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成婚

作品:《粥与你可亲

    昨晚许攸宿醉, 次日起来精神恍恍惚惚, 请假没去上班。

    溪言作为赋闲人士,几乎陪了她一天。

    许攸上午10点就拉着她出门逛街,在寒天冻地里被刚冽冽的老寒风刮得找不着北, 更显出一副风雨凄凄的模样来。

    溪言拉着她进了路边的一家咖啡厅, 瞬间暖和起来。

    上班时间, 咖啡厅里人少, 显得幽静。

    许攸本来就心情不好,坐在安静的地方更显得沉默阴郁。

    溪言喝不惯咖啡,点了杯奶茶,一边观察对面许攸的表情, 溪言是个十分感性的人, 情绪容易受身边的人影响。

    她也不太会安慰人, 她更多是个倾听者,但许攸似乎不太想说话。

    溪言说:“你在想什么”

    许攸这才回神, 愣了一下说:“想过去的事。”

    “你还喜欢他么”她不想这么问的,或者说她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因为毕竟真正能破镜重圆的缘分还是太少。

    “不知道……”许攸垂着脸。

    溪言想了想,问:“你那位……读大学的小朋友,你打算怎么处置”

    这话估计是问到许攸心坎里了, 她直接往桌上一趴,“我对不起他……不,我配比上他,他那么好, 年轻,有活力,前途无量……虽然有点死脑筋。”

    说到这位小朋友时,许攸脸上是带着笑的,心情好了些。

    溪言也跟着笑了笑,“那他知道路鸣么”

    许攸笑容淡下来,“他知道,但不知道昨天我碰到路鸣的事。”她往后一靠,忽然说了一句:“有点想见小朋友了。”

    当年许攸和路鸣那段恋情,可以说说谈得令人艳羡。

    溪言每每见到他们两个腻歪,内心苦楚无人知晓,尤其当年顾文澜还是那样一副对她无可无不可的德行。

    路鸣对许攸特别好,恨不得每天把她揣怀里疼的那种,路鸣家里不算特别富有,但却总想把全世界的彩云都摘下来给许攸。

    那时候许攸还不知道路鸣家里什么情况,他每次送这个送那个的,许攸还以为自己是不是碰上个富二代了,后来才知道那是他省吃俭用外加打工赚来的钱。

    有一次他给许攸送了个上万块的香奈儿包包,那是他消失了一个月之后给许攸的生日礼物,许攸那天见到他,发现他面黄肌瘦的,她看着手里的包包问他怎么回事。

    他就是不说。

    许攸去问他们宿舍的人,宿舍里的人也是闭口不言,后来她让溪言去问顾文澜。

    那时候溪言和顾文澜已经分手一年了,但溪言手机里还有他的联系方式,于是发信息问了他,他这人从来不屑干那种默默承受咬牙不说的戏码,直接就给了答案。

    这小子吃了一个月泡面。

    直接就把许攸给急哭了,拿着包包去找路鸣,想让他退回去。

    两人争了半天,路鸣晕倒了,当下就送去了医院,他发高烧,反反复复折腾了一个星期,许攸一直留在医院里照顾他,课都不上。

    除此之外路鸣还特别珍惜许攸,交往近两年都没碰她,怕吓到她,一直忍着。

    但许攸似乎认定他似的,说:“不管以后还在不在一起,我都给你。”

    溪言觉得,这俩必定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但没想到最后意外还是发生了。

    路鸣身边忽然多了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和许攸完全不一样,她不需要路鸣省吃俭用弄得自己面黄肌瘦地给她买名牌包包,他们相处时简简单单,快快乐乐。

    路鸣跟许攸分手时说:“许攸,跟你在一起压力太大了,对你一丁点不好我会内疚,和她一起我没有这种压力。”

    许攸冲上宿舍抱了一堆东西下去,全扔给路鸣,“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必须对我怎么样,我没有这些东西一样能活,同样,我没有你生活也能继续,现在,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

    “你这是干嘛”路鸣拉住她,“这些是我给你的,你还给我干什么”

    “路鸣,不要觉得是我欠你的!东西拿走,我们两清了!”

    两清了么

    当时溪言就趴在楼上走廊的石栏杆上看着,听着。

    她看不清路鸣的表情,但她觉得路鸣的身影看起来特别落寞,他在楼下站了很久,直到被宿管阿姨出来给赶走。

    许攸没怎么给路鸣送过东西,但她会陪他在图书馆熬到关门,周末也陪他学习,确确实实地把女孩两年的青春都交付给了他。

    那是许攸最脱离宿舍团体活动的两年,倒不是她喜欢黏人,她觉得路鸣对她太好,回送东西太敷衍彰显不了她的真心,所以生活上尽心尽力地照顾着路鸣。

    路鸣的妈妈身体不好,有一次暑假路鸣妈妈住院,路鸣要打工分身乏术,许攸跑去照顾了人家妈妈两个月,把路妈妈给感动地非她这个儿媳妇不要。

    谁都觉得,这俩稳了。

    溪言算是作为旁观者一路见证他们的轰轰烈烈。

    对于感情她没什么感想,但她觉得这两个人可算是不负青春了。

    他们分手那天,许攸在溪言怀里哭得极其惨烈,差点儿喘不上气。

    那天溪言的心情也不好,她在路上碰见顾文澜了,他又有女朋友了,女孩抱着他的胳膊,叽叽喳喳像只小燕子,而他还是那副漫不经心模样,笑着。

    跟她不一样,她在他身边时比较安静,估计他觉得她太枯燥无味了吧。

    虽然是她先离开他的。

    溪言觉得追究以前没有意义,当年的顾文澜和现在不一样,区别在于那时候他像一艘海上漂泊的孤舟,碰见哪座岛就向哪座岛靠岸,停留不久又让海浪冲走。

    而现在……

    他大概真的靠岸了,但是还会不会有海浪来,来了会不会走就不知道了。

    后来顾文澜说她这个比喻不对。

    他说:“我是孤舟,但你是掌舵的船长,这样就算海浪来了,我无论漂到哪里,你都在我身边,除非你跳海,那我也该沉船了。”

    溪言说:“你别说不吉利的话。”

    他笑了笑,“那你得掌好舵,永远陪着我,风雨同舟,休戚与共。”

    溪言说:“我只希望平安喜乐,健健康康。”

    ——

    溪言不知道许攸打算怎么样,但不管她怎么决定,溪言都不会插手。

    如果年纪尚浅或许还会不知所措,但那段感情沉淀了这么多年,许攸心里应该早有了打算。

    溪言回来时已经晚上9点了,她陪许攸吃了顿晚饭,又去买菜回来,但她一进屋发现屋里的等亮着,顾文澜穿着睡衣,就在沙发上看电视,是她一直在看的清宫剧。

    屋子里灯火温润,实在可亲。

    顾文澜回头说:“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溪言愣了愣,原来回到家,家里有个人在等自己是这样的感觉……太过分了,她现在才知道,而他已经体验了这么久。

    溪言没说话,把东西拿去了厨房。

    顾文澜见她不搭理自己,心里存了个心眼,不知道李老师今天碰见什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他跟着进厨房。

    溪言把菜拿出来洗,一边问他,“你吃饭了没有”

    顾文澜观望片刻,才过去抱她,“没有。”

    “别抱着。”她推他一下,转身拿什么东西。

    “你对我这么冷淡”他挡住她的去路,跟个大小孩似的,表情认真。

    溪言没忍住笑出来,“我没洗澡。”

    他神色有所柔缓,还是抱了过来,“我不介意。”

    “我介意,我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溪言刚说完就被他抱起来,放在流理台上。

    “去干什么了”他脸往她颈窝里钻。

    “诶你……”溪言去推他的脸,“你脏不脏啊”</p>

    “亲一下嘛。”

    “你起来。”

    “嗯你吃什么了这么香”顾文澜鼻尖凑到她嘴边。

    “……”

    “真的香。”他还用力嗅了一下。

    “回来之前吃了几颗草莓。”溪言说。

    她是买来安慰许攸的,没想到一半进了她自己的肚子里。

    有点不好意思。

    顾文澜抻着脖子过来吻她,“我尝尝。”

    溪言一直躲着,“我买了一些回来,要不给你洗洗”

    顾文澜停下来,目光带着探究意味,“不让亲故意的为什么”

    溪言:“……”

    她觉得顾文澜最近有些敏感,一点风吹草动都要疑神疑鬼,这算是恋爱引发的后遗症么小年轻们总爱这样患得患失

    顾文澜这回春得有点彻底。

    谁让他以前……呃,遗失了青春。

    “我不是要给你做饭么你每次亲起来都没完没了。”

    “是这样么”

    “当然是了,”一说到这个,她就有些愤愤,戳他的胸口自认有些凶巴巴,“你自己什么德性自己不清楚么”

    但其实一点也不凶,像埋怨,也像撒娇。

    顾文澜没见过她凶起来的模样,被惹急了顶多拍他一下,或捶他或推他,但那力气对他来说也是软绵绵的,或者骂他:“顾文澜!你太欺负人了!”

    也说不了粗话,可能因为她是老师的关系,也有可能和家庭教育有关,毕竟她家里头的老师扎堆地出现,文明教育那是细针密缕地招呼着。

    李老师不愧是出身书香门户。

    李老师现在就像一颗草莓味的棉花糖,白又甜的棉花中间裹着一团软又香的水红草莓心。

    顾文澜被她戳得牙根痒痒,把她抱起来回卧室。

    溪言吓一跳,“你不吃饭了”

    他说:“吃棉花糖。”

    顾文澜在那事上面表现得颇有些骚情赋骨,兴起时附到她耳边调笑:“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梢儿揾着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溪言以前读过《牡丹亭》,知道什么意思,脸一偏,不想应他。

    顾文澜说:“溪言,我们要个孩子。”

    溪言一下子回神,立马说:“不行,还不行……”

    顾文澜知道她为什么现在不想要,她现在带高二,明年下半年她带的班级就升高三了,她怕到时候请孕假,临时换个新的班主任上去,会影响学生的状态。

    但顾文澜就喜欢招她,跟欺负她有瘾似的,掐着她的腰一下比一下要得狠,溪言抬起右脚踩他胸口上,没什么杀伤力,反惹得他兽性大发。

    被她这么一闹,于是就……一触即发,覆水难收了。

    溪言气得说话声音都打着颤,“你老是这样,我说的话你总是不听,你讨不讨厌啊你——”

    顾文澜赶紧抱着她安慰,“我讨厌我讨厌,我不这样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别生气了,再气坏身体了对孩子不好。”

    “顾文澜!”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

    早上溪言起来气还没消,做早餐时绷着个小脸,一看见他就更气了。

    顾文澜不敢再招惹她,跟在她屁股后面好声好气地陪着笑,“李老师今天煮的什么粥闻起来特别香。”

    她说:“自己看。”

    “溪言,”他忽然叫她一声,溪言停下脚步,顾文澜将她转过来说:“没事的,我算过了,你安全期。”

    “安全期又不准。”

    “放心,就你这小身板,没那么容易……”他忽然收了声。

    溪言愣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我怎么了为什么没那么容易怀上”

    顾文澜扬唇笑着,低声说:“没什么,就是有点气血不足,需要调养一下,调养好了怀孕完全没问题,别怕,不是什么大问题。”

    “真的”

    “干嘛骗你”

    溪言还是不放心,“要不然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顾文澜说:“也好,你什么时候去我抽时间陪你。”

    她笑了笑,“不用,我自己可以去。”

    顾文澜不太满意地拧眉,“能不能依赖一下我”

    “我自己可以的,检查一下嘛,很简单的。”她说。

    “是很简单。”他撇嘴,还是一脸郁郁。

    “你怎么那么别扭”

    “……”巧了,他也觉得自己挺别扭的。

    顾文澜也意识到自己最近的变化有些明显,换了个人似的,有时候甚至还会犯蠢,他高中时期都没这么幼稚过。

    那时候他根本没时间没精力也不可能让自己幼稚。

    他绷了太多年,邱南总说他早熟,刚步入青春就开始思考成年人的生活,当时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那时候他的心态已然是那副景况。

    “李老师。”

    “什么”

    “要过年了,我想吃棉花糖。”

    “棉花糖好啊,过两天我去买。”

    “李老师。”

    “嗯”

    “你真好。”

    “给你买棉花糖而已,又不贵。”

    “……啧,算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进展快了些。

    那就交代一下顾医生以前的事,顺便让顾医生追追妻吧,不过还找不到契机,我再寻摸寻摸。

    这文再更个20章估计够了。

    安排得明明白白【骄傲得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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