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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更爱美人纤阿

    欢迎进入前情回顾环节, 补订可以解锁新章节哦  范翕微微一笑, 面容微红,似有些赧然“这是我听了诸位意见, 不想诸位再吵,失了彼此和气,才想出的折中法子。若我说错了,先生们大可指出,翕自当改正。”

    他先前一副沉稳睿智的模样,看得诸人恍惚,近乎不认识这位公子;当这位公子又恢复温文尔雅,且因自己的话害羞不安时, 诸人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公子翕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脾气温和的公子啊。刚才那一瞬不敢相认,也许是错觉。

    于是,以曾先生为首的众人连声“公子此计甚妙”

    范翕和气道“是先生们教的好。”

    一席话, 听得大臣们飘飘然,满腔热血沸腾,恨不能为这位年少公子肝脑涂地。

    一时间, 气氛热烈了起来“公子,听我一言, 待入了吴宫, 我们如此如此”

    “定要细查吴国兵马配置是否符合规格”

    范翕一一应下,不管臣子们如何争执,他都从中调停,寻到更妥善的法子。待过了一个时辰, 所有人的要求都被范翕一一满足,众人才心满意足地离去。待舍中人走净了,侍女们将茶盏等物收妥,该是公子洗漱时间。小厮泉安在外打听好了消息,回舍时见公子懒懒地卧于榻上,右手撑额,几分倦怠。

    将舍中香换了,泉安跪坐于氆毯上,将净手的帕子递给范翕。侍候着公子,他掩饰不住语气中的欢喜说道“公子,我跟去偷听了一路,那些大臣都夸公子知人善用,待人和善。公子可放心了。”

    范翕眼尾飞挑入鬓,语气瑟瑟自怜“是么他们赞太子有君主之风,也赞九弟才倾天下。到我这边,却只余知人善用待人和善。许是我才甚庸,先生们夸不出别的了。”

    泉安“”

    公子带着笑说出这样的话,他实在不懂公子是嫉恨太子和九公子,还是只是随便闲话家常。不指望泉安说出什么来,范翕闭目压下心中厉狠意,再次睁眼,眼内已一派清涛万里无波,温煦如意。范翕“我开玩笑的,你没听出么”

    泉安可能确实不太能听出。

    不再和小厮闲话,范翕欲从袖中取卷宗,却不料摸到一香袋。他半晌没想起这是什么,取出香袋打开,拿出两枚红珊瑚耳坠放在手心,范翕眨了眨眼。

    泉安看到耳坠,顿时找到鼓励公子的话了“公子,我们前往吴宫,说不定便能见到那位玉女。她反反复复捉弄人,公子可狠狠惩戒她一番。”

    但是范翕惊愕的“什么谁是玉女”

    泉安晕厥“”

    玉美人绝代风华,他激动数日,公子竟将那美人给忘了

    不提范翕是否记得玉纤阿,身在吴宫的玉纤阿在忙另一些事。她向织室女史建议,织室清苦,可投宫中夫人所好,以兹改善织室环境。女史不解,因先前有织室宫女投靠宫妃,她们未看出玉纤阿的建议和先前的区别。玉纤阿便耐心解释“此举非为单个女郎寻福利,而是为整个织室着想,大公大义下,夫人们大都会善心发作。”

    女史目光闪烁,将玉纤阿细细打量一番。之后在女史们的思量下,织室将目光盯在了一位宫妃身上。那宫妃想吃“杏花糕”,正巧织室院中杏花开得最繁,织室女史便派玉纤阿拿杏花讨好宫妃。

    玉纤阿将花送去宫妃,回返织室路上,且见一路楼阁亭榭,池林婉转,湖上簌簌飘着花瓣。花瓣在水中打着卷儿飘荡,檐角墙根,一丛浓密桃红伸出枝蔓,几片嫣红花瓣落在甬道小径上。

    玉纤阿转出长廊一角,听到有女娇如黄鹂的说话声。两边宫墙高耸的甬道上,立着少年少女。那女郎一身鹅黄窄袖深衣,衣着虽简,发上朱钗华胜流光艳艳,可见身份不低;那少年郎却是皂衣长袍,皮革束带,一身宫中卫士的打扮,腰背挺直。

    少女扯着少年的衣袖,又是跺脚又是撒娇“你好心帮帮忙,放我出宫吧。你就当没看见我好吧”

    少年郎轻松无比地拨开她“公主这么大一活人,我怎能当没看见请公主回宫,不要给臣添麻烦。”

    少女恼怒“吕归”

    玉纤阿听到这里,转身抬步就走。宫中秘密多,她不打算知道太多秘辛。但和少年公主说话的少年郎,他一身宫中卫士的打扮,武功自然也高。耳朵一动,他听到了声音,与公主说话时冷淡轻松的语气一改,他手扶腰间刀剑,厉声“谁”

    玉纤阿脚步一顿,只好出去,向二人请安“奴婢见过公主殿下,郎中令。”

    被叫“郎中令”的少年郎握刀手一松,与公主对视一眼,都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位宫女“”

    还是公主咳嗽一声,负手佯佯走来,弯腰将玉纤阿细细打量一番。此女柔婉多姿,公主心中惊艳一把,装模作样问“你知道我是公主,是因他方才唤我公主。可是你怎知他是郎中令我可没叫他郎中令啊。”

    玉纤阿轻轻一笑,答“公主想出宫,请这位郎君放公主出去。郎中一职,掌管宫廷宿卫。但公主千金之躯,寻常郎中又岂敢阻拦公主进出能阻拦公主的,自然是郎中的长官,郎中令。”

    公主和郎中令“”

    二人不语,玉纤阿微笑,知自己猜对了。

    公主不自在道“好吧,我叫奚妍,是王九女。这位呢,还真是郎中令,他叫吕归。不过你猜对是猜对,见到我二人说话,你躲什么闹得我们像在偷偷摸摸做什么坏事一般。”

    玉纤阿柔声“奴婢没有躲,奴婢只是抄近路回织室。”她言辞简单,抬手还真的从她欲走的那个方向,指出了一条回织室的近路。

    这下,不光公主如吃了瘪般瞪着玉纤阿,连郎中令吕归都上上下下地打量玉纤阿他们都觉得玉纤阿是在怕听到什么宫廷秘辛,是以躲着他们;可是玉纤阿不承认,还给了他们一个正当理由这女子聪敏的,他们无言以对。

    奚妍公主看着玉纤阿喃喃“你说你在织室你长成这样,居然在织室我父王他”瞎了眼么

    她的“瞎了眼”没说完,旁边的郎中令吕归便打断提醒“公主,勿妄议大王。”

    奚妍长相娇小玲珑,闻言瞪了一眼那郎中令,她一派天真烂漫,也不记得自己想出宫玩了,只好奇地围着玉纤阿打转“你真是织室宫女那你女红定然极好了能让我看看么”

    玉纤阿垂眼,眼尾余光忽到了拐角处一道赤袍衣裾。周王朝崇黑崇赤,黑赤衣裳只有达官贵族才可穿。玉纤阿心中顿然,想到宫中卫士如吕归这样,官服都是皂衣。可在吴宫自如穿赤袍的,只有王公。而吴宫的王公,不是吴王,便是各位公子。

    此地段己近出宫路,吴王不可能来此,那前来的,自然是公子。无论是哪一个公子都挺好。

    玉纤阿思量时,缓缓从袖中取证明自己是织室宫女的证据。而旁边的郎中令吕归侧耳听到动静,神色一正,将奚妍向后一拉拽,低声“有贵人入宫,快让道。”

    同时,玉纤阿袖中取出一方帕子,帕上绣着花鸟虫鱼,千姿百态。奚妍感兴趣地伸手去拿玉纤阿递出的帕子,但吕归一拽她,她的手便与玉纤阿错过。奚妍微愕,眼睁睁看着玉纤阿递出的那方帕子她只沾了一下,帕子就随风向后飞去了。

    玉纤阿惊讶,向前追两步“啊”

    出拐角,只见排面广阔,布障工整。左右两军,仪仗队吏者数十人。群臣相随,王公在前,望之森然。奚礼身着朱红禅衣,带路而来。他身旁,缓缓行着一位郎君,长冠绛衣博带。玉纤阿手中飞出的那方帕子,随风向男子中间飞去。

    奚妍吕归二人已吓得目瞪口呆,那方帕子,罩在了奚礼带来的那位郎君面上。

    群臣前吏者一懵“大胆”

    玉纤阿身子轻轻一晃,面似吓得惨白,她跌跪在地,肩膀瑟瑟。而她长睫轻颤,不安地仰目看去,一只修长的手,将覆在面上的帕子摘下来,露出一张暮霭尘烟般清逸的面容。

    温柔含情,足让人心动。

    他撩目望来,盯她片刻后,彬彬有礼地侧头问奚礼“此女是谁”

    这一次,玉纤阿是真正的微怔,非做戏

    拿了她帕子的人,乃周王室七公子,范翕。

    玉纤阿便在织室劳作。

    每次从天边将有鱼肚白,一直到夜里草虫喓喓,织室的宫女们一直在裁制新衣。且如今赶上冬春交际之时,宫中主人们衣裳换季,自然到处都缺新衣。每日每日,织室中的姆妈监督着这些年轻女孩儿们劳作,口上道“不许偷懒。待忙完了这个月,下个月你们可休息一二日。”

    玉纤阿蹙起了眉织室实在太劳碌了。

    玉纤阿沉思一二日后,将姆妈分配给自己的活计赶了两日,抽出点儿时间。她洗漱一番后,予了几两钱给宫中黄门,得了些宫外的便宜玩意儿,如泥塑、槟榔之类。她再自制了些漂亮的簪子手链等物,挽了发换了衣,一一去拜访先前路上结识的那些女郎。

    玉纤阿在拜访曾经的小双,如今的双姬时吃了闭门羹。她立于宫外石阶杏花下等了近半个时辰,宫女才出来,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睥睨她“我们美人正在午睡,我等不敢为你传话。你不如再等等”

    玉纤阿看了看天色,过午已两个时辰,哪有这时候还在睡午觉的且她和小双一路同行,都是贫女出身,她可从来不知道小双有午睡的习惯。

    玉纤阿微微一笑,向传话宫女伏一身,柔声“既美人在休憩,奴婢不敢打扰。改日再来拜。”

    她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去,裙裾飞扬,长发垂腰若云。那宫女看得眼神直起,半晌才想起这位只是个宫女,不是宫中夫人宫女撇嘴,关上了院门,却也嘀咕着,有几分明白双姬为何不想见这位玉女了。

    美人之间,最怕的便是对比。

    玉纤阿最后拜访的是“承荫宫”的姜女。姜女如今在吴世子的宫殿做侍女。她脾气坏,玉纤阿都做好准备再遭遇像在双姬那里遇到的待遇,谁知听到她来,姜女让人急忙忙将她迎了进去。

    玉纤阿进入一间书舍,惊愕地看到地上扔着许多竹简。舍内昏沉沉的,只有姜女一人愁眉苦脸地举着灯烛,借烛火光看地上的书简。玉纤阿从后门进入屋舍后,门被人从外阖上。满室灯火幽烛光摇曳,照着蹲在地上的姜女瘦弱的身影。

    玉纤阿立在殿门口,迟疑地开口“姜女,你的病好了么”

    姜女抬头看到她,怔怔的“好了玉女,我知你聪敏,你快些来帮帮我吧”

    玉纤阿声音婉婉“怎么了”

    姜女手臂一扬,手中灯烛光划出一道火龙。她愤愤不平地盯着地上的竹简“这宫中侍女仗着资历深,就派我来整理公子的书舍。公子的书舍地上堆满了书,他那贴身侍女嘱咐我收拾整齐,人就走了。我说我不识字,那宫女让我自己想法子太过分了”

    姜女生气“可是我都不识字,我如何整理”

    玉纤阿盯她半晌,判断她说的是不是真话。看到姜女果然哀愁,不似作伪,玉纤阿才娉娉袅袅走上前。她温声细语“我来帮你吧。”

    姜女心中忐忑,原本听说玉纤阿来拜访只是抱了一分希望,眼下听玉纤阿真的有法子,这才惊喜起来“纤阿妹妹,你竟识字”

    玉纤阿谦虚道“不识,只是校得几个常用字而已。”

    姜女将信将疑,看玉纤阿蹲下来帮她整理书籍玉纤阿温柔漂亮,然太藏拙,姜女真的不知她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玉纤阿柔声打断姜女的思量“那公子的贴身侍女是为难你”

    姜女理直气壮“我知呀”

    玉纤阿“这书舍中整理书籍,不能全凭你我的喜好。公子定有贴身小厮,小厮最熟悉公子的看书用书习惯。那侍女为难你,小厮这边却未定。你没有试着去问么”

    姜女不自然道“问了,人家不理我。这吴宫的人,到处都难说话”

    玉纤阿抬头,看眼她趾高气扬的模样。玉纤阿浅浅一笑,不与她多话,而是起身开了门出去。姜女不服气,偷偷地看殿外玉纤阿和一位小厮柔声细语说话。再一会儿,先前那个连看都不看姜女一眼的小厮,竟红着脸乖乖地跟玉纤阿进来了

    玉纤阿柔声细语,对姜女介绍“陈枫常照料公子的饮食起居,陈枫哥哥愿意帮我们整理书舍。”

    陈枫不好意思“妹妹这说的什么话,这本就是我的活儿,不该你们劳碌。”

    看玉纤阿语气柔柔地与那个叫陈枫的小厮谦虚来去,姜女目瞪口呆“”

    奚礼和自己的门客大步行在宫殿御道正中,他面色冷淡,听门客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朝上之事。踏入“承荫宫”,宫女们见到公子飒然行来,纷纷请安。奚礼面无表情,听一门客终于从长袖中取出一筒竹卷,说是范七公子送来的。

    奚礼本就为吴国和周王朝的关系心烦。

    范翕迟迟不来吴宫,各路声音渐起,都猜吴国被周王朝敲打,这让奚礼心烦意乱。听到门客拿到了书信,奚礼一把抢过“飞卿写了信与我怎不早拿出来”

    他拧着眉,摊开竹简,一目十行,扫过斑斑册上清隽风流的字体。确认是他的老友范翕所写,而再看内容,几可想见范翕温和无奈的语气。范翕于信中不好意思地承认,是那些臣子们拦着不许早入吴宫,因几位将军和大臣对吴宫态度不满。范翕愿从中调解,希望吴国做出些态度,他才好说服那些臣子。

    范翕提出的要求,是让吴王亲自去十里外迎范翕入宫。

    奚礼目光凝住让吴王亲迎

    范翕好大的口气凭他一个七公子,居然让吴王亲自出迎周王朝的面子顾忌了,他吴国的面子又在哪里

    身后人“公子,七公子如何说”

    奚礼将竹简丢向身后,片刻间,身后声音此起彼伏“这绝不可能”

    “但是主君如果不去,是不是七公子就不打算入吴宫那我吴国不是坐实了不敬”

    “周王朝早已今不如昔,一个代天子巡游的公子都这样傲慢,岂有此理公子绝不可同意”

    奚礼推开书舍门,迈步进室,淡声道“与他回信,说绝无可能。以我国事繁多为由,说明原因”

    他话说一半,身后人还竖着耳朵聆听,见奚礼忽然定住。众人顺着公子的目光看去,惊讶地看到书架前案边正跪坐着二位侍女。奚礼目光沉冷,见姜女慌张地起来行礼,而玉纤阿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简册,随其后。

    他语气冰冷“谁让你来的”

    姜女不安“是我”

    奚礼冷声打断“我问她”他盯着玉纤阿,眼中微怒“你好大的胆子”

    姜女慌张又迷茫,不解奚礼哪来的怒火。而玉纤阿神色不变,她迎着诸位门客惊艳的目光,说并非故意,她条理清晰地向脸色铁青的奚礼解释了前因后果。奚礼听说是自己人的要求,脸色不自在地僵了下。他说“你懂什么收拾书舍。姜女,给我拿一本”

    他说了个书名,姜女茫然抬头。玉纤阿轻轻一叹,反身折贵书架,再将书拿给他。伸过来的纤纤甲盖,如春花卧水。

    奚礼“”

    他不接,盯着玉纤阿雪一般清美的侧脸,态度恶劣地勾唇“此书共五册。孤要的不是第一册,是第三册。”

    双手伸前捧着竹简的玉纤阿抬目,与他轻轻望一眼,含笑“奴婢拿的就是第三册。因与姜女收拾书舍时,便知公子看到这一册。奴婢性驽,怕误了公子的公事,特意做了标记。”

    奚礼“”

    顶着女郎纯澈清美的目光,奚礼心情复杂地接过书简。他看眼玉纤阿,再看眼姜女,再回头,看那一个个目中惊艳色更重的门客们奚礼袖扬,手中竹简砰地向身后一个看美人看得呆住了的人头上砸去“看什么还不与范翕回信”

    奚礼将怒气转移到了门客和范翕身上“告诉他,吴王不可能于十里外迎他要迎也是孤去”

    范翕

    玉纤阿目中一闪,若有所思。

    而十里之外,寒星当空。范翕合上竹简,算算时辰,他睁目而笑,吩咐泉安“告诉曾先生准备入梅里,奚礼殿下会来迎我们入宫。”

    一位军人上前,将他们搜罗的吴国违制证据交付于公子。范翕让一旁的仆从泉安接过,说自己要整理查看证据,几位郎君辛苦了。诸人连说“不苦”“听闻那夜,郎中令他们扣下了一个刺客。公子,我们要不要救下那刺客万一那刺客咬出公子,就糟了。”

    范翕讶然抬目“为何要咬出我我与那刺客又无关系。”

    臣子以为他在说笑。

    范翕无奈“原来连你等都误会了,难怪奚礼这几日见我总是态度很怪。那刺客当真与我无关,我并未收买他于那晚帮我等脱罪。他与他表妹苟合是真,他背后的人是吴国一大臣也是真。那刺客根本不知我是谁,我也从未让人与他接触。我只是恰好知道他和他表妹苟合,利用了此事,将事端引向吴国内斗而已。”

    曾先生道“公子明明受了伤,那郎中令怎么不指出莫非郎中令是公子的人不对,公子第一次来吴国,又整日与我等同处,怎可能识得吴国郎中令。难道这仍是巧合”

    范翕含笑“算是吧。我到吴国,曾派人查吴国君臣之间的关系。那郎中令吕归本是一游侠,当日是身上钱财尽用光,恰碰上吴九公主奚妍,九公主向王后举荐了吕归。但吕归与吴国相约的五年之期已到,吴国内斗,和吴国与周王朝的博弈,两者之间孰轻孰重,我想郎中令自然看得出。”

    “吕归若是不想将自己牵扯进吴国和周王朝之间,他当日哪怕伤了我,只要没有直接证据,他当也不会与人说出来。”

    “这只是我的些微浅薄推测。侥幸猜对,翕惭愧。”

    众人这心机,不花什么精力,就转移了矛盾

    范翕喝口茶,长睫垂下,噙笑着观察这些面面相觑的臣子。他通过受伤赢得他们对自己的惭愧,又通过谋划赢得他们对自己的敬重。不花一兵一卒,他要慢慢收这些臣子为己所用。

    他已十八,再两年,及冠成人后便可封王,将有自己的封地。这两年正是他积攒自己势力的时候,朝中臣子倒向他的多些,哪怕父王不喜他,有文武百官相护,周天子也没办法废除他。

    只待他去了封地,再想法子将母亲接出丹凤台。不回洛,不面圣。身在封地,除了周天子,无人将小觑他。他自让母亲不再受苦,自己娶了娇妻美妾。山清水秀天地广阔,他有红袖添香,每日与妻妾们游山玩水写诗作画,何等逍遥自在。

    而周王朝内部主君与不安分的诸侯国之间的争斗,就交给太子兄长去烦了。他顶多偶尔帮帮太子范翕自知自己本性扭曲不类常人,但他愿意一直忍耐遮掩。只要他得到他想要的,他一辈子藏着自己的本性做一个人人称赞的温文尔雅的君子又有什么关系。

    对了,若是能带走藏于吴国的那绝代佳人,玉纤阿,便更好了。

    范翕心情甚好,手指轻轻叩着案面。却忽而,竹帘掀开,一个脸色难看的下属步伐匆匆地进了舍门。见到公子和臣子们,该下属羞愧十分,面孔涨红“公子,有一事臣疏忽了。当夜按公子吩咐,将吴世子调出承荫宫,好让吾等去承荫宫搜集证据。那晚吴世子不知何故不等臣等施力就主动离开了”

    范翕脸上带笑,他当然知道奚礼那晚去了哪里。

    那下属接着说“臣大意了,当夜在世子宫中搜集书信时,被一宫女撞见。那宫女大约是起夜,糊里糊涂,也没有看清臣,就走了。臣这两日辗转反侧,始终觉得此事不妥,便一直寻机会想潜入吴世子宫舍确认那宫女不记得臣。但承荫宫因刺客之事加固了防守,臣实在没寻到机会”

    曾先生立刻震怒“荒谬出了这样大的纰漏,你现在才报“

    下属道“公子这两日昏迷,臣想先自己解决,无奈”

    他遭了周围人的斥责。但范翕并未责怪他,范翕皱了眉,脑子念头千万,尽是一个“杀”字。他温声道“不论此女记不记得你,终是一隐患。不如杀了了事。”

    臣子们都点头,纷纷说道“不能抱有幻想诸位都想想,那晚若是碰到什么宫女黄门,千万不要怜香惜玉心怀不忍,现在说出来想法子除掉。”

    那晚范翕遇到了玉纤阿范翕尴尬了一下,故作无事地转移话题“可惜吴宫现今守卫严了许多,恐不好行事”

    曾先生试探道“公子不是与吴世子是多年好友么若是稍加利用”

    范翕沉默一下,唇角笑意微凄凉“我竟要利用我的好友”

    曾先生当下觉得不好意思,想反口,但范翕已凄然叹道“也罢,为了大业,我只能对不起他了。你所说的那宫女叫什么,什么模样我看能不能寻得机会,管奚礼要了那宫女。”

    他心想他要作出一副好色模样了哎。希望那宫女稍微有些姿色,太丑的人,他实在说不出“爱”字。

    下属一边感激公子,一边回忆道“那宫女甚美,花容月貌一般臣画给公子”

    范翕不以为然,不觉得吴宫会有什么花容月貌的宫女。有玉女在前,谁又敢说自己美他心中又嗤笑,想吴王真瞎了眼,竟把玉女这样的美人放去做宫女,反收了一堆鱼眼在后宫藏着范翕不知不觉地走神,不过片刻,那下属已将画像给出。

    范翕本随意看一眼绢布上的画像,一看之下,想起来了“这不是姜女么”

    他唇角笑意勾起。

    吴宫春日,刺客之事弄得人心惶惶,宫中卫士增加了几倍。但这些对织室影响却不大,织室讨好宫中一位夫人,曾让玉纤阿送了杏花。那夫人投桃报李,跟大王进了言,让织室宫女的活计减轻,休息时间多了些。一事不烦二主。织室女官便将感谢那位夫人之事交给了玉纤阿。

    作者有话要说  失明的公子t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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