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作品:《穿成白月光皇后(清穿)

    傅莹进了高流素的屋子, 见她正伏在案上写字, 旁边还放着她平日喝药的碗,里面盛着小半碗药汁。

    看到傅莹过来, 高流素慌忙搁下笔, 给她行了礼。

    傅莹走到案前,看了看那碗里的药汁,道“妹妹,这屋里冷得厉害, 还是把药喝完了再写也不迟。”

    高流素笑道“我想到了好句子,所以就迫不及待地写了下来。”

    傅莹笑着摇头道“你这可是疯魔了。快把那药喝了吧, 等凉了就不好了。”

    听了傅莹的安顿, 高流素拿起案上盛药的青花缠枝纹碗, 将药喝尽。

    大约是高流素喝药喝多了,傅莹见她喝药时并无自己那种嫌苦的表情, 好像喝的只是白水一般。

    等高流素喝过药之后, 傅莹这才将自己的来意说明,并将抄出的那对子递给高流素看。

    高流素仔细看了许久才道“这对子确实不好对呢。姐姐你大病初愈,又何必费精力做这些事呢”

    傅莹坐在椅子上叹气道“我倒是想闲下来, 这对子原也是我帮别人对的。如今又出了一事,也是劳心不少呢。”

    高流素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好奇地问道“到底姐姐是为什么事烦心呢”

    傅莹便把乌林珠告知她清格勒放爆竹一事, 详细地说给了高流素。

    高流素听罢,也是惊讶道“清格勒格格平日胆大是不假,可这放爆竹的事情, 应该不会去做。”

    傅莹听连高流素都不相信,就怕清格勒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做过,那就不好处理了。

    高流素见傅莹无话,便道“清格勒与乌林珠在姐姐刚嫁过来就有了矛盾,如今姐姐让乌林珠暂替管事,只怕乌林珠借此对付清格勒也是有可能的。”

    傅莹道“哪里,我问过下面的小太监了,清格勒真这么做了。”

    高流素眼里散过一丝诧异,然后低头道“元宵节那日,我倒是听到爆竹声了,原以为这不过是外面太监放的,倒真没想到是清格勒格格干的,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弄来这些爆竹的。”

    “她要是执意想带进来,自然有的是办法。虽说宫外带来之物是要细查,但那些人也不会真的查多仔细。不过是见没有违禁之物便可,要是在夹层里放着,根本搜不出。”傅莹道。

    “既然姐姐已经知晓,那按规矩处置便可,姐姐又何须忧心呢”高流素问道。

    傅莹摇摇头道“四阿哥这里的格格们做了这种事情,到底不是一件光鲜的事,若我按规矩处理,未免有损四阿哥的颜面。说到底,还是我平日多有纵容之过。”

    高流素见傅莹似有烦闷之态,为了不让她继续纠结下去,于是笑着说道“姐姐来我这里本是让我对对子的,其余的事情不妨先搁置下来,等对出了这对子再考虑旁事吧。”

    高流素这么一提醒,傅莹方才记自己来此的目的,暂时将清格勒之事搁到一边,同高流素研究对子去了。

    高流素思索了一阵,给那个“明月照纱窗,个个孔明诸格亮”对了一个“安门点宫灯,处处易安里清照”。

    傅莹看罢道“能对成这样也算不错了,我只是想着诸葛是复姓,李却是单姓,如果真计较也不算完美之对。”

    高流素听罢,长出一口气道“我是尽力了,再也想不出好的对子。想这对对子,既要考虑词性、平仄,又要考虑意境等,着实难为,比寻个如意郎君还难。”

    傅莹听高流素说对对子比寻如意郎君还难,觉得有趣之余,忍不住笑道“高妹妹这个也极好了,想要对出完全符合之对,怕是很难的。”

    高流素道“是呢,对对子尚且如此,若真要得体处理一事,落得众人满意也不容易呢。”

    傅莹知道高流素是指乌林珠之事,明白她用心之后,点头道“我知晓了,此事根源还是二人积怨,外加我自己管束不当。那我先谢过高妹妹相助,这就回去处理此事。”

    等回到自己屋中,傅莹将自己对好的对子整理出来抄到一处,准备择机交给伊哈娜。然后命人将清格勒叫到自己屋中。

    清格勒一进来之后,傅莹也没有多弯绕,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她“我已经问了上元节留在这里的小太监了,他们亲眼见你在这里放了炮仗。”

    清格勒听傅莹已寻了见证人,知道此事定然瞒不住,心虚之余跪在傅莹面前道“此事是我做得不对,任凭福晋责罚。”

    见她这样,傅莹叹气道“如果我真要按规矩罚你,只怕你也受不起我知你天性胆大活泼,到这宫里难免有些屈天性。我体谅你,你却拿我的宽和当自己胡来的资本若不是乌林珠向我告知,我将一直蒙在鼓中。”

    傅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跪在那里低头不语的清格勒,继续道“此事说到底我也有管束不严之过,今日饶你一回,若下次再犯,我定要依规矩罚你,只怕到时候最轻也会命你离开四阿哥这里。你且想一想,被赶出这里又是何等耻辱之事。事关重大,我也不多解释了。别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没人知晓,这宫里的眼睛多得去了。”

    清格勒原本不过是贪玩,如今听傅莹讲出这番话,也是吓了一跳,甚是后悔自己所为,又听得傅莹此次不打算追究她的过错,慌忙磕头谢恩,表示自己定会有所收敛。

    见清格勒认了自己的错,傅莹便让她起身离去,临走之际,再次警告她“若有再犯,定不轻饶”

    清格勒心里一惊,忙连连应声。

    等清格勒离开之后,傅莹又让人将乌林珠叫来。

    傅莹见了乌林珠,便让她坐到一边,笑着对她说道“我身有不适,这段时间多劳姐姐帮忙,如今大病得愈,也不敢再劳烦姐姐了。”

    乌林珠明白傅莹这话里的意思,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再继续协助管事。想着自己本就无权管理,不过是得了傅莹的委托才做的,如今傅莹不让她再继续管事,也是无可厚非。

    于是垂首回道“奴婢能为福晋分忧,本就是莫大的荣耀。如今福晋病愈,奴婢自然不能再越俎代庖了。”

    傅莹点点道“今日你通我禀告之事,我问了旁人他们说并未看到清格勒放爆竹。”

    乌林珠以为傅莹要着手处理清格勒之事,本是满心期待,怎知傅莹却说没有人看到清格勒放爆竹,一下子丢了往日矜持之态。起身回禀傅莹道“奴婢有证人可证明,还望福晋明鉴”

    傅莹摆手道“你那些证人都是你身边之人,如何能让人信服更何况,清格勒一个女子放爆竹,说出来又有几人相信”

    傅莹这番话也极有道理,但乌林珠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抓到的把柄,就这么轻易被傅莹否决,于是道“此事定还有其他证人,福晋找找,说不定就能寻到了。”

    傅莹摆手道“莫要寻了,我知你和清格勒有积怨。但你毕竟是这些格格们当中唯一有子嗣的,我劝你好好抚养永璜才是正事,莫要和她们一般见识。”

    虽说傅莹此言在理,但乌林珠毕竟有理有据,自然不服道“福晋此言差矣,奴婢是与清格勒有过过节,但绝不至于平白诬陷她。”

    傅莹知道乌林珠肯定不甘心,只是她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只得暂时先委屈乌林珠了。于是说道“那我问姐姐,姐姐是否亲眼见清格勒放爆竹了”

    乌林珠还真没见到过,于是摇了摇头。

    傅莹见此,松了一口气道“那说不定是下面人胡说的,未见面之事,不可轻信,凡事多讲究证据,若无证据便不能服人。此事就这么过去罢,若我真逮到清格勒有什么违规之举,不用姐姐告知,我自己就亲自罚她了。”

    乌林珠心有不甘,但她明白傅莹明摆着不愿追究下去,只得憋闷着离去。

    乌林珠离开之后,傅莹终究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愧对乌林珠,于是忍不住对若初说道“姑姑,你肯定不解我为何如此处置。”

    若初心里有疑惑,但还是说道“福晋这么做自有福晋的道理,奴婢不敢妄加推断。”

    傅莹叹了一口气,从自己坐的地方站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如今才知情与理之间处事的难度了。原本想着把清格勒按规矩处理,可一来终究不忍心清格勒为自己无知受罚,二来,此事关系到四阿哥的颜面,让人知晓对四阿哥也不好,故而才如此裁断。”

    若初笑着回道“到底是奴婢愚笨些,不知福晋用意深远。”

    傅莹摇摇头,道“没什么深远不深远的,只还是觉得对不住乌林珠。”

    若初笑道“福晋快别这么说,乌林珠虽说生了四阿哥长子,但终究是一格格,福晋办事乃是为大局所虑,委屈她一下算不得什么。”

    看来这古代,妾室的地位确实让人轻视。傅莹想自己虽不是一个妾,但她也没有半分庆幸感,反而感慨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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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里出现的那个“明月照纱窗,个个孔明诸格亮”网传是出自于纪昀妻子之对,非作者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