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弄(“朕觉得,有些背后的人该...)

作品:《宫阙有贪欢

    “江湖”太后神情变得复杂, “淑妃还是少读些闲书吧。”

    “太后”淑妃听出她语中的嘲意,顿显尴尬。贵妃也道“你看静太妃的样子,可像飞檐走壁的女侠么”

    淑妃转过脸, 怒目而视。

    苏曜的目光仍凝在她面上,薄唇轻启“来人。”

    两名宦侍上前听命, 他道“送淑妃去无踪卫。”

    “陛下”淑妃惊呼出声。

    无踪卫三个字令她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去,她吸着凉气紧盯苏曜, 一个字都说不出。

    她原以为自己与静太妃还有的争辩,反反复复地想过静太妃会如何应对,却哪里想得到自己要进无踪卫。

    在两名宦官上前押她的一刹, 她倏然回神, 奋力一挣“陛下, 臣妾做错了什么”

    这回连贵妃也皱了下眉“陛下,无踪卫审的都是紧要的密案, 这事”她看看淑妃,“陛下若对淑妃不放心, 交给宫正司就是了。”

    宦官们一时停住,抬眼看苏曜。

    苏曜神色不变“交给无踪卫,传林城即刻来见朕。”

    两名宦官相视一望,即刻押住淑妃, 往外拖去。

    “陛下”淑妃声嘶力竭地喊起来,“太后太后救臣妾静太妃她”

    再往后她似乎就被人捂了嘴,声音就低下去,听不清她还喊了什么。

    屋中安静半晌,苏曜侧首望向太后“母后怎么想”

    太后眼皮都懒得抬上一下“哀家在宫中这么多年, 这点鸡毛蒜皮还看不明白么你觉得哀家会怎么想。”

    皇贵太妃与贵太妃闻言,若有所思地都点了点头。

    太后又道“只是送淑妃去无踪卫这事, 哀家也觉得不妥。”

    “但。”她话锋一转,看看皇帝,眼底多了嘲弄,“想来你也不会劝哀家的劝,哀家也没心思白费口舌。”

    太后说罢起身,看看皇贵太妃与贵太妃“走吧,我们回去喝茶。”

    二人随之起身,顾燕时与苏曜、贵妃亦起身,施礼恭送。

    待得她们出门,贵妃就道“臣妾告退。”

    苏曜颔首,贵妃草草一福就带着宫人转身离开。

    顾燕时见闹剧散了,拽了下苏曜的衣袖“怎么回事”

    “淑妃栽赃你啊。”他含笑,“这都没看出来”

    “看出来了。”她皱眉,“我是想问,押淑妃去无踪卫是怎么回事”

    苏曜的目光落在她面上,对上她水眸中的不解“江湖那些事除了无踪卫之外没几个人知道,连母后都不甚清楚,她从何处听说的”

    淑妃跟他说他中毒一事与顾燕时有关时他不曾当回事,只当她是听到了些不清不楚的风声。

    可她不该提及江湖。

    “且让林城查查。”他边说边折回房中,一哂,“或许能将幕后之人挖出来呢。”

    这场闹剧误了早朝的时辰,也耽误了林城的事情。

    林城原正往顾家药坊赶,乍闻皇帝传召,脑中一懵,咬着牙倒吸冷气“现在”

    前来传话的宫人道“是。”

    林城气结,一时简直怀疑陛下是为了护静太妃而故意捣乱,却又不能抗旨,只得吩咐手下照旧去药坊办差,独自策马折向皇宫。

    这日的早朝没什么事,上朝虽晚了一刻,下朝还早了些。林城赶入宫时苏曜已回到宣室殿,见到林城,三言两语将晨起的事说了。

    林城听得额上青筋直跳“陛下要臣审淑妃”

    苏曜抱臂而坐“怎么了”

    “淑妃是后宫嫔妃。”林城僵了僵,“不合适吧。”

    苏曜又问“你就不觉得她或与江湖上有些干系”

    “臣倒觉得还是静太妃嫌隙大些。”林城眉头紧蹙,“臣不大明白,蓖麻这事凭什么就不是静太妃干的”

    苏曜面无表情地看看他,想解释,又噎住;再想想,再度噎住。

    最后只得告诉他“舅舅后宅简单,这种争斗你不懂。”

    “跟他有什么相干”林城不满地呢喃,“臣看陛下就是偏心。”

    “”苏曜无奈地睇着他,“改日请母后给你解释。淑妃的事,你按朕的意思办。”

    “诺。”林城只好听命,心里念着顾家的事,试探道,“臣先告退了”

    苏曜点头,林城抱拳离去。出了宣室殿,他便纵身一跃,顾不上骑马,飞檐走壁直奔城南。

    南边的顾氏药坊里,无踪卫守住了各处,不大说话也不大走动,好似一尊尊雕像。

    顾元良与几名江湖人士被押在屋里,几名伙计被赶到院中。林城急赶而来落到院子里,吓得他们惊叫出声。

    他无心理会,举步走进屋里,看见顾元良,脸上没什么表情“先生可有什么话说”

    顾元良被两名无踪卫按着肩坐在椅子上,见他这样问,摇了摇头“我不明白大人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林城轻笑,“别的纷争咱们迟些再说。只说眼前你告诉过陛下不做江湖生意,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什么”顾元良皱眉,意外地看了他两眼,蓦然笑出声,“大人,您怕是误会了。”

    林城眉心一跳,静等他的诡辩。

    顾元良笑意轻松“他们出的价高,我那日是动了心,便收了定金,也立了字据。但是当晚回去一说,我夫人她就不干呐这不,我今日专门约了他们过来,为的就是退还定金,还要另行赔偿。”

    说罢,他扫了一眼柜面“大人来前,我们刚各自签画,就在柜上,大人不信就自己看。”

    林城怔住,姑且稳住心神,走向木质柜台。柜面上果然有两张纸,清清楚楚地写着因顾元良违约,定金尽退,再另赔三倍,就此解除先前的契约。

    “你”林城哑然,手里拿着两页纸僵在那儿,良久才回过神,“你休要诓我。”

    “不敢。”顾元良抿着笑,略显沧桑的双眼眯成两道缝。

    林城冷声“你说你回去的当晚你夫人就劝住了你,后来一连数日你却在大肆进货。若这生意已不打算做了,还进什么”

    “大人”顾元良无奈一叹,拖长音的口吻像是在哄小孩。

    他摇摇头,慢条斯理道“入夏了,解暑的药、热伤风的药都会卖得很好。哦我家还有个解热的膏药秘方,历来卖得不错,但熬制颇费材料。这些东西岂能不提前备上”

    言毕他顿了顿,睃着林城,又笑了声“大人若不信,药皆在库中,您带人去查便是。”

    林城牙关咬住,看着他说不出话。

    他神色状似诚恳,在林城看来却好似挑衅。

    他胸中发闷,憋了良久,心下虽知那库里必定查不出什么却仍不甘心,还是命手下去查了。

    结果确如顾元良所言,多是些解暑的药材,单是熬制酸梅汤的几样东西就占了半个库。

    待他再折回屋中,顾元良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口中哼着小曲,姿态悠然。

    林城心觉遭到戏弄,却无计可施,怒火涌了几番,终是只得摆手“走。”

    一众无踪卫跟着他离开药坊,他们气势汹汹而来却无功而返,不免都显得灰溜溜的。

    “这老狐狸”回到宣室殿,林城忍不住地大骂出声。

    苏曜轻啧“不许说狐狸。”

    林城无意与他斗嘴,咬牙只道“陛下切莫这样信了他们。依臣看,他们断非清白,只是装得周全,为的就是洗清嫌隙。若陛下这便信了,怕是正合了他们的意。”

    “嗯。”苏曜轻声, “朕不信。”

    又问“淑妃审了没有”

    “正审着。”林城神情生硬,皱了皱眉,“陛下真疑淑妃”

    “为什么不疑”苏曜笑笑,“一个顾元良,行事周全到遛得你无踪卫团团转;又冒出个淑妃,身在深宫却偏偏知道江湖上的事。林城,咱们追查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多奇人。”

    他语中一顿,笑意骤然消散,眸色沉下去“朕觉得,有些背后的人该浮出来了。”

    林城凝神,顺着他的话想下去,心情好转了些。

    他长沉了口气,低下头“臣遵旨,这便连夜审问淑妃。”

    苏曜点头“她说的每个字朕都要知道。”

    “嘶”灵犀馆里,顾燕时想着白日里的事出神,阿狸在身边蹭了她许久她都没有反应。

    它终是急了,一爪子挠在她手背上,痛得她的手一缩。

    “怎么挠人”她瞪眼拍它的脑门,阿狸一脸无辜地望着她,又蹭了蹭。

    她只好把它抱过来,边摸边道“你说江湖上那些人怪不怪明明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却偏要跟朝廷过不去。”

    兰月知她昨晚睡得不好,今天又一整日心神不宁,就煎了安神药送来。进门时正好听到这话,启唇道“也未见得就是他们不讲道理。”

    顾燕时皱眉“你怎么帮着他们说话”

    “不是奴婢帮着他们说话。”她摇摇头,“奴婢只是觉得,这些人平日里鲜少抛头露面,于大多寻常百姓而言都如书中的传说一般,却这样对陛下不依不饶,或许是有些旁的缘故的。陛下说的那些话,姑娘当故事听听就算了,别为此劳神,又弄得自己睡得不好。”

    “我就是随便想想”顾燕时一喟,兰月垂首将药端给她“姑娘早些睡吧,撑了一整天了。”

    “嗯。”顾燕时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过了约莫一刻困意便席卷而来,她草草梳洗一番就上了床,扯过被子睡下。

    睡去不多时,有人摸上床来,不客气地将她往里推了推,又自觉地将她抱在怀里。

    她知道是谁,无意挣扎。却又闻到了些让人不适的血腥气,禁不住地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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