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39章 晋江文学城

作品:《容修

    于是, 在走廊听墙脚的白翼,像找地方撒尿的小狗一样原地打转,刚想要逃跑, 身后的房门就打开了。

    尚垒拉开书房门,与白翼撞个对脸。

    “二哥你的酒还有么”尚垒笑道,“走,带我去拿酒,还有肉。”

    “噢”

    白翼偷瞟一眼屋内, 看向容修坐在钢琴前的背影, 随后就被尚垒拉着去拿烤肉和啤酒了。

    “你们话题还挺多的”

    白翼哼哼了一声。

    “是啊, 容修已经是我的知己了。”尚垒笑容灿烂, “中国话怎么说, 高山流水遇知音将来,我要在中国投资, 先拿到绿卡, 再争取国籍, 然后在首都买房子, 住得离你们家近一些。”

    白翼“”

    卧槽等等我们家

    这才认识几天啊, 你就要住在我们家隔壁了这是想勾引我们家的红杏出墙找你啊

    白泰迪精一下炸毛了,浑身充满了藏獒的气势, 警惕地盯着尚垒。

    乌托邦乐队虽然在中国知名度一般,但在英美的粉丝很多吧, 这人是不是有病

    他该不会是

    再看看尚垒的身形容貌,妥妥的欧美范帅哥, 还动不动就打扮成摇滚大叔范,怎么看也不像愿意雌伏人下的同性恋啊。

    白翼呆立在原地,敲了敲脑袋, 鉴女无数的二哥此时有点懵逼,他脑袋里没有这方面的雷达

    客厅里,乐队男人们玩成一片。

    吉他手们聚集一堆,贝斯手和鼓手们凑在露台上抽烟。

    望着尚垒去拿啤酒的背影,白翼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

    赶紧查了查尚垒的个人百科,还有各种八卦艳史上面全都是乌托邦在国外获奖之类,并没有队长的桃色绯闻。

    啧,容修还有一二三个绯闻女友呢。

    白翼心跳加速,眼珠子咕噜乱转,朝沈起幻“嘘嘘”两声。

    沈起幻和乌托邦吉他手打个招呼,起身迎过去,“怎么了”

    白翼拉着他问“老大今天没和臣臣报平安吧”

    沈起幻微愣“报过了,报了三次,演出结束之后报过,回酒店在车上报过,到了客房好像也报过了。”

    报过了啊。

    显然“报过”没有用,必须得“抱过”才行。

    看看容修下了舞台之后那迷离的眼神吧,白翼想起自己给容修的飞机杯,容修好像也没有用过,说是没感觉,不太好用

    “是吗三次呢臣臣怎么没动静,要么就是他们没有视频”白翼用“真相只有一个”的语气说

    “上次在草莓音乐节,咱们晚上演出完他们都视频了吧,这些天他们一直没有视频。”

    沈起幻回想了下,这些天确实没看到两人视频。

    别说视频了,好像联络都很少,微信似乎也不过只言片语。

    “异地危机。”白翼点破,“小心趁火打劫不是,趁虚而入。”

    沈起幻转头瞥向书房。

    二哥的小心思他哪儿能不知,不由失笑“你又有什么妖蛾子”

    “你没发现老大今晚的话有点多”白翼低声,“这都十多天了,都是男人你别说你不懂啊”

    沈起幻怔住,话是这么说

    “别乱想,还不到半个月,不至于。”沈起幻脸上微笑仍在,只是那僵住的笑纹怎么也不轻松。

    沈家大公子说这话时还真是一点底气也没有,他昨晚还翻了个墙去小黄站上来了两发。

    于是他虚弱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了,他们确实没有时间,劲臣在片场也要拍夜景,容修也确实很忙”

    “是么,没时间”白翼斜睨他,眼角飘着书房,“不是还有和别人把酒抚琴的时间么你不是也察觉到了么”

    沈起幻沉默,半晌,才低喃“怎么可能”

    “任何有可能、没可能的蠢蠢欲动的小火苗都必须扼杀在萌芽里雄性激素急剧上升会让男人的意志受身体支配这跟克制力和思想没什么关系难道你没察觉到容修的情绪不太对”

    沈起幻望向书房门,“我看他情绪还不错。”

    “太不错了,兴奋,过于亢奋、主动、话多。”白翼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我敢说,如果有一台情绪监控仪,容修的情绪指标数据最高的一项就是激动,专家说,情绪激动的原因有很多,恐惧不安也是其中之一。”

    恐惧不安沈起幻一脸懵逼。

    巡演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恐惧

    那位可是被日不落情报部门通缉也在天台如履平地的容修啊,二哥竟然说容修在恐惧不安

    沈起幻无语“不,我是说,你最近到底在研究什么”

    “当然是写作业啊老大不是布置作业了吗,春节之前每人都得出一首原创,你不会是忘了吧”白翼提醒说,“群资料里一堆参考书,难道你没看两性关系学什么的,还有一本关于情绪的。”

    dk乐队有成员们每个月读一本书的规矩。

    由于乐队第三张专辑要收录每一位成员的原创作品,所以容修在拍戏期间推荐了不少这个季度要读的书籍。大多是国外作曲方面的工具书,但是哲学类和两性类的书籍也有。

    沈起幻倒是也看了,容修留的作业哪个敢忽视,但他真就没怎么细看,没像二哥那样抱着科研的精神去更没像二哥那样已经能举一反三、学以致用说白了就是瞎鸡儿想。

    沈起幻失笑道“没察觉到。既然你学得这么明白,不如也去写一本恋爱教科书”

    白翼嗤笑一声“你以为呢,要不是我文凭不高,我也写一本海蒂性学报告。”

    沈起幻“”

    如果二哥真的也写一本,那就是“海王性学报告”吧

    “那个家伙,和我们老大一样,以前也是弹钢琴的。”白翼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拧着眉,神色异常凝重,“刚才他们在书房聊的那些什么玩意我都听不懂,如果换成臣臣可能就更听不懂了吧”

    沈起幻“你的意思是说”

    “那就让他听听。”

    身后传来一声。

    两人转头,看到连煜站在身后。

    也不知他在背后偷听到了多少。

    白翼回过神,横眉怒目,冲到他眼前“你个傻逼,站在人身后听墙脚”

    连煜面无表情,眼神微微一沉,瞟了一眼远处书房门“老子光明正大,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吧,刚才不是一直躲在门口听墙角”

    “操。”白翼噎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你这个家伙,该不会也是来偷听墙角的吧,看到位置被我占了”

    连煜挑眉冷哼一声“我没你那么无聊。”

    沉默了片刻,连煜貌似不经意地问,“怎么样,刚才偷听到什么了他和乌托邦主唱在里面干什么呢”

    白翼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打量了他半天,“还能干什么你这么光明正大,你不会自己进去看”

    连煜郁闷“都说了我没你那么无聊。”

    两人互相揶揄的当口,沈起幻使个眼色。

    连煜微侧头,眼角余光中,见尚垒拿着肉串和啤酒回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尚垒问,“一起进去喝啤酒么”

    连煜犀利的目光落在尚垒脸上,以一种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他,轻轻一笑,露出一丝冷漠神情,转身就走“不去。”

    尚垒迷茫地望着连煜的背影“他怎么”

    “他喝醉了。”沈起幻说,“不用在意。”

    “你们一起来么”尚垒往书房走,“我还有很多话想对容修说,一会儿要聊一聊欧洲的音乐,还有好多话想问,”说着,他看了一眼时间,惋惜地说,“可惜时间不多了,今晚叨扰你们休息了,我再过一会儿才能离开”

    “没事没事,两位队长慢慢聊,不急着离开。”

    望着尚垒进了书房,白翼小声咕哝“也不急着拿绿卡”

    然后他给沈起幻使了个眼色,掏出手机比划两下,转头钻进了旁边的客房里。

    京城剧组酒店。

    顾劲臣结束拍摄已近凌晨。

    洗完澡上了床,翻了一会儿剧本,临睡前,顾劲臣打开微信,是今晚两人的聊天界面。

    容修演出完第一时间给他报了平安,他当时并不太忙,但两人只说了几句话,都没有聊很多。

    容修离京巡演这些日子一直如此,能感觉到彼此都在克制着,不敢与对方说“我想你”这样的告白。每次发信息,顾劲臣都不敢表现得太过想念,免得影响到容修舞台上的发挥。

    而每次微信问候时,容修也在有意无意地暗示“巡演有多么的无聊”。顾劲臣知道,容修是怕他拍戏时野了心,突然来个“片场人间蒸发”,再给他上演一出影帝最擅长的“意料之外”。

    奇怪的是,以前顾劲臣外出拍戏时,两人也会分开一段时间,但两人并没有过这种心情。

    这种心情难以描述,不单单是思念,还很纠结、难耐,陌生而又有趣才分开不到半个月,“试婚夫夫”就不太适应了,也不太会应对这种状况,一个变得不那么果敢,一个变得不那么精明,两个人又一次展现出了惊人的默契,同时变得话少、沉默寡言、不给对方发视频邀请可是,即便如此,他们却每天都注意着回家的日期。

    第三站演出已经结束,还剩下最后一站石家庄,很快容修就可以带乐队回来了。

    剧组酒店,客房只开一盏床头灯。

    顾劲臣斜倚在床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微信上容修的头像。

    “还有三天。”

    心里计算着时间,不能相见的每个夜晚都无比煎熬。

    今晚李导下了通知,三天后剧组也恰好放假。待乐队回京时,他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赶回龙庭,在家里煮好庆功大餐等他们回来。

    虽然今年的草莓音乐节和巡演他都没能到场,但庆功晚餐一定要赶上才行,顾劲臣想,等容修舟车劳顿赶回家,打开家门就看到他在家里,一定会很高兴。

    顾劲臣这么盘算着,带着一抹不自知地笑意,息了屏幕准备闭上眼睛。

    他们知道彼此有多思念对方,这种思念蓄积得越多越重,话就越来越少,这两天连视频也不太敢,冥冥之中都晓得视频了也没有用,他们想要的不只是看到对方的脸。

    客房里一片寂静,顾劲臣就要陷入浅眠时,手机突然叮咚响起。

    顾劲臣吓了一跳,看到白翼发来了视频邀请。

    幽暗的灯光里,顾劲臣支撑起身,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

    接通视频电话,手机里传来一阵喧闹声。

    这几天每晚演出后,乐队们都会聚集在一起交流玩耍,今晚是同台演出的乌托邦乐队,容修给他发微信时说过。

    视频画面里,出现白翼的脸,他着急忙慌地问“臣臣,睡了吗,我有个重要的大事要跟你说。”

    “重要的大事”顾劲臣掀开被子坐起来,“你说。我还没睡。”

    不等顾劲臣问清楚,白翼就将封凛今晚开会的交代讲了一遍,讲得仓促,前言不搭后语,还有点走神,一直往门外张望。

    “你是说,企鹅视频”听白翼火烧火燎地讲完,顾劲臣有点懵,“你发视频过来,就是这个事”

    “呃,是,是啊,就是这个事。”白翼支支吾吾,“我一会儿把电话给他,你劝劝他”

    “可是,我听你刚才的描述他应该已经答应下来了”顾劲臣想了一会,“如果只是和观众互动时简单提一嘴就是口播,容修不会拒绝的,他是企鹅视频的年卡会员,几个视频网站他都是会员,不会抵触讨厌。”

    “是吗不是不确保嘛,你和他说说吧,”白翼举着手机,来到套房的走廊,“款都打到老大的账户上了,别到时候毁约了啊。”

    顾劲臣似笑非笑“哦甲方打款了”

    白翼张了张嘴,暗道一声“对不住老大的小金库了”,然后脖子僵硬地点头,又摇头“什么什么款,我不知道啊我现在去书房找他,你和他视频吧,多视一会儿,视到睡着。”

    “书房”顾劲臣惊讶了下,“你们不是在聚餐么,他还在工作”

    “哦,算是吧,没错,他在搞创作,”白翼敲了敲书房门,“你快点和他视频吧,顺便给他点创作灵感。”

    顾劲臣“等等”

    视频吗现在

    可是,他们已经好久没视频了,自打西安草莓音乐节之后,两人就没再视频见过面。

    然后书房门就打开了。

    “哦哦,那你和他说吧”

    白翼故意放大了声音,装模作样地对手机说,然后快步来到容修身边,挤眉弄眼地唇语了一番,“视频。”

    “视频”容修盯了白翼一眼,眸子眯了眯,“这么晚,还没睡”

    “不知道,你问他。”白翼将手机塞进容修手里,将他从琴凳上拉起来,指了指窗边,“去那边聊。”

    “稍等,我接个电话。”容修对尚垒打了个招呼,拿着手机离开了钢琴。

    老实说,顾劲臣问他什么,容修并没有注意,他一边往耳朵里塞蓝牙耳机,一边看着视频画面。

    视频里是剧组客房,光线幽暗,顾劲臣靠在床头,侧身斜倚着,真丝睡衣扣子开了,只扣了中间那一颗,领口掉到了手臂上,露出雪白的肩头。

    熟悉的声音似带着钩子,又仿佛一炷安魂香,钩着魂儿,迷着神志。顾劲臣问他“能听到我说话么”

    容修回过神,眼神从屏幕上移开,回避了视线“我能听到。”

    “企鹅视频会转播这次的舞台么”顾劲臣又问。

    “不知道。”容修说,“别担心,封哥既然已经答应人家,我会在舞台上提一句的。”

    “那就好。”顾劲臣说,“我知道你不喜欢”

    “没什么喜不喜欢,这是我的工作。”

    “嗯。”

    之后的时间里,两人都很注意分寸,聊了聊企鹅视频与几位明星的合作项目,那些明星的发展都挺不错的。

    谈话过程中,容修始终回避着视线,看起来像是在望着钢琴的方向。

    钢琴的方向

    刚才白翼递手机过去时,镜头扫过钢琴的方向,拍摄到乌托邦的队长和容修一起坐在钢琴前。

    顾劲臣在网上看到过乌托邦乐队的演出,上次“公告牌”的颁奖盛典上,他也见过乌托邦主唱的模样。

    不过,那时容修与尚垒初次见面,并不像刚才的画面这样熟稔。

    最让顾劲臣惊讶的大概就是

    容修和那位主唱很聊得来。

    顾劲臣隐隐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略有点奇怪的默契氛围。

    “你和白翼聊一会儿,我这边招待完朋友,明天打给你”容修压低声音,“你该休息了,明天拍戏不用早起”

    “要早起。”顾劲臣哑着嗓子,又张了张嘴,接下来的话没说出口。

    容修转身离开窗边,往回走了两步,忽然又顿住,凝视着视频画面。

    过了好一会儿,容修的眼底愈发泛红“把被子盖好。”

    顾劲臣愣了愣,下意识地拉过被子盖住身体,“容哥”

    “等我回去,还有三天。”

    “好。”

    然后两人就没再说话,容修回到钢琴前,将手机递给白翼,又深深盯了白翼一眼。

    这死亡凝视

    白翼一脸呆滞,很快又变得惶恐“等等,你们说完了就说这么一会儿”

    “不然呢你再和他聊一会儿就挂了吧,下半夜了,别打扰他休息。”

    容修面无表情地说着,来到钢琴前,拿起冰镇啤酒灌了两口。

    手握冰凉的酒瓶,凉意沁了四肢百骸。放下酒瓶后,他用冰凉的掌心压了压发烫的额头。

    其实分开不算久,可视频时只看一眼就有点上头,那小东西还躺在床上勾引他,这感觉糟透了不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

    “除了刚才那个小节,我还有几个动机,你听听”尚垒笑着说,“也许你能有什么灵感完成它们”

    “好啊。”容修笑了下,“我已经有灵感了。”

    尚垒惊叹了一声“你这个怪物”,看着容修的手指开始跳跃在琴键上。

    不知不觉中,容修一直浑身发热,将全部精力放在了钢琴上。

    白翼拿着手机跑到了书房小角落坐着,也不知视频挂断了没有。

    故意不去在意,演奏时就越发地放纵,交谈时更加主动,创作时更加专注。

    两人聊得没完没了,从国际公益环保歌曲聊到反战歌曲的受众,又从乐曲动机聊到了织体

    然后在尚垒的请求下,容修又捧着平板电脑帮他在几页谱子里寻找“动机”,于是话题转了一圈又聊回了动机

    白翼“”

    “加入乐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喜欢扩音器。”尚垒说,“你呢”

    “能接受,”容修说,“小时候学吉他,也弹电箱琴,不过我也有不喜欢的,刚学作曲时不太喜欢结构主义音乐。”

    “可是后来我们一样受到了摇滚乐的影响。”尚垒说。

    “是啊。”

    白翼“”

    二哥笑容渐渐消失jg

    这他妈的,白翼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画面到底算不算“危机”,但凡自己身上有一丁点雷达,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懵逼,只能干着急。

    后来,许乘风不知为什么进来书房了,向两位队长讨教一首歌的吉他指法什么的,白翼也没有找到插嘴的机会。

    直到尚垒赞赏地望着容修,赞誉了一句“容修,你的音乐真纯粹,心灵也一定如此。”

    白翼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到地上,妈哒,视频通话还开着呢。

    纯粹是什么意思洁白无瑕吗

    白翼又开始懊恼自己的文化水平太低,不知道尚垒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娘的,那个家伙是不是没听到过老大写的骚情歌曲,他十九什么的

    整个dk最色的就是他他纯粹他最污了床上欺负臣臣时能玩出一百八十个姿势

    然后,白翼就注意到,视频连接不知道什么时候断开了

    断开了

    而容修仍然用侧脸朝着这边,后背绷得挺拔,大帅批表情淡漠,端着英俊的弹琴姿势,正在疯狂而又深情地弹奏着一支钢琴曲。

    似乎相当专注地在创作,只是余光时不时扫一眼白翼这边。

    容修他正在视频里看我。

    容修他好爱我。 :

    and then

    容修他好爱我。

    and then

    容修他好爱我。ovo

    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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