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舅舅家

作品:《我在修真界玩大富翁

    钱谦义一大把年纪的人, 今日却在自家府门外,好无形象地哭成了一个泪人。

    虽然钱夫人站在一旁看着他哭,总有种撞见大野熊落泪的既视感,咳

    但好笑又心酸的同时,她也同样惊喜于自己视若亲女的唐糖回来。

    碍于自家丈夫已然抢先一步将唐糖抱了个死紧,让钱夫人没处下手。

    所以她也只能孤零零地在一旁站一会儿,等着钱谦义的哭声在唐糖懂事的安慰下稍稍平复一些之后, 这才出言道“且先进府, 莫继续站在门外给人看了笑话。”

    “是是是, 是我一时太激动,都忘记这是在家门口了。”

    钱谦义听出自家夫人话语中的暗示,抬眼一看, 他们钱府外果然围了不少被自己此番动静所吸引而来看热闹的人。

    回想起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 他老脸一红, 连忙跟抢人似地一把抱起唐糖,带着就往府内冲。

    “真是怎么跟劫匪似地,我都还没抱过孩子呢”

    钱夫人似埋怨般地低语一句, 随即示意家丁将府门关上, 自己也摇曳着身姿转身回了府。

    一路被劫持进钱府,都没给唐糖一点反抗的机会。

    当然, 唐糖自己也没打算反抗。

    她小树袋熊似地挂在钱谦义两条有力的臂膀上,微微仰着头,打量着四周围不断后退的熟悉景色。

    五年过去了,没想到舅舅家中还与她记忆里的差不多。

    钱府内细节上的变化肯定有, 但大体而言,还是唐糖幼时所熟悉的那种格局。

    钱谦义一路抱着唐糖回了正堂,跟摆什么易碎的瓷器一样,小心翼翼地将唐糖摆放在那铺着软垫的椅子上。

    这时,钱夫人也跟在他们两人身后进了屋。

    眼见丈夫还有独占糖宝的打算,钱夫人当即变了个脸色。

    她快步上前,一把推开钱谦义,蹲身与唐糖的视线保持持平,“糖宝,可还记得舅母”

    钱夫人的音线隐隐颤抖,她双手怜爱地轻抚唐糖那已然没了幼时肥嘟嘟双颊的白嫩小脸,一贯凌厉妩媚的双眸难得柔和下来,泛出点点泪光。

    “可还记得舅舅”钱谦义也殷切地凑了上来,俊朗的双目中满含期待。

    选择性地无视了方才府门外,唐糖安慰自己时脱口而出的舅舅。

    疼爱自己的舅舅舅母双双期待地凝视着自己,岁月已然不留情地在他们脸上留下了点点风霜。

    显然已经不年轻了的夫妻二人今日却为了唐糖的突然回归,而兴奋得像两个大孩子,激动又忧虑,还含着几分不知所措的期许。

    见此,唐糖的心口突然一阵紧缩。

    宛若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抓了一下,有点钝痛,还麻麻地,很不舒服。

    “糖宝记得的,舅母,舅舅。”

    唐糖扬起与儿时一般无二的灿烂笑脸,一手点点钱夫人,一手指着钱谦义,证明自己还记得他们二位自小疼爱自己的长辈。

    “好好好乖孩子,好孩子”钱谦义与钱夫人激动得有点手足无措。

    他们连想多夸唐糖两句,都一时无法从如今已然变为一片空白的脑中搜索出合适的词汇。

    明明以往在与人做生意与各家夫人交流的时候,钱谦义钱夫人那都是八面玲珑,巧舌如簧的人儿。

    等大家情绪都冷静之后,钱谦义与钱夫人才问出了他们最为关心的问题。

    “这些年,你都去了哪儿可知你娘亲找你找得都呃”

    后面的话语钱谦义没说出口,因为钱夫人一只素手已然悄悄地探到了他腰间,捏住,用力,拧

    “舅舅”似乎听到了什么奇怪声音的唐糖歪歪脑袋,面露疑惑。

    “没什么没什么刚刚话说得太快,咬着舌头了。”钱谦义忍着痛,笑得极为僵硬。

    未免再次遭受自家夫人拧肉神功的袭击,他只能明智地换了个话题“这几年,你过得可好”

    好吧,这与上个话题堪称异曲同工,但是这也是如今的钱谦义与钱夫人最为关心的问题。

    “过得很好呀,我现在有师尊,有嘉嘉,有茹茹,有翟虎尊者,有墨徇师兄”

    唐糖掰着手指头,一个个地给舅舅舅母认真地数着她这些年来所认识的长辈与朋友们。

    他们所有人都在唐糖的成长中留下了或重或淡的痕迹,无论那痕迹深浅如何,都被唐糖给牢牢地记在脑中,放在心上。

    一一数完了人,也不用钱谦义再问,唐糖就自动自发地将话题带到了她这五年间的生活。

    之前便说过,她还不到懂得凡事报喜不报忧的年龄。

    所以这五年间所经历的,不管是好的,坏的,开心的,委屈的,唐糖全都一股脑地跟钱家夫妇倒了个光。

    末了,她还开心地宣布“糖宝最喜欢师尊了跟喜欢娘亲一样喜欢”

    瞧着这孩子那毫无阴霾的灿烂笑脸,钱家夫妇在感激那些出现在唐糖生命中的好人们的同时,也感到了酸涩。

    他们竟是整整错过了唐糖这五年的成长,让她独自一人在外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都不自知

    当初,钱谦义甚至还企图劝说钱茜茹放弃唐糖,阻拦她的寻女之路。

    如今当着唐糖的面再回想起来,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除了复杂,钱谦义也不知该寻哪个词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似乎愧疚有一些、难过有一些、心疼有一些,独独没有后悔。

    因为即便再来一次,钱谦义也是绝对不会感到后悔的。

    他不可能看着自己的亲妹子如此受折磨。

    敏锐地感知到如今气氛不太对,钱夫人立马转移了话题。

    “糖宝还不知道吧,你大哥哥如今可是成了大将军呢”钱夫人欣喜地与唐糖分享她那两位表兄的近况。

    “大哥哥不是在书院读书吗”怎么还弃文从武了

    “哼”一听到这个话题钱谦义就来气“你大哥胆子可大得很,背着我跟你舅母私自从书院里跑了,连个小厮都不带,一个人溜去参军”

    若非长子的长随都被留在了书院内,他们也不会过了那么久,久到书院都放年假了,而自己夫妻二人在家等候许久都不曾等来长子回家过年,这才焦急地追问起来。

    不料一追问之下,才知道那臭小子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当场钱夫人就晕倒过去,而钱谦义也被气得够呛。

    夫妻二人倒是想派人去追回长子,可人家都走了两个多月了,身旁也没带个随从什么的,他们根本没办法联系得上人。

    最后,等钱谦义夫妇再次得到长子消息的时候。

    就已经是他在战场上立了功,被封为千户长,消息随着捷报一起传回京都的时候了。

    长子出息了,钱夫人倒也不再那么纠结于他之前做得那件荒唐事,左右人还平安无事就好。

    可对于一心想让家里出个读书人,好改换门楣的钱谦义而言,这却意味着他梦想的破灭,又哪里肯那么容易消气

    虽然乖巧懂事的次子近些年间,在读书上所表现出的天赋让钱谦义稍微有些安慰,但每回提到不听话的长子,钱谦义都有一股不可抑制的怒火。

    俗称心气不顺。

    特别是大昌最近战事颇多,长子从逃学至今已经将近三年都未曾回家,也未就那次逃学之事亲自给钱谦义一个交代。

    故而钱谦义心口那口气没个发泄口,就一直出不去。

    “大哥哥好厉害”唐糖星星眼崇拜。

    “厉害什么”钱夫人好笑地点点唐糖的小鼻头,语重心长道“糖宝今后可不能学你大哥哥,要干什么大事前先跟家里说说,我们也不是不同意你们的选择,只是有些事你们要先与我们交代好,我们才能放手让你去做。”

    了解丈夫的钱夫人深知,钱谦义一直以来所纠结的点,就不是长子从军,而是他私自逃学。

    其实若是长子那时肯回家跟他们好好商量沟通,丈夫也不是不能放手让他施为,甚至还会在背后尽量给他帮助。

    可他却一声不吭地跑了,这可不就捅了丈夫的肺管子了吗

    “糖宝很乖的。”别的不论,乖巧这一点,唐糖还是对自己有点信心的。

    “没错,我们糖宝是最乖的。”被唐糖的童言童语逗笑,钱谦义慈爱地揉揉她的小脑袋,随后瞧了眼天色,道“时候不早了,夫人可以让人摆菜了。”

    “好。”钱夫人点头应下,侧头示意贴身丫鬟下去通知厨房上菜。

    早在唐糖出现在钱府大门外时,面面俱到的钱夫人就已然暗地里命人准备好了一切。

    小到为唐糖接风洗尘的宴席,大到收拾她从前的房间,全都在短时内,被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很快地,正堂内的圆桌上就被摆满了各色美味佳肴。

    扑鼻的香味直往唐糖的鼻子里钻,闻得她的小肚皮都应景地发出一声咕噜声。

    “你大哥哥在外还未归来,二哥哥在南陵书院求学,暂时无法归家,今日这顿,就我们三人一起用饭。”

    落座之前,钱夫人还多解释了一句,讲明两个儿子并非故意不回家,陪伴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唐糖。

    “舅母,我知道的,这次也是我回来得突然,没事先与你们打过招呼。”

    唐糖抱着钱谦义亲自给她盛好的汤,小小地喝了一口后,甜甜地笑着回应钱夫人的歉言之语。

    钱家有钱,但也不是个铺张浪费的作风。

    桌面上的菜色虽多,但每一盘都是较少的量,给唐糖他们三人吃,正正好能吃完,就是稍微有点撑。

    好吧,钱家夫妻都能能克制着自己吃个八分饱而已,所以说吃撑的那个人主要是唐糖。

    不过谁叫这满桌子的菜,都是她爱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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