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少爷与小厮11

作品:《【快穿】如何成为主角的白月光

    又因为眼下重文抑商,所以纵然这些商人的日子过的无比滋润,但是却不如一个秀才地位高。

    因而对他们而言,家中若是能出一个秀才便是烧高香了,更别说是举人一等。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环境,所以商人偏爱附庸风雅,在小聚之时,喜用文人常用的行酒令。

    行酒令是助兴用的节目,一般是指席间推举一人为令官,余者听令者即兴或者是背诵诗词,成语等等,若是答不上就要罚饮了。

    文人之所以喜欢用这助兴,是因为可以考校诗才,而且有许多传世名作、经典名篇,都是从行酒令里来的。

    在行酒令上,那些新秀若是能作出来一首好诗,也是会受到宴会上那些师者的瞩目,被大师收为弟子也不一定。

    但是这些商贾玩行酒令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毕竟他们并不精于此道,强说出几句词也是让人瞧不上眼,与其这样逼迫自己玩不擅长的,倒不如考校考校算数。

    但是因为商人的自轻,导致了眼下这样东施效颦的局面。

    苏瞻进了竹园后就找了一处地方歇着,这地方风景秀丽,竹子笔直挺拔,纵然是冬日也是深绿色的,脆生生的,在一片苍茫的冬日里显得生机勃勃。

    司隐作为苏瞻的小厮,外园是可以跟在他的身边的,等到的宴会开始,进入内院,那司隐就进不去了,他得跟其他同行一样,在外面等着。

    虽然还没正式开始,但是苏家的当家人还有苏家二郎都已经进去结交朋友了,只有苏瞻还在外院停留着,跟司隐一起看着翠绿的景色。

    司隐心里吐槽着他这咸鱼的模样,然后催促道“少爷也进去吧,二少爷和老爷都进去了,若是等会看到少爷在外面闲逛,要骂的。”

    “他们骂他们的,又不会掉块肉,随他们去了。”

    这态度,司隐真的觉得无力了。

    我觉得这任务可以放弃了,苏瞻真的不是我能说的动的,他已经活了这么久,还重活了一辈子,想法都已经笃定了,女主都没办法改变他咸鱼的心态,更何况是我。

    宿主你怎么这么不自信,你忘记了吗,你以前信誓旦旦的说你就是女主的。

    司隐装傻道没有那回事。

    我录音了。

    司隐

    系统又道内存大,就是强。

    想想自己在遇到苏瞻以前,还是非常自信的,奈何这男主实在是软硬不吃。

    按理说正常人被这么嘲讽,肯定心里会激出一点火气,但是苏瞻太冷静了。

    司隐综合分析得出了结论对苏瞻而言,这个世界是假的,所以谁会对一堆纸片人生气呢。

    不产生感情,就不会有痛苦,更不会陷进尘世的泥潭之中。

    “你发什么呆呢。”苏瞻又敲了敲司隐的脑袋。

    司隐捂着脑袋,回过神来。

    “怎么总是走神,写字走神,看风景走神,说话也走神。”

    司隐摸了摸被敲痛的额头道“我这不是想为少爷分忧嘛,少爷还打我。”

    “我没有忧,你又能分什么。”

    听听,这是一个人说的话,这已经是得道高僧,超脱凡尘了。

    苏瞻又跟司隐说了会话,二哥出来喊他进去了,苏瞻这才进了内院。

    内院比外院要雅致一点,而且保密性很好,看起来没有闲杂人等能溜进来。

    宴会开始,自然是由牵头的首富说几句场面话,祝福大家新的一年财运昌盛,当然,他是不是真心的,这另当别论,毕竟在场的有好几家都存在着业务上的竞争。

    场面话过了,大家东拉西扯几句,自然而然就把话题扯到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上。

    最近这两个月物价很平和,而且没有大规模打仗的事情发生。

    虽然听说边塞偶有强敌入侵,可是那离得太远了,影响不到繁华富庶的京城。

    除了生意上的变动,家里女儿儿子的婚配,还谈到了这些日子比较火的无名册。

    因为写得通俗易懂,所以这些只是识字没什么文化的人,也能领悟。

    “原来杨老哥也读了那本书,小弟也看了,着实写得不错,你也知道那些文人对咱们这些人是瞧不上的,可是这本书里却不一样,写他的人一定是个明眼人,知道夏朝的繁华,有咱们这些商人的出力。”

    “说起来这书的作者却从来没露过面,有几个冒领的,但是也都被揭穿了,不知道写这书的人是何等天才,若是能有幸与之讨论,那真是我等之幸。”首富杨老爷子说道。

    苏家老爷子一边附和一边感慨道“谁说不是呢。”

    这些人都是惋惜不能和作者手谈一局,可他们并不知道作者就在宴会的末席,而且还在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饮着茶。

    聊完八卦,菜也上齐了,杨老爷子神神秘秘道“今日行酒令的令官,诸位可有想法。”

    “既然是杨兄做的局,自然是由杨兄来了。”

    众人也都纷纷赞同,都愿意卖一个无伤大雅的面子给杨老爷子。

    不过杨老爷子并没有接过来,而是道“我为大家请了一位令官,梅兰,出来吧。”

    屏风后,女子身姿婀娜,步履摇曳生风的走了出来,她看起来落落大方,对着众人行了一礼道“妾身见过诸位。”

    “原来是梅兰啊,杨兄你这可不够意思啊,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梅兰如今是御史大夫的正妻,也算是官宦家世,肯为我们行酒令,真是太荣幸了。”

    席上的人都很给面子,不过也有不给面子想挑事的,比如说林家的老爷子。

    林老爷子和苏家老爷向来不和,林辰和苏瞻也是剑拔弩张。

    林老爷子脸上带着笑,笑意不达眼底,脸上是饱经岁月的睿智,他道“苏三你不是和梅兰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么,如今梅兰回来了,你心里也开心吧。”

    林老爷子突然就cue到了一旁默默喝茶,一句话也没说过的苏瞻。

    很显然,林辰已经给他预警过了,陈梅兰要来的话,那他肯定不能在宴会上当隐形人了。

    但是解决办法他也想好了,无非就是打太极,反正都是老狐狸,也不会让别人太下不来台。

    苏家老爷子面色闪过一丝不悦,这老东西,挑什么事呢。

    苏瞻因为陈梅兰嫁于他人,受不了打击跳河这件事,穿的沸沸扬扬的,商圈里没谁不知道的。

    很显然这老狐狸就是不安好心。

    苏瞻客气的笑了笑道“自然是开心的。”

    林老爷子又道“我听说贤侄前段时间落水了,现在身体如何了,恢复过来了吗。”

    早几个月前的事了,要慰问你早慰问,现在黄花菜都凉了。

    他这话一出,场上的气氛就有点紧张了。

    毕竟大家都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林家老爷子这话不仅让苏瞻尴尬,也让陈梅兰尴尬,毕竟他是抛弃了苏瞻去跟御史大夫的儿子在一起的。

    不过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就是了,良禽择木而栖,他选择更好的也没错。

    错在苏瞻的身上,他非要用跳水来绑架自己,明明她没错,这些人却要把苏瞻的落水归结到她的头上。

    说到底就算他是御史大夫儿子的正室,也还是一个女子。

    在场大多是长辈,她也不能对林老爷子发脾气,所以这火气只能对着苏瞻,她用那双好看的杏眼瞪着苏瞻,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苏瞻呢,没去瞧那陈梅兰。

    他对原主的未婚妻并不敢兴趣,陈梅兰出场的时候,他随意的扫了一眼,也就转过头了。

    陈梅兰见苏瞻不看自己,心中怒气更甚,这个从小跟在自己屁股身后追着自己跑的人,陈梅兰已经习惯了他的弱势,他没底线的妥协,所以苏瞻这态度让她大为恼火。

    人总是有这种心态,当一件东西唾手可得的时候,便不会珍惜,当它消失之后,占有率又会作祟,见不得别人拥有。

    林老爷子不挑明这件事,苏瞻就当做没有听到。

    甚至还能淡定的回上一句“多谢林叔叔关心,已经好了。”

    “是吗,只是这身上的伤愈合的快,心上的伤不花个年,又怎能彻底释怀呢。”

    对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经商的男人而言,深情是一个负面词汇,尤其是为一个女人寻死觅活,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林家老爷子故意把这件事情挑出来,这是在啪啪打苏家老爷的脸呢。

    苏瞻笑道“可是我这个人有些脆弱,有事被这个伤了,有时被那个伤了,可万幸的事,这情感来的快消失的也快。所以林叔叔不必为我担心,还是将心思多放在林辰兄身上吧。”

    林辰又突然被cue到,他原本听到自己父亲怼苏瞻,心里开心的很,眼下被拉入战场,他就有点不知所措了。

    苏家老爷帮着苏瞻道“我记得林辰也尚未婚配,他有二十四五了吧,现如今这女子嫁娶麻烦着呢,可要抓点紧了。”

    林老爷子淡淡的笑道“有什么可急的呢,若是碰到了孽缘,还不如孑然一身来的好。”

    这老东西,又在暗讽,苏家老爷心里冷笑,面上却笑的格外平和“我们这样拉家常,让诸位见笑了,还是把目光重新放到行酒令上吧。”

    几人来来往往唇枪舌战的一会,杨老爷子看的是兴致盎然。

    很显然,杨老爷子把陈梅兰请来的目的也不单纯,他乐的看别人鹬蚌相争,他能坐稳这首富的宝座,不仅仅是经商手段,还有挑拨是非。

    外院,司隐百无聊赖的拿出了随身带的话本子看了起来,这第二部明显比第一部要长多了,而且内容也更加有深度了。

    第一部仅仅是对现象的表面剖析,其实大部分的都是浅尝辄止。

    可是第二部矛盾就丰富多了,比如说在第二部第二章里关于洪武的表姐,因为违背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跟人私奔,被抓回来之后,就被动用私刑浸了猪笼。

    再比如说第七章节里被男人打的快死的妇人,在官府的介入下,拿到了和离书,但是却在第二天晚上上吊死了,因为觉得羞愧。

    这些都是在现实里发生的,大多数人不觉得有什么,甚至习以为常,可是洪武却用现代人的角度,没那么锋利的说出了这些事件背后的蔑视人性、蔑视生命的本质。

    看着看着,司隐就把书又收到了怀里。

    他经历了这么多世界,古代世界也好,现代世界也好,他都没去想这些事情,毕竟有些东西你去深究没有意义,你不能要求不同时代,不同生产力的人能拥有等级别的文明。

    就好像星际律法也不适用于现代,从星际人的角度看现代人,也觉得他们的想法非常落后。

    若是没人讲出来,反抗自然就不会形成规模。

    但是眼下司隐手上这本书,就像是要划开封建苍穹的一把利剑,若是真的流传开来,估计对这个朝代的律法都会有影响。

    冬日的太阳暖洋洋的,洒在身上也格外的舒服,司隐兜里放着准备好的糕点,若是苏瞻没有那么快结束,他得等到下午的话,那就吃点糕点垫垫肚子。

    不过杨老爷子安排的特别合理,他没有不管这些带过来的小厮,他安排了人也管了这些小厮的伙食,只不过他们的伙食就算不上好了,一人两个粗面馒头,一碟咸菜,还有一碗白粥。

    司隐打了饭,就这咸菜啃馒头,可馒头实在是有点喇嗓子,跟着苏瞻之后,他就没怎么再吃过粗粮,而且苏瞻没安排他干什么粗活重活,在书坊的时候,也就伺候少爷穿穿衣服,洗洗脸,端茶递水,写字磨墨,这都是不费力气的活,他手上的老茧都有点要脱落的意思。

    司隐心想着,还是穿越过来的男主知道心疼人啊,之前那个真是把司隐当牲畜使唤,什么脏活累活都要他干。

    因为吃不下去,司隐就把馒头放到了一边,就喝掉了那碗白粥。

    拿着糕点垫了垫肚子,司隐也没那么饿,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等,就直接等到黄昏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聊了这么久。

    苏瞻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司隐的肚子都在咕咕叫。

    苏瞻在人群中打量了一眼,司隐在其中尤为显眼,他一眼就看到了。

    因为司隐穿的粗布麻衣实在是有点碍眼,冬日里又冷,穿着那东西又不防寒,所以苏瞻就让裁缝店的老板给司隐做了件冬衣。

    鹅黄色的袄子衬得司隐白皙的脸蛋粉扑扑的,为了挡风,他此刻正带着一个风帽,把脖子和脸颊两侧都遮住了,露出来的脸蛋极为小巧。

    司隐的鼻子和眼睛是他的五官最好看的两个。

    他的人中有些短,显得幼态,下巴是圆润的,乍一眼瞧着就不怎么精明,像是被人欺负的模样。

    此刻,司隐正百无聊赖的抬头看着竹叶,黄昏柔和的光将他额角的发梢照的透明,因为还没抽身,所以小短腿够不到地上,一晃一晃的。

    苏瞻走到司隐的身旁,喊了他一声“小隐。”

    司隐转过头来,惊奇的看着苏瞻道“少爷回来了今天还顺利吗。”

    苏瞻想了想宴会上林老爷子三番两次的为难,淡淡道“顺利。”

    正当司隐想跟苏瞻说回去吃饭的时候,从苏瞻的身后匆匆走来了一位女子,她没有在行酒令上的淡定模样,快步跟上苏瞻,对着他质问道“苏瞻,你是什么意思。”

    苏瞻被她讲的莫名其妙。

    “你在宴会上说了那些话,陷我于什么样的处境你不清楚吗,你为什么要投河,为什么要在我拒绝你之后,还要做出深情的模样,你这样让我夫君如何想我。”

    苏瞻觉得她这套说辞颇为有趣。

    首先在宴会上陷陈梅兰于不义的,不是林老爷子么,他没有添油加醋,甚至还表示了自己和陈梅兰之间没有私情,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明白谁是是在帮她,谁是在骂她。

    陈梅兰有本事嫁给御史大夫的大儿,吊着苏瞻这么多年,应该不是个没脑子的家伙,怎么这些话这样不讲道理。

    就好像是要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所以得找个人开刀一样。

    还有那句“你这样让我夫君如何想我”。

    这就更加难以理喻了,若是她真的想避嫌,那大可以离苏瞻远远的,一句话不跟他说,撇清关系。

    可是她既没有这样做,甚至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追上来了。

    眼下可就有好几个小厮在旁边盯着呢,说不定明日“苏瞻对陈梅兰死缠烂打的闲话”就说出去了。

    以前的苏瞻有没有看出来陈梅兰这些心机,他不知道,不过就算是知道了,恐怕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不定心里还高兴着呢,她只对我生气,她对我是特殊的。

    不论以前的苏瞻怎么样,现在的苏瞻反正只觉得这女人吵闹。

    所以他没心思去哄对方,一句话将对方堵的哑口无言了“别自作多情,我投河是因为没跟花魁春宵一度,白瞎了我那十两茶围钱。”

    打茶围是花魁挑选心怡者的途径,也就跟行酒令差不多。

    被陈梅兰拒绝的那天,苏瞻心情苦闷,所以生平头一次去了教坊司,想要找人春宵一度,忘却苦恼。

    然后没被选上,酒喝多了,落入了护城河之中。

    当然,这是周围人的说辞。

    到底苏瞻究竟是不是因为陈梅兰而投河,还是因为醉酒摔进去的,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从前的苏瞻已经死在了那天晚上。

    苏瞻这话听的周围人笑了出来,有的不敢笑的,用手捂住嘴偷偷笑,那些敢笑的还生怕事情闹的不够大,赶紧去找自己家的少爷老爷。

    这可是劲爆消息,第一手吃瓜,在这么无聊的古代,能吃瓜就是最开心的事了。

    苏瞻见她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知道自己达到目的了,抓着司隐就要走。

    结果还没走两步,陈梅兰又在身后道“你还是这样一点长进也没有,读书不成,经商也不成,未来也一定一事无成,有谁会将终身托付给你这种人。”

    在一旁听着的司隐终于忍不住。

    这女的什么毛病啊,干嘛怼他家少爷啊。

    而且不占理就开始人生攻击了,这也太无耻了吧。

    小厮是不该插嘴主人间的谈话的,但是因为苏瞻的纵容和司隐本来就没当自己是下人,导致了司隐握着拳头抢先一步,替苏瞻反驳道“我们少爷怎么就一事无成了,他写的书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怎么就是一事无成,你确实厉害,享受完好处直接就把人丢了,竟然还无耻知己的反问我们少爷,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开了眼了我今天真是”

    陈梅兰被骂的一愣,他自然知道司隐是苏瞻身边的小厮,如今一个小厮都敢这么跟她说话了,真是没有礼度了。

    陈梅兰指着司隐得鼻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伺候别人的下色,轮得到你插嘴”

    苏瞻把司隐挡在身后,皱着眉头,神色不悦的盯着陈梅兰道“你再说一遍”

    周围人沸腾起来了,这会围得里外都是人。

    陈梅兰没什么才学,也同样是附庸风雅的角色,她正是因为没学问,才喜欢有学问的人。

    她大可以装的像个大家闺秀,可是当脾气上来的时候,伪装出来的淡定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和寻常妇人无异的烂脾气,嘴毒。

    年少时,年轻为这烂脾气上了一层光环,还勉强能称之为意气,可嫁为人妇后,光环不再,便露出了这坏脾气的本来面目。

    她只是皮囊出众,可皮囊下是个攀龙附凤又没有良心的泼妇。

    围观的人多了,陈梅兰已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失态。

    她装的很好,在宴会上都是风度斐然的模样,可是现在却没控制住脾气,说了些她不该说的话。

    陈梅兰环顾了一下四周,熟人已经有了,她只能冷哼一声,转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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