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程行的成绩直接进入了年级前十，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别人怎么也不会相信,几个月前的程行还是个会逃课打架的小混混。

    迷途知返的少年更易牵动人心扉，他完全不知道,现在的他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了年级女生心中新一任男神。

    他的注意力从来不会在这些事上停留半分。

    唯一令人惋惜的是，男神已经有了一个女朋友,两个人关系还特别好。都说程行这么大的变化,跟他女朋友有最直接的关系。

    他有一整个寒假在家，中午两人终于有机会每天一起吃饭。因为他考得好，白珊第二天买了不少他爱吃的菜,作为犒劳的奖励。

    程行不需要早起上课，就会跟白珊出去买菜。

    这天白珊生理期，外面又在下雨,程行推了她回房间,不让她出去。

    “你别去了，撑了伞也肯定会淋到雨。买个菜还不能碰冷的东西,跟我一个人去有什么差别。”

    天寒程行不让她碰太冷的东西,买个菜挑拣菜色，都是他上手。

    他在她家住的越来越自在，还想着管起她来。

    第一次撞见白珊生理期,她捧着红糖姜水跟他解释,程行还会红一红脸，现在已经能神态自若跟白珊讨论生理期保养常识了。

    两人相处也就这么几天，程行在一间小超市找了个临时工的工作,变得比上学还忙。

    过年超市里打工的员工回了老家，年前缺人程行正好顶了空。

    他没有成年，不过临时工满16就能干，店主看他力气不错，拍板定下来。

    过年找临时工也不是那么容易，超市里需要干体力活，打工的学生不喜欢，在社会工作过的又看不上临时工的工资，程行可以说是解了他燃眉之急。

    何况，他对程行也很满意。

    春节前置办年货，这家超市虽然不大，却也因为打折力度挤进来不少人，程行几乎从早忙到晚。

    中午人少一点，但店里还是忙。他回去吃过午饭也不磨蹭立刻赶来，晚饭则是直接在超市附近解决。

    白珊从地铁站出走来，程行在出口等他。

    虽然是室内，但这个地铁站建的早，四通八达，一到冬天就特别冷。

    跟所有年纪轻的男生一样，程行出来还不爱多穿衣服，总是薄薄的一件外套，耳根都被冻红了。

    “起码把帽子围巾戴上再出来。”白珊作势要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

    程行按住她，“麻烦，我不喜欢戴。”

    “这么冷，大晚上没人会在外面晃悠，你白天还要干活，这么折腾不累？”

    程行咧嘴笑了笑，“男生冻一冻没关系，还可以锻炼身体，我就乐意出来。”

    白珊瞥他一眼，“下次你想出来就多穿点，不然还是别来了。”

    “好。”程行笑着应下。

    白珊以为他只是随口应下，没想到第二天竟真的穿了厚外套来。

    看到她出来，还很自豪地问她，“我是不是很听话？”

    白珊无声地点点头。

    一般公司组织的年夜饭都会早几天，他们公司的安排在年二十六晚上。

    吃完晚饭还早，白珊提前跟程行说了，程行就没来接她。

    回到家程行已经在了，大冷天晚上出门的人少，忙过饭点他就能回来。

    白珊换了鞋，摘下围巾帽子问他，“你晚上吃了什么？”

    “随便吃了点。”程行道。

    白珊就知道他肯定又吃泡面了。

    “你要是不喜欢吃那边的东西，以后我中午多做点，你带过去热一热。”

    冬天饭菜不容易坏，有时能放好几天。

    程行很高兴，“正好老板送了我个保温盒，我去拿出来洗一洗，明天就能用。”

    “嗯。”白珊捧起桌上的热水喝了一口，胃一下就暖和起来。

    除夕超市歇业早，年货之前程行陆陆续续有带回家，白珊只需要去菜场买点菜，晚上的饭菜就有了着落。

    厨房热火朝天，程行跟进去帮忙，第一次由衷感受到了过年的热闹。

    餐桌上两人只喝了普通的饮料，白珊不喜欢酒味，程行也很久不碰带酒精的饮品了。

    “我没有假，不然可以跟你一起逛超市买年货。”程行不无遗憾。

    “超市随时都能逛，过年人挤人有什么好逛的。”

    程行便开始笑。

    春晚节目千篇一律，程行抱着玩偶对电视吐槽，不知不觉就到了12点。

    “白珊，新年快乐。”倒计时最后一秒，程行扬起嘴角，转头对白珊说道。

    “新年快乐。”白珊眉眼微弯，浅浅笑道。

    没有继续看节目，关掉电视，两个各自回屋睡觉。

    白珊有七天假期，她不需要回老家看父母，也没有可以走动的亲戚，一整个年就窝在家里。

    程行每天出门打工，晚上下班会顺便把第二天做饭的菜带回来，白珊连买菜都省了，真的就是足不出户。

    前几天程行问她会不会回家过年，才知道白珊没有父母，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读完高中成了年就出去工作赚钱，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

    他一时也说不好，有那样的父母跟没有父母哪个更好。

    期间李晓东约他出去玩，听说他在打工，又惊讶了半天，总感觉现在的程行跟以前认识的那个不是同一个人。

    之前是程行整天在家，现在他跟白珊掉了个个。

    等程行结束兼职，白珊已经上班去了。年后，放假的员工从老家回来，程行拿了笔丰厚的报酬，离开了小超市。

    离开前，老板还跟他说，明年想打工可以继续过来。

    第二天程行早上起来，刷完牙才想起来，他已经不需要去上班了。

    清晨寒意逼人，从窗外望出去，天色还有些灰蒙蒙的。

    路上已经有了不少人，脸上残余着年后的兴奋与疲累，看上去懒洋洋的，还没有完全适应作息正常的工作。

    冷水泼在脸上，程行一个激灵，清醒不少。

    慢吞吞从房间走出来，白珊还睡着没有起床。

    超市八点开门，早上是人最多的时候，他起得不比上学晚。到点自然醒来，想再睡也没了睡意。

    那几天出门时天都是黑的，忙到一定程度大冷天也会热出一身汗，堆积在一起的货物怎么也搬不完，货架空了又补，眨眼就到了晚上。

    恍惚间，仿佛有什么不一样了。

    天气冷，白珊起得也比以前晚一些，她从房间出来，程行已经在外面走了一圈，买完早饭回来了。

    “怎么不多睡会？”

    白珊见过程行满眼疲累，却在她面前摆出一副若无其事表情的样子，便想让他多休息会。

    把微烫的豆浆推到白珊面前，程行道，“睡不着了。”

    白珊接过豆浆杯，捧在手里暖手，看着他把买来的早餐分出来，“开学还有几天，这几天多休息会。”

    “嗯。”程行给她递了双筷子。

    白珊接过来，跟他一起吃起早餐。

    总说着体质好的人，两天后忽然感冒了，一天下来没精打采的。

    感冒体质会变差容易怕冷，白珊便在沙发上放了条厚毯子，让程行坐着的时候盖身上。

    他爱面子，经常擤鼻涕都故意躲着她，白珊只当不知道，体贴避开。

    吃了两天感冒药，症状减轻许多。

    他身体好，感冒好得也快。精神好了，程行开始处理只做了一小半的寒假作业。

    白珊委婉提醒，来不及就跟别人借。

    程行看着她大笑，“以前你都不让我抄作业。”

    寒暑假作业复习为主，基础知识占大部分，白珊知道程行会做才这么说。

    “那是因为你不会做。”

    程行有些尴尬，他转移话题，“抄别人的还不如我自己做快一些。”

    “注意休息。”白珊这么说道。

    “好。”他应道，脸上的表情有些温柔。

    大家都在补作业，压根借不到答案。李晓东跑来问程行，原本没抱什么希望，一听他完成大半，喜形于色。

    “程哥，作业借我两天呗。”

    “拿走。”程行把做好的扔过去，“回学校再还我。”

    李晓东高高兴兴拿着作业走了。

    他是有眼色的人，不打扰程哥跟他女朋友单独相处。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嘿嘿笑起来。

    学校正式开学，生活重归平淡，规律却又不会让人感到单调。

    程行的生日在四月底，他早一个星期提醒白珊，当天会跟她一起过。

    当时他们正在吃饭，他顺便问了一句，“白珊，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我十月份出生的。”

    “那时候你怎么没跟我说过，不然我就可以帮你过生日了。”

    “我不过生日。”

    她这话不知让程行想到了什么，眼神温柔许多，“以后我都陪你过。”

    白珊知道他是误会了，“过不过我无所谓。”

    “我有所谓。”程行皱了皱眉，“你是不是不想陪我过生日？”

    “没有，”白珊温和道，“到时候给你送礼物。”

    “我过生日不是为了礼物。”程行带了点试探地看着她，“我就是想跟你一起过。”

    “嗯。”白珊轻描淡写，似乎并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程行有些泄气，闷闷地埋头吃饭，“那天你的时间都要归我。”

    白珊，“好。”