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主实力非凡, 又有那么多宝物法器防身, 确实是最合适人选。下去人太多, 恐怕也只是给楚山主添麻烦而已。”

    “没错, 人一多，一旦出现什么变故, 想逃也难逃，岸上人少，也无力救援……”

    “楚山主下去，我们在岸边随时帮忙便可……”

    楚云声也没指望王碧日和唐南带来道门中人能为他说话, 直接伸手一拍特殊管理局那位周处长肩, 声音不高不低却正好压下周围议论：“周处，水下探测器。”

    旁边嘈杂声一断。

    楚云声眼角余光注意到王碧日和唐南对视了一眼, 旋即王碧日微笑道：“鬼域阴气沸腾，隔绝信号，水下探测器就算放下去恐怕也没什么作用，楚山主就算不想下去, 也不必找这样法子应付……”

    周处长也狐疑地看了眼楚云声。

    但水下探测器这个东西楚云声看到他们运了过来，虽然没用, 但周处也不好拒绝楚云声这个提议。只是神色间难免写满了不赞同。

    几个特殊管理局警员过来，抬出了新型水下探测器。

    楚云声扫了两眼, 直接从怀里拿出刚摆弄好几个小铁盒, 贴了上去。

    “楚山主, 这是飞雪山什么宝贝法器不成水下探测器可不比我等真人, 你这东西若是真能让它探测到鬼域内景象, 那可是无价之宝啊。”王碧日用奇怪目光去瞟楚云声。

    楚云声抬眼：“有价。五百万一个，香鼎山买吗”

    王碧日一噎，扯了扯嘴角，一甩拂尘。

    道门赚得多，花得更多，入不敷出，穷得极其真实。楚云声这一刀子，精准地让所有叽叽喳喳声音闭了嘴。

    但也有人记得那盒子是楚云声晚上才鼓捣出来，并不相信是什么厉害法器，所以都抱着看笑话态度瞄着。

    周处长指挥着人将水下探测器一个个投进江水中。

    探测器初一入水，水面上无数纸人就如嗅到腥味苍蝇，蜂拥而至，将探测器淹没。

    岸上支开屏幕立刻泛起一片雪花。

    周处长怀疑道：“楚山主，这法器好像不太行啊……”

    楚云声调整着控制台上按钮，边整理着自己这一天所思所想，边道：“这不是法器。我认为鬼域类似于一种未被发现磁场，从技术层面来说，是可以影响和控制。人类修炼灵力无法使用医学手段复制，但其他辅助类东西却不尽然。”

    周处长迷茫：“技、技术什么技术”

    “科学技术。”

    楚云声说着，掏出一个电路板都露着简陋改装电视遥控器，朝着江水方向一按。

    “刺啦——！”

    一阵激响突然传来。

    岸边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齐齐循声看过去。

    这一片江面忽然就泛起了刺目电光。

    蓝色电弧如群蛇乱舞，蛛网般在江面上飞快蔓延。

    鬼域内模糊尖叫声似远似近地传来，强力电压瞬间从一块块水下探测器落下区域扩散，笼罩了大片水域。

    江面上站立纸人被电得焦糊颤抖，大片大片栽倒，没入水中。

    有些电弧密集水面上，甚至都崩出了星点火花，将一些纸人直接点燃，连没入水中机会都没有。

    同时，屏幕上受干扰雪花渐渐消失，恢复成了清晰水下画面。

    周处长：“……”

    楚云声操纵着摆脱了纸人们水下探测器继续深入：“这是临时实验设备，用过即废，需要克阴符和瞬发强力高压电。纸怕火，但水面无法放火，强电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达到类似效果。”

    “不要因对灵异之事天然恐惧，而对科学产生怀疑。”

    他抬头看了眼周处长。

    周处长张了张嘴，一时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灵异现象爆发至今，各类科技手段自然都用过了。但结果都是令人失望。不过现在，飞雪山似乎有不一样技术创新

    比起依靠这些端着架子，高高在上道门，还是科技更让人放心些。

    周处长心思微动，扫了眼王碧日和唐南，不动声色地将脚步朝着楚云声方向挪了一分，脸上神色也更亲切了些。

    王碧日和唐南却是没有注意周处长变化。

    两人目睹江上一幕电弧四射，都是表情剧变，王碧日毫不掩饰地眼神阴厉地剜了楚云声一眼。

    唐南则有些诧异，淡淡瞟了楚云声一眼，没有露出过多表情。

    其他道门中人则是一脸惊愕，看着楚云声少了几丝怀疑之色。

    看来楚山主不是不想下去，而是确实有更好手段。

    众人正是心思各异时候，面前屏幕里就突然一闪，遥遥出现了一抹摇晃红光。

    “江底竟然有房子”

    有人脱口道。

    屏幕里画面很模糊，探测器灯光被水波扭曲着，一座古宅轮廓在浑浊黑暗水中渐渐显露出来。

    古宅破旧，廊檐墙壁饱经沧桑，略显斑驳。中央门墙上都挂满了大红灯笼，正是屏幕中红光来源。在这红光笼罩下，整座古宅内部黑漆不可见，偶尔似有黑影晃动，透着一股阴森可怖之感。

    同时，另外几台探测器也传来画面，分别从不同角度靠近古宅。

    突然，一台探测器画面捕捉到了一扇开着窗户。

    窗内红彤彤一片，一个浑身是血、没有皮肤小孩坐在窗台上，小孩旁边站着一个盖着红盖头、肚皮微鼓女子身影。

    那女子微抬着手，手里抱着一个熟悉红木锦盒。

    锦盒

    楚云声眸光微动。

    乍一看，那个锦盒似乎和之前沈溢清从曾家带出来那个一模一样。

    楚云声直觉这锦盒有问题，正想再让探测器靠近些看看，而此时那个背对着外头血糊糊小孩却好像察觉了探测器偷窥，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头。

    脖颈惨白骨骼刺出来，一双全是眼白恐怖鬼眼倏地大睁，直直盯向探测器。

    “砰！”

    水下探测器瞬间爆炸，画面全黑。

    江面泛起一道道传来细微波纹。

    饶是见惯鬼怪，不少道门人也都被这突然画面吓了一跳，呼吸急促，面色惊惧，互相对视着。

    “夭折幼童，怀孕嫁娘……看来确实是沉桥殉葬。”

    姜越风惧色犹存，低声道：“江底宅子和其他物件都不是真，按照那个邪术实行方式，那些应该都是纸扎。但即便是按照楚山主方法烧掉那些纸扎物件，可能也无法杀死恶鬼。这恶鬼一眼便能有这样威能，不是寻常恶鬼……”

    王碧日道：“如果真是宋末沉桥殉葬，那距今还算不上太远，这两只恶鬼怎么就能养出这样大面积鬼域，拥有如此强大灵力依老夫看，此地山势回环，江流困山连海，很有可能在江底有流动阴洞……”

    “如今灵异事件层出不穷，我们道盟怀疑是阴间将要重临，阴间通往人间通道正在打开，阴间阴气流泻，所以才有这样多鬼怪复苏强大。按照这两只恶鬼能力，恐怕这江底阴洞，极可能就连通着阴间之门！”

    王碧日此言一出，立刻有人附和：“王掌门此言有理，那我等该如何是好道盟可有章程”

    “恐怕要到道盟大会，才能商议出对策。”

    王碧日捋着下巴上小胡子道。

    众人议论纷纷，话题从阴间阴洞又转移到沉桥殉葬，都在思考一个合适对策。

    而这时，一直沉默唐南却突然开了口：“诸位，既然已经确定那鬼宅位置了，鬼域也露了裂缝，那也是时候下水出手了。既然我们已经被恶鬼发现了，那就势必有一场恶战，与其被动等待着，不如先下手为强。既然江底阴洞是恶鬼力量来源，那只要破了阴洞，这两只恶鬼也就后继无力了，我们就算一时难以打败对方，也能以消耗方式将这两只恶鬼拖住、耗死……”

    “既然楚山主不愿意下水，那就由我下去将那两只恶鬼引出来吧。我还年轻，当义不容辞。”

    唐南这番话说得着实有道理，又大义凛然，楚云声都找不出任何反对理由。

    但楚云声知道原剧情，所以他很清楚，江底绝没有什么阴洞。而原剧情中，在死了几个道士，探得水中大概情况后，主动下水人就是唐南。所以楚云声对唐南举动并不算意外。

    只是此时唐南这么积极地提出这一点，却让楚云声没由来地想到了鬼新娘手中那个红木锦盒。

    楚云声想了想，转头道：“我也去，王掌门在岸上接应。”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作何反应，径直从特殊管理局那里拿了一套潜水服，脱下道袍换上，就开始做热身运动。

    唐南目光深邃地盯了楚云声一会儿，收了回来，自己走到一旁去绘制避水符，准备下水。

    王碧日则是愣了下，似乎没想到这情势变化，楚云声和唐南都改了态度。

    但这事无论好坏，他都不打算下水冒险，人老了就要惜命，于是他赶紧正色道：“楚山主和唐道友年轻，意气风发，本事高强，便下去吧。老夫在岸上接着那两只恶鬼，定要它们有来无回。”

    说着，他隐含恶意视线刮了下楚云声，仿佛巴不得有来无回是楚云声一般。

    楚云声对他人视线向来不感冒，自顾自做完热身运动，就掏出巧克力来吃了两块，轻轻敲了敲耳廓。

    耳廓内没有动静。

    沈溢清似乎并不是睡得太沉没起来，而是根本不在。

    不过即便如此，楚云声也还是决定到江底看看。他直觉那个红木锦盒非常关键，绝不能就这样让给唐南。

    等唐南脸色苍白地画完避水符，又休息片刻后，两人便来到了断桥边。

    楚云声拉下潜水镜，在身上也贴了几个小铁盒，启动电弧，然后就一马当先，以一个标准潜水入水姿势，沉入了江水中。

    入水之后，周遭温度直线下降，无数没被电焦小纸人再度扑来，被射出电弧刺出尖叫。

    而在这细闪电光中，沈溢清虚幻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前方浓绿江水中。

    轻薄红衣与乌黑长发在水中飘荡散开，沈溢清苍白脸缓缓贴过来，如艳丽慑人水鬼：“楚天师，你胆子可真大，这么点灵力就敢下水我现在伤势未愈，可护不住你。”

    那两片薄红唇瓣开合，清冷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没有把握事，我不会做。”

    楚云声吸着氧气，挥开点沈溢清海藻般长发，边向前蹬水，边通过发丝灵力联系回道：“我会用克阴符撑一个结界，吸引住他们，你去拿那个锦盒。里面东西，你或许会很需要。”

    沈溢清苍白手一把抓住楚云声手臂：“你是为了那个盒子”

    “你不是吗”

    楚云声隔着潜水镜看沈溢清一眼。

    不在他耳廓内睡觉，那自然就是偷偷摸摸下了水。而下水原因，总不可能是想要拔刀相助，斩妖除魔了。

    “我只是看看罢了，那东西有或无，已与我没有什么干系了。”

    沈溢清眯着眼，不甚在意地笑笑，袍袖一挥，便分开一片水波。

    他带着楚云声迅速向下，身后隐约传来唐南入水声响。

    但沈溢清速度极快，楚云声回头看了眼，连唐南身影都未看到，就已经落到了江底。

    红光摇晃。

    沉于江底古宅出现在了视野范围内。

    楚云声隔着潜水服都感受到了一股刺骨阴寒，他留意到沈溢清脸色也有些难看，当下就毫不迟疑地甩出了克阴符。

    他大量避水符全都贴在了克阴符上，确保克阴符不会受潮扰，能正常激发。

    就在克阴符飞出瞬间，周遭江水突然转起巨大漩涡，吸力极强。

    古宅里红灯笼纷纷从门廊上脱离下来，朝着楚云声飞快冲来，化作一张张没有皮血脸，利齿刺出。

    楚云声撑着克阴符堆起结界迅速下落，无数红灯笼砰砰撞在结界上：“沈溢清！”

    沈溢清偏头看了楚云声一眼，目光幽深，旋即那只攥着楚云声手臂手松开，一身红衣迤逦身影在结界掩护下微微一晃，就掩藏了气息，消失在了古宅方向。

    楚云声专心致志对付着疯狂涌来红皮灯笼。

    无声尖啸震荡着江水，四周出现密密麻麻漆黑漩涡，拉扯着楚云声四肢身躯。

    等了一会儿，楚云声还没有看到小孩和嫁娘出现，便慢慢催动身体里灵力，凝聚到舌尖，然后拔下氧气管，朝着舌尖狠狠咬了一口，一滴饱含精气灵力血珠吐出，瞬息扩散在水中。

    几乎同时，唐南惊愕脸出现在结界外，被避水符隔绝脸竟然有一瞬间扭曲：“你这是在做什么，楚山主！”

    他口型近乎咆哮。

    但楚云声根本没有理他，因为不远处那扇古宅门突然缓缓打开了。

    一只血红绣花鞋率先迈了出来，嫁衣红裙覆盖脚面，肚皮微鼓女人款款走出，肩上坐着一个瘦小猴子般血肉模糊小孩。

    那小孩五官血糊糊脸上露出了一个似乎是陶醉表情，手掌大小红舌头吐出来扫了扫嘴巴，一双鬼眼看着楚云声。

    楚云声心底陡然一寒。

    更多克阴符不要钱一样涌出来，而就在那些克阴符冲出同时，那双白惨惨眼睛几乎是瞬间脸贴脸地出现在了楚云声面前。

    结界单薄，一寸之隔。

    楚云声和那双鬼眼对视了几秒，手指微动，直接按下了第二个电弧启动装置，无数电弧瞬间发射，除了对自身位置两米范围内隔电设定之外，周围其他水域全部都被电光覆盖。

    “嘶——！”

    小孩鬼面陡然狰狞，电弧在他身上激射。

    他像是抖跳蚤一样浑身抖了抖，猛地抬手撕开了电弧，用力咬向结界。

    与此同时，楚云声注意到那个鬼新娘也出现在了唐南背后，手如柔荑朝着唐南面颊抚去，银铃般笑声不受江水遮挡，轻盈响起。

    唐南面色大变，手掌一翻，出现一把古旧桃木剑，朝着身后刺去。

    “郎君好狠心呀。”

    鬼新娘红盖头飘荡，躲开桃木剑，笑声渐渐刺耳。

    “恶鬼，还不束手就擒！”唐南咬牙，将一张符贴上剑锋，拼命挥剑朝鬼新娘刺去，双方瞬间缠斗在一处。

    旁边，楚云声克阴符一阵阵爆炸开来，结界出现空缺，就又立刻被补上。

    而为了不让小孩离开回到鬼宅，楚云声每隔一会儿就吐出一口精血，勾着小孩攻击。

    周遭江水疯狂激荡涌动。

    江底流沙上涌，让江水变得极为浑浊，模糊不清。

    楚云声注意到唐南几次都想避开鬼新娘纠缠，想进入古宅，但受楚云声精血拖累，都没有成功。

    他看向楚云声眼神，几乎已经毫不掩饰杀意了。

    终于，在楚云声吐出第四口血，彻底让两只恶鬼发疯时，唐南眼里杀意凝为了实质。

    他不再掩饰了，直接甩开了桃木剑，一张口就咬住了鬼新娘手臂。

    无数阴气和鬼怪灵力疯狂涌入他体内，鬼新娘手臂和躯体被他一口一口用力咬食。

    鬼新娘想跑，但却被唐南用符箓死死抓住，撕咬进肚中。同时那只小鬼也被一块抓住，陷入了唐南吸收啃咬之中。

    “啊啊啊啊——！”

    刺耳狰狞惨叫，缭绕黑气把唐南身影彻底遮蔽。

    楚云声皱起眉，心中微紧。

    原剧情中唐南一直把自己吞食鬼怪事掩藏得很好，但现在却被逼急了，毫不掩饰地亮了出来，这也就证明唐南已经把他楚云声和原剧情中看过他本事炮灰们一样，归为了死人那一类。因为只有死人，才能保密。

    但也就在唐南身上黑气将要散开时，沈溢清抱着那方红木锦盒出来了。

    “楚云声！”

    唐南猩红眼从黑气内望出来，一眼看到两人，目光中燃起了兴奋火焰：“果然是……果然是！今天，你们两个必死！全都必死……仙缘只会是我！”

    黑气如龙，猛地冲来。

    “快走！”

    楚云声克阴符一张不留，全部抛了出去，沈溢清拉着他向远处冲去。

    失了鬼域束缚，周围江水开始疯狂乱流，唐南黑气追了一段路，就被乱流干扰，失去了影子。

    脸色阴沉地在江底站了片刻，唐南收回黑气上了岸，正琢磨着给楚云声身上扣什么污水名声，却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道盟通缉令就已经到了。

    “飞雪山山主楚云声，私放曾家厉鬼，纵容冤魂重伤凡人数十，有违道门训诫，实乃败类恶徒！遇之，杀无赦！”

    “楚云声设局养炼沛水江恶鬼，被撞破后坑杀道门中人，不知悔改，罪大恶极！”

    一条条消息飞一般传了出来。

    等到楚云声终于在避水符耗尽前，从江底下爬上来时，道门通缉令已经都发遍了各大新闻网。

    在这事上，道门老古董们可一点都不老旧，网络舆论利用得妥妥。

    楚云声扫一眼便利店电视屏幕，都能看到自己道袍道髻通缉令。幸亏他现在穿还是潜水服，潜水镜也挂着，不然分分钟就被便利店员举报。

    楚云声走出便利店，看沈溢清站在路灯下正在端详那个红木锦盒，随口道：“里面是什么”

    沈溢清看了楚云声一眼，沉默片刻，忽然随意一笑：“我骨灰和肋骨。”

    他将两个锦盒塞到楚云声怀里，“拿着吧，你或许有用。我留着也只是徒增恨意，无能愤怒。定澜当初为了除掉我，挫骨扬灰都是寻常。”

    楚云声握着红木锦盒手指微僵，心头阴冷。

    “唐南是定澜道人徒弟，绝阴体质，吸食鬼怪成长。”楚云声道。

    他终于找到机会将这个消息不惹人怀疑地透露出来。

    但沈溢清似乎没什么惊讶之色，只是略挑了下眉，点了点头，眼底带着点恍然和迷惑之色，没有开口去问楚云声是如何得来消息。

    路过街角屏幕，通缉令也开始播放。

    沈溢清一眼看到，似笑非笑地趴在楚云声肩头，幸灾乐祸道：“楚天师，混得可真惨。”

    楚云声瞥沈溢清一眼，将喝光牛奶罐抛到垃圾桶里，另一只手顺势握住了沈溢清晃在一侧手。

    沈溢清手指紧了紧，目光幽沉微凛，含着探究微凉笑意：“怎么不说话想让我承你情，这时候便最好补上一句，‘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这样，我说不得便会感动。”

    “无论真还是假，心诚或是欺瞒，让恶鬼懂了人情，恶鬼或许便也能收敛无情冷酷鬼性子，当真便舍不得吸你，杀你了呢”

    凉凉雾气随着含笑话语绕耳。

    昏黄路灯与幽暗街，气氛幽昧。

    楚云声攥着那截细白手腕，指腹缓缓擦过一点形状姣好腕骨，想了想，道：“不了。你还是吸吧。”

    沈溢清微愕。

    楚云声见状，耐心地解释了一句：“不交公粮，会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