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0章 第 160 章

作品:《表里世界[无限流]

    空荡荡摆满各种画作的大厅里,幽灵一样的男人正坐在大厅里思考人生。

    他去过最偏远的山区,去过混乱的边界三不管地带,去过封闭的戒网瘾学校每一次其他人都以为他不会回来,可他还是活着回来了,并活得好好的。

    这一次

    手中多了个骰子,陆言礼在心中默念单数去,双数不去。

    骰子掷出一个数字6,陆言礼伸出手指,把它拨到5。

    6是顺利的意思,单数5,可以去看看。

    他上楼换了套衣服,准备去楚休开的酒吧蹭吃蹭喝。

    陆言礼从小就和楚家姐弟是同学,经常相互串门蹭饭,长大后,楚休开了一家清吧,楚闲当了网络小说作家,生活正如他俩名字一样休闲。唯独陆言礼,时常在生死线的边缘大鹏展翅,令其他两人感到头痛,并常常声称如果他买保险不要忘记加上好朋友的名字。

    “吃过晚饭没”楚闲坐在吧台边上,她正用平板写大纲,抬头看见陆言礼过来,进前台给他拿了块小蛋糕。

    陆言礼“忘了。”

    楚闲吐槽他“你迟早把自己作死。”

    陆言礼充耳不闻,吃完后觉得味道还不错,胃感觉活了过来,理直气壮指使对方再拿几个。后者一脸黑线,怕他低血糖晕在店里影响不好,又去后厨端了不少送来。

    “在忙什么”陆言礼边吃边问。

    楚闲“准备新书,没灵感呢。”

    “还是恐怖小说”

    “对啊。”

    两人正说着话,楚休从后台出来,看见陆言礼后,从后面戳戳他“阿姨打电话找你,说你电话打不通。”

    楚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旦陆言礼开启沉迷画画走火入魔状态,别说电话,你拿个喇叭在他房门外喊他都不一定能听见。

    陆言礼摸出手机,果然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有说是什么事吗”

    “阿姨没事,她说林初找你。”

    “林初啊,她找过我了。”陆言礼露出一个瘆人的笑,“我准备接个新活儿。”

    “我看你是准备作个大死。”楚闲吐槽他,“你也老大不小了,女朋友连个影子都没有,天天作死,以后你买保险记得写我俩名字,知道不”

    陆言礼呵一声“说的好像你有男朋友一样。”伸手去戳楚休,“再给我来几个。”

    楚休拿他没办法,去后台又给他上了不少点心,并端来饮料“你这回要去哪里”

    陆言礼“等我回来了再告诉你们,说不定又是素材。”

    楚闲叹气“我倒宁愿你别这样找素材。”

    陆言礼知道他俩也是好心,没说什么,应付过去。楚休又戳戳他“贺楼来了,好像是来找你的。”

    楚家姐弟经常去陆家玩,对于常去陆家的陆言礼父亲的几个下属自然眼熟,因年龄相仿,彼此关系还不错。

    果然,贺楼朝这边走来,只不过短短几步路,他愣是慢速到走了有近三分钟。

    “他为什么总那么怕你”楚休见对方一脸抗拒,低声好奇问。

    陆言礼“可能我把他吓到了吧。”

    他语气中毫无愧疚感,仿佛那个曾经躺在警察局停尸房床上盖白布睡觉,对方来检查后坐起身吓得后者夺门而出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听他说了原委,姐弟俩表情一言难尽。

    贺楼很不想来,一看到陆言礼他就会想起充满心理阴影的那天。但上司请他帮忙,他不敢不来。

    “好久不见。”贺楼礼貌地向他们打招呼,得到一个怜爱的眼神关怀后,坐在和陆言礼间隔了一个座位的卡座上,这才说明来意。

    准确来说,陆言礼的父亲改变了主意,他不希望儿子再过多地参与进危险事务中。但陆言礼电话没打通,他以为儿子闹脾气,便打电话让贺楼来说说。

    “所以,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贺楼话还没说完,陆言礼就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好,我知道了。”

    贺楼眼皮一跳,总觉得对方不可能那么配合,但陆言礼并没有表现出抗拒,无论说什么都笑眯眯说好,他安慰自己,或许没事呢

    等贺楼走后,楚闲戳戳他“你真不去了”

    陆言礼“我病了,精神病人去医院不是很正常吗”

    “”

    “行吧,你活着回来。”楚闲知道劝不了他,叹口气,“我看你确实病得不轻。”

    “嗯。”陆言礼并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等画展结束我就去。”

    两天后,画展如期举办,人数不少。

    “安星宇,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画风。”画廊里,易珍真好奇道。

    她和安星宇在隔壁班,因为父母认识,两人关系还不错。这周末难得放假,本来定好了一起买书,结果安星宇改变主意,说要去看个画展。易珍真好奇地跟去了。

    她有点后悔。

    整间厅里的画都带着一股阴森、冰冷的味道,易珍真有些害怕,安星宇倒看得很起劲“对,这个画家我也认识,他的风格很特别,对生命的理解非常独到。”

    “你竟然认识”易珍真睁大了眼睛。

    她刚刚还想吐槽能画出这种画的画家说不定心理阴暗之类的,听安星宇认识,关系还不错的样子,便默默憋回去。

    “嗯,小时候认识的,我爸带我去过他家里。”安星宇似乎察觉到什么,转过头,一指二楼,“你看,在那里。”

    陆言礼正背靠栏杆和其他人交谈,听楼下有熟悉的声音,转身低头看了一眼,唇角扬了扬,冲楼下兴奋的小孩摆摆手。

    易珍真缩缩脖子果然,这个画家看着就很吓人。

    “不害怕”陆言礼问。

    安星宇摇摇头“不会,我觉得很好看。”

    陆言礼又笑了,他看出对方是真喜欢,不是客套“喜欢的话,送你一幅”

    “可以吗”他眼睛一亮。

    “你家里不介意就行。”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在家里挂这东西的。

    “好耶”

    安星宇最后高兴地捧了一幅画回去,易珍真想到那副画就有点头皮发麻,问“你不会真的打算挂房间里吧挺吓人的。”

    “我觉得还好。”安星宇轻轻抚摸包装好的纸盒外部,“我很喜欢。”

    “好吧,你的口味真的很独特。”反正易珍真是不敢在房间里挂这么一幅坟墓上裂开一只眼睛的画的。

    送走了所有来参展的客人,卖出一部分画,大厅空下去不少。陆言礼环视一圈,踩着楼梯上阁楼,停留在自己房间门口。

    拉开房门,一幅巨大的足以吓破人胆的地狱图映入眼帘,窗外夕阳照入,赤色霞光洒在烈焰火海中。

    满室鲜红。

    画面上,有一处恶灵的面部空着,原本陆言礼还没想好该填上怎样的面孔,或是干脆模糊处理。但现在他有了新的想法,灵感一来,连衣服都没换就开始动手,一点点给那只恶灵画上一张干净无辜的脸。

    地狱,污浊与烈火,干净的脸,邪恶与天真的反差。

    陆言礼很满意,收拾收拾东西后,准备出发去精神病院。

    临行前,他想起自己有段时间没回家了,有些头大,还是决定先回家看看。为了不被唠叨,他难得把自己收拾得像个活人样。

    但他大意了,妈妈的唠叨并不会因为你认真打扮而减少分毫。

    一见到陆言礼,陆妈妈欢喜坏了,拉着儿子左看右看,手上揉个没完,又是摸头发又是捏脸,嘴里还要嫌弃“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自己在外面不好好吃饭都说了,不要总吃外卖,那些都不干净”

    陆言礼“真没有”

    “没有那你怎么又瘦成这样看你这黑眼圈,几天没睡觉了这胳膊细的,你当你是小姑娘还要减肥啊还有这头发”陆妈妈不听他解释,从头到脚数落完,晚饭做了顿大餐,结结实实把人投喂了一顿,第二天一大早,强行让儿子拎上一袋子苹果再走。

    “你这次又要去多久啊”陆妈妈站在门边问。

    儿子常年去外地,说是采风,实际上不知道做些什么危险的事情。她想劝,又不好劝,只能从别的地方找补。

    陆言礼原本已经走出几步,听出妈妈话语里的不舍,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去。

    “一个月,就一个月,到时候我回家住。”他轻轻抱了抱已经冒出白发的妈妈,语气轻松,“行吗”

    “行行行,快去吧臭小子。”

    “嗯,我走了,你保重身体,自己多出去走走。”

    陆言礼拎着一大袋子苹果,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直到连影子也消失在路口,陆妈妈才回屋。

    既然下定决心尽快解决,他就不会拖拉,陆言礼很快买票飞到当地,当天就找到了那家病院。

    以往他用的都是假身份,这回也不例外,改头换面找医院医生咨询后。尽管仪器检测出他似乎没什么问题,但凭借与医生对话时一系列不太正常的表现,陆言礼成功入住精神病院,住院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