求。

    但是看范翕蹙着眉,耐心说服她,非要将花画给她挑的样子,玉纤阿张了张口,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她不将自己放在心上,她素来不怎么将自己放在心上但是范翕将她放在心上。他这么认真地为她考虑,讨好她,她是有多狠心,才能一次次拒绝他呢

    公子翕温柔的时候,旁人是拒绝不了他的啊。

    何况他这样俊美。

    他只望着人笑一笑,魂便都想送给他了。

    余下来几日,玉纤阿倒是经常见到范翕了。他白日忙完自己的事务后,就去与医者讨论学习。玉纤阿偶尔路过医者的院落,能看到范翕和医工一起拿着刀在猪皮上比划。公子翕低头割皮的模样,手中拿着刀柄的模样,都冷血无情专注无比,无端得让人信赖。

    而夜里,范翕拿着许多绢画来找玉纤阿。

    玉纤阿趁机向他索了些笔墨,说自己想学画。范翕非常高兴,次日就往她这里送了许多画画的工具,惹得侍女们咂舌,说公子翕对这位假公主也太好了吧。

    这日晚上,玉纤阿独自在屋中手持笔作画时,听到窗子轻轻一响,她侧头,见范翕又是拿着绢画,跳窗而入。风霜抚着他的衣襟衣带,年轻的公子白衣倜傥,从窗口跳下的模样分外清隽潇洒。

    他不生病的时候,目若星辰,身法利索,根本看不出病弱模样。

    玉纤阿手中笔拄着下巴,道“有门不走,为何总是走窗”

    范翕笑道“自是不愿给你找麻烦了。”

    玉纤阿心一顿,张口想说不必这样为她想。她已经收服了九公主留下来的那些侍女,那些侍女不会乱说话的但是范翕已经施施然地走来,坐于她旁侧,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画卷“你再挑。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花”

    他这些日,可真是画了不少花啊。闹得泉安还以为公子转性,突然想走文人骚客之风。是的,连泉安都不知道范翕整日在做什么。

    玉纤阿耐心看他的画,范翕便伸手取过案上玉纤阿作的画。她一个初学者,水平自是差了很多,笔下时轻时重,画工粗糙。范翕也不嫌弃她,他拿着她的画看得津津有味。玉纤阿别目看他,脸微红,从他手中抢画作“别看了呀。”

    范翕说“你送我一幅如何”

    玉纤阿摇头“不。”

    范翕沉下面,阴沉沉地盯着她。

    玉纤阿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她别过眼,低声“我画的不好。”

    范翕一字一句道“你从未送过我任何东西。”

    玉纤阿略心虚“还是送过一个荷包的。”

    范翕“那个真的是送给我的现在想来怎么觉得是假的呢”

    玉纤阿干咳,范翕脸色变得更难看。

    她与范翕对视,他手卷着她的画不松手,指节越握越紧。他面如冰霜,眸底清寒,好似她不给他画,便是如何苛待他一般。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玉纤阿就撑不住了。她瞪他一眼,故作不在意道“你想拿就拿走吧。我只是觉得我画的不好,以后有好的再给你。”

    范翕便笑了。

    他道“嗯,确实画的不好我帮你改改”

    玉纤阿瞥目,知他喜欢跟她炫耀的性格,便示意他请便。范翕便将自己要拿走的画摊开,提着笔沾了点朱砂,开始修改。范翕虽然喜欢跟玉纤阿显摆自己如何厉害,但他的功底确实是不差的。他眉目温柔,讲解时耐心无比“你看你这笔,便勾得重了些。我大周画讲究韵味,点到即止,这几笔便画多了。但是无妨,我们稍微改一改”

    玉纤阿不觉听住了。

    她长这么大,从未有人认真地教过她如何读书,如何写字,如何作画。她也不向人请教,因贵人们闲的时候会教一二,大部分时候都是嫌她身份低,觉得她学不会,也不愿教她。范翕是第一个主动教她作画的她观他眉目,见他细致而温情,时而回头看来时,眼中并无对她的嫌恶。

    他对她真好呀。

    二人低垂的头便越挨越近。

    范翕讲得仔细,忽一侧头,发现玉纤阿的面容几乎贴上他的脸。只要再近一分,二人头稍微侧一下,便会亲吻上。范翕握笔的动作收紧,心口跳得剧烈。听他突然无声,玉纤阿仰面向他看来。范翕慌乱下,怕她察觉自己的异样,他手一抬,就拿笔点向她额头,将她推得离自己远一些。

    朱砂红点在了玉纤阿额上。

    玉纤阿愣住,抬头看向他。他放下笔,看到女郎额心被他点了个红点,衬着她温婉相貌,额心红点顿时明艳而夺目,给她足足添了四五分妖娆艳色。范翕看得心头狂跳,忽侧头掩袖咳嗽。玉纤阿本要看他在自己额心做了什么,看他咳嗽,她又连忙去关心他。

    范翕誓要在今夜让玉纤阿将喜欢的花选出来。玉纤阿选出来后,他又来回修改画作,想将笔划改得更少些。他唯恐刺她后背让她伤痛,就不断研究如何让画作笔法更少。玉纤阿劝他不必这样,他摇头“我不愿痛。”

    玉纤阿失笑“给我刺纹,公子本就不痛。”

    范翕随口道“你若是疼,我自跟着你一道疼。痛在我心,我毫无办法。为了我不痛,自然要精简再精简。”

    玉纤阿呆呆看他,目中慢慢发热。她好想抱一抱他强迫自己不要多想,她张了张口,小声“可是已经夜深了,我想就寝了。”

    范翕道“那你睡吧,我将画改完便走。”

    玉纤阿“呃”

    她让一个男子待在她闺房中,她跑去睡觉,让那男子在她屋中坐着,或者做别的什么

    范翕听出她犹豫,回头怒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不信任我你怕发生什么怕我趁机对你做什么你我都那样过了,我还能对你做什么”

    玉纤阿被他骂一通,本能想反驳。但她看他目下青黑,面色疲惫,想他除了忙公务还要操心她的事。他殚精竭虑留在她这里改画,也是为了她玉纤阿熟练地安抚他“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岂会赶公子走我是想为公子沏一壶茶呢。”

    范翕便赧然“你愿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玉纤阿便安抚他一通,本想陪他坐一坐,但他赶着她去睡。他熬夜熬得久,玉纤阿便也撑不住,只好假作休息去。范翕坐在窗口案头写写画画,玉纤阿回到榻上,将床帏放下。卧于床上,她拿着铜镜,端详自己的面容。

    见果然眉心一点红,是范翕画上的。

    玉纤阿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心,抿唇轻轻一笑,放下了铜镜,穿着衣就埋身入了被褥中。隔着床帐,她盯着几丈外伏于案上的郎君出神。本以为他会来与她玩耍,但没想到范翕做事时是这样专注,一点儿心也不分。

    她隔着帘子看他。

    想他虽体弱,虽本性劣,但他年轻,清俊,待人和气,耐心极佳,忍功极强,做事又一心一意惯了他这样的人,定会越来越厉害的。

    慢慢想着这些,玉纤阿昏昏沉沉间睡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辰,玉纤阿忽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她见屋中仍亮着灯火。她起身而坐,见窗口下坐着的范翕伏在案上,手上提笔,脸却靠着案木,闭目好似睡了过去。玉纤阿悄悄掀开床帏,点亮一盏灯烛,她长衣若飞,举着灯烛走向他身边。

    她坐于他身边,他似睡了过去,连她走过来也不知道。玉纤阿低头凑过去,举着灯烛光端详他如玉面孔。

    鼻尖几乎贴上他的鼻尖。

    玉纤阿轻声“范飞卿。”

    长发凌散贴面,侧脸伏在案上的郎君长睫如翼,并无反应。

    玉纤阿贴着他脸,低声“我不要你娶妻,我不想入周洛。我想嫁你,做你正妻。”

    他呼吸平缓,仍睡得安静。

    玉纤阿仍不放心,她唇贴上他的唇,舌尖轻抵。

    他唇瓣柔软水润,亲吻时清爽而甜。他的鼻息依然徐长,半分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玉纤阿便松了口气,起身离开他的唇,她小心翼翼地从案上抽取他改后的画看,边看边轻笑。玉纤阿忽抬头,看到对面妆台上的铜镜中,照着自己和伏趴在案头沉睡的范翕的身影。

    二人的影子映在一起,如花美眷,隔水隔月。

    这般清美。

    夜风拂窗,杂花芜秽扔在案头,风轻轻过,吹动一两卷简册。

    雾霭沉沉,凉夜中,玉纤阿起身,将窗子打开,满园花香夜雾向她扑面而来。她吸了口气,回头再次端详她与范翕一道映在铜镜中的身影。好似她二人本该在一起一样。玉纤阿站在窗前闭目含笑,只觉风中都且藏着那人袍袖上的清香。

    玉纤阿初初学字学诗,虽知自己才情疏浅,难登大雅。但她抚摸自己冰凉额心,若隐若现,隐约透过铜镜,可见那人执笔在自己额上的轻轻一点,心中欣悦意如潮般,无法退去。闭目遐想,想那雅澹衣裳,那清华姿泽玉纤阿抿唇,忍不住重新回到案前,小心地从他袖下抽出一张绢布。她俯身于案前写小作

    “昨日夜里他又来,额心朱砂色。”

    写完,既心知粗陋,又怕被人知道。玉纤阿眷恋地看了两眼,笑了笑,起身将绢布拿起来,毫不留情地将绢布投入到了屋中央的炉火中,看着熊熊火焰吞没了她写的字,就像吞没她的心事一般

    心事独我知。

    我知。

    玉纤阿却不知道,当她背对着范翕而站,走到火炉前烧她写的字的时候,铜镜中映着的郎君面容上,范翕的眼睫轻颤,静静地睁开了眼。

    范翕并没有睡着。

    他的画没有改完,他便不会睡。他向来对自己要求严格,不会犯这种错。只是实在太困了,范翕才闭目养养神。谁知玉纤阿醒了过来,还来与他玩弄。她撩拨了他,又是贴他脸,又是与他诉情,又是亲吻他。

    他都没有看到她写了什么字,看到她不留情面地要把字烧掉时,心中着急无比。

    他忽地袖中一抬,一道气息向她弹了过去。玉纤阿当即身子一晃,向后倒去,被当即起身的范翕拦腰抱于怀。他的长发散在她衣袖上,身子微倾,一手托着她背将昏迷过去的女郎拥在怀里,一手从火炉中将那烧掉的半张字抢了出来。

    绢布已经被火舌卷得黑乎乎一片,即便抢救出来,上面的字也模糊了。

    范翕却不嫌弃,他将她写的字收好,然后振振衣袖,将玉纤阿横抱在怀中,抱着她走向床榻间。将玉纤阿重新放入床上,为她盖好被褥。范翕低着头,心情复杂地看她隽美如诗的面容。

    他伸手,在自己唇上轻轻摸了下。

    想到方才被她偷亲的感觉。

    耳边,好似又听到她的低语声“我不要你娶妻,我不想入周洛。我想嫁你,做你正妻。”

    她想嫁他,做他正妻。

    当她贴着他的唇与他这样说时,谁人知他心中骇然震撼。他差点忍不住想睁开眼,他硬是靠着强大的意志让自己假装继续睡。

    可是他从来不知道,玉纤阿心里是这么想的。

    她这样的身份,不说现在情形如何复杂,就她本来身份,也不可能嫁他为正妻啊可是这才是玉纤阿的真心话啊。

    范翕心中震撼,他低头握着她的手,不知道如何是好。

    满心欢喜,又满心恐慌。满心兴奋,又满心为难。他害怕得无所适从,他又激荡得全身发抖。

    范翕低声“玉儿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该怎么做”

    次日玉纤阿醒来,发现自己独睡于榻上。

    屋中已经没有了人,绢布都被人收走。

    她拥着被,回忆昨夜的事。她在烧字条,之后忽然没有知觉了玉纤阿自己意志何等强悍,她并不信自己会无缘无故地不记得之后的事。唯一的可能,应是范翕打晕了她。

    玉纤阿忽地羞涩,摸着自己的唇珠。她忽然想到,既然弄晕了她,他当是知道之前发生的事了不知他可有听到自己说过的话他若是打晕了她那他装睡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那么,他若是听到了她的话,该多为难她也不愿让他为难,可是男女情爱一事,本就是要人为难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公子我现在有玉儿的一对明月珰,一幅画,一张被烧了一半的字。这么多定情信物

    玉女我什么都没有,都被我烧了。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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