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二十三章

作品:《皇帝的叛逃情人[星际]

    傅雨城被他这么一把狠狠搂住, 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他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才渐渐反应过来, 随即暗暗好笑啧,白漠这小子, 果然还是个半大孩子, 平时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其实内心还很粘人。

    这么想着, 他安慰一般拍了拍对方的背脊“回来就好。”

    “嗯。”白漠把头埋在对方颈侧,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他如今只比傅雨城矮一丁点儿,高挺的鼻尖在对方颈侧轻轻蹭了蹭, 触感细腻温暖。鬼使神差一般,他忍不住悄悄地吸了口气, 鼻端是清新干净的肥皂味儿,还有一点点不明显的汗味儿。

    嗅着那清新浅淡的味道,少年有种莫名其妙的眩晕感, 整个人好像踩在软绵绵的云端, 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

    傅雨城被这小鬼两条胳膊死死搂着,只觉得快喘不过气来了,颈侧也被对方的呼吸弄得痒酥酥的, 十分不舒服, 还有点尴尬。

    他忍了忍, 终究还是推了推对方“差不多行了啊。”

    白漠极轻地颤了一下, 而后终于回过神来一般, 陡然放开了双手。

    他稍稍退后了一句, 有些惶惑地望着对方,雪白的脸颊慢慢透出一点不明显的粉色“对不起,我“

    傅雨城忍不住暗暗好笑这别扭的小子,估计很少和别人肢体接触,两个大男人抱一下而已,他竟然害羞了。

    看着白漠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傅雨城眯了眯眼睛,忽然很想欺负这小子一下。

    他舔了舔嘴唇,慢慢倾身上前,还故意压低了声音“你刚才说想我了有多想”

    “我,我我没有”被那双漆黑中微带墨绿的幽深眸子逼视着,白漠几乎是慌乱地眨巴着眼睛,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刚才那个拥抱,他本就是一时冲动,此时简直恨不得钻进地底下去。

    “哦,所以你在撒谎其实根本没有想我”傅雨城紧盯着对方,简直是步步进逼,“我好失望啊。”

    “没有撒谎我真的很想你,每天都在想”白漠一时间急了。他说完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看着他那个样子,傅雨城实在憋不住了,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瞧你那个傻样儿我的天,跟我一个大男人抱一下都这样,你以后可怎么追女孩儿啊哈哈哈哈哈”

    白漠僵硬地望着他,随后才慢慢反应过来这个恶劣的家伙,他根本就是在捉弄自己,以此取乐

    他一张雪白的脸憋得通红,漆黑的眼睛控诉一般狠狠瞪着傅雨城。

    这人这人怎么这样简直太可恶了

    傅雨城敏锐地感觉到,白漠这小子估计快急眼了,不能再逗下去了,待会儿该咬人了。

    他勉强憋住了笑,然后从善如流地转移了话题“行了行了,不逗你了。咱们还是打扫房间吧,看这乱的。”

    “嗯。”白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平复了情绪。

    自从白漠离开之后,整整三个月,傅雨城这家伙就没打扫过卫生。房间里又脏又乱,没洗过的衣服一大摞,墙角都长蜘蛛网了。

    白漠揉了揉眉心,从床下拿出洗衣盆,先把犄角旮旯里的袜子一只只捡了起来。

    而傅雨城则到处东摸西摸,一会儿从椅子上拎起一件衣服扔到床上,一会儿把地上的鞋踢进床下。白漠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叹了一声“还是我来吧,你去歇歇。”

    如果是平时听了这话,傅雨城早就大喇喇地躺床上去了。可是白漠今天刚刚回来,他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好意思让这小子一个人打扫卫生。

    他挠了挠脑袋“这样吧,你收拾衣服杂物什么的,我把角落里的蛛网清一清。”

    白漠点了点头“嗯。雨哥你小心点儿。”

    经过两个小时的艰苦奋战之后,这个逼仄肮脏的宿舍终于焕然一新。

    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五斗橱和两把椅子也擦得一尘不染,连被傅雨城摔坏的一条椅子腿,都被白漠修好了。

    顺便一提,如果没有某人在旁边碍手碍脚,白漠一个人打扫房间,只需要半个小时。

    而且,傅雨城在一旁瞎忙活,没干多少事儿,竟然还把手给弄伤了。

    “我不是让你小心点儿吗”白漠瞪着对方的手背,上面是一条血淋淋的新鲜口子。

    傅雨城露出无辜的表情“我拿了根杆子去捞床下的蛛网,就给挂伤了。我哪儿知道床板下面会有铁钉啊。小伤而已,不碍事。”

    白漠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取出柜子里的红药水“坐下。”

    傅雨城老老实实地坐在破椅子上,伸出手让白漠给他上药。

    他的手十分漂亮,不是通常所说的那种柔若无骨,手指修长有力,掌心指腹有一点恰到好处的薄茧那是经常玩刀形成的。

    白漠握着他的手,仔仔细细地清理了伤口,又贴上一个创可贴“最近都不要沾水。”

    傅雨城顶着一脑门儿的灰尘和蛛网,可怜兮兮道“可是,我总得洗头吧。”

    白漠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唉。”

    此时正是中午,洗漱间里没什么人。

    傅雨城站在水槽前,接了满满一盆热水,他低头看了看手背上的创可贴,有些为难地蹙起了眉头。

    “我帮你洗吧。”白漠道。

    傅雨城刚要点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略微迟疑了一下“没事儿,我自己来吧。一只手就可以了。”

    白漠也没坚持,他抱着双臂靠在墙边,倒要看看这人怎么单手洗头。

    傅雨城摸索着洗了一会儿,就把泡沫给弄眼睛里去。他“嘶”了一声,双手到处乱摸“毛巾呢我的毛巾呢”

    白漠叹了一声,拿起旁边的热毛巾给他擦了眼睛,而后道“低头,我给你洗。”

    傅雨城什么也看不见,只得暂时放弃了抵抗,不情不愿地低下头,让这小子揉搓着自己的脑袋。

    白漠修长的手指在对方浓密柔滑的头发里穿梭着,认真揉搓出绵密丰富的泡沫,又仔细按摩着头皮。

    忽然,他的指尖触到了什么东西。白漠微微一愣,手上顿了顿。

    那是一圈淡淡的疤痕准确地说,是寸许大小的一圈圆形手术疤痕,位置在脑后正中。

    一个开颅手术的疤痕。

    傅雨城感觉到了对方的停顿,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他不愿意白漠给自己洗头的原因。这小子心思贼多,肯定会胡思乱想,自己还得编个谎话糊弄过去,多麻烦啊。

    “这这是什么”白漠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

    傅雨城很干脆地回答“我以前得过脑瘤,做过开颅手术,没想到吧。”

    “可是,生态区有医疗仓,不用做手术;而地球上,没人能做这种复杂的脑肿瘤切除手术。”

    傅雨城有些头疼。白漠这小子,刚才还脸红得结结巴巴的,现在怎么就这么不好糊弄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变得十分轻松“哈哈,我逗你玩儿呢。这个疤痕的来历,其实是因为我小时候喜欢爬高爬低,有一次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结果摔出了颅内血肿,只好动了个小手术。”

    “是么”白漠轻轻摸索着那一圈淡淡的疤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这个圆形疤痕的位置,倒是接近大脑皮层的精神力场控制区域以前在实验室里,有些控制者出了问题,就会在这个区域进行修复手术,可以恢复一部分精神力。

    可是,傅雨城他明明没有精神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要撒谎这明明不是什么血肿手术造成的疤痕

    这么大的开颅手术,他他应该很痛吧

    白漠脑子里有点乱。

    察觉到对方的疑惑,傅雨城又笑道“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这个疤,我早就剃光头了。就像阿龙那样,每天只需要洗脸的时候顺手擦一擦,多方便啊。”

    他的语气十分轻松,可白漠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只能勉强笑道“剃光头我看还是算了吧。”

    两人又随口说笑了几句。傅雨城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白漠心底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总是沉甸甸的,又是疑惑,又是心疼。

    之后几天,他又旁敲侧击地问了两次。可是每一次,傅雨城都顾左右而言他地糊弄过去了。

    白漠知道他不想说,也就不再问了。只是每次想到这件事,他心里总是有些酸涩难受。

    那个人,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不能告诉自己吗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周末。

    周末这一天,是飓风堡统一的休息日。更重要的是,这一天是九月十五,白漠的十六岁生日。

    既然是休息日,傅雨城定然是要睡懒觉的。这天,他一直睡到十一点多才起床,吃了简单的早午饭之后,又懒洋洋地躺回床上,把玩着那个破旧的塑料魔方。

    白漠站在五斗橱旁边,等着电热水壶里的水烧开。他虽然嘴里不说,眼睛却总是偷偷往傅雨城这边瞟。

    傅雨城靠在床头,手里摆弄着魔方,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头看了一眼。

    两人的目光正好对上。

    白漠微微一愣,立刻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眼睛。

    傅雨城不易察觉地轻轻翘了翘嘴角。这小子在暗戳戳地期待什么,他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他眼珠滴溜溜一转,忽然笑了笑“小漠啊,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白漠背对着他,一边摆弄着五斗橱上的电热水壶,一边淡淡道“什么日子我不记得了。”

    如果是别人,或许就被他冷冷淡淡的声音糊弄过去了。可是经过这几年的朝夕相处,傅雨城对这个别扭的小子,可以说是再了解不过了。

    他看着白漠下意识绷紧的肩膀,轻轻摸了摸下唇,笑得十分不怀好意这小子,紧张了。

    “你不记得了今天啊,自然是”他故意顿了顿。

    白漠忍不住极轻地翘起了嘴角,心里暖洋洋的。他果然记得。

    然后他听见那个人说“自然是难得的休息日。”

    白漠的笑容僵住了,过了片刻才道“你说什么”

    “休息日啊。”傅雨城似乎什么也没感觉到,一骨碌翻身下了床,“喂了整整一周的鸡,简直累死我了。走吧,咱们今天出去好好玩玩儿。”

    “你说,今天是休息日”白漠转过身,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对方。

    傅雨城望着对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不然呢我都连续工作六天了,今天本来就是休息日啊。”

    白漠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傅雨城他忘了他竟然忘了

    今天,今天明明是自己的生日,是他们在沙漠里相遇的日子。

    两年前,他亲口承诺过,会给自己过一个真正的生日。

    去年的生日,这人走错工作区被关了一周禁闭,也就算了;今年自己期盼了好久,从三个月前就开始掰手指头算日子,而他而他竟然直接给忘了

    白漠瞪着对方,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简直委屈极了。

    他竟然忘了。

    而那个一无所知的可恨家伙,一边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一边漫不经心地系着鞋带“小漠,你也收拾收拾。咱们今天去露天交易区买点儿东西,晒晒太阳,顺便再吃个晚饭。”

    白漠沉默了片刻。

    直到此时,他终于确认,这个人根本就把自己的生日,也就是他们相遇的日子,忘了个一干二净。

    没听见对方回答,傅雨城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今天,今天”白漠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自己说出来,仿佛在主动讨要什么似的那样,又有什么意思呢

    傅雨城看着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白漠的心底又燃起了一丝小小的希望。

    他想起来了

    “小漠,你是不是担心今天的天气啊”傅雨城恍然大悟一般,“放心吧,今天是个大晴天,我昨天晚上听了广播天气预报。对了,你倒是快点换衣服啊,该出门了。”

    “砰”地一声,白漠把手里的水杯往五斗橱上重重一放。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放弃和傅雨城交流,黑着脸开始换外套。

    傅雨城这个人他根本就是就没心没肺自己早就该明白的

    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简直跟个傻子似的

    傅雨城似乎完全没发现对方生气了,两人换好了衣服,一起出了门。

    老旧的电梯“嘎吱嘎吱”地运行着,白漠盯着电梯门上方的绿色楼层标志,一声不吭。

    “怎么我觉着,你今天的话特别少呢”傅雨城挑眉道。

    白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有吗”

    “也对,你原本话就不多,有时候跟个闷葫芦似的。”傅雨城点了点头。

    白漠简直快被他气死了。

    电梯一路上行,从“负35层”,一直到了“正36层”。

    飓风堡这十二个环形的外围堡垒,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独立休闲区,大多位于堡垒的天台,蛟龙堡也不例外。眼前这个巨大的环形天台,一半是露天交易区,另一半是半封闭式的餐饮区。

    今天是周末,交易区十分热闹,不管是正规的商贩场地,还是临时的跳蚤市场,都是熙熙攘攘摩肩擦踵,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

    “看一看,瞧一瞧诶,您瞧瞧”

    “绝对保真,假一赔十”

    “来看看吧,沙漠里难得的好货”

    摊贩们卖力吆喝着,有卖蜥蜴骨雕的,有卖麻纱长裙的,还有卖各种肉干的傅雨城东张西望,这边看看那里摸摸,显然兴致很不错。

    而白漠心情十分低落,他垂着脑袋,心不在焉地跟在傅雨城后边。

    两个人逛着逛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挤。

    傅雨城似乎看见了什么稀罕玩意儿,眼睛倏然微微一亮,一下子钻进人群不见了。白漠来来回回找了两圈,也没找着人。

    就在他有些着急的时候,傅雨城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他手里拎着一个牛皮纸袋,疑惑道“小漠,刚才你去哪儿了”

    白漠经常被这人倒打一耙,几乎已经习惯了,也从来不会介意。但是今天,他的心情格外差劲儿,只是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我可没乱走。”

    傅雨城也不以为意,一把抓起他的手腕“走了,跟哥吃饭去。”

    两个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进了一间意大利餐吧。

    这间餐吧里几乎没什么人,天鹅绒的窗帘厚厚的,只开了两盏暖黄色的蒂凡尼壁灯,显得幽暗而宁静。

    餐吧老板萨曼萨,是个意大利裔的美女。虽然过了这么多年,血统已经被冲得很淡了,但褐色卷发和深刻又柔美的轮廓,让她极具百年前的地中海风情。

    “ciao”萨曼萨笑着打了个招呼。

    傅雨城拉着白漠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又对美女老板招了招手“萨曼萨,来个招牌双人披萨套餐”

    萨曼萨走了过来,笑得眯起了眼睛,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道“二十五个交易币。”

    白漠眼睁睁地看着傅雨城数了二十五个交易币出去,不由得略微有些心疼,甚至忘记了自己还在单方面冷战“你喜欢吃披萨怎么不早说,我可以做给你吃。”

    傅雨城笑了笑“今天这种日子,怎么能让你下厨呢”

    白漠微微一愣,他还没来得及琢磨出点儿什么,傅雨城又道“小漠,你先闭上眼睛。”

    白漠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鬼,略微有点警惕“你想干嘛”

    傅雨城有些不耐烦了“让你闭眼就闭眼呗,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白漠踌躇了一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黑暗之中,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傅雨城在拆那个牛皮纸袋。而后“啪”的一声,似乎是打火机的声音,空气里弥漫起一点淡淡的蜡烛燃烧的气味儿。

    白漠忽然想到了什么,心脏顿时“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是那件东西吗他想的那件东西吗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睁眼的时候,只听傅雨城道“你可以睁眼了。”

    可是白漠反而犹豫了。他甚至有点害怕,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快点儿啊”对方又催促道。

    白漠咬了咬牙,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小小的奶油生日蛋糕。

    蛋糕并不精美,甚至有些寒酸,粉红色的奶油裱花显得十分俗气,中间插着一根孤零零的细小蜡烛,一簇微弱的火苗晃来晃去。

    白漠盯着那簇温暖的火苗,眼睛竟有一点发涩。

    那个人的面孔在摇曳的烛光后面,显得遥远而模糊。但白漠能感觉到,他在对自己微笑。

    “你还记得。”白漠低声道,他声音竟然有些哑了,“你没忘。”

    傅雨城笑了“当然记得。生日”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火苗忽然微微晃动了一下,眼见就要熄灭。

    他急忙地拿起餐叉,小心翼翼地拨了一下烛芯“小漠,赶紧许愿吹蜡烛,灭了就不灵了”

    白漠垂眸望着那支小小的蜡烛。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无比虔诚地向上天许下一个愿望,然后吹灭了那一簇小小的火苗。

    见他吹灭了蜡烛,傅雨城终于松了口气,又有些好奇地问道“小漠,你许了什么愿啊”

    白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出来,就不灵了。”

    傅雨城讨了个没趣,他耸了耸肩“行吧。来,切蛋糕。”

    两人分吃了这块小小的生日蛋糕,萨曼萨正好把披萨端了上来。她把托盘里的披萨和饮料放在桌上,又将一个玻璃杯放在傅雨城面前,对他暧昧地挤了挤眼睛“先生,这是本店新品,免费赠送的哦。”

    傅雨城微微一愣。

    那是一杯碎果仁薄荷冰淇淋。

    浅绿色的薄荷冰淇淋、饱满的夏威夷果和杏仁、松脆的金黄色华夫饼,密密实实地一层层叠上去,最后浇上柔滑的手工巧克力酱,诱人至极。

    有那么一瞬间,傅雨城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帝国隔离监狱里,面前摆着这么一杯冰淇淋,一杯来自白蔷薇宫的冰淇淋。

    他整个人仿佛浸入了冰水之中,彻骨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